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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酒館里的雄獅咆哮

  當蘇銘一身新裝束出現在酒館時,老霍伊驚的嘴巴大張,愣了半天才走上前,直圍著蘇銘打轉。

  “嗞嗞,蘇,你是不是把老本都花光了才置辦了這身行頭。現在看模樣起來可順眼多了,以前你就是個小叫花子了。怎么,不去做法師夢啦?”

  蘇的法師夢,整個酒館的人都知道,大家都嘲笑他自不量力,異想天開。吃著平民的飯,眼睛卻瞅著貴族的餐桌,完全是做白日夢呢。

  蘇銘哈哈一笑:“法師夢?不不不,老霍伊,我肯定會成為法師,但不是現在。”

  老霍伊撇了撇嘴,對蘇銘玩笑似的話權當過耳清風:“趁現在客人不多,去廚房把早餐吃了。回來時記得從酒窖帶桶酒上來。”

  “好的。”蘇銘昨晚上就餓的肚子咕咕亂叫了,霍伊的話正合他意。

  這間小酒館的廚師不是別人,正是老霍伊的女兒安娜。一個心地不錯的中年女人,身材有些發福,但相貌依然保持了幾分年輕時的柔美。

  安娜的過去極其不幸。事實上他們一家的遭遇都算的上悲慘。除了安娜,老霍伊原本還有兩個兒子。

  但這兩個兒子都在與雷霆山脈中的獸人戰斗中犧牲了,沒有留下子女。安娜的丈夫同樣死于獸人戰爭,只留下了一個兒子。

  這個承載了霍伊家族延續希望的兒子卻在長到七歲時,,被一場感冒引起的肺炎奪去了生命。希望的斷絕,讓當時的安娜一家幾乎崩潰。

  幸好,老霍伊撐了過來,用城主給的撫恤金開了這間小酒館,只是愈加顯得蒼老,原本挺直的脊梁也被命運壓彎了不少。

  蘇能夠順利的來酒館做幫工,有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他與安娜夭折的兒子有著許多共同的特征。

  首先,兩人年歲相近,又都是黑眼睛,都有著一頭柔順的黑發,安娜第一眼看到蘇的時候,心就軟了,淚水也涌上了眼眶。深知女兒心事的老霍伊,便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當然,以前的蘇是不知道這些原委的,這都是蘇銘根據記憶推斷出來的。

  事實上,安娜對待蘇確實非常的好,帶著一種母性的溫柔。

  就像現在,在廚房忙碌的她見到改換了裝束的蘇銘進來,立刻點頭贊賞:“孩子,在冬天就該這樣穿。這樣才暖和,不然凍出病來,可就遭了。”

  以前,安娜也曾給蘇做過衣服鞋子,可惜,這個少年人頑固的自尊遮蔽了他感知他人善意的眼睛,他拒絕了安娜的好意。

  小小年紀,就一個老頑固啊。蘇銘暗嘆,若早先接受了衣物,他的包里就不會只有五個銀幣,而是二十個了。

  早餐很簡單,一塊份量足夠的黑麥面包,價值一個銅幣。不過上面多抹了一層厚厚地黃油,這是安娜的饋贈。

  營養還算不錯,拿起黑面包,蘇銘就開始狼吞虎咽,他可是餓壞了。安娜則在一邊忙碌著,時不時的看一眼蘇銘,溫柔的微笑,那神情,那眼神,像極了一位看著自己兒子的母親。

  酒館的生意一向是不錯的,所以當蘇銘從廚房下面的酒窖里呼哧呼哧的將一桶麥酒搬到柜臺時,酒館已經來了十幾位客人,除了坐在墻角的一位大個子,其他都是附近的熟人,他們大部分人都是酒鬼。

  這些家伙一看到蘇銘,紛紛熱情的打招呼。

  “嘿,小子,今天精神煥發啊。搬這么一桶酒竟然不大喘氣了。還有你這一身新衣服,是不是把老婆本都給花光了了?哈哈。”說話的人叫馬格來,一個常駐在野火城的傭兵,常年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性格豪爽,崇尚暴力。

  確實,以前的蘇,雖然堅持鍛煉,但力氣是有了,耐力卻是差的可以,稍微費力點的工作,立刻就氣喘吁吁。這是身子底子不行,沒有潛力的表現。

  現在的蘇銘,熟稔各種發力的技巧,知道怎么做才最省力,怎么才能為自己身體養精蓄銳,所以他掌控這具身體的時間雖然只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但細微的改變已經在潛移默化中進行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對傭兵的調侃,蘇銘微笑以對,他打開酒桶,倒了滿滿一杯麥酒,高聲回應道:“馬格來先生,一杯麥酒?”

  馬格來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無可無不可的道:“當然,這是我的習慣。老霍伊釀的麥酒,一喝上就忘不了啊。”

  卻沒想到,他的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在墻角喝酒的大漢中立刻拍桌而起,大聲吼道:“什么狗屁麥酒!我看馬尿都沒這么難喝。這酒我不要了,退掉!”

