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青陽客棧,這里是一座位于城鎮中央的黃金地段,占地面積近十畝,在這繁華的帝國首都,尤其是鬧市,能有十余畝地面積的客棧,起掌柜的也定非是凡夫俗子,不靠別的,只是平日里的無數達官貴胄前來光顧,就可以令這客棧的東家富可敵國。
在這帝國都城的最豪華最氣派的客棧,今日竟然是開業十五年的周年紀念日,客棧內自上至下都是首都的達官顯貴,客棧內平日雖然分為三六九等,但今日卻是一視同仁,不管是上房乃至大堂,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在朝為官的顯赫人物,一時間吆喝聲,打招呼拍馬屁的、以及喝酒行令的人物比比皆是,平時在朝堂之上的斯文在這里消失殆盡,店小二忙的一塌糊涂,一回給這桌子上酒,一回給那桌子加菜,一時之間臭汗淋漓。
“小二!安排個上房!小也要在這里喝酒!”一位身披甲胄,左邊一位妙齡少女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來。
店小二忙答應一聲,畢恭畢敬的說道:“對不住了這位爺,本店今日不接客,還請這位軍爺另尋他處!”
”哎這不是龍武衛大將軍來了嗎!”堂內一位正在狂飲的漢子眼睛一亮,忙起身迎了了上來,當他發現妙齡女子的時候,明顯的一愣,隨即拜倒在地說道:“臣參見公主!”“快起來吧!”女子不耐煩的說道,見客棧內陸續出來十余人,皆是在朝為官的人物,亂哄哄的就要行跪拜之禮,女子擺手組織了眾人,輕聲說道:“本宮是來這里吃飯的,不想被外人知道,你們知道了嗎?說完,將一塊輕紗遮在臉上。此人正是香鴦公主。
群臣不敢不尊,紛紛答應一聲,見公主與這位新來的將軍似乎很是親近,群臣眼珠子差點飛出來,紛紛揣測起二人的關系,要知道眼前這位唯一的公主可是當今皇帝的摯愛之女,依仗大帝對她的寵愛,此女可謂刁蠻任性無比,不知道有多少皇族貴胄追求,但她不但不理會,而且還會刻意刁難,常常令求親之人窘態十足,當眾出丑。一來二去,那些對公主抱有幻想的人們再也不敢登其門,一提到香鴦公主四個字,無不暗暗咂舌,本還有些蠢蠢欲試之人,聽聞消息也都紛紛偃旗息鼓,抱有幻想的官二代們紛紛趨之若鶩,一聽說追求香鴦公主,無不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
如此一來,駙馬爺的位子是空了下來,昔日的門庭若市,到現在的冷冷清清,大帝不止一次為女兒的婚事犯愁,奈何虎父無犬女,知女莫若父,自己女兒的這番脾氣,頗有些自己當年的風采,幸好女兒還小,倒也不急著出嫁。沒想到流言如雨,舌頭根子壓死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將香鴦公主說成了天仙下凡,不食人間煙火,又豈能是這些凡夫俗子可以匹配?
