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o5章潛入之于幽域 (十)
"結、結束?什么結束?!"看到丹尼爾拿著劍朝自己靠近,薩博嚇得臉色都白了:"有話好說,別動武啊!哇啊啊啊啊!"
丹尼爾揮劍就砍,度非常快,但是薩博從剛才起就有了防備,對方的光劍這樣揮過來,他當然是全力地閃避的。盡管如此,那柄光劍好像還是從他手臂旁劃到過一下。
"嗯!"他本來以為被光劍擊中會很疼的(盡管光劍的輸出已經調到最低!),但是意外地他現手臂上并沒有傷口。取而代之的是,他感到一陣困頓襲上心頭!
"你在干什么?你對我干了什么?!"他驚呼道,一邊后退,和丹尼爾保持距離。
"薩博,到現在你還不懂嗎?"丹尼爾也沒有緊迫上去,而是變緩步靠近,邊解釋道:"不管是你的母親,還是你的表弟,這一切都是你的幻覺。你的母親在一年前就已經離開了,你卻一直沒能接受母親死去這個事實,到今天早上為止都還在對著空氣說話,假裝你的母親還在這個家中!我是實在看不下去了,才用這把[死亡荊棘]的特殊能力,擊碎你的幻夢,讓你看清楚事實的!"
"胡、胡說八道!我怎么不記得有這么回事!"薩博似乎根本沒有那部分的記憶,又或者說死亡荊棘的力量直接把兔人青年的記憶局部改寫了。
"我不在乎你記不記得。"丹尼爾繼續靠近,走得非常慢,就像是吃飽飯之后在散步,又像是在逗薩博玩兒。
他不緊不慢,因為他確信兔子絕對無法從他的魔掌之中逃離:"看來你這家伙真是寂寞到快瘋掉了。僅僅是讓你認清事實,把你母親的幻覺從你腦中除去,這還不夠?現在你又幻想出一個[表弟],在這間空空如也的屋子里陪你過日子嗎?!
薩博啊薩博,你難道就可悲至此?!
薩博啊薩博,你寂寞到快瘋了吧?!"
劃!再一道紫光用驚人的度攻來,但灰兔人青年從剛才起就一直注視著丹尼爾握劍的手,那手剛開始動他就全力躲閃,一個翻滾基本躲過了這一擊但小腿還是被稍微擦到,一陣更強烈的困頓感幾乎攫住了他!
"唔嗯......!"感到自己越來越困,知道丹尼爾手中那把"催眠劍"實際有多可怕,薩博一邊扶著椅子的邊沿試圖爬起,一邊計算著逃出這間屋子的道路。他不知道丹尼爾想干什么,但他知道要是自己睡著了的話,丹尼爾這瘋子恐怕真的會對他為所欲為,這實在太可怕了!
越困頓的兔人親年甚至現自己的腦子都越來越難用,思考仿佛都在放緩度了。他只能用剩下為數不多的那點思考能力想著對策。
對了。需要分散丹尼爾的注意力,哪怕只有一兩秒也好。能讓他分散注意力的話,就能從那家伙身旁溜過去,從他身后的出口處逃出。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跑到大街上求救了。丹尼爾好歹是大不列顛的白銀騎士,總不會在人多的地方明目張膽地揮劍追殺薩博吧?!這可能是個相當蠢的計劃,但他就連繼續去考慮這樣做是否妥當的余力都沒有了!有時間去猶豫還不如試著去實行它!
"我沒瘋,看、看到的也不是幻覺。"越困頓的兔子吃力地說道:"我的表、表弟,梅森,真的在這屋子里!他需要幫助,需要個地方落腳,我才收留他的!"
"還堅持這樣說?病得不輕啊,薩博。"丹尼爾怒道:"我今早才剛把你母親的幻影從你腦子里清除掉,讓你認清事實死了心。不到半天,你就告訴我你的[表弟]剛好來投靠你?這一切實在太巧合了吧?能有這種狗血劇情,你以為這是在演戲嗎?!"
"但這是事實......"
"真的?是事實,還是在你腦子里編造出來的幻象?"丹尼爾質問道:"這一切真有生過?你是怎么遇到他的?他是如何投靠你,并在你家里住下的?你能記得清楚細節嗎?你敢肯定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你半夢半醒中想象出的東西?"
"我"被如此質問,薩博突然感到彷徨。
等等,這一切是真的嗎?他今天真的有去過當鋪,而且剛好在當鋪里遇到那樣一個孩子,那孩子又剛好無家可歸,過來投靠薩博?
這一連串驚人的巧合,真有可能生?
還是說,這一切從開始就是個夢,他甚至連當鋪都沒去,當然也沒有遇上什么梅森,也不可能把那種陌生人帶到自己家里了收留吧?!當把兩種可能性放在一起比較,讓他判斷哪個更可信的時候,答案明顯是后者吧!
