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扉月豎著耳朵偷聽著后桌自己同學的對話,發現他們正在聊游戲里的事,中間還夾雜著對最近已經臨近期末學業變得緊張而沒有時間玩游戲的抱怨。看得出來,自從進入大學之后,曾經的學霸一個個全都變成了沉迷游戲的學渣。由此可見,對大多數學生來說,高中三年之后經歷的那場人生大考決定的不過是你未來四年在哪玩游戲而已,真正到了大學還在努力學習的真·學霸,實在是屈指可數。
聽到自己曾經的同學正在因為大一下學期的期末考試而心煩,楚扉月突然產生了一種“啊,那是什么啊!”的強烈的陌生感。雖說已經入學了磐巖大學,但楚扉月去的是劉思倩是班主任的黑客班,而且獲得了免去上課的資格。這兩個學期都快過去了,楚扉月似乎只上過一次大學的大課,而且還是旁聽的別的專業的課程,考試更是一次都沒有去過。畢云婷似乎還跟楚扉月提起過這件事,但是楚扉月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放在眼里。
不光楚扉月,沁月其實也沒有享受到正常的大學生活。她的導師就是程流蘇,雖然名字是掛在班級里面的,但除了軍訓之外,從來沒有去上過哪怕一節課。考試就更不用說了,她是給音樂系的學生出題的…要不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寶貝徒弟的存在感有問題,程流蘇還想讓沁月幫忙去監考呢。要知道,監考老師和學渣學生本身就是相互配合的有機整體,難道老師不知道那些學生在下面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么?怎么可能,誰還不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學渣會找什么樣的方法來應付無法通過的考試,用膝蓋也能想出來吧。但是就算知道也不能明說出來,畢竟如果通過率太低,對誰都沒有好處,所以監考老師才會在考場里不斷的巡視,明面上看上去很嚴,但其實是給了所有人一個均等的機會,除了那些實在太傻或者太囂張的孩子會被抓出來趕出考場之外,絕大部分抄襲行為都是會被監考老師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放過去的。但是沁月不一樣啊,她的存在感就是一個大大的謎團,要是她不想見,別人的視界里就會根本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這要是學生當著沁月的面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掏出手機來抄答案,那沁月到底是管呢還是管呢還是管呢?
不管怎么說,我不用考試你們卻要考試,這話聽著就好爽啊。
楚扉月含著笑(wai,三聲,用勺子盛。)著羊湯,好半天都沒往嘴里放,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后方的對話吸引了。果然同學終究是同學,就算當初的交情并不怎么樣,但隨著高中時代的過去,曾經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回憶。而人在回憶過去的時候,總是會過濾掉壞的那部分,所以每一個人的回憶都會顯得很美好。尤其是高中時代,那段青澀但又渴望成熟的時光,絕對是每一個人心中最珍貴的記憶,每每回想起那時的點點滴滴,嘴角總是會掛起掩蓋不下的笑意。那里,是青春開始的地方。
突然,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楚扉月身后他的那幾個高中同學開始討論起了一場同學聚會的事。好像是因為快要到考試月了,然后每一個學校放假的時間都不一樣,有的早有的晚,暑假大家也都還有很多活動什么的,理由一大堆,反正最后的結論就是趁著考試月還沒有真正展開,在上京上學的大家找個地方聚一下,畢竟很多人在現實里也有快一年沒見了,感情生疏了可不好。
之所以強調是在現實里,是因為楚扉月的這群高中同學幾乎全都在玩《夢》,而且他們在游戲里還組成了一個小群體,聚集在曾經的班長史大壯的旗下,同屬于天朝大區第二大公會“遮天”。史大壯曾經還想拉楚扉月這個班級里的小透明入伙來著,但是被楚扉月一口拒絕了。這不是廢話么,也不看看蘇雷那個德行,要是楚扉月加入了遮天,那家伙不得樂的羊癲瘋都發作了啊。別忘了,那個家伙可是一直沒有放棄和楚扉月交往的想法的…沒辦法,誰叫那個混球一直很堅定地認為楚扉月是個優雅的dy呢,不管楚扉月怎么否認,他都認為那是楚扉月在傲嬌。這種裝睡的人,是永遠也叫不醒的啦,楚扉月早就已經放棄糾正蘇雷的觀念的想法了。為了避開他那總是有些侵略性的欣賞的目光,楚扉月現在都是躲著蘇雷走的。能夠把楚扉月逼迫到這種程度,在某種程度上,蘇雷也是很厲害的了。
