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5章預兆之于暗臨(三十五)
十分鐘后,灰兔人青年換上工作服,以酒吧侍應的身份出現在一家昏暗破舊的酒吧。
"我說薩博,你干脆辭掉那騎士團的破工作,過來場子里全職當牛郎嘛。"吧臺旁一名中年大叔沖兔人壞笑著:"場子里很多中年寂寞的富婆都看好你,希望你能多陪她們一下呢。你小子明明皮黃骨痩的,卻意外地受女人們的歡迎。"
"不要抬舉我了。"薩博苦笑道,把臉上的陰霾巧妙地藏在昏暗酒吧的陰影里:"在騎士團里工作可是我留在大不列顛的唯一保障,要是丟了工作,他們要把我和我的家人遣返回去幽暗地域的。"
雖然那是鐵飯碗,幾乎不可能丟掉工作,但要是他干得太過火,還是會有被辭退甚至放逐的可能。
"是曙光地域,你怎么老叫錯。"對方沒有在意薩博的抱怨,卻在奇怪的地方更正道。
"沒叫錯,幽暗地域就是幽暗地域,那鬼地方即使現在也還是一片幽暗,沒有半點希望。"灰兔人青年卻苦笑,"留在那種地方等死,還不如出來碰運氣。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
哪怕在大不列顛受盡歧視,哪怕最終死在大不列顛,都總比在幽暗地域里繼續腐朽的好。這邊是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希望光芒,那邊確實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飄渺的光芒總比漆黑更誘人......一點點。
"你真是個怪人。不過也正因為你這么怪,才會受大媽們歡迎吧?嘿嘿嘿,這稚嫩的小身板子,簡直就和十幾歲的小孩差不多。就連我都有點想上你了,嘿嘿嘿嘿嘿"那名大叔吃吃地笑道,手不安分地在薩博的屁股后亂摸,而灰兔人青年卻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那人是他另一處兼職地的雇主,除非他想把這張長期飯票撕毀,否則他不可能反抗的。如果對方出得起足夠的錢,他甚至會考慮犧牲一下色相。反正他已經足夠地墮落了,也不在乎更進一步地墮落。
"不要調戲我家薩博了,老色鬼。"在對方越來越過分地侵犯灰兔人青年的時候,是酒保過來救場:"薩博,七號臺來了個麻煩的家伙,你去應付一下吧。"
"麻煩的......?"盡管酒保幫了他一把,薩博卻感到一陣不妙,多問了一句。
"你最近都沒有怎么過來兼職,肯定不知道吧?"那位滿臉胡須的酒保露出一個奇妙的表情,不知道是在笑還是生氣,反正大部分的表情都被胡須遮住了:"那家伙一星期之前就在附近的酒吧露面了,明明看上去是個小鬼,卻堅稱自己是成年人,要我們賣酒給他。"
"等等,那不就犯法了嗎?"
"可是那人拿出騎士團的勛章給我們看,還是白銀騎士。大不列顛騎士團里也確實沒有幾位未成年就能當上白銀騎士的家伙,所以我們也沒法以他未成年為理由,拒絕賣酒給他......"酒保看來一臉難辦,"總之那家伙酒品......非常差。喝醉了簡直生人勿近,卻又偏要喝得爛醉如泥,賴在酒吧一整晚不肯走。"
"哇啊......好討厭的家伙......"薩博拉長了臉道,他有越來越不好的預感:"既然是搞事情的家伙,你們總能做點什么吧?不準他再進酒吧什么的"
"你瘋了嗎?"酒保卻壓低聲音罵道:"那是大不列顛的騎士大人,我們去惹他,是不想酒吧繼續營業了嗎?!"
"這......"
"如果把他扔在店里一整晚,他倒是能夠老老實實地睡到天亮。可是總不能一直這副樣子,得做點什么。"酒保繼續說:"薩博,你人機靈口才也好,而且也是騎士團的人。我相信你總能做點什么的。或許你能在不惹怒那位騎士大人的情況下,勸他回去呢?"
"怎么這樣強人所難......!"年輕的灰兔人這時想到自己兼職的事情被發現,可能會導致丟了騎士團的工作,他不禁壓力很大。
"這樣吧,要是你能勸退那位騎士大人,我今天特別給你雙倍工資......不,三倍。"酒保卻繼續給壓力道:"盡你所能去試試,實在不行再說。"
三倍工資......也就是三枚銀幣?那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錢了,換算成方便面的話就是一個星期的口糧。又或者可以稍微吃上一點有營養的食物了。薩博吞了口唾沫。即使極度不愿意,他還是在金錢的誘惑面前屈服。他依然是受到"交流計劃"保護的人,酒吧侍應也不是什么特別不體面的工作,即使被對方戳穿,薩博在騎士團里的鐵飯碗也應該不會那么容易就丟掉。既然如此,還有什么好怕的?
灰兔人嘆了口氣,從酒保那里要來一條方巾把自己的臉蒙住,大著膽子過去和七號桌的那位麻煩顧客打交道。他甚至抱有僥幸心理,認為對方已經喝得全醉或半醉,根本忍不住他是騎士團里的人。
但當他靠近那個藏在就把最陰暗角落里的桌子,看到伏在桌子上拿著酒杯喝悶酒的丹尼爾時,他馬上就知道自己的僥幸心理根本是個擺設。
喵的。誰不好碰上,偏偏要碰到自己的上司!
