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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受詛咒的衣袍

  “什么?你怎么不去搶,就這種破靴子要十個銀幣!”衣帽店里,蘇銘憤怒的質問店里的老板。

  看看他賣的是什么東西,做工粗糙,皮質低劣,除了保暖功能還勉強外,其他一無四處。

  “臭小子,你愛買不買,這是皮靴,不是布的,更不是草編的!買不起就滾!”這店家是個肥胖的中年男人,也不是好脾氣的。

  看看蘇銘的裝束,身披破布,腳踏空氣的一個破落家伙,也敢在他的店里嫌這嫌那,他能不能買的起還是個問題。

  蘇銘大怒,剛要發作,手都抬起來了,不過一想到現在困窘的處境,又強忍了回去,在對面的胖男人瞪的溜圓的眼睛注視下,抬起的手順勢捋了捋頭發。

  “好,我買!”蘇銘咬牙切齒,掏出口袋中的銀幣,一枚枚的數出來:“給你,靴子拿來。”

  店家倒是干脆,立刻就消了脾氣,臉上神奇的換成笑臉,將靴子遞給蘇銘:“您拿好,我店中的靴子,一雙雙質量上等,就連城主府的人也到我這來買。”

  跟誰過不去,他也不會跟錢過不去。

  蘇銘可沒這店家這么好涵養,哼了一聲,走出衣帽店,拿著路邊的白雪蹭了蹭腳,擦去上面沾染的污泥,將靴子套上了上去。

  一股溫暖立刻傳了上來,這靴子里面原來還帶著棉絨的,剛剛因為錢包縮水一半帶來的郁悶立刻一掃而空,這錢花不太虧。

  他的脾氣就是這樣,來得快,去的也快,對于這種小事情,根本不會一直掛在心上。

  嚴寒里的溫暖是能讓人不惜代價去追求的,蘇銘立刻轉回衣帽店,干脆地剩下的十個銀幣全掏了出來。

  “一套衣物,不要好看,只要厚實。”

  店家立刻就笑了,笑的無比奸詐,他最喜歡這種顧客,可以隨意的宰。就像之前那雙鞋子,雖然料是好料,但是做工差了,外觀不好看,那些有閑錢的人根本看不上眼,而且成本也不過三個銀幣,這一下子十個銀幣賣了出去,可讓他樂翻了。

  “好,我肯特包準讓您滿意。您稍等。”說完屁顛屁顛的就去上樓拿衣物去了。

  蘇銘看著對方肥胖靈動的身影,嗤笑不已。

  他知道肯定被對方痛宰了。商人的笑臉,只會朝著金錢盛開,看他笑的這么燦爛殷勤,就知道剛才那筆買賣他有多賺了。

  不過他不在乎,這些都是小事。

  很快,肯特就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從樓梯上半跑下來,手上拿了件皮袍。

  “怎么樣?蜥鼠皮做的袍子,絕對物超所值。這可是稀有的蜥鼠皮,穿上去能暖到心里去,貴族才穿的起的好東西。你看看這里,這料子,這做工。。。。。。嗞嗞。”肯特賣力的展現皮袍的優點,說的唾沫橫飛。

  蘇銘有些疑惑,這皮袍確實是好東西,就像店家肯特所說的,這材料和做工,平民不可能用的起,十個銀幣,可能連買它一只袖子都不夠。

  什么時候,商人開始主動做賠本買賣了?其中肯定有古怪。

  蘇銘的眼光掃過肯特的臉龐,敏銳的發現幾絲隱藏其中的緊張神情。

  “五個銀幣給我,我買了。”蘇銘直接斷價。

  “哎~”肯特正說得起勁,被蘇銘的話噎到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蘇銘繼續說道:“五個銀幣,我買你手中的這件贓物。”他從皮袍上不為人注意的角落看到了幾點極淡的橢圓形棕色污跡,極有可能是血跡。

  于是蘇銘大膽的說出他的猜想,準備詐他一詐。

  果然,肯特臉色大變,滿面驚恐,手都有些哆嗦了。

  他轉頭看了看店外的因為大雪而人跡稀少的街面,再轉回頭時,驚恐已經掩飾下去大半,狠毒的神色浮了上來。

  “小子,別找死,我也認得你,老霍伊酒館的小幫工,你要是敢把這事說出去,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肯特狠狠的威脅,對于這個小家伙,他自認為放幾句狠話,應該還能掌控住。

