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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黑說的粗鄙,蔡小仙兒渾然沒有在意。西山之中,兩人一熊過了那么多年,哪里能有五方城里面這些個富家公子們的陳規俗節。

  “我當時以為步離這萬念俱灰,準備就這么自殺了呢。”大黑嘟囔著,想起來那天鋪天蓋地的魂陣被步離決絕的引動,大黑情不自禁的一個哆嗦…步離這小子還真他娘的狠啊,不光是對對手狠辣,對自己也是一樣。

  “我哥是怕見不到我。他可真傻啊。”蔡小仙兒輕描淡寫的說著,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沒有看步離,只是專心的卷著煙,和大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似乎步離如此決絕而又瘋狂的想法與行為在蔡小仙兒心里面并沒什么。

  大黑坐在地上,憨態可掬,抽了一口煙,仿佛這口煙從七竅里面冒出來,彌散在四周,揮之不去。

  “是啊,他可真傻。”大黑喃喃的重復了一句蔡小仙兒的話,毫無意義似的。

  “仙兒啊,那時候你在做什么?”大黑忽然問道。

  “我在胡武老大人的家里面。”蔡小仙兒仔細的想了想,不過尋月的時間,蔡小仙兒似乎就已經忘記了都發生了一些什么。

  “做什么呢?”大黑追問。蔡小仙兒的秉性大黑清楚,要是不追問,這個問題就應該馬上被蔡小仙兒忘記。

  “有時候去練術法,休息的時候,我就琢磨胡武老大人的家到底應該怎么走出去。”蔡小仙兒說道:“他家真大啊,我記了很久。才把每一條路都記清楚。你們要是晚來三五個時辰,我估計我就走了。”

  “你要去哪?”大黑問到。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走出去,到處找你們唄。”蔡小仙兒說的理所當然。“胡武老大人又不肯帶著我哥來,那只有我出去找你們。”

  說到這里,蔡小仙兒輕飄飄的又說了一句,“我想你們了。”

  擦!還我想你們了,你是想步離了吧。大黑心里面腹誹著,看著蔡小仙兒專心的卷著煙,手里的動作輕柔無比,好像是輕輕撫摸過步離的手背,充滿了愛憐。生怕驚動了步離一樣。每一個動作都熟練到了骨子里面,想來也是,從西山開始,蔡小仙兒卷了多少顆煙?

  想到這里,大黑忽然想到一個細節。在滄瀾學院的第三個位面碎片里,步離沒有抽蔡小仙兒卷的煙,所有的煙都是那個世界的。當時大黑還以為步離是怕把蔡小仙兒的煙抽沒了。可是現在想一想,大黑忽然知道了步離的意思。步離在抽煙的時候感覺不到蔡小仙兒的氣息,以此來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也怕死。

  步離說過,我不是怕死,我是怕我死了之后,沒有人像我這么愛著你。這句話好惡心。可是大黑恍惚了。有時候,看著步離和蔡小仙兒兩個人,自己有些羨慕。是不是應該找一頭母熊好好過日子了呢?

  想到西山中那一群群的母熊。大黑旋即把這個念頭扔出腦海。為了一頭母熊,放棄所有的母熊。那不是扯淡呢嗎?腦子進水了才會這么想。

  “幸好我們來得早。要是來到暗影門,還看不到你。步離這能和胡武老大人打出腦漿子來。”大黑嘿嘿一笑,說道。

  “是嗎?”蔡小仙兒像是忘記了自己在和大黑說什么,只是專心的卷著煙。

  和蔡小仙兒說話,有時候真心覺得沒什么意思,清淡寡味,遠沒有和步離說笑打罵來的爽利。大黑看了蔡小仙兒一眼,把嘴里的煙抽完,趴在蔡小仙兒身邊,小聲的嘟囔著:“仙兒啊,我累了,睡一會。”

  “行啊。”蔡小仙兒倒是無可無不可,大黑估計說要從天機塔上跳下去,蔡小仙兒估計也會這么說,“等我哥忙完,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大黑趴在地上,抬著眼皮,綠油油的小眼睛看著步離正在和馬曉爭執著什么,兩個人都面紅耳赤,像是要打架似的。大黑也沒去理睬,還打架,步離這廝現在一身濃郁的殺氣幾乎凝結成了實質,要是動了殺心,自己還能感受不到?還是睡吧,一覺睡醒了,興許就能吃點東西了。

  蔡小仙兒對這樣的“寂寞”安之若素,在西山里,每一天都是這么過的,簡單而干凈,這樣的生活,蔡小仙兒很喜歡。步離在和馬曉爭論,隨后步離召喚出噬金獸和行軍蟻蟻后,交媾產卵,變出雜交變異體,兩人放著魂陣不去研究,反而開始琢磨起雜交變異體來。

