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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天玄錄(上)

  兩人還在這邊聊的歡快之時,卻不知,那相隔不遠的紫陌此刻正也在想著這陳寞,淡淡的思緒飄過了這長安城,縈繞在兩人的歡聲笑語之中。

  “公子可真是博學之人,小女子甚是佩服,可真是相逢恨晚呢。”蘭花使笑著說道,不經意間,輕輕拂弄衣衫,那一瞬間的風情,令這周遭都好似在剎那間明亮了不少。

  陳寞自是看的眼都直了,不過時間久了也就不像起初那么激動了,天天和美女在一起,這免疫力自然也大有提高,于是他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蘭花姑娘實在是過獎了,在下平素不過喜歡讀些雜書,不想今日卻在姑娘面前獻丑,實在是慚愧不已啊。”

  蘭花使沒有說話,陳寞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開始,她對自己,已有了全新的認識,不再是以前那般只是聽從于蕭逸的命令,這份感覺雖不甚明朗,卻也在她心里,揮之不去。

  “公子切莫謙虛,世間讀書之人甚多,又有幾人能像公子這般博學多識,那些人終日只知考那功名,實在是迂腐的緊。”蘭花使說道,她對這迂腐書生極是討厭,既然是讀書,本應無欲無求,一心為那功名利祿奔波,可真算落得下乘了。

  聽聞此話,陳寞不覺慚愧不已,他本也是那蘭花使所說眾人的一份子,只是功名固然重要,卻難以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總是靜不下心來,看到喜歡的書,便不忍釋卷,將那功名之事拋諸腦后,幾番趕考,皆是落榜,恐怕也不光光是運氣的原因。

  不過至少,在這一點上,蘭花使絕對是看走眼了,她以為這陳寞對這功名一途看的極淡,讀書便是興趣使然,無心之想,卻成全了陳寞一個瀟灑的印象。

  陳寞極是尷尬,正準備轉移話題,想著怎么和這蘭花使多套點近乎,多聊幾句也是好的,畢竟和這樣的美女聊天的機會可算難得啊。不料抬頭一看,這天已經黑了,這下糟了,公孫老頭還在等著我呢,如果第一次就放他老人家鴿子,恐怕以后有的苦果子吃了。

  于是陳寞邊推說天色已晚不方便之類,向這蘭花使告辭,準備去那竹林赴公孫陽之約。正當他欲瀟灑而去之時,蘭花使一句話便將他打回原形。

  “不知公子明日可否賞光前來和小女子聊聊天呢?”蘭花使似是覺得這陳寞覺得天色已晚,心里甚是不好意思,所以便想邀他明日再來和自己聊天。

  “這,這太好了,明日我必定前來赴姑娘之約。”說完,唯恐自己改變主意又留下,便急匆匆走了。

  只剩下蘭花使在那里望著陳寞的背影,嘴里道:“這書生,可真有趣的緊呢?”

  竹林里,公孫陽早已來到,杵著個拐杖站在那里,心里卻把這陳寞罵了個透,昔日張良求師,天不亮就趕到了,這陳寞卻左等右等始終不見蹤影,當真可氣之極!

  人果真是經不起念叨的,這邊公孫陽還在發著牢騷,陳寞卻一路小跑的趕過來,說了一大推諸如肚子疼一時半會又找不到茅廁之類扯淡的話。面對這樣的話,公孫陽只有一個字:滾!”

  “你小子還知道來,不錯不錯,總算還把我這個剛認的師父放在眼里,難得難得啊。”公孫陽望著陳寞,陰陽怪氣的說道。

  于是在陳寞好說歹說,滿臉愧疚的好說歹說下,公孫陽方才消了火,淡淡說道:“以后若再犯,我看你也不要修什么天玄錄了,這樣的性子是修行的大忌,你可要盤算清楚!”

  “師父教訓的是,徒兒必定謹記于心”陳寞滿臉堆笑的說道。

  公孫陽嘆了一口氣,說道:“這蕭逸今日好像不在山莊之內,也不知去辦何事,不過這樣也好,省的他帶來一些麻煩,今日便是你第一次接觸這修真之道,你可要聽仔細了,若是這第一步有所差池,那以后便麻煩的緊,甚至是無法挽回了。”

  見公孫陽說的鄭重,陳寞也收起嬉笑之色,說道:“師父放心,師父說的每個字徒兒都當用心記下。”

  公孫陽點頭道:“這天玄錄乃一位不世出高人所創,其中厲害,我已說于你知,現下我且問你,既是修道,你可知這道為何物?”

  陳寞想了想說道:“道之一途,甚是飄渺,不過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公孫陽略有驚訝的看著陳寞道:“想不到你還有如此感悟,不過這乃是世間之人對道的看法,雖然所說甚多,但卻終歸太過啰唆,這道說穿了便是力量,你看那狂風四起,雷雨交加便都是這種力量的表現,天地的力量,修煉到最后,便是為了掌控這份天地之力。讓這世間之力,盡皆為我所用,方是道中之道。”

  說到這些的時候,公孫陽那略有佝僂的身體仿佛一瞬間便高大起來,雙目迸發著人的神采,那些縱橫天下,唯我獨尊的日子啊,現在想來,那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自己竟似忘卻了一般,只剩下這樣一個老頭子在世間孤獨。

  天地之力?這陳寞可從未想過,不過光是想想,也不免熱血沸騰,試問天下間哪個男兒不想如此呢?

  良久,公孫陽接著說道:“這天玄錄說的便是這天地之道,一般的修道法門,無非是從這練氣入手,將周天靈氣納入己身,再用諸般妙法固在這丹田之內,練的久了,便由丹田開始,逐漸散發全身,直到洗骨伐髓之后,方可步入那登堂入室之境,不過這其中,便要承受莫大痛苦,周天靈氣豈是等閑,用靈氣來改造全身,個中痛苦,只有這修習之人才知一二。光是這吸取靈氣,就可見心法高低,那極厲害的心法,可令涌來的靈氣一絲不浪費,在體內錘煉之后,甚是精純,以后受的苦難,便也少了很多。”

  “如此說來,這修煉一途可需要極大毅力了,難怪對這心性極是看重。”陳寞緩緩說道。

  “這個是自然,其實修煉本是逆天之事,你若想有一番造化,不吃點苦不受點罪就坐享其成,當真是癡人說夢。”公孫陽不屑說道。

  “不過那是一般的法門,這天玄錄既為萬法之祖,又豈是這些法門可比,這天玄錄乃是吸取這漫天星辰之力,比之那周天靈氣,卻又不知道高明到哪里去了。”公孫陽望著這片星空,淡淡說道。

  “星辰之力?”陳寞也不覺抬頭看了看,星星還是一樣的星星,從小到大,這片星空在陳寞眼里從未變過,直到今日聽公孫陽這么一說,原來這漫天星辰竟可以為自身所用。

  “周天靈氣固然了得,可是和這星辰之力相比,卻又落了下乘,這諸天星辰蘊有浩瀚之力,甚至可以說,這乃是創世之力!”公孫陽神色間甚是激動,仿佛又回到了那意氣風發的年紀。

  “不過,這最厲害的,卻不是這星辰之力本身,而是,星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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