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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步驚云和聶風

  我們說話間兩人交手未止,那個胖子只用單手便能阻擋對方全力進攻,功力明顯較高。我以隱形眼鏡目測二人功力,胖子達到整整700點我早已知悉,那高大男人雖然有所不及,可也有629點,比血刀老祖還要厲害少許。這點差距其實可以是勢均力敵,但胖子能夠如此從容,依我看不過是因為他的手法怪異,真正比斗下去非數百招難分高下。

  那胖子‘嘿’的一聲,突然雙掌齊出,和半空中的高大男人實實在在對了一掌。那男人翻身倒蹤開去,一落地便又朝胖子打出一掌,嗤的一聲竟是能夠隔山打牛的劈空掌,胖子不敢感慢,肥胖的身軀滴溜溜的打了個轉,輕易避了開去。

  那男人呆了一呆,只見胖子飛蹤而起,開始反攻,實在想像不到以這副身軀竟能移動得如此輕盈迅捷。那胖子在半空中伸手到背后,從那紅色布包中抽出一物,原來是柄金光燦爛的寶刀,便朝對手劈下去。

  ‘金貂刀!’那個獨眼男人在一旁看到,叫道∶‘是《兵器譜》的神兵!’才一說完,也不見他有何動作,身子竟以拔起數丈,然后直卷向胖子∶‘云師兄,我來助你!’這男人武功稍低,卻也有580點的功力指數,,但見他在半空一個翻身,一腳踹向胖子腰間。胖子只得中途變招,以手中金貂刀的刀面硬擋此招,竟硬生生的落地上。

  ‘好一招“風神腿”!’那瘦子雖然比較沉默,卻不其然贊道。

  胖子落地,那高大男人亦已殺至,左手捉住肩上斗篷用力一揚,斗篷給灌注了內力有如鐵鞭般打向胖子頭臉。胖子‘嘿’的一聲豎起金貂刀,和斗篷相碰,竟發出金石撞擊之聲。那男人右掌空然在斗篷之下穿出,逕打胖子大腿,胖子大驚急退,勉強給他避了開去,卻也給五指拂中,腿上褲子登時裂開了一片。

  ‘哼哈!“云無常風無相”,這一招“排云掌”果然不著形跡!’胖子笑容開始有點勉強。

  ‘既知我“排云掌”,那就受死吧!’那男人再施故技,強攻胖子。瘦子陡然一動,一瞬間搶到那男人和胖子之間,手中已經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刀,攔腰便往他劈去。這招來得太快,待得驚覺刀氣臨身,危急中唯有兵行險著,一掌拍在刀背上,堪堪把刀拍開,左肩卻已中了瘦子指力,悶哼一聲,立即抽身而退。

  ‘“移形換影”!輕功不錯!’那獨眼的男人也是騰空而起,落到同伴前面∶‘我和你斗上一斗!’胖子搖頭笑道∶‘步驚云中了我兄弟“拂衣指”指力,一條左臂一時三刻間動彈不得┅┅若想以單臂斗我兄弟倆,勝負你們應該很清楚吧?’瘦子說道∶‘我們還有要事,少陪了。’兩人說完,轉身便想離去。

  ‘大哥!二哥!’一把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喜道∶‘石兄弟?’回頭看去,果見石破天正和雙兒及另外數人奔進雪谷。

  石破天全力奔跑,不一會已走到我的跟前,看見我很是驚喜;‘啊!易大哥也在這里!’然后走向停在前面的胖瘦兩人跟前,叫道∶‘大哥、二哥,我追你們追得好辛苦。’此語一出,谷中除了他們三人外,盡皆愕然。

  ‘你追我們干甚么?’胖子笑嘻嘻的問道。石破天說∶‘難得我們結義金蘭,卻只一日便分開,弟兄弟的不舍得兩位哥哥。’胖子笑著轉頭對瘦子道∶‘你看,我們這位兄弟多么有心!’瘦子搖了搖頭,皺眉不語。胖子又對石破天道∶‘我們有事要辦,不能在中原久留┅┅這次和你結拜也是緣份,不過能夠結拜已經是萬幸了,將來我們只怕天各一方,再也很難相聚┅┅兄弟,你自己保重!’我只覺得胖子說話的語氣有點輕挑,直到最后這一句才見得是認真關心。

‘你們到哪里去?’石破天問。瘦子在催促胖子,胖子還是說道∶‘賞善罰惡啊!這次來到大雪山還有一個地方要去拜訪!’說完捉住石破天的雙手,道了  聲保重,和瘦子一起使出輕功,轉眼已奔出雪谷。

