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先生客氣了。”步離見姚偉哲和姚遠來,心里一樂。大黑偷了血邪宗三公子的項鏈之后,還沒怎么地,三塊一品魂石就沒了,要是再這么下去的話,自己早晚都要變成赤貧狀態。財神爺上門,自己哪里會冷眼相對,客客氣氣的和姚遠打招呼后,便含笑不語。
“步家小哥不用客氣,這次老朽是來給步家小哥送魂石來的。”姚遠不動聲色,從懷里取出一張票據,雙手遞了過去。
步離瞥見魂石票據上的大篆寫的應該是二十萬,心里欣喜,也不伸手,而是笑道:“姚老先生客氣了,有件事兒要拜托姚老先生,魂石的事兒不著急。”
“步家小哥請說。”姚遠見步離沒有接,知道步離并不缺錢,自然是使喚自己做什么。如此甚好!姚遠心里一喜。這段rì子,姚遠通過種種途徑打探步離的來歷,但得到的消息卻極少。好像是在步離身前有一道迷霧,把步離的身影遮擋住。每每追究到了一定地步,線索必然中斷。
越是神秘,姚遠便越是清楚步離肯定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
先不說這種秘密事關何事,從一個賭坊的坊主的角度,從一個生意人的角度來看,能隨隨便便拿出十萬一品魂石票據的年輕人,能贏了四十萬一品魂石之后像是忘了這事兒的年輕人,要是沒有什么隱秘,那才叫奇怪。更何況還是一個西山遺族,這件事情背后到底有什么,查著查著,姚遠不敢繼續探究下去了。
有時候,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反而有些事兒不好做。
打定主意要討好步離,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賠償魂石,借這個機會和步離有了交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開始姚偉哲還有些不服氣,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最后姚偉哲也承認,自己的確不是步離的對手。在上,步離卻是是個天才式的人物。
心服口服之后,姚遠準備讓姚偉哲出面和步離交流,畢竟都是年輕人,打打鬧鬧的事情少不了,以后一起喝頓酒,小意逢迎一下,沒什么解不開的疙瘩。可沒想到的是姚偉哲還沒進到步離的院子里,就被敲暈了。更讓姚遠不解的是,居然是步離的那只獵寵出的手。當自己現身之后,那只獵寵機巧的在步離身后隱藏身形,重新進入隱身潛行的狀態。
一棍子就像是從虛空中打出來的似的,就算是自己一直沒有放松jǐng惕,姚偉哲一樣被一棍子打暈。
姚遠毫不懷疑這時候那只獵寵黑熊就在自己身邊游弋,假如說自己和步離一語不合,悶棍自然會敲過來。自己到底能不能躲過去?這是一個問題,姚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步家小哥有什么吩咐,盡管說。”姚遠順桿直接爬上來,這種步離搭下來的桿子要是不搭上,姚遠也就不是姚遠了。給臉不要臉的事情,在一個生意人看來,的確不可取。
“魂石,我要一萬塊,都要一品魂石,現石。其他的票據,先在姚老先生那里存著吧,等西部宗門大校之后,我可能有些雜事要麻煩姚老先生。”步離道。
“能不能稍微透露一點?”姚遠笑呵呵的看著步離問道。這種事情步離想說則好,不想說的話,也就罷了。
“石料,糧食,牲口,器具,布匹,剩下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吧。”步離道。
姚遠想不沒想就知道步離在琢磨什么事兒,臉色一下子變得鄭重無比。西部宗門大校,最后的確可能會有一塊封地讓最后勝出的開宗立派,但那只是一種獎賞的選擇,絕大多數的都不會選擇一片封地而是會選擇一樣寶具。
想想也是,隨手能拿出十萬一品魂石的闊少,會在乎一兩樣寶具?姚遠隨后釋然,卻更加謹慎的躬身,道:“如果步家小哥到時候有什么吩咐的話,姚某隨叫隨到,愿效犬馬之勞。”
“如此說來,多謝姚老先生了。”步離笑了笑,沒有因為姚遠說得客氣而怠慢了姚遠。步離這人就是這樣,你讓我一寸,我讓你一尺。
這種事情按說胡武那里能做,甚至要比步離方便許多,但步離總是想要自己順手做點什么,能幫胡武分擔一點…擦,自己的事情居然說要幫胡武分擔,步離忽然覺得自己的臉皮很厚實。似乎分明是自己的事情來著,難道自己和自己那便宜大爺聊的久了,臉皮也厚了?