  這是什么節奏,蔡小仙兒看都沒看。步離想弄什么就弄什么,只要他高興。自己要做的就是給他卷好一袋子的煙,每一次,他抽煙的時候,自己對他的思念就會被他感受到。蔡小仙兒并沒有這么明確的想法,就像是一種本能似的,在不知時間流逝的做著這些個事情。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大黑幾次醒來,其中一次,大黑赫然看見步離正在拿著尖刀在一只魂力幻化的雜交變異體上劃動,好像是肢解一只荒獸。難不成今晚上就要吃雜交變異體?大黑雖然對吃的沒什么挑剔,可是那種魂力幻化的東西也能吃?這種操蛋事兒,也就步離這家伙能想出來。

  馬曉也操蛋,一邊看著步離在弄著,雙手靈巧的像是幻化出無數的虛影一樣,一枚枚金屬零件出現在手上,分割、組裝,好像兩個人正在把雜交變異體拆開,然后重新弄好。

  大黑長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拆完再組裝上,會不會多出幾個零件來。

  和自己沒什么關系,還是睡覺的好。馬曉這老小子也忒不是東西了,哪里有上戶風那么夠意思?不僅沒有母熊,連口吃的都沒有。早知道那一棒子直接把魏星華打死算了。這幫,完全把老子給忘記了。

  大黑胡思亂想著。閉上眼睛,繼續一覺又一覺的睡去。

  “這么弄。你看行不行?”馬驍問道。

  兩個人不知道怎么,把對魂陣的研究具體細化,變成對雜交變異體的研究上來。這也正是馬曉擅長的,魂陣和機械的研究。

  當步離召喚出噬金獸、行軍蟻蟻后具體怎么交媾,怎么產卵,馬曉沒有看見。紋刻獸一旦出現,就進入到天機塔里面。不是步離藏私,而是召喚的紋刻獸只能有一只,步離能找到規則的漏洞。打個擦邊球,這種事情馬曉已經嘆為觀止了。

  當雜交變異體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馬曉馬上稀罕的像是看見了稀世珍寶一樣。雖然說雜交變異體只是步離魂力幻化的東西,但有噬金獸的金屬能力在其中,又有行軍蟻蟻后的生育能力,這就是機械和生命的合體,這種東西看著并不起眼,也沒什么神智,看上去和天機府的金屬傀儡很是有點像。但馬曉心中清楚,這種雜交變異體和自己天機府的金屬傀儡有著本質的區別。

  到底是什么區別,在步離“解剖”了雜交變異體之后,馬曉才清楚。

  不僅僅是金屬的傀儡。也不僅僅是魂力的幻化,雜交變異體有著自己的特性,那就是金屬、生物、魂力的融合。

  當馬曉說出來他對雜交變異體的理解之后。步離也愣了。步離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便宜大爺給自己弄的這雜交變異體還有這么復雜的一面。除了沒有神智之外,似乎就是蟲族的戰斗獸。

  很復雜。復雜到了每一只雜交變異體都是一個單獨的生物。步離小心翼翼的用尖刀“解剖”雜交變異體。每每落下一個部位,馬曉和步離一起仔細的研究、探討。馬曉隨手拿出無數的金屬部件,想要給雜交變異體安裝上。有的是雜交變異體自己的部件,有的則是天機府的。

  越來越是復雜,復雜到了似乎要比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在西山峽谷之中布置的大陣更為繁復的程度。但不管是步離還是馬曉都極為興奮,看見了一個新鮮的玩具,一個新鮮的想法,兩個人都難以自拔,沉浸在其中,樂而忘返。

  無數的指令下達出去,魏星華忙碌著。馬曉的命令有時候很簡單,有時候很復雜,有時候只是一個概念,一個想法,要的零件也古怪無比。魏星華沒有抱怨,也沒有埋怨,只是驚奇,步離到底在和馬府主商量著什么,一老一小兩個人一見面,就有這么多奇思妙想的出現。

  這種事情,在天機府中屢見不鮮,每一次馬曉有了新的設想,就會出現一切這樣的場面。可是沒有哪一次比這一次更復雜,沒有哪一次比這次持續的時間更長。零件愈發復雜,到最后魏星華甚至停止了天機府最大一處工坊的運轉,全力應付著馬曉的指令。

  即便如此,也無比的吃力。魂力傳送陣根本就沒有停止過,零件和指令在傳送陣上出現,消失。這時候完全不顧及成本的問題,中間的輕重魏星華自然知道。傳送陣都因為負荷太大,報廢了三個。而步離和馬曉的研究還在繼續著,兩個人似乎要把雜交變異體掰開了,揉碎了,再重新組裝起來。

  魏星華感慨,這要是弄什么東西?以往馬府主有什么念頭,自己多多少少都能從一種種零件中猜到幾分。可是這一次,需要的東西具體而細微,即便是弄成了,估計消耗也是一個天文數字,根本無法量產。

  “這里,要是想飛起來的話,需要加固。”步離指著雜交變異體的腋下,說道。話語聲沉穩,像極了一個研究員。此刻的步離和馬曉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客套,想到什么,便說什么。幾日幾夜的接觸,讓兩個人的思維越來越接近,怕是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著什么。

  “不行,再加固,需要更多的魂力。”馬曉從實戰的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

  “魂力我有富裕,就是精神力還不夠而已。”步離擺了擺手,示意這并不是問題。

  馬曉有些錯愕。這種雜交變異體的出現,需要很多的魂力。操控需要精神力。這段時間的接觸,馬曉也感覺到了步離精神力的強大。可是聽步離這么說,難不成步離的魂力已經強大到了那種程度?

