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緩緩走下山,看著恨山周圍繚繞的霧靄重重,心里平靜的很。各大宗門,祖荒神教和云海殿還沒有表明態度,天道宗捷足先登,天機府首鼠兩端,整個局面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估計所有人都在一團迷霧之中,什么都不知道,沒人知道事情要發展到哪一步。
而在這一團迷霧之中,似乎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推動著,到底是什么,步離也不知道。只是荒獸一般的直覺,讓步離有那么一點感覺。
只有自己變得更強大才行,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避免所有的意外發生。
郎心本就如鐵,步離想的通透,更是心中清明如鏡。那就這樣吧,有些事情總是要自己去做的,這一點,就算是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也無法說動步離。
回到自己的小院,步離推開門,看見大黑坐在枯石上,院子的角落里一個人偶,風吹過,叮叮當當的鈴兒在響。這些都沒什么奇怪的,步離覺得不對勁的是一側的院墻內側躺著一個人,身邊散碎的木屑,半截木棒子扔在一邊。
大黑這是隱身潛行,然后敲了一悶棍。步離看那人身上的服飾,應該是蔣璨宇無疑,大黑怎么對蔣璨宇這么不客氣呢?
打了蔣璨宇,步離不會心疼,頂多會說是一場誤會,敷衍過去了事。只要不打死…就算打死了…也就那么回事吧,總不至于讓大黑償命不是。孰遠孰近,步離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你個狗曰的怎么把人打暈了?”步離問道,回手關上門。
“老子我正在練習千鈴之術,這家伙在外面吹口哨,打擾我。當時也是沒想,就一棍子敲暈了。”大黑一臉無辜,看這模樣,也是很無奈。當時太過專心了,自然是不會客氣。打暈蔣璨宇之后,大黑才怒氣平息,有些后悔。蔣璨宇這人挺合大黑的胃口的,就是蔣璨宇不喜歡母熊,喜歡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這眼光有些問題。
“沒打死吧。”步離一邊問,一邊扶起蔣璨宇,手指熟練的探了探鼻息和頸動脈波動,又翻開眼皮,看了看瞳孔,見蔣璨宇就是暈死過去,這才放心。
“用了三分勁兒,沒下死手。”大黑有些不開心的說道:“這木棍子太輕了,我就是想用全力也用不上。步離,什么時候問那些老不死的給我要個棍子好不?”
步離從白色霧靄之中出來的時候,隱約就覺得自己忘了點什么,現在聽大黑一說,想起來自己原本有想法問問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有沒有大黑趁手的家伙,要能使寶具就更好了。
嘿嘿一笑,步離道,“下次,下次我幫你問一問。”
大黑見步離這般樣子,自然知道步離見了那存在,把這事兒忘得一干二凈,張開嘴對著步離猙獰的吼了一聲。
“你之前又沒說,我看你掄著木棒子挺開心的。”步離道。
“我聽胡武老大人說,有的寶具本身就能帶著眩暈的能力。現在我大約只能對付四階左右的紋刻強者,要是能有那種好東西,我就能對付五階的了。”大黑有些委屈的說道:“胡武老大人手里有個棒子,真好用啊,能增加潛行時候的行動速度,能增加三成的眩暈幾率,還有減速的效果,我掄了幾下子,輕重也很是合手。”大黑說著,嘴角拖出細長的涎液,亮晶晶的。看這樣子,口水已經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步離注意到大黑稱呼胡武居然叫起了胡武老大人,而不是從前那種老不死的,老幫菜,老棺材瓤子。這個,似乎有點奇怪啊。
“你怎么稱呼都改了呢?”步離奇怪的問到。
“尊師重道,本來就是應該的,那像是你,屢教不改。以后你再敢在我面前說胡武老大人的壞話,別說我對你不客氣。”大黑正氣凜然的說道。步離見大黑雙眼綠色光芒閃爍,哈哈大笑。這狗曰的估計是被自己那句——心事這東西,你捂著嘴,也會從你眼睛里流出來嚇得半死,現在在背后都不敢說胡武壞話了。
不過大黑還是改不掉這個毛病,剛剛步離還聽他說了白色霧靄之中那強悍的存在一句老不死的。按照那個存在的脾氣,大黑很定會受到懲罰,就是不知是什么樣的。
真是可憐的大黑啊。
“行啊。”步離笑道,取出水囊,含了一口水,對著蔣璨宇噴去。
居然沒有醒…步離看著大黑無奈的埋怨道:“以后鬧著玩的時候,輕一點。你看你,沒輕沒重的,真要是打出個腦震蕩來怎么辦?”