楚扉月的這群高中同學似乎已經商量好了聚會的時間,如果楚扉月沒猜錯的話不是明天就是后天,但是具體地點并沒有說。因為楚扉月是去了南京上學,而不是像他的大多數同學那樣,留在了上京,所以和這些上京幫的同學根本就不在一個圈子里,人家商量著聚會的事,當然也不需要通知楚扉月。就算楚扉月突然有了想去湊湊熱鬧的想法,不知道具體舉辦的地方,那也是白瞎。為了參加一場聚會而使用顯像符卡追蹤他的這幫同學們?楚扉月還干不出這么無聊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啊,楚扉月為什么要用這種查找特別目標的方法去找自己的同學在哪啊,又不是什么隱秘的事不是么,如果楚扉月在班級群里隨嘴提一句自己這幾天就在上京,他肯定也會被邀請的。真正的問題其實是楚扉月到底愿不愿意去,畢竟楚扉月和高中的時候比起來,差別實在太大了,他本來長得就有點女氣,現在頭發變長了,和沁月站在一起除了身材有區別之外,幾乎就是雙胞胎姐妹,這要是去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誰知道會被怎么調侃。就算大家在上高中的時候并不熟悉,但畢竟是高中同學,相互之間開個玩笑什么的,還是可以接受的。
啊,果然好麻煩啊…那些人去聚會,楚扉月感覺自己還是不要去湊這個熱鬧了比較好。再說了,史大壯這個人啊,是一個表現有點強烈的富二代,他當初就喜歡組織班級里的同學進行各種活動,去吧聯排還是去ktv包場那都是常有的事,甚至踏青出游和去壩上草原旅游他都組織過,只不過楚扉月那個時候還和沁月相依為命,哪有閑錢和閑時間去陪這群富家少爺們,所以從來都是拒絕的。這拒絕的次數多了,史大壯似乎也就開始無視楚扉月這個人了,以后再也什么活動,從來沒有再叫過他。等到楚扉月開始在甲龍國際掛職,家里的經濟條件好些了,也已經快到高三了,學習壓力上來了之后,誰也沒有心思再出去玩了,就這樣,楚扉月兄妹倆和以史大壯為首的其他同學徹底的割裂開來,雙方就像處于一個世界的兩端一般,幾乎不存在什么交集。
那些人聊著聊著,聲音就低了下去,但還是沒有逃過楚扉月的那一對兒精靈的耳朵。就算趕不上草原精靈、叢林精靈的那種尖尖的長耳朵功能強大,楚扉月的聽力至少也比普通的人類強大很多。令楚扉月頗感無語的是,他的這些同學竟然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現在正在根據他的背影判斷這到底是一個能打多少分的妹子。
媽的,你們這群拿自己同學yy的畜生,怎么不和自己的左右手過一輩子啊。
聽到了這里,楚扉月知道自己沒什么可再聽的了,再不走的話,他的耳朵就要被污染了。正好這個時候,羊湯也被晾的不是那么燙了,楚扉月很豪邁的端起了那個好大好大的羊湯碗,將濃湯全都喝光,然后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碗底剩下的羊雜,抽了幾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巴,站起身子拎著放在桌子上的甜點沖出了這家飯堂。
但是在沖出來之后,看著面前如海潮般來回穿梭的車流,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家里沁月正在收拾屋子,上京城內舉目無親,甚至就連劉大麻煩都要等到明天才會趕來上京,為大大引見楚扉月。那么問題來了,在能回家之前,難道楚扉月只能去玉淵潭公園里看快要退休的大爺們坐在馬扎上釣魚么?
果然還是找點別的事吧,比如說…統計一下上京城內超能力者的數量?
南京是國安的大本營,兼之還有楚扉月這尊隱藏boss坐鎮,市區甚至包括周邊地區的超能力者都得到了很好的監管,保證沒有一個漏之魚。但楚扉月相信其他城市是達不到南京那種力度的,畢竟天朝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光是《夢》的玩家就有兩億多人,這個數字還在穩步上漲中。就算一千個人里只有一個能覺醒(實際上遠遠不止這個比例),那也是二十多萬名超能力者。國安部戰斗組就算把后勤輔助人員全都算上也不夠一千,怎么可能管的過來那么多人。
嗯,就用這件事來打發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