  大漢說完話,還指了指桌子上被喝的只剩三分之一的麥酒。

  這話簡直就是在打馬格來的臉了,這位脾氣火爆的傭兵‘噌’的站起身,啥話也不說,掄起椅子直接就往那大漢身上砸過去。

  這家伙果然有暴力傾向,不帶說話講理的,直接動手。

  椅子在半空中帶起一道惡風,看起來犀利無比,不過卻沒造成什么破壞性的后果,它被大漢穩穩接在手中。

  “老板,我保住了你這酒館一張椅子,就算做剛才的酒錢!”大漢沖著酒館老板霍伊喊道。

  “保你娘的椅子,我自會陪!你這沒錢喝酒的窮光蛋!”馬格來已經沖過去,掄起拳頭就向大漢惡狠狠的砸過去。

  他不揍的這家伙連他娘都不認識,就不是‘野狼’馬格來!

  那大漢卻毫不驚慌,張開大手,像鐵鉗一樣抓住了來襲的拳頭,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反擊,一記快速迅猛的勾拳,正中馬格來的臉頰。

  一拳之下,馬格來應身而倒,躺在地上眼睛直泛白,腦袋也迷迷糊糊,找不到北了。整個過程兔起鶻落,開始的快,結束的也突然,卻讓整個酒館里的人倒吸了口氣。

  馬格來是這里武力最強大的一個,卻頂不過這大漢一拳頭,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原本準備同仇敵愾,對付外鄉人的酒館熟客,立刻悶頭各吃各的,當做什么都沒看見。

  “老板,那張椅子能不能算做酒錢。”大漢干倒了傭兵,再次說道。

  老霍伊張了張嘴,準備答應了,不過是一杯麥酒,兩個面包罷了。麥酒雖然比較貴,三十個銅幣一杯,但這也算不上大事。

  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而且對方身手又這么硬,起了沖突的話,打壞了東西還不是他自己的。

  “不行!”蘇銘沒見過這么沒品的家伙,事都是他挑的,事后還準備以武力脅迫,依著他的性子,絕對看不過眼,所以立刻就出聲否決。

  等蘇銘看到霍伊責怪的眼神,眾酒客驚訝的神情時,才猛然醒悟,靠,今非昔比,這個時候,他出個鳥頭啊,簡直笨死了!

  “哦,小家伙,你是在說‘不行’?”大漢很感興趣的看著這個酒店伙計。

  大漢站起身后,身高近兩米,壯的和頭熊一樣。而蘇銘這具身體不過十六歲,身高剛過一米七,非常瘦弱。兩相對比,就是一頭小鹿,正向棕熊說‘不’!

  不過話已出口,這個時候縮回去,那就太丟臉了,蘇銘看著對方雄壯的身體,咽了口口水,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毫無損傷地將之干倒。

  如果是前世的身體力量,對方這種家伙,來一百個都不怕。可是現在,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不過為了面子,拼了!

  蘇銘皺緊眉頭,一句話不說,大步走向壯漢,同時調整著自己的身體,以期望爆發出最大,最集中的力量。

  小鹿無畏的向棕熊發起了沖鋒。

  ‘棕熊’磨了磨拳頭,準備來一記狠的,讓這小家伙十個月下不了床。

  就在酒館眾人為蘇銘詭異的勇氣愕然時,蘇銘已經加快速度,即將沖到壯漢身邊。

  大漢臉帶獰笑,大手張開,準備捏住小家伙的腦袋,在他的預想中,他要將對方提起來,然后在胸口狠砸一拳,完美地結束這個有趣的游戲。

  “夠了!”沉默地老霍伊猛然咆哮,如同雄獅怒吼!突然爆發的音波震的酒館里每個人的耳朵都嗡嗡作響,而作為直接攻擊對象的壯漢,動作停滯,整個人蒙在當場。

  緊接著,一個木質酒杯結結實實的砸在他臉上。那種沉悶的響聲,讓聽到的人都忍不住皺緊了臉,想象壯漢受的這一下該有多疼。

  大漢一聲悶哼,被硬生生砸退了幾步,臉上鮮血直流,鼻子都快被砸沒了。

  “滾出我的酒館。別逼我再出手。”老霍伊依然坐在酒柜后面,身形雖然比以往常顯得更加蒼老,但有他剛才的雷霆一擊做鋪墊,此時他說話音量雖然不高,但卻帶著實實在在的威懾力。

  壯漢略帶畏懼的看了眼老霍伊,惱羞成怒的哼了聲,目光一轉,看向蘇銘時,已經帶上了無比的惡毒,似乎再說:“小子,你完了!”

  蘇銘無動于衷,對其目光根本無視,他腦子里轉動著的,全是老霍伊剛才那一聲非人咆哮。

  壯漢見自己的恐嚇被人無視,臉色更添陰沉,又想發作,不想老霍伊冷哼一聲,頓時將他的惡念壓了回去,不甘地退出了酒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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