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先科雖然才接收這么多戰士,但只是隨便瞥了一眼,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又扭頭問我:“師長同志,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是什么?”
“師長?!她居然是師長?”新來的那群戰士聽到他對我的稱呼,驚詫之余不禁開始竊竊私語。
“安靜,大家都安靜!”我制止了戰士們的私下議論,左右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城里已經聽不到密集的槍炮聲,只要零星的槍聲和偶爾響起的手榴彈爆炸聲,看來我們的進攻戰斗已經接近了尾聲。
我幾乎不假思索地對尤先科說:“上尉同志,你帶著這些戰士,沿著街道去執行搜索任務吧,如果遇到殘余的敵人,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就全部消滅掉。”
“可是我們都走了,誰來保證您的安全呢?”雖然聽到了我的命令,但尤先科沒有立即去執行,還是牢記著自己的職責,還特意提醒了我一聲。
我擺擺手不以為然地說:“你放心地去吧,這不是還有七八個戰士負責保護我么。”
他看了看站在我四周的那幾名戰士,估計覺得這樣的警衛力量足夠保證我的安全,便向我行了一個軍禮,然后大聲地喊道:“都跟我來!”喊完便沿著街道向前跑去,聽到他的喊聲,不管是剛來的戰士,還是他原來的部下,都跟在他的后面跑了起來。留在原地不動的,除了我和警衛戰士,還有幾個才從教堂里出來,正在包扎傷口的戰士。
看到尤先科率領的部隊遠去,我才對幾名警衛戰士說了句:“走,我們回通信車那里去。”剛要邁步,有個聲音從頭頂上傳過來:“指揮員同志,我們怎么辦?”
抬頭一看,原來是名坦克兵從炮塔里冒出頭來,正可憐巴巴地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命令。我看了看消失在夜色中的部隊,想了想也許尤先科他們在前面還會遇到敵人的小部隊,有坦克幫忙的話,他們應付起來也輕松點,于是我吩咐他說:“坦克兵同志,你跟上前面的部隊,掩護他們去肅清殘敵。”
“是!”坦克兵向我敬了個禮,便鉆進了坦克。
我帶著幾名戰士回到了停通信車的位置,讓他們擔任警戒后,我獨自一人上了車。看到車里的杜洛夫少校,我就急忙問:“少校同志,城里的情況怎么樣”
“報告師長!”他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回答我說:“奇斯佳科夫上校和姆拉金采夫中校先后報告說,城市幾乎已經被我們全部占領了,沒有遇到敵人激烈的抵抗,目前部隊正在城內肅清潛伏的殘敵。”
這個情況早在我聽見城里沒有什么激烈槍炮聲時就猜到了,所以一點都不感覺意外,我關心的是羅科索夫斯基派出的部隊是否已經進城,于是特意問道:“和司令員聯系上了嗎?配合我們作戰的普利耶夫將軍的騎兵軍現在哪里?”
正在這時,一個坐在步話機前的戰士轉過頭來大聲地說:“報告師長,司令員同志要和您講話!”
我連忙上前一步,接過戰士遞過的耳機和話筒,大聲地說:“司令員同志,您好!”
“麗達!”羅科索夫斯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你哪邊的戰況怎么樣了?”沒等我回答,他又徑直往下說:“普利耶夫將軍的騎兵軍經過激烈的戰斗,已經收復了三個居民點,原本按照計劃,他們應該迅速出擊,配合你們對太陽山城的反攻,但目前出了點狀況,騎兵軍不得不馬上撤出戰斗。”
聽他這么說,我不禁吃驚地問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語氣沉重地回答說:“剛接到方面軍的電報,說德軍在白天攻占了紅村,并準備在那里部署遠程大炮,對克里姆林宮進行炮擊。所以朱可夫命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立刻對占領紅村的敵人進行反擊,就算不能徹底消滅他們,也要將他們從村子里趕出去。目前我手里能動員的兵力不多,所以只好把戰斗力最強的騎兵軍調走。”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然后提醒我說:“如果你師對太陽山城的反擊不順利的話,就要立刻把進攻停下來,抽調兵力來參加紅村的反擊戰。”
我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才不緊不慢地回答說:“司令員同志,請您放心,我師對太陽山城的反攻很順利。經過戰斗,部隊已經占領了整個城市,目前正在肅清殘敵。”
“什么?”羅科索夫斯基用難以置信地語氣問道:“已經占領城市了?不會弄錯吧?”
“不會弄錯的,司令員同志!”我肯定地回答他:“我現在就在太陽山城,而且剛參加過一次小型的戰斗。”
“太好了!太好了!”剛才我沒在通信車里,杜洛夫少校估計不敢越俎代庖,所以沒有把戰況及時地向上匯報,如今聽到我這個好消息,羅科索夫斯基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激動地說:“我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報告給朱可夫同志。”隨即還提醒我:“馬上把參加這次戰斗的指揮員名單報上來,我要為他們請功!”
早在布置戰斗任務時,我就已經把所有參戰指揮員的名字記住了,聽到羅科索夫斯基這么說,連忙向他口述了這些人的名單。他一邊記錄還一邊說:“這些指揮員都是英雄,我要為他們向上級請功。他們除了可以獲得勛章外,還能有機會獲得更高一級的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