  也沒有問到底是真是假,既然步離這么說了,那就當成是真的好了。雙手靈巧的在雜交變異體腋下兩個打開的位置安裝上剛剛送來的零件。兩道飛翼出現在雜交變異體的腋下,每一道飛翼都似乎像是蟬翼一樣薄的透亮。只有馬曉才知道光是這兩道蟬翼,就消耗了多少魂石,消耗了多少珍稀的金屬。

  這么大的代價,為的難道只是一只會飛的雜交變異體?

  步離手持尖刀,在雜交變異體的飛翼上鐫刻魂陣。動作輕而柔。穩定而又精細。賞心悅目啊,馬曉感慨著,步離鐫刻魂陣的手段,已經不比自己差多少了。說步離有天賦,是馬曉的真心話,但就算是看好步離的馬曉,也沒有想到步離的天賦竟然強大到了這般地步。

  “這樣,似乎能好一些。”步離鐫刻完一個飛翼,拆卸下來。遞給馬曉。馬曉仔細的看著,琢磨著。

  “用在金屬傀儡上,似乎也行。”步離一邊鐫刻雜交變異體另外一只飛翼上的魂陣,一邊說道:“在虛空中。我看見的那只金屬傀儡,雖然會滑翔,但太單調了。滑翔和飛翔原本就是兩種不同的事兒。把飛翼放大,有時間你試一試在金屬傀儡上。當然。改換了樣子,隨后的戰術也要改變。這種東西。對于你來說,應該是昂貴的,不過用好了,就像是暗影門的‘死刺’一樣,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

  馬曉雙手魂力涌動,一個立體的金屬傀儡的構象出現在面前,手指輕輕動著,飛翼的幻象出現,隨著馬曉雙手修長的手指的動作,被“安裝”在金屬傀儡的腋下。

  “后背好不好?”步離道。

  “后背也行,但是需要多消耗一成的原料。各有各的好處,具體的細節,還要在實戰中檢驗一下。”馬曉看著嶄新的金屬傀儡,眼睛里閃爍著光芒,說道。

  兩個人的研究,并不僅限于雜交變異體。雜交變異體只是一個載體,最后落在飛翔上。兩個人的思路都很寬泛,跳躍。從西山峽谷的大陣,說到雜交變異體,再從雜交變異體到飛翔,沒有任何一點奇怪,好像事情原本就該是如此一樣。

  研究還在繼續著,中間心不在焉的吃了點東西,步離和蔡小仙兒說了幾句話,看了幾眼夜幕下的五方城,便又開始了。

  馬曉不愧是魂陣大家,完全不是步離那點淺薄的理解所能比擬的。但步離的長處在于站的位置高,思維狂野。兩個人相形益彰,相互啟發著,研究著。以往無數困惑在兩人簡單的交流的話語之中一個又一個的豁然開朗。

  嶄新的雜交變異體出現在步離眼前,一陣魂陣,腋下可以變成利刃,又可以飛翔的雙翅,攻防都得到了長足的提升。這種雜交變異體,步離根本沒有想象過會出現。即便是在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的蜃影里面,也沒有見到過這么古怪的雜交變異體。

  這就是進步吧,這就是進化吧。步離心里開心,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這種嶄新的雜交變異體步離已經能幻想到到底會有多大的作用。不僅僅在地面下展開突襲,從空中,甚至等自己變強大了,從撕裂的空間里…還有蜃影蛩龍,還有霧松雪狼,還有善翼…

  像是潮水一樣的構思在步離的腦海里打著轉,思維的速度快到了讓步離都覺得腦子發熱的程度。

  “要是能把西山的魂陣鐫刻在上面就好了。”馬曉還是有些不滿足。

  擦!想什么呢?步離也知道馬曉就是感慨,但這個感慨多少有些不切合實際。西山的魂陣,那可是幾乎耗盡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所有力量的陣法,就算是能鐫刻上,自己一個人能做?就算是上一世的自己怕是都不能吧。

  “不可能。要是簡化的,或許還行。不過簡化的話,我們要留下什么能力呢?”步離自言自語的說道。

  西山的魂陣,經過步離把亮點換到正確的位置,一切早已經豁然開朗。已經琢磨了不知道多久的馬曉隨后就清楚了那巨大的魂陣的好多作用,嘆為觀止?驚為天人?馬曉只知道自己或許努力一輩子,在陣法上的造詣都不可能比得上步離身后的那位大能者。

  可是,那又如何?馬曉并沒有想著要和誰比較什么,只是想弄明白,弄清楚。就像是解開一道很復雜、很困難的數學題一樣,擺出一副學霸的模樣。

  巨大的魂陣,馬曉和步離都有了深刻的了解,再多的估計只能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親自講解了。步離相信,總是會有那么一天,自己那便宜大爺給自己講述那座大陣的作用。而自己有了現在的積累,那時候的收獲必然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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