如今群臣見香鴦公主依偎在龍武衛將軍任天肅的身旁,抱著人家的胳膊,哪還有當初的一絲任性與刁蠻?擺明了的小女兒心態,群臣暗暗好笑,有些人心中頗有些不自在,暗罵兒子不爭氣,讓任天肅這新來的小廝揀了這便宜駙馬的空缺;也有些人暗中等著看任天肅的笑話,讓任天肅知道一下公主的厲害,這小子恐怕后悔都來不及了;更有些人家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暗中腹誹香鴦公主放蕩不羈;總之,眾人各懷鬼胎,表面上卻是一副虛偽的笑臉,紛紛給公主施禮,圍在任天肅身旁說著場面話,畢竟,人家現在是正三品的大將軍,不可得罪,如果能拉攏到己方陣營就更好了。
亂世中的帝國,雖然處在風雨飄搖的浪尖上,但這幫朝廷大臣,不但不為大帝分憂,還結黨營私,暗中召集自己的勢力,積累財富,表面上還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聚在一起大吃大喝,暗中卻是勾心斗角,更有甚者,暗中勾結叛變的鎮撫使,表明心態甘愿投效,而各國對這些人更是表現出熱烈歡迎的姿勢,私下里許以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但前提是這些宦官必須幫自己徹底搞垮風行帝國,所以,這些大臣之中有一部分人明面上是朝廷重臣,暗地里卻是各國設下的奸。但也有對大帝忠心耿耿之人,其中包括親王薛明山,十三騎鎮撫使龐有德等一干武將,以及京城九門提督宋子山、封陽府衙府尹楊清、京都緝捕營總捕趙三立等人。親皇派系實力還是蠻大的,若不然,以現在大帝重病多年的狀態下,京城恐怕早就被這般陰險小人給賣了。
一行人客客氣氣的請公主和任天肅進了酒樓,命令酒保安排上等雅間,為公主和信任將軍擺酒設宴,而香鴦公主雖然喜歡熱鬧,但在這么多虛偽的面容下頓覺討厭的緊,深恨這幫賊子耽誤了自己和任天肅的談情說愛,也不管別人臉上掛不掛得住,一拉任天肅的胳膊,氣呼呼的說道:“咱們去別處吧!”說完,轉身就走。
“哎這!”任天肅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丫頭好端端的生什么氣?
香鴦公主俏臉生寒,一路拉著任天肅向外面走去。任天肅沒辦法,但場面話總還得過得去,畢竟,今后自己會與這些人同朝為官,先混個臉熟再說,只好一邊往外走一邊表示歉意的連道失陪。
百官也不生氣,對公主的表現毫不為奇,要是今天公主會與他們在一起吃喝,那才叫怪了。但有些人等公主走后就有些不滿的風言風語起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練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本是,缺少經驗的年輕官員在酒精的作用下關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公主我堂堂帝國的大帝千金,卻做出如此有失禮節之事,實在是令我等汗顏!”
“是啊!這叫什么事嘛!”
“不喝了,心情糟透了!看來我等在公主眼中只不過是些毫不起眼的乞丐!”
“小點聲!若要被聽到,可是大不敬之罪,會被夷九族的,到時你我死無葬身之地呀!”終究有些沉得住氣之人,忙出言勸阻,眾人這才紛紛落座,接著吃喝互相吹捧起來,但興頭卻是大不如前。
任天肅被香鴦公主一路拉著小跑,好不容易找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午時已過,二人也餓得饑腸轆轆,忙令小二上酒上菜,大快朵頤起來。
這邊的任天肅美女在旁,美酒在手,說不出的舒適愜意,而另一邊的慕容雪菲卻心急火燎的擔心不已,按理說,薛明山帶走任天肅的時候并沒有表現出惡意,再說以任天肅的伸手,一般人想要至他于死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這眼看著十余天就這樣過去,任天肅卻一點消息沒有,慕容雪菲不像就這樣等下去,她要親自去尋找心上人。
得知女兒要去尋找任天肅,慕容鐵鷹并不阻攔,命下人拿出幾百兩銀子,說道:“菲兒,為父不反對你去尋找天肅,但那軍營之內是不允許女子隨便出入的,這里有些銀兩,你與靜兒帶上,到了那里找個軍頭打點一下,或許能有轉機,若是事情危急,千萬不可造次,馬上回來,為父幫你再想他法不遲!”
慕容雪菲微微頜首,盈盈拜倒地上,說道:“爹娘保重身體,女兒不日即回!”
慕容夫人偷偷抹了把眼淚,說道:“女兒,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娘請放心,女兒會照顧好自己的,等女兒的好消息吧!”慕容雪菲安慰一翻,與靜兒向外走去。
正在這時,一位下人急匆匆的跑來,嘴上磕磕巴巴的說道:“老、老爺!…來、來、來了…”
慕容鐵鷹見狀眉頭大皺,怒聲呵斥道:“看你慌里慌張的樣子!成什么體統!什么來了!?”
“就是…將軍…”
慕容鐵鷹聞言大驚,暗道薛明山最終還是沒打算放過自己啊!不但怠慢,忙起身向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