  石破天想要追趕,奈何他內力雖強,輕功卻沒那兩人高明,追到谷口已不見他們蹤影。

  這邊廂陸天杼和那兩人說話,原來那個高大的男人叫步驚云,江湖上人稱‘殺神’,至于另外一個則是他的師弟,‘風之子’聶風。聶風、步驚云,還有‘胭脂刀’沉玉虎和龍五公子乃河北及關外一帶的武林高手,并稱‘風虎云龍’,取其‘云從龍風從虎’之意。他們兩人和陸天杼在江湖上齊名,卻至今才一次見面,自然互套交情。風、云二人聞知‘南四奇’中出了花鐵干這個敗類,至使劉乘風、水岱死在雪谷,都是非常的可惜。

  花鐵干趁眾人不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陸天杼派后到的長沙彭氏兄弟、黑龍鞭史松到雪谷前后搜索,都沒他的蹤影。

  ‘豈有此理!這狗賊真是滑溜!’陸天杼深深不忿。想到劉乘風和水岱慘死,陸天杼又吐出兩口鮮血來。

  ‘陸大俠節哀順變。’聶風說道∶‘聽聞這花鐵干乃江西鐵槍門掌門,偌大的一個鐵槍門在江西,不怕他不回去。’‘說得對,聶兄弟!’陸天杼一拍雙掌,說道∶‘這賊小子未必放得下這副家業,就算想要跑,也必回家收拾細軟,帶走兩個嫂子┅┅再遲便真讓他走掉,我先帶人馬誑u中原!’又問風、云二人∶‘你們有甚么地方要去?’聶風說道∶‘我們還要追那兩人┅┅雖然他們武功極高,但我師兄弟一定要為四位掌門討回公道。’陸天杼點了點頭,說∶‘那我以后有機會再聚┅┅后會有期!’聶風和步驚云均抱拳告別。石破天望了望我,一臉不想回去的樣子。我見狄云站到角落,也不愿他與陸天杼他們同行,便對陸天杼道∶‘陸大俠,我和我把弟均受內傷,想在此休養再行回去,可好?’陸天杼嗯了一聲,道∶‘沒問題┅┅這次也實在仗易兄弟的塤uㄐA否則┅┅如今下剩下花鐵干這個余孽,我陸天杼不怕他,你們就在此地好好休養!’那邊廂汪風早已上了馬,率先帶著史松等人揚長而去。陸天杼招呼水笙道∶‘水侄女,奶跟我回去找花鐵干報仇吧!’水笙望著雪谷谷口,好一會才道∶‘不!我不回去。’陸天杼呆了一呆,不解問道∶‘你不回去?為甚么?’轉頭順著水笙的目光投向谷口,恍然道∶‘水侄女,汪賢侄不過是一時想不通┅┅其實奶并非自愿,實是屈服在惡僧的威之下,汪賢侄下了這口氣之后便會原諒奶的了!’‘我不用他原諒!’水笙鐵青著臉∶‘我說過這位狄┅┅狄大哥是正人君子,雖然與我同被惡憎脅持,卻一直暗中保護我┅┅他答應拜惡僧為師也是要纏著他教武,功分散惡僧的心神來保我清白。表哥不相信,難道就連陸伯伯也不相信我了?’陸天杼嘆了一口氣,半晌才道∶‘好!我信你。’又對狄云道∶‘狄兄弟,真的辛苦你了。’水笙說道∶‘所以我不回去。我知道陸伯伯不騙我,但其他人┅┅水笙自幼喪母,只得爹爹憐我疼我,如今我爹爹也已身故,連表哥也┅┅陸伯伯,就當我陪爹爹死在雪山里吧!’陸天杼左思右想,都覺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只得說道∶‘隨你吧!’吩咐彭氏兄弟留在雪谷照料傷者,從后跟著把眾人遺體運回中原之后,陸天杼跨上馬背,便出雪谷。

  我長長的嘆了口氣,水笙乃是大家閨秀,名節受損對她來說確是大事,中原再也不容她立足了。我不知道她不回去,打算到甚么地方,又或者會否就此了結自己的生命,不過我卻沒時間理會她,栶為那邊廂步驚云和聶風正向石破天問話。