于是薩博的臉色都變得鐵青了,他感到自己心里有什么正在迅崩塌。
他的精神在崩潰。
對了,匕。那柄匕可以證明一切。但匕是怎么來的。真的是梅森給他作為抵押品的嗎?還是說,是從[死亡毒蝎]盜賊團那里搜刮來的東西?
他該怎么分清,哪個才是真正的事實??
丹尼爾繼續無情地質問:"接下來你打算說,你的梅森表弟不愿意見外人,所以從剛才起就一直躲在你母親的房間里咯?"
"是......是的!"兔子無力地反駁著,卻已經逐漸無法分辨出什么是現實,什么是幻覺了。
"客廳外面這么大的騷動,他聽見了也不出來幫你,就躲在那個破房間里,袖手旁觀看你被襲擊?!"丹尼爾用更強烈的語氣質問。
"是的......"就連薩博自己都拿不出自信來了:"他不......不愿意見陌生人......"
"那么,"丹尼爾和薩博對峙的時候已經緩緩移動到那個房間前。仿佛是為了讓兔子死心,他抓住門的把手,喊道:"醒過來吧,薩博!你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這房間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
門順勢被他打開。
"人......?"
然后,一名人類少年冷然站在門后。
"額。"丹尼爾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有躲也沒有藏,那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除非丹尼爾也出現了幻覺,否則,他不可能看到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
"你好,薩博大哥的上司。"梅森沖丹尼爾擠出一個冷冷的微笑,那笑容之中卻絕對不會帶上半點善意:"請不要太過欺負我的薩博大哥,好嗎?"
這就很尷尬了。
"你是......"丹尼爾眨了眨眼,甚至都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個幻影:"你是真人,對吧?不是薩博用法術做出來迷惑我的幻象吧?"
"獸人能用這種高等幻術嗎?獸人連法術都用不了啊......"在那邊的薩博不禁吐槽道。他腦子一半以上的機能都停頓了,幾近是在說胡話。
"我是真人。是我求薩博大哥收留我的。"本來不愿露面的梅森略有點生氣地對丹尼爾說:"請你放尊重一點。薩博大哥還沒有可悲到需要幻想出一個人去陪他的地步。"
梅森的話卻深深刺痛著薩博。他似乎隱約記得自己這一年來到底是怎么過的。
"哼嗯嗯嗯嗯......"感到越尷尬的丹尼爾不知道該說什么的好,總之先把光劍收起來吧。
"懷疑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他對薩博道歉道:"你還好嗎?"
"很困......除此之外還好......"兔子扶住椅子才勉強讓自己不整個人坍塌下來,但實際上他已經困得快不行了。
"抱歉。那是[死亡荊棘]的效果。不過它只是削減精神力而已,不會對你的身體有什么實際損傷的。"丹尼爾答道,"你干脆躺下睡一覺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灰兔人青年吃力地爬到一旁的沙前,幾乎是癱倒在上面:"梅、梅森,幫、幫忙送客......"
"你得離開了,薩博大哥的上司。"少年走到丹尼爾面前,"盡管你對薩博大哥做了很粗暴無禮的事情,他還是想客氣地送你走。請你識趣一點。"
"也罷,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丹尼爾朝大門前走去:"我不知道你和薩博是什么關系,但......總之請照顧好這家伙。回頭見。"
"但愿我們不要那么快再見上面。"梅森把丹尼爾趕出去之后,直接關上門,再把門鎖起來。做完這一切之后,少年才走到灰兔人面前查看究竟:"薩博大哥,你還好吧?"
"除了很困以外,一切還好......"兔子幾乎睜不開雙眼了,但在自己陷入沉睡之前他有事情想確認,所以一直用意志強行保持著清醒:"你為什么出現在那里,梅森?我不是叫了你在房間里躲好嗎?明知道那家伙想開門,你好歹躲進床底或者衣柜里啊。"
"那樣做的話,豈不是讓他以為自己是對的,而我只是個幻影?"梅森伸出一只手,憐惜地摸著灰兔人青年的臉頰:"不行。我是真實的人。才不是薩博大哥你想象出來的幻影。你并沒有那么可悲。"
但他確實是這么可悲。兔人青年閉著眼睛思索道。他這才知道自己這一年來獨自生活在一個空空如也的家中,是多么的孤獨。
孤獨。
孤獨得不得了。
孤獨到就連街上的流浪兒,都想帶回家照顧的那種地步。
如果這都不叫可悲,怎樣才算作可悲?
"抱歉,我......睡一會......晚飯時間再叫我......"他紅著臉把身子轉過去,背對著梅森。明白了自己的真正動機以后,他根本沒有辦法去面對那孩子。梅森則是明確知道這一切,卻不惜暴露自己的存在,為薩博澄清多么善良的孩子。
"好好休息吧,薩博大哥。"少年扛過來一張毛毯,蓋在灰兔人身上。
薩博強忍住在眼眶里打轉的淚花,迷糊中逐漸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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