  這件皮袍確實是贓物,是肯特在外地進貨的時候從一個傭兵手上以一個金幣的價格收來的。

  一個金幣啊,這可不是小數目。

  本來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過段時間,等風聲過了再轉手賣出去就行了。以這件皮袍的料子和做工,肯定有的賺。

  沒想到這袍子非常古怪,他收回來后當天晚上就見鬼了。

  那晚半夜,他耳中聞到連綿不斷的慘呼,這慘呼細細綿綿,非男非女,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當他睜開眼睛,就見十幾個模糊迷離的人影正在他房間里迷茫的行走,每一個人影都有一雙慘白的,眼睛帶血的臉,這些仿佛從地獄里傳出來的慘呼,就是來自他們口中。

  肯特差點被嚇死當場,幸好,這些幽魂一樣的鬼東西并沒有傷害他,而且在第二天天明前隱入了皮袍。

  肯特立刻將皮袍扔的遠遠的。但等他從收貨地回到了野火城的店中時,這件見鬼的皮袍竟然比他先到一步,堂而皇之的擺在了店中。

  他焦急害怕,連聲詢問店中的伙計,得到的回答是前一天夜里一個陌生人送來的,沒看清面貌,只是隱約記得臉色蒼白。

  肯特一聽這話,心跳都快被嚇沒了,立刻視這件皮袍為洪水猛獸,欲毀之而后快。

  肯特想了許多辦法試圖毀滅皮袍,用火燒,燒不著。用剪刀剪,剪不爛,第二天剪痕都會奇跡般恢復原樣。之后,他又扔了幾次,結果每一次都是被一個臉色蒼白的,卻看不清面孔的神秘人給送了回來。

  一直到現在,這皮袍仍然跟著他,猶如鬼影,甩之不脫。

  他也不敢將皮袍賣出去,能買得起這衣服的人,在野火城中至少有些地位,真要出了事,最后還是找到他肯特頭上,結果更糟糕。

  肯特也知道,這皮袍可能是被人下了什么詛咒,但因為是贓物,他也不敢拿出去找人驅散,更何況,法師或者牧師驅散詛咒的費用可是高的離譜,那都是以金幣作為費用結算單位的,這不是割他的肉嗎?

  對于肯特的威脅,蘇銘無動于衷,依然平靜得說道:“五個銀幣,我要了。”

  肯特也只敢逞逞口舌功夫,來真的他可不敢,也沒必要,他有家有業的,沒必要和一個窮小子見識,見蘇銘油鹽不進,他自己反而慫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對方手上,語氣也不由自主得軟了下去。

  “這可是你說的,袍子賣你了,但以后出什么事,可怪不到我頭上。”

  也不知道這賣出去后,還會不會自己跑回來,肯特愁啊,他再也不想忍受半夜見鬼的日子了,這么些天,他整個人都憔悴了,身上的肥肉都減了十幾斤。

  蘇銘接過皮袍,抖了抖,披到身上,頓覺一陣溫暖。奇特的是,這溫暖并不限于身體,就連露在外面地腦袋,手都熱烘烘的,這件皮袍把所有的寒氣都擋住了,一絲一毫都近不了蘇銘的身。

  “好東西!撿到寶了!”蘇銘暗喜,不過臉上卻沒流露出半點表情,他在衣帽店的銅鏡前看了看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皺眉道:“太華麗了,你得幫我改普通點。”

  這皮袍放在肯特手里還不覺的什么,但一穿在身上,立刻就將蘇銘襯托出一股優雅華貴的氣質出來,再配上蘇銘本身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態,異常的惹眼。

  肯特也忍不住眼睛一亮,對于五個銀幣賣出這么好的皮袍有些后悔,但隨即想到這袍子的詭異之處,立刻全身發冷,什么心思都沒了。

  一直等到蘇銘穿著改普通的皮袍走出去,肯特才稍稍松了口氣,能不能擺脫這件噩夢般的皮袍,就看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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