“腦震蕩肯定是會有的,胡武老大人跟吳說了,這種悶棍,手上的力道略微改變一下,敲擊的位置也有說法,必然會打出腦震蕩。要是打不出來,那是我學藝不精。腦震蕩就是眩暈嘛,你看你怎么總是和胡武老大人一樣,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大黑默默叨叨的說道。
擦!當敲悶棍變成了一種手藝,被精心研究之后,也能變成一種道,步離對此相當無語。不過既然大黑喜歡,那就去練習吧,總比成天沒事往山下面跑去找母熊來的好一些。不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真要是再惹一次谷惠子那樣的麻煩,步離想一想都覺得頭疼。
“你這么快就到千鈴之術了?”步離忽然想起來大黑剛剛說的事情,看著人偶身上密密麻麻的小鈴鐺,看一眼就覺得頭暈腦脹。要是有密集恐懼癥的患者,估計這種東西都不能修煉。
“剛到一百三十二。”大黑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道。
這狗曰的真是個天才,雞鳴狗盜,說的就是大黑這種家伙吧。能這么快的進入到一百三十二的層級,當年胡武都做不到,偏偏被大黑這么一個肥碩的家伙做到了,除了天才兩個字之外,別無解釋。
“努力去練吧,下次我見到我大爺,問問有沒有合適你的東西。你說你們荒獸能不能用什么裝備呢?”步離問道。
“滾犢子,荒獸當然也能,比你們人差在哪里?胡武老大人身上的裝備要比你的多得多,真全都亮出來,閃嚇你的狗眼。”大黑明顯對胡武那一身珠光寶氣的裝備十分眼紅,說著說著,嘴角掛著的口水越來越多,直接滴了下來。
“看把你出息的。”步離一邊和大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邊掐著蔣璨宇的人中。一聲呻吟,蔣璨宇緩緩的醒了過來。
“大哥…你這里有鬼!”蔣璨宇見步離在自己身邊,抱著步離的腿大聲的哭了出來。看這樣子,剛剛的經歷被蔣璨宇理解成見了鬼,這家伙膽子可是真小啊。
難不成立志死在姑娘肚皮上的家伙們都這種膽子?步離狐疑的看了一眼大黑,又看了一眼蔣璨宇,的確有點像。
“哪里…”步離無奈的瞪了大黑一眼,安慰了蔣璨宇半天,蔣璨宇才好了一些。
這次蔣璨宇隱約聽到了一些風聲,也去了樓子那面看過,一地廢墟,尸體已經被人搬走,但是血污還到處可見。光是看著一地的斷壁殘垣,一地的血污,蔣璨宇就能猜測出來當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心里對步離崇拜的無以復加。
步離身上的光環在蔣璨宇眼睛里面,變的尤其明亮耀眼。有大背景,有大能力,還肯幫自己出頭的大哥,這個年代到哪去找。
“大哥,這份恩情,蔣璨宇粉身碎骨都無法報答,以后但凡是有什么吩咐,盡管跟我說。”蔣璨宇明顯并不擅長說這些煽情的話,一番納頭就拜的頗有氣度的話讓蔣璨宇說的那叫一個猥瑣。看來蔣璨宇倒是和大黑有的一比,步離心里想到。
呃…步離想了想,從儲物袋里取出幾枚一品魂石,和在虛空中得到的儲物袋,連同秘籍一同交給蔣璨宇,道:“把一品魂石換成五品的,這些東西交給…”
直到這時候,步離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紋刺于望到底是西山遺族之中那個族的人。微微有些語塞,隨后說道:“交給西山遺族里一個自爆紋刻的小子,叫做于望,你去打聽一下,他曾經是紋刺。”
“嗯!”蔣璨宇使勁的點了點頭。這是步離交代下來的第一件事情,蔣璨宇自然知道輕重,要是連這種送信找人的小任務都接不了的話,以后還想做什么?
“沒事兒就找時間去吧,我和大黑要練習一些東西。對了,一品魂石你留下一塊,上一次天勾賭坊西山分坊開的賭盤,你也沒少輸吧。記得,以后要押我贏,要不然每一次都會輸的。”步離含笑說道,話語里面帶著無窮的深意。
每一次都要押步離贏,上一次看上去步離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要不然蔣璨宇也不會放著交好的步離不押,去押吳宗非。可是,就是這么一個萬無一失的賭局,居然輸得底褲都快沒了。步離這話說的似乎有點道理,蔣璨宇念叨著點了點頭,轉身揉著腦袋走了。
“你個狗曰的在哪學的蠱惑人心的手段?”大黑見蔣璨宇走了,笑著和步離打趣道。
“我只不過是闡述了一個事實。”步離淡淡的說道。中間種種因果是非,不能和蔣璨宇說,他要是真有這個機緣,倒也能幫著自己做點什么。不過要是下次再把身家姓命壓在別人身上,自己也不會去理睬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