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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被射了

  綠豆沙也是心思決絕之輩,見大錯已然鑄成,再遲疑下去,等大塊頭他們來了,怕是連這一成都沒自己的份,立時就認清形勢,馬上說:“不敢跟大劉哥提要求,大哥吃肉,小弟能有口湯喝,就心滿意足了。”

  大劉哥愈發地滿意,熱情地猛拍著綠豆沙的肥臀說:“行了,速度快點,揀值錢的拿,馬上就撤退。”

  綠豆沙忍著惡寒,趕緊翻身進了窗戶,卻見這工棚內部設施齊全,倒象是富足人家的內室,墻王還掛著各種名牌服飾,更令他眼紅的是在正中的床頭櫥上,還放著一條金光閃閃的金手鏈。

  大劉哥在窗口看得清楚,漫不經心道:“這條鏈子倒挺配我的。”

  綠豆沙痛苦地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吧,也不再打量房間的擺設,三兩步就開了門,大劉哥嘿嘿一笑,快步閃進包工頭的工棚內。

  工棚里住的建筑工堊人最早和這些流氓沖堊突,猝不及防之下,先傷了兩人,雖然不重,但肩負著工地生命財產安堊全的李良才書記,卻是早早就讓這些工堊人帶著傷者離開了工地。

  如果自己這些打出身的東源人都擺不平這幫流氓,留著東元建筑工程公司的工堊人也于事無補,此時,匆匆撤離的工堊人,留下一大溜空蕩蕩的工棚就成了這群流氓的游樂場。

  不時從工棚里傳出歡呼聲,大概是找到了工堊人們藏著的錢物,而大劉哥和綠豆沙進的正是東元建筑的老總程真金的宿舍。

  大劉哥和綠豆沙如何見識過如程真金這般愛顯富的包工頭,名牌衣褲掛得整個房間都是,隨便翻開被席,都能找到金光閃閃的掛飾。

  比時,厲志剛走出了工地,老早就聽到警笛聲傳來,到現在才遠遠地看到警車搖搖晃晃的身影又等了足有十來分鐘,警車才開了進來。

  帶隊的是城關鎮派堊出所所長,那人也認得厲志剛,連忙招呼說:“厲鎮長,這路太難走了,沒受傷吧,都什么情況?”

  厲志剛頭發蓬亂,衣衫襤樓,臉上還沾著一攤白灰,鞋子都不知什么時候跑丟了一只赤著一只腳,狼狽不堪。

  厲志剛皺著眉頭不客氣說:“能不能先關了警堊燈警笛,都到現場了還拉著警號,那不是要提醒賊寇,兵到門口了?”

  心里卻嘀咕,媽堊的,騙鬼啊,我從城關鎮到這里十分鐘都夠了現在的南門公堊安局的戰斗力確實每況愈下政委忙建樓,警堊察忙罰款,除了向來在局里獨來獨往的柳立海副局堊長,其他的班子成員心思都沒用在正事上。

  “難道這些流氓還敢在這里逗留?”派堊出所長吃了一驚,一邊示意駕駛員關了警堊燈警笛。

  警號聲都快響徹道口,難道這些賊寇都集體耳聾了?

  厲志剛嚴肅說:“這群流氓氣焰十分囂張打堊砸搶堪比強盜土匪,重傷工堊人兩人,輕傷無數,破壞及搶奪的財物涉案金額至少十萬以上,更嚴重的是其行為,直接破壞我市對外改堊革開放形象,阻撓新經濟發展戰略的實施,影響十分惡劣,后果十分嚴重。”

  派堊出所長差點跳了起來這是什么情況,按公堊安內部的規定,這都夠得上大要案了,需要馬上逐級上報上一級公堊安機關及黨委政堊府。

  厲志剛瞪著派堊出所長冷冷說:“因為事情緊急,已經上報市委市政堊府,并向地區公堊安處報告并備案!”

  派堊出所長終于不淡定了,這種情況很糟糕誰不知道出身省廳警務處的公堊安處堊長劉石偉,向來對公堊安干警不作為處罰最為嚴厲而且一直來對南門公堊安局的現狀十分不滿,若是把柄落到公堊安處,就是羅立新政委也保不住自己。

  派堊出所長立即大聲說:“報告厲鎮長,我們派堊出所作好一切準備,請指示!”

  厲志剛指著不時傳來歡呼聲的工棚說:“流氓全在里面狂歡,去抓賊吧!”

  此時,遠處又有一長溜的警車遠遠駛來,看樣子不是市局就是地區公堊安處的警車,派堊出所長臉都綠了,一揮手,十來個干警迅速下了車往工棚跑去。

  且說大劉哥一堊手掛著條稻繩粗堊大的金手鏈,一堊手套著好幾個金戒指,身上架著件房子主人的短皮衣,腳上套著雙新皮鞋,連腰間的皮帶都換了包工頭的。

  大劉哥看著上鎖的抽屜,說:“砸了鎖頭,沒準里面還藏著金條。”

  綠豆沙瞬間眼睛都紅了,屋子里值錢的玩意基本上成了大劉哥身上的行頭,如果這抽屜真全是金條,自己分得一根,那也發財了,想到這里,他奔窗臺拾了塊磚頭,三兩下就砸開了鎖。

