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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脈開啟

  深深吸了一口,步離才像是緩過了一口氣。辛辣的煙草在肺子里回蕩,步離回過一點精神,咳嗽了幾聲,道:“仙兒,大黑怎么還沒回來?”

  “他說要去找母熊,誰知道呢,這只壞熊!”蔡小仙像是在罵步離嘴里的大黑,但說出口卻像是在撒嬌,讓人憐愛無比。

  “那你背著我回家,我困了,想要睡一覺。你這孩子,怎么又迷路了。往左走,一直走十里左右,就是我們住過一段時間的地方。”步離聲音漸漸微弱,努力抬起手,給蔡小仙指明了方向。鮮血流出的太多,實在沒有再多的力氣說什么。蔡小仙點了點頭,收拾起步離散落在地上的長弓、短弩、尖刀,輕輕的把步離搭在肩上,絲毫不見費力,腋下吃力的夾著雪狼的尸體,就像是一只真正的熊似的,怪力驚人。而蔡小仙平穩的奔馳在山林里的時候,又像是一只山林野豹,矯健無比。

  山石嶙峋,像是野獸的獠牙一般充滿了猙獰。石林里一汪巴掌大的池水,旁邊是丈許左右的平臺,多年風吹雨打之后,平臺反而變得光滑無比,就像是一塊石頭磨制的鏡子似的。

  輕輕把步離放在平臺上,這時候夕陽已經落下山,天色漸黑,夜幕被拉開。

  蔡小仙坐在步離身邊,在鹿皮口袋里取出幾張最尋常的紙,和一堆煙葉子,熟練的把煙葉子弄碎,用紙卷上,在光晰嬌嫩的大腿上搓成卷,煙草的香氣里帶著處女的幽香,要是在后世,怕是最極品的哈瓦那也沒有這般香氣。

  星光如水,柔和的灑了下來。山林間的風,在星光下似乎都變得溫柔了許多。靜寂的夜晚,祥和安康。蔡小仙并不著急,雖然步離傷的很重,但這樣的傷勢在以往也出現過一兩次,都是不小心碰到大荒獸的時候,步離護著蔡小仙逃離,收了重傷。睡一夜,自然也就好了,對這樣怪異的體質,步離和蔡小仙漸漸的也就見怪不怪的習慣。

  夜幕降臨,整個山林變成黑漆漆的怪獸一般,沙沙的樹葉響聲也低沉了許多。星光如水落在山林里,落在步離的身上,蔡小仙看了一會,見步離呼吸平穩,開始困了,眼皮打著架。平日里每天要睡上十四五個小時,今天折騰的的確有些困倦。蔡小仙勉強睜著眼睛,守候步離。

  又過了一會,蔡小仙眼前忽然出現一片乳白色的光芒,仿佛剛剛一閉眼睛,就已經天亮了似的。蔡小仙一驚,努力睜大眼睛看去,驚詫的發現步離精赤的上身散發著星光一般柔和的白光,整個人像是沐浴在星光里一般,身子輕的沒有一點重量,在山風中飄起來了似的。

  步離和蔡小仙的身影被忽明忽暗的光芒籠罩,隨著光芒的變幻,陰晴不定。

  像是老僧入定一般,蔡小仙看的入了神,忘記了疲憊。

  時光流逝,懵懂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步離身上的傷口,塌下去的胸廓都在肉眼可見的恢復著,原本就極為強悍的恢復能力在如水的星光下得到了加強,彪悍的一塌糊涂。

  只是…這一次好像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從前步離的自愈能力雖然強大,卻像是無法控制,雜亂無章的自行其是。而這一次,如水的星光都像是被調動起來,像是有了自己的神智一般開始恢復著步離身上的重傷。

  星光就像是水霧一樣漸漸開始散開,彌散在蔡小仙身邊,一個平臺,變成人間仙境。蔡小仙絕美的容顏在星光水霧中若隱若現,美艷不可方物。

  星光水霧逐漸散去,蔡小仙一直盯著步離在看,渾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隨著星光散去,蔡小仙抬頭看著漫天星斗,出了神。

  過了良久,一個聲音像是在蔡小仙心里響起,仰望星空的時候,空曠的虛無之中冥冥中傳來的話語一般。

  “仙兒,想媽媽了?”

  “嗯。”蔡小仙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迷茫與懷念。

  “我有時候也想,我失去的那些回憶里到底有什么。”聽到這句話,蔡小仙恍然醒了過來,原來是步離在和自己說話。這才多久?那么重的傷怎么就好了?

  蔡小仙轉身看向步離,硬朗的臉龐在星光照射中留下一大片陰影,線條好像是大刀巨斧雕琢的山石一般堅硬,黑暗處不覺陰冷反而讓人感覺有一種信任。

  “哥,你好了?”蔡小仙還不敢確定,試探著問道。

  見步離點頭,蔡小仙一聲歡呼,小鳥一樣撲向步離,摟著步離的脖子開心的笑著。

  “乖,去睡一會。我這次好像看見了些什么,我再試試看能不能看清楚。”步離笑著拍了拍蔡小仙的后背。

  “看見什么了?”蔡小仙問。

  “應該是我失去的回憶,看不清楚,遠遠地看見了一片霧氣,我想去看看清楚,被直接甩出來。”步離說著,忽然側頭看向北邊的山林,輕輕的把蔡小仙抱起,放在一邊,躬身施禮,道:“老大人已經來了。”

  “血脈開啟,我當然要來。”一個陰慘慘的聲音說道,一襲黑衣臟的變成了灰色,上面不知道積了多少年的油膩,穿在身上,那人卻并不覺得如何,早已經習慣了似的。

  “這次開啟血脈,不會是老大人安排的吧。”步離直起身,習慣性的擋在蔡小仙身前,看著山林里“飄蕩”出來的身影,悠悠說道。在山林里走出來的這個人就是看守白靈族祠堂的那名老者,白靈族里唯一對步離友善的人。

  黑色衣物并不如何大,但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就像是只有一副骨架似的,整件衣服掛在身上,有些發飄。整個人像是根本沒有邁步,被風吹了過來。不像是一個人,反而像是一個鬼魂,陰氣森森。

  “當然。”那人毫不諱言,直接坦誠,“血脈之力,越是高等血脈,開啟的時候就越是條件眾多,有時候多的讓人絕望。你這血脈之力,雖然森嚴,還算是好,不過就是十八歲子夜,瀕死之際,星光洗刷身體里的雜質而已。要荒龍的血我老人家做不到,要把你打得半死,還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你的運氣也算是不錯,今晚沒有月亮。這么多年,有你這種血脈的人有多少因為一輪明月,熬不過瀕死,就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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