‘這位兄弟姓石?你和那兩人是甚么關系?’聶風語氣較好,正問石破天道。這件事我也想知,便走前說道∶‘石兄弟,以前從來沒提過和人結拜,這事定然是和我們第一撥人馬分開了之后的幾日間發生,對不?’步驚云冷冷的望了我一眼,問∶‘你是?’‘啊!對不起。’我連忙笑著抱拳道∶‘在下易一  。’‘咦?莫不是在山東消滅“十二連環寨”的“快劍易一”?’聶風愕然問道。

  我臉上一紅∶‘區區賤名何足掛齒?實在有污兩位清聽。’平日我對他人的贊揚很是自豪,但在這兩位高手面前則有點難為情。步驚云點頭道∶‘你干的很好┅┅易兄弟和這位姓石的如何稱呼?’‘我們是朋友,這次他便是跟我追血刀老祖追來了大雪山,,才會見著那兩人的。’‘易兄弟,石兄弟,我和云師兄真想知道那兩位的事情。’聶風對我們說道。我問∶‘你們為甚么要追到大雪山來?’‘江湖上為這兩人起了個外號,叫“賞善罰惡使者”以前從來沒人知道┅┅大約兩三個月前,他們首次在河套那邊出現,一出手便殺人,殺的都是江湖人物。起初被殺的人雖也都是幫主掌門,但一來屬小幫小派,二來那些幫派向在黑道上,江湖仇殺并不出奇。直到兩個月前“大漠雙鷹”也死在他們手上,北方武林才正視這問題。’聶風說道∶‘一個月前,我和云師兄正在關東,這兩人竟殺死關東四大派掌門和“太白三英”,我們得知消息便立即追上去,追了整整一個月,中途他們又殺了數位幫主,我們總是來遲一步。’‘這一次終于追上了。’步驚云狠狠的道∶‘豈料又給他走掉。’‘但他殺了血刀老祖,總算真是為武林除一大害。’聶風聳了聳肩,道。

  我本想說這兩年來江湖上有不少離奇血案,不知道是否也和這‘賞善罰惡使者’有關,但三個月前他們才首次露面,應該是兩回事來著。既然沒關系,也就不去多想,轉頭石破天把和兩人結拜的經過說出來。

  石破天知道風、云二人和他的結義兄弟作對,本來是不肯說的,但經我勸導后,終于肯把一切娓娓道來。

  石破天依從我的意思,帶著雙兒墮后到第二撥人馬,免得和血刀老祖短兵相接時誤傷武功不高的雙兒。怎料第二撥人馬有十余人見深入不毛之地,起了退縮之意,最后一哄而散,混亂之中石破天和眾人走失了。石破天從后追趕想要找回雙兒,中途覺得肚餓,便捉了一只山雞在山道旁架起火堆,預備燒來祝祭五臟廟。那胖瘦二人恰好在這時出現,他們因為貪路而錯過了宿頭,復中饑餓不已。石破天為人慷慨,便將燒雞分給二人,三個人如此這般便算是認識了。

  石破天見世面較少,不識好歹的與他們攀談,倒也很是投契,三人談笑風生。石破天想起我和狄云,竟提出要與兩人結義,也不知道是石破天真有甚么過人之處,還是兩人全心消遣他,總之糊里糊涂的三人便結拜成了兄弟。那胖子年紀最大,瘦子行二,石破天行三。

  我和風、云二人都覺此事甚玄。聶風問道∶‘你兩位兄長叫甚么名字?’‘大哥叫張三,二哥叫李四。’石破天非常認真的說道。

  ‘甚么?’我們幾乎一起失聲叫道。石破天不明白個中問題所在,也不好意思說破,想了一想,只得道∶‘這不是太過不合情理嗎┅┅你本來不認識他們兩人,怎么可以隨便結拜做兄弟?’‘我感覺大哥和二哥都不錯,很可以肝膽相照。’石破天一臉天真的道。我心里一呆,自問當日和狄云、胡斐結拜,其實也并非真正互相了解,一切還不是石破天所說的‘感覺’作祟?我有甚么可以批評石破天?‘至少要說真姓名啊!張三李四甚么的,這種“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起來有用嗎?’我終于忍不住叫道。石破天不明白,問我道∶‘為甚么張三和李四會是假名字?大哥和二哥不能叫張三李四嗎?’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向石破天解釋,反正他就是不明白,也不相信。再者我的確沒證據證明張三不叫張三,李四不叫李四。半晌,喃喃的道∶‘問題是張三李四這種高手,為甚么要和你結義?’石破天根本不理會我,只是不斷問道∶‘大哥和二哥會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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