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賜這一次歷險,恍若隔世。平時杜天賜謹慎小心的很,沒想到這一次心血來潮,居然冒了天大的風險。當時是死是活,都要看那存在的一份心思。能活著回來,的確是繳天之幸。
回到恨山宗內殿,杜天賜還有些恍惚。把手伸進儲物袋子里,摸一摸,白色霧靄之中的強悍存在給自己的那張紙軟軟的還在,上面帶著一股子不是混瀾大陸的靈氣,這才放下心。
關于時空之法,杜天賜閉關枯坐了多年,想要頓悟,卻一直沒有機緣。沒想到一次心血來潮,一次冒險,居然就讓自己窺得一線機會,這種機緣果然就是天賜。
看了一眼身邊的步離,杜天賜知道這小子可不像是自己看見的那么簡單。一個三階的紋獵,就能抵住自己的威壓,心性之強悍,可想而知。或許是哪里的大能投胎轉世來混瀾大陸修煉?不知道要在混瀾大陸掀起多少腥風血雨…杜天賜經過這一次的如夢如幻的經歷,對步離的態度完全轉變。
“坐,有些事情總是要和你交代一下的。既然老先生都說了,我拿了天大的好處,也總要盡心盡力的為他做點事情才好。”杜天賜已經把步離看做平起平坐的人物一般,認真的說道。
步離也不托大,恭敬的施了一禮,坐在杜天賜旁邊的椅子上,看見羅清泉還暈死在一邊,心里有些異樣。怎么說這也是在羅清泉的家里面,這么做真的好嗎?
自己和杜天賜好像是兩個破門而入的強盜,打暈了主人,不去洗劫一番,反而坐在這里悠閑自在的喝著茶。這事兒,怎么看,怎么覺得古怪。
“你這次做的事情,對錯不說,但的確在混瀾大陸掀起一片腥風血雨。”杜天賜緩緩的說道,整理著自己的思緒。剛剛在步離所謂的識海之中遇到了那白色霧靄之中的強悍存在,到現在還像是在做夢一般。
步離頷首傾聽,沒有打斷杜天賜的話。
“你進入虛空,遇到四階的金屬傀儡這件事情,有人買通了暗影門,對天機府展開無休無止的追殺。一些混瀾大陸極為隱秘的勢力也參加進來,天機府損失慘重。天機府的客卿諸葛也被暗殺了三次,最后一次身負重傷,不知道龜縮在哪去養傷去了。”杜天賜說道。
原來因為自己,胡武居然怒成這個樣子?沒想到胡武這老東西還tǐng有錢的。
“你在演武場上遇到暗影門影子暗殺一事,暗影門被血洗一番,所謂的一處被從頭到尾殺了一遍。暗影門的那些個影子全部銷聲匿跡。我為此也很奇怪,怎么胡武能殺了暗影門一處,又能買通暗影門去追殺天機府呢?”說著,杜天賜笑了,胡武這人,來歷不明,神秘的很。所做的事情,也是匪夷所思。為了步離,雷霆震怒,混瀾大陸血流漂杵。
步離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那我傷了血邪宗三公子的事情,現在怎么樣了?”
“血邪宗自然要報復,不過天道宗據理力爭,這時候應該在滄瀾平原正交涉呢。”杜天賜說得簡單,步離卻聽出了里面的殺氣。所謂交涉,不死上幾十條人命,都不算是交涉。天道宗這一次為了維護自己,可以說是下了血本了。
杜天賜繼續說道,“滄瀾平原那面只是一面,血邪宗的釘子傳回來的信兒說血三那人也真是狠戾,雙腿應該是保不住了,正在用血邪宗的一種秘法截去雙腿,換上什么東西我就不知道了。總之以后反而會為此變得更強,那人對你恨之入骨,已經放出話來,說是等傷一好,就要殺光你quan家。”
“切。”步離對此嗤之以鼻,自己全家一共就兩個人一頭熊,胡武要是也算是,不過是兩個人一頭熊,一只狐貍,往西山一鉆,步離就不信血三能找到自己。
“一切小心就好。這次被老先生的茶湯洗了一遍毛髓,你去修煉一下,不管怎么說,都要自己變得更強大才好。不管我還是胡武,總是外力,能用的時候用一用,不會一輩子,一生一世都在你身邊。”杜天賜囑咐著步離,生怕步離不知道那茶湯的好處,平白浪費了。
要是之前,杜天賜也不會如此在意。不過現在受了人家的好處,總是要無微不至的關心一下才是。
步離自然知道杜天賜說的是好話,點頭稱喏。為了自己,混瀾大陸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沒想到胡武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步離也很詫異。
這種通天徹地的大能居然在西山守候了自己那么多年,甘心情愿的做著一個西山遺族的祭司,這是怎樣一種情懷?真是白求恩啊,真是雷鋒啊,真是一個高尚的,專門利人毫不為己的一個純粹的人。
要不是白色霧靄之中的強悍存在,胡武不會搭理自己,這一點步離自然知道,只是有意無意的調侃一下這個老妖怪而已。
剛想著和杜天賜告辭,步離忽然想起自己上山的初衷來,嘿嘿一笑,道:“杜老先生,我想要下山修煉,您看好不好?”
