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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2 JustDoIt

  其實對夏雪來說,從來沒有能不能忍的問題,只有解決方案的問題。

  “那怎么辦?我也拿我爸說事么?”

  “有底子干嘛不用?”張逸夫想當然問道,“再說了,她連愛人是個小報毛記者都用上了,對她還用考慮手段么?”

  “我爸不管的,他可能故意交代過,不要讓那么多人知道我是誰。”夏雪搖了搖頭,“他比較嚴厲,既然我選的,就要讓我自己做。”

  “該爭爭,不靠他你也有辦法解決。”張逸夫擺手道。

  “是啊,她沒能力,就一張嘴,我不理她,我就繼續好好工作,總有一天能壓過她的。”夏雪咬著牙說道。

  “這話倒是沒錯,領導也長眼睛了,分得清人,時間長了,總能給每個人合適的安排。”張逸夫皺眉問道,“但眼下這口氣你吞的下去?”

  “吞唄。”夏雪無奈道,“人間正道是滄桑。”

  “不行,咱倆的滄桑不一樣,我咽不下去。”張逸夫就此說道,“讓我女人受氣,就是跟我對著干了,我得處理一下。”

  夏雪先是驚,再是羞:“你說什么呢?咱倆現在還不算復合呢…”

  “行啦,別磨嘰啦。”張逸夫再次摟住夏雪,“男的跟女的在一塊兒,橫豎都是不合適,磨合幾年就合適了。”

  “你這措辭…”

  “走走,咱們去招待所吃面,慢慢聊。”

  “招待所?怎么又是招待所?”

  “我聯系過的,我現在算出差,有招待所住。”

  到了招待所,張逸夫先是撥了幾通電話出去,安排事情,大約半小時得到回話后才開始吃面,夏雪倒也算體諒,拿著筷子每隔幾分鐘給他攪和攪和,面還不算太坨。

  “搞定了。”張逸夫笑著夾起了面條,“明天上午,我去你們處開會。”

  “啊??”夏雪腦洞不夠用了。

  張逸夫笑著指了指自己:“我作為滇南局領導,作為優秀的水電專家,跟你們交流交流。”

  “那也不合適吧…差的有點兒遠?”

  “嗨,就這點兒事,找人安排安排就行了。”張逸夫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笑道,“你們主任高我半級,但是會親自參會的。”

  “別吹了。”

  “呵呵。”張逸夫撓頭道,“其實是有點兒吹,我是借東風。”

  “東風…”夏雪想了想,這才一拍大腿,“對了,明天有領導小組先來聽一次匯報把關!然后才去國務院匯報的!”

  “是吧。”張逸夫挑了挑眉毛,“我混進去,給你們把把關唄。領導小組你知道誰帶隊吧?”

  “沒關注,誰?”

  “水利部我不知道派的誰,反正電力部派的是管新能源的司長。”

  “啊…”夏雪立刻懂了,轉而問道,“怎么能是她?”

  “反正就是預先聽一下,指導一下,不怎么重要,重要的還是去國務院的匯報,所以就誰沒事兒誰就來,誰想來誰就來唄。”張逸夫放下紅油面湯,辣的吐了吐舌頭,“她也比我高半級啊,全比我高半級。”

  “你怎么變得這么庸俗了啊,滇南是不是就得用這套?”

  “全國都得用這套。”

  “這就是現狀啊。”夏雪嘆了口氣,起身幫張逸夫收拾桌子。

  “我其實比你惡心這套。”張逸夫靠在椅子上打了個飽嗝。

  夏雪瞅了眼張逸夫:“沒看出來。”

  “你是不知道,我在滇南,真的被惡心到了,就是一個人特孤立,特孤獨,特有心無力的那種感覺。”張逸夫盡力比劃著問道,“別人不懂,你懂吧。”

  “…”夏雪坐在張逸夫旁邊,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想到了更孤立,更孤獨,更有心無力的我了?”

  “不不,兩個孤立、孤獨有心無力的人,只要湊在一起。”張逸夫突然使勁攥住夏雪的手,“那就不孤立,不孤獨,有心有力了。”

  “…”夏雪有些不知道說什么。

  “我憋了特別多的話要跟你說,等著你反駁。”張逸夫怕捏疼夏雪,就此松手開始,“來來,準備好反駁的措辭啊,一切得從一個多月前開始說,我一去辦公室,都是文件等著我簽,我算個毛啊!為什么要等我,于是我就問…”

  張逸夫的故事剛剛起頭,突然嘴被堵住了。

  一個涼涼的,軟軟的東西,主動探進來與他躁動的舌頭交鋒。

  張逸夫雙目圓瞪,看著眼前深情閉目的夏雪,來得太快太突然,手完全不知道往哪里放。

  短暫交鋒過后,夏雪睜開眼睛,放開張逸夫:“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都知道。”