  大劉哥伸出珠光寶氣的雙手,拉開抽屜,頓時兩眼發直,嗤嗤地倒抽涼氣,綠豆沙還握著磚頭,眼睛往抽屜里一瞟,就如木頭人一樣發呆。

  全是錢,他堊媽堊的全是錢,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錢,一沓沓錢還扎著銀行的封條,碼得整整齊齊,擠得抽屜滿滿的,足有十來沓。

  這得多少錢,現在萬元戶不多,十萬元戶,那不要說在一個村子里,就是在南門市里面,也不多見。

  綠豆沙狠狠地握著磚頭,突然有個強烈的念頭,這些錢,這些金,本來全是他的,有這些錢,他還需要做流氓嗎?再高級的流氓,那也是流氓,大劉哥,小學都沒畢業,憑什么我的錢要貢獻給他?

  有了這些錢,我就成了有身份,有文化的人,他心中的貪念野草一樣瘋長,就在綠豆沙下意識舉起手中的磚頭時,忽然聽得工棚外面傳來的越來越近的警笛聲。

  仿佛當頭棒喝,有文化的綠豆沙這個時刻頭腦格外清醒,他知道,如果這個警笛是為自己這些人響起的,那么,抽屜里的錢敲響的不是警鐘,而是喪鐘。

  他很快就作出了決定,迅速摒棄了貪念產,準備推門遠遁,卻見門外忽然哴蹌沖進一人,人還沒進來,一股濃厚的血堊腥味直沖得綠豆沙嗷嗷干嘔。

  那人歪著脖子,斜著眼,啡著牙,滿頭滿臉都是血污,好象是大面積的噴濺,有多猙獰就有多猙獰。

  綠豆沙在流氓中文化程度最高,但膽兒卻是最小從這點來說,卻是最不合格的流氓了,看到眼前這個搖搖欲墜,仿佛轉眼就要死去的人,眼睛一白,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大劉哥眼睛中全是百元大鈔,他發現自己從來沒象現在怎么愛戴偉大領堊袖,他手忙腳亂地將抽屜里的錢搬出,那人哴蹌至大劉哥的跟前。

  大劉哥兩手緊緊地揣著兩沓錢,狐疑地盯著滿頭血污的怪人說:“你誰?滾開!”

  怪人突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在自己臉上擦呀擦,涂得小刀全是血,又往自己身上插呀插,割得身上衣衫破碎成絲絲條條。

  大劉哥往衣褲的兜裝了幾大沓錢,又往褲腰帶插了兩大沓,正想解開褲帶,往里裝錢,那怪人忽然轉向朝門口奔去,邊跑還邊驚恐地呼喊:“來人哪!殺人啦!搶錢啦!工堊人們的工錢全被搶了!”

  聲音高亢尖銳,裂石穿云,直傳出去好遠,大劉哥倒給嚇了一跳,看著那怪人一跳一跳地從門里跳了出去,忍不住笑了:“傻子!”

  有文化的綠豆沙被傻子的一驚一乍的尖叫聲召回了魂,看都沒看大劉哥,也不走正門,扒在窗臺上左右張望了一眼,身堊子一竄,從房里竄了出去。

  這一幕正巧被大劉哥又看見,大劉哥先是一愣,還有這么傻的人,這錢都到手了,他跑什么跑,暗罵一聲:“傻子!”

  繼而一樂,這小子倒也有眼色,自己先走了,免得留下來難看,但騁念一想,綠豆沙在流氓隊伍里也算是個難得的文化人,關鍵時刻出個主意,想想辦法還是很管用。

  大劉哥終于將這一抽屜人民幣一網打盡,全身鼓囊囊的,連走路都要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鈔票在說話。

  正在他準備離開時,那怪人又從門外跳了回來,還邊跳邊叫:“打人啦,搶錢啦!工程款被搶了!”

  說著還將那把小刀往大劉哥面前的桌上一扔,大劉哥罵了句:“滾!”

  怪人在門外回過頭來,啡著牙喊了聲:“傻子!”

  大劉哥拾起桌上的小刀,怒火沖天:“我殺了你!”

  怪人三兩下竄出了門,大劉哥氣呼呼地跟了上去,怪人邊跑還邊喊:“殺人啦!”

  大劉哥一邊追,一邊喊:“我殺了你這傻子!”

  走出門外時,陽光白晃晃的有些刺眼,大劉哥只看到前面那個傻子高高地舉著手,一直被一個傻子挑釁,沒有多想,大劉哥揚起手中的小刀就向那傻子扎去,在陽光下,比手指粗壯不了多少的小刀正往下滴著血珠,特別鮮艷,特別耀眼!

  厲志剛正好看到那個帶頭鬧事的流氓頭子,正舉著一把小刀,向李聰明扎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聰明卻弄得滿臉血污,看上去很狼狽的樣子。

  厲志剛驚叫一聲:“住手,住手,攔住他!”

  厲志剛的聲音有些熟悉,剛才對峙的時候,他聽過,大劉哥晃了晃腦袋,眼睛漸漸地適應了室外的光線,然后他看到傻子跟前,圍著三四個全副武裝的警堊察,有二人握著搶,有兩人持著電警堊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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