完了!
"喂......!"幸好看起來已經半醉的丹尼爾只感覺到有人走近,頭都沒有轉過來就舉起酒杯嚷道:"再來一杯威士忌!不要加冰!"
哇,可怕。這家伙應該確實是個未成年人吧?但這家伙原來這么能喝的?他手里拿著的是特大號的啤酒酒杯,盛滿之后能容納足有三品脫的啤酒,但這家伙卻打算用這個來裝威士忌這種烈酒......簡直瘋狂!
別說是丹尼爾這樣的少年了,就連一個膘肥體壯的大漢,這樣一口氣灌三品脫的威士忌,都得馬上倒下啊?!尒説書網 薩博一時間愣定在哪里,根本不知道該干什么才好。
五分鐘后,灰兔人青年灰溜溜地走回吧臺,放下錢幣:"對不起,我拿那家伙沒辦法,麻煩給他盛三品脫的威士忌吧。"
"你也拿他沒辦法?"酒保嘆了口氣:"可是總得有人管管他,再這樣下去他會酒精中毒而死的。這酒吧經營了十幾年了,生意雖然不太好,也總不能因為一個喝酒而死的智障而倒閉啊!"
看來酒保也是相當之絕望。
薩博轉頭看了看遠處墻角里的七號桌。從這里基本看不到那么暗的地方,但他知道丹尼爾還在等著他的烈酒,不給酒就決不會離開。正常人再放蕩再瘋狂也不可能這樣往自己肚子里猛灌烈酒的,那家伙肯定也有自己的理由,不得不想辦法麻醉自己吧。
薩博活在絕望之中,他一生之中陷入過無數次的絕望里,有深沉的,也有更深沉的。同為絕望之人,他知道一個人陷入絕望時可以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來,特別是那種不再受規例約束之人。他也看到了,丹尼爾心中的絕望是他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深沉,比他見過的一切絕望之人還要深沉,所以他對丹尼爾的絕望突然心存畏懼,甚至怕得要死。那名少年是真真正正的瘋子,透徹地瘋,如果這時候不想辦法滿足他,麻醉他,他可能會做出極其恐怖的事情來,恐怕會把這個酒吧里的人,一個不剩地屠殺干凈。
薩博的額角冒出冰冷的汗滴。
"我雖然沒法把他勸回去,讓他不喝酒,但......"薩博低聲說:"我會負起責任來,把那家伙送回家,這樣可以嗎?"
"你敢送他回家?上次我們的侍應試著碰喝醉的他,被他打成了重傷,手腳都斷了。"酒保繼續壓低聲音說:"薩博,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敢去碰喝醉了的他?"
"我盡力而為。"灰兔人青年淡然地說。看來今晚去別的地方兼職,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那好。只要你能把他送走,即使只把他送到酒吧外的小巷里也行,我也付你雙倍工資。但你要是受傷了,我們可不會付你勞保費,要記得你只是個兼職的。"
"勞保費在騎士團那邊已經確保了。"薩博苦笑著,撒了一個小小的謊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撒這種沒有半點好處的謊。大不列顛騎士團待他如草芥,沒有宿舍、沒有勞保、甚至沒有給他一名黑鐵騎士該有的待遇,盡管如此他還是得忍耐下去,否則連以二等公民的身份待在大不列顛都辦不到。
"可惜了。"在吧臺旁邊那位大叔又趁機揉了揉兔人青年的屁股,"你要是全身殘廢,那群富婆就對你沒興趣了。"
薩博忍住發火的沖動,面帶幾乎已經僵住了的微笑走開,把三品脫的威士忌就像啤酒那樣送過去給丹尼爾。
夜漸漸深了,又因為再過兩天就是大不列顛的銀行假期(BankHoliday),很多商鋪都提早打烊,酒吧也不例外。當酒吧里的人潮漸漸散去,整個酒吧變得寂靜昏暗的時候,酒保給薩博打了個顏色,示意灰兔人少年該去處理七號臺那邊爛醉如泥攤在桌子上的白銀騎士少年了。
"這就去。"薩博嘆了口氣,但他不能以現在這身打扮過去惹丹尼爾,所以他趕緊換下工作服,穿回自己帶來的已經打了好多補丁的便服,這才給酒保使了個眼色,過去和丹尼爾接觸。
"......老板?"裝作無辜路過的灰兔人青年走近丹尼爾,"你還好嗎?有人說你在酒吧里喝醉了,要我過來接你......"
丹尼爾沒有反應,睡得很死。薩博甚至有點擔心丹尼爾會不會早就酒精中毒喝死過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湊近那名銀發少年,用毛茸茸但又帶著點油膩的兔人手指,放到丹尼爾的鼻子邊上試探,看看那家伙還有沒有呼吸。
"嗯!"丹尼爾十分警覺,突然就整個人崩了起來,甚至連薩博的樣子都不去辨認,對準了兔人青年的胸口就是一拳!
薩博吐了一口血,感覺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斷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 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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