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西貢琴社天才琴師水年華的斗琴,李圖光彩奪目以絕對的優勢勝出,不僅贏回了童瑤師姐的古琴,還把水年華的古琴也奪了過來,成為琴社的功臣。
在此時此刻,李圖才真正走進了琴社師兄師姐們的眼里,成為一份子。
一陣喧寒后,禹古、蔡青上、艾青青等人,雖然十分好奇李圖是從何處學到了一千種指法,以及是如何在短短一個月內把九品琴技臻至圓滿,但也沒有冒然出聲相問。
因為,這是一個比較顧忌的問題。
李圖與師兄師姐們交流了一段時間后,感覺無事后,也背起了古琴,走出了琴社。
這時,安靜坐在石礅上默默看著眾人的澹臺紀,也起身跟在李圖的身后,如秋水般的雙眸看著那個平靜的背影,不由沉思起來:這些真正意義上的古指法,他是從何處學到的?
如果我學到了這些真正意義上的古指法,那么對我的琴技將會有極大的幫助。只是這些指法太過珍貴了,琴師一般都不會輕易授予人,也忌他人學去,不知道他肯不肯教我?
澹臺紀不著痕跡地跟在李圖的身后,心中一直猶豫不決,到底是問還是不問。就這樣,跟著李圖走出了琴社,走出了學府大門,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看著漸行漸遠的李圖,澹臺紀朱唇微啟,但最終也沒有出聲。
一路走出來,李圖也發現身后的澹臺紀有些異常,并不是平常的那種淡然和出塵,似乎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于是停下了腳步,轉身道:“紀小姐,可有事要說?”
澹臺紀看著臉上帶著淡淡笑意的李圖,默默了半晌,最終搖了搖頭,輕道:“無事。”
李圖心中疑惑了一下,并沒有多想,于是回到了竹樓,又開始安心地習琴。
午后,艷陽高照,但渭水河畔清風徐來,柳枝拂水,有著一股清幽之意。
一名灰袍文雅的老者,急匆匆地來到了李圖的竹樓外,在數丈開停了下來,看著坐在竹樓走廊上撫琴的少年,雙目中充滿了希冀。
站了片刻,最后毅然地走上了竹樓。
李圖起身行禮,請座,請茶。
“公羊有俗事纏身,在昨晚已經前往王都,今后一個月的琴課就由老夫代上。”
“謝過董教授,學生定會刻苦勤學,不敢生出怠慢之心。”李圖微微一禮,認真地道。
灰袍老者點了點頭,臉上露了出滿意的神色,也非常喜歡李圖的認真,道:“你琴藝天賦過人,就應該如此,日后或可成國士。”
李圖靜靜地聽著,但心中卻是有些疑惑。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也不值得董教授專門跑來一趟告訴自己,似乎還有別的事情,但董教授卻是一直沒有說出口,似乎有所顧慮。
然后,董教授問了李圖一些學習上的情況,還說了說琴藝上的知識。
良久…
灰袍文雅老者似乎下定了決心,眼中帶著希冀地道:“李圖,今天上午與西貢琴社斗琴時,你是不是用出了一千種指法?”
李圖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是。”
“那,那…”
董教授的欲言又止,讓李圖更疑惑起來,于是出聲道:“董教授,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不必如此顧慮。”
“好,那我直說了。你的那一千種指法,可不可以授予人?”董教授也沒有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然后期待地看著李圖,但心中卻是有些緊張起來,生怕被直接拒絕了。
“可以啊。”
聞言,董教授怔了怔,想不到李圖沒有絲毫的猶如就答應,不由楞神起來。或許,是生怕自己聽錯了,半晌后又問了一句:“真的可以?”
“為何不可以?”李圖反問著。
“你不考慮一下,這么輕易就答應了?”董教授驚訝起來,但眼中卻是充滿了希冀,甚至是激動,然后解釋道:“當琴師的指法達破五百種的時候,就很難在世間再尋到新的指法,因為尋到的指法都是已經學會的。所以,你的一千種指法對于大琴師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新指法,相當珍貴。它可以讓陷入瓶頸的大琴師不斷地磨練琴技,以尋求突破的契機,幫助相當大。”
“一些陷入瓶頸的大琴師為了區區數十種的新指法,甚至用數年的時間去尋找,或者是幫它的主人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以來換取。”
“所以,當指法超過五百種后,就相當珍貴,更別說你的一千種了。而且,指法是琴師個人所獨有,一般不會輕易授予人,也忌他人學去。”
董教授解釋完,然后看著李圖,又道:“現在你可想清楚了?”
李圖點了點頭,知道了董教授為何會有顧慮,原來是如此。然后,道:“想清楚了,如果董教授有需要,我必不會有所隱瞞。”
灰袍文雅老者也就是董教授,是樂試的主考官,那天對李圖的幫助相當大,而且也一直鼓勵著他,心中存著好感。
董教授臉上露出了笑意,顯得非常高興地,道:“好,既然你如此豁達,老夫也不矯情了。”
然后停了停,道:“你的一千種指法給予學府,這樣或許會更好一些,不但可以讓學府的指法收藏突破了一千,遠遠領先于其他學府。還可以幫助到學府內的其他大琴師,讓他們領了你的一個情,而你也會因此獲得學府的補償。”
“既然如此,那就聽董教授的。”李圖并沒有意見。
竹樓的走廊上,李圖抱著古琴,一個個古老的指法從指間劃出,讓人眼花繚亂。而,董教授則是坐在一旁,細細觀察著。
一千種指法演示完,良久…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古指法啊!讓我有幸有一見,此生足以。”
看著一個個帶著古老韻味的指法從李圖的指間劃出,董教授無比的震驚,久久無語,最后衷心地感嘆了一句。
或許,自己真的能夠借助這些古指法有所突破,還有成為國士的那一天。
董教授雙目通紅,心中激動不已。
“李圖,我替學府的琴師在此感謝你。”董教授突然起身,微微行了一禮。
李圖被嚇了一跳,連忙起身,不敢受禮,道:“董教授,你不需如此。”
“你的古指法對大琴師是有極大的幫助,或許它能夠讓人突破瓶頸成為國士,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足以知道它的珍貴,萬金難求。當然,你放心,既然你把指法給予了學府,學府也不會讓你吃虧的。”
李圖笑了笑,并沒有出聲。
一會兒,董教授看著李圖,認真地道:“有空多去看看校訓,用心地去感受,它將會對你有極大的幫助。”
“校訓?”
李圖疑惑起來,不知道董教授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個,于是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董教授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說這一句話,而是說校訓。”
李圖更疑惑起來,問著:“這不是校訓嗎?”
“學府大門前。”董教授提醒著。
李圖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一幅畫面:學府大門前,立著一塊十丈高的巨石上,而巨石上刻寫著“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但,董教授提它干什么?
“在校訓前,你需用心地去感受,去領悟,或許你會有所發現的。”
李圖怔了怔,看到董教授如此鄭重其事,看來它似乎隱藏著什么奧秘。而且,自己剛剛把一千種指法給予了學府,讓琴師大受其益,這很可能是他的一個回報。
“在太陽初升時候,是最好的時機。”
李圖認真地點了點頭,似乎董教授在提點自己,能不能在校訓前發現什么,那就要看自己了。
第二天,李圖立在學府大門前的巨石校訓下,迎著太陽東升,用心慢慢地去感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