  “于是…我就問…計劃處長…這些文件…”

  為了堵住張逸夫嘮叨的嘴,夏雪再次深吻上去,這次時間更長,張逸夫也幾乎完全沉浸于此。

  “明天再說,今天我不想聽。”夏雪再次放開張逸夫,以極其羞澀的神態說道,“有句話我一直沒說,后來想說已經晚了,我一直看到了你對我的妥協,你對我的照顧,你努力成為一個我唯一能對話的人。在這里工作的這段時間,我終于知道了你有多好,我有多不好。你不犯賤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

  “然后…計劃處長…老劉告訴我…”

  再又是一吻。

  夏雪再次松開張逸夫:“所以今天,就今天,咱們不說這些了,好么?”

  “老劉告訴我…我得負責…”

  再再一吻。

  “好么?”夏雪問道。

  “后來馬局長…又跟我說…”張逸夫閉眼慢慢說著,半天沒被堵嘴,趕緊催道,“來來,再來。”

  “張逸夫你成心是吧!!!”夏雪一股羞怒沖到了腦袋上,使勁推了把張逸夫,“你成心是吧!”

  “成心?我讓你知道什么是成心!”張逸夫眼中邪光一閃,沖到門前按下了電燈開關。

  夏雪有些發抖,也有些期待,好在張逸夫的嘴終于停止了嘮叨,一把將她抱到床上,小小的驚呼過后,一切就這么理所應當的開始了。

  兩個自以為是,憋屈隱忍,并且“守身如玉”的男女青年,在這個小城市的夜色中,第一次放下了這些,也放下了那些,成為了純粹的男人和女人。

  張逸夫一直怕夏雪在這方面比較冷淡,他很高興事實給了他響亮的耳光,身在異鄉與逆境,人們內心的某種沖動往往會打開心鎖,噴薄而出。

  去他.媽的左手螺旋,太麻煩了,還是打樁機比較直給。

  這對亡命鴛鴦也是憋太久了,這道關卡一旦打開,一發不可收拾,女人從疼到爽,也不過是一夜的時間,男人三進三出,也可以在一夜之間完成。

  那些煩那些躁,早已被沖刷而去。

  張逸夫也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拓荒,施肥,以及插秧三個重要的步驟,黨和人民都可以喜笑顏開,這片地,從今往后就是田了!

  深夜,張逸夫喘著粗氣,望著天花板,心情平靜且開闊。

  夏雪偎在他懷中,自己都難以想象剛剛發生的事情,揉著張逸夫的胸口傻笑道:“這事,沒我想的那么難受…”

  張逸夫恍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今后主客顛倒,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這日子也不好過啊。

  “行吧,你說那些事吧,我有勁兒聽了。”夏雪伸了個懶腰,平躺著問道。

  “問題是我已經沒勁兒說了。”張逸夫痛苦的罵道。

  “那你多呆幾天,慢慢說唄。”

  這預感要成真啊。

  “我大概也知道你要說什么。”夏雪接著說道,“看不慣這,看不慣那,自己沒法狠心去做,又沒有覺悟什么都不做。”

  “對對對。”張逸夫有些激動地說道,“你太厲害了,我剛聊到馬局長,你就全給總結了!”

  “哪里都一樣的,我也一樣的。”夏雪看著天花板,平靜地說道,“也沒什么嘛。”

  “什么沒什么?”

  “剛剛做的事,我一直特害怕,真做了,也沒什么么。”

  “…你是太封建。”

  “你今天那么侮辱了吳曉瀧,也沒什么么。”

  “她那號人,亂罵的。”

  “所以說,這些從前覺得很可怕的事,也沒什么嗎。”

  “是吧…”

  “上一次,在房間里,你跟我說了一個世界,有我的一半。”

  “依然有效。”

  “所以,你從來就沒打算適應那些你煩惱的東西。”夏雪微微轉頭望向張逸夫,“你從一開始,就要改變它,擁有它。”

  “…是吧,只是這個過程中,磕磕絆絆,總覺得自己迷失了。”

  “碰到有些事,你還會難受,就像我也會難受一樣,對吧?”

  “是的。”

  “那就還沒有迷失,真正迷失了,就不會覺得難受了,沒有主見了。難受與煩惱,恰恰證明我們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成為怎樣的人。”

  “突然好安逸。”張逸夫閉上雙眼,長嘆了一口氣,“這話真管用,舒服多了。”

  “再碰到什么事,什么人,就像今天一樣…”夏雪也閉上雙眼,沉醉在幸福之中,“那就做吧,沒什么的。”

  “好。”張逸夫一個翻身,又壓了上去,“那就做吧,JustDoIt!”

  “又沒說現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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