杜天賜看著步離的眼睛,琢磨了一下,笑道:“年輕人,卿卿我我的時間有的是。在山上,雖然這里混力不算怎么濃厚,卻也要比山下強了很多。大戰當前,你要非要下山?”
雖然沒有直接阻止,但步離卻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難道真是自己太沒正事兒了?
步離真是想和蔡小仙長相廝守在一起,但這些長輩大能的殷殷期望,在周圍若隱若現的危機,讓步離如履薄冰,步步維艱。白色霧靄之中的強悍存在只能在那個狹小的空間里休養生息,說是自己的靠山,倒也能這么說。但是說一點作用都沒有,也的確是這樣。要是自己伏擊血邪宗三公子的那天,守護血邪宗三公子的神秘高手不管不顧去追自己,自己怕是有一半的可能死于非命,就算是白色霧靄之中的強悍存在也毫無辦法。
只有自己變強,才是硬道理。落后就要挨打,真是不管在什么位面都存在的一種真理。
步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了出去,道:“好的,那我就留在恨山上修煉。至于外面的情況還要有煩杜老先生了。”
杜天賜見步離聽從自己的勸阻,心中寬慰。
這年輕人就是一個倔強的牛犢子,只能順著毛摩挲,嗆毛就要犯倔。按說這種脾氣,有棱有角,在江湖中會到處碰壁,要是運氣好,過幾年自己醒悟了變得圓滑了,還能生存下去。要是運氣不好,直接骨斷筋折,死于非命。
但步離這個年輕人卻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他識海中那個強悍的存在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了,雖然只能蝸居一隅之地,卻隱隱能妖孽一般掌控全局。算了,自己既然得到了好處,總是要盡心竭力的,這等天賜的機緣能讓自己碰到,也不枉為此赴湯蹈火了。
步離深施一禮,沒有因為在白色霧靄之中聽到那存在和杜天賜說的話對杜天賜有所輕慢,反而更是尊重了幾分,杜天賜對此十分滿意。
不仗勢欺人,反而表現的更加溫和順從,這種孩子,有前途!
直到步離走了,杜天賜才出手喚醒羅清泉。
羅清泉壓根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只看見杜天賜被步離激怒,然后像是一頭雄獅一般直沖向步離,看那樣子要把步離碎尸萬段。也的確應該碎尸萬段!血邪宗的三公子,那是和張熙桐一般的存在,是你這么個西山遺族能動手動腳的嗎?這不是找死,什么才是找死!
羅清泉真有心直接捆了步離,自己負荊請罪,一步三叩首,從恨山跪到血邪宗去。要是那樣能免了一家老小的苦難,倒也值了。
等羅清泉醒過來,見步離無影無蹤,還以為杜天賜施展手段直接把步離這狗rì的人道毀滅了,恨恨的說道:“那小子性情乖張,早晚會有這么一天。”
杜天賜道:“以后你要勤加問候,步離在修煉上有什么需要,都要滿足。不過,似乎沒也沒什么好需要的。丹藥也不能吃,混石也足夠了,功法更是不用你們恨山小宗的。平時表現的殷勤一點,對你沒什么壞處。”
聽見杜天賜像是在自言自語,羅清泉聽的愣了,難道說步離那小子沒死?杜老先生怎么會這么說呢?難得的是,這話里面有一股子照拂自己的意思,這就更讓羅清泉費解了。
這時候,羅清泉哪里還敢多說什么,只能連連點頭稱是。至于到底發生了什么,以后自己偷眼觀察。自從步離上了恨山以來,事情一步步發展,早已經不是羅清泉能掌控的了。前幾天步離更是重傷了血邪宗三公子,惹出潑天大禍,還不知道自己這恨山宗能留多久。
自己那幾個兒子還是盡早的先找個地兒去藏一下,避一避風頭的好。真要是有什么以外,也算是給老羅家留個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