又聊了幾句,步離送走了姚遠父子二人,見天色已經暗了下去,關上門,很認真的問大黑:“這次你用了幾分力?”
“哪敢用力,那家伙長得跟小雞仔一樣,真要是用點力氣,我怕直接把腦子砸扁了。就是掄起來,棍子自己落上去就得了,我可是沒怎么地。”大黑解釋道,“我現在感覺,三階的紋刻水準,除了范紅雷那種紋戰之外,其他的最多用五分力都能直接開瓢。”
“那要是紋戰呢?”步離繼續追問。有關于戰斗的事情,就算是再小的細節,也是天大的。
“用足了力氣,估計也能做到。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眩暈的幾率幾乎到了十成十,你看姚偉哲,挨了一棒子,馬上就暈死了,還真是出息。我就說紋刺沒什么好的,還是胡武老大人那樣直接變成隱身潛行的刺客,干干脆脆多好。”大黑現在不管是不是當著胡武的面,只要一說到胡武,便是老大人三字在后跟著,恭敬無比,虔誠無比,就像是念叨出老大人三字,大黑就能刀槍不入似的。
“行了,就這樣吧。”步離知道大黑有多強就好,至于隨后的配合,還要等自己變成四階紋刻獵人之后再去做。自己和大黑都在不停的變強大,配合的手段也漸漸變得豐富起來。
步離在儲物袋里拿出風干的肉,和大黑簡單的對付了幾口,見天色已晚,便開始布置魂陣,準備進階。
進階的魂力步離早已經達到,只是為了穩固境界,增多自己能控制的雜交變異體,一直沒有進階而已。只要步離想,隨時能進階。
只是今天天公不作美,有些陰云籠罩,星月之光很黯淡。步離也不在意,布置好魂石便開始,任由大黑在一邊像是個莽漢一般一邊揮舞著黑黝黝的棒子,一邊哼哧哼哧的低聲喊著什么。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神識進入身體,掌控著身體里蓄積的魂力,如無盡江水一般滾滾而下,沖擊著堅固的經脈,在身體里一個周天一個周天的轉動著。
步離并沒有著急破境,破境所需要的魂力自己已經準備好,那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這一次步離想要自己體悟一下破境的時候種種詳細的經歷。在山下,被穆連chūn用精神力沖擊、淬煉之后,步離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從前做不到的事情,現在能做到。至于為什么想看看是一種什么樣的景致,只是步離的好奇心在作祟而已。
身體里的魂力轉動了三個周天,已經流轉無礙。微弱的星光撒在身上,初冬的寒風吹了起來,步離沒有感覺到寒意,倒是覺得精神一爽。全身魂力激蕩,像是咆哮的黑龍一般破天而出。
神識變得敏銳了許多,更是渾厚了無數,步離感覺自己的極限一點點被破除,像是一直籠罩在自己經脈外面的一層看不見的透明軀殼被大斧砍開了似的。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卻像是過了無數年。步離恍惚之中“看見”那層透明的包裹破碎的一剎那,好像看見了無數崇山峻嶺,一道寬闊無比卻已經干涸的瀑布的痕跡,看見了一座干涸的池塘,池塘下面的地面已經龜裂,一枚玉石落在龜裂的地面上,上面好像還寫著什么字。池塘邊上,一株郁郁蔥蔥,已經像是小山一般的大樹,樹下一個毛茸茸的“蛋”,周圍舖了一圈白色的裝飾。天空中一朵孤云,幾朵金鱗。
這幅場面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里見到過。只是一閃而逝,隨即步離便感覺到全身的魂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眼前能看見的所有一切都忽然間一陣模糊,一陣扭曲。
“!誰的讓你進來的!”步離忽然感覺有一只大手抓在自己的脖子上,隨后無數層層疊疊的白色霧靄出現,自己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步離知道,這一下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為了泄憤,這才使勁兒摔了自己一下。不過步離也委屈,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錯誤,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怎么會如此生氣。
“真是…這兩天剛剛有點起色,全部心神都在里面,有點魂不守舍。忘記你這小子上次得了好處,精神力強了一些。我說你以后能不能消停一點,你怎么就這么好奇,什么都想著看一看,上輩子還沒看夠!”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忽然想起了什么,態度變得好了一些,蹲在地上看著步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