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相濡與沫,不若相忘于江湖。蘇麗娜不想也不敢去承受世俗的壓力。
左道中人參養修生的終極目的是達到神意通明內外如一的大成境界。采取的方法是與鼎同歸的雙仙之法。尊重陰陽互補之道。對女子而言也有極大裨益。正是道歸同心,龍鳳呈祥的歸宿。以修道之人來看,是雙贏的結果。
許三笑自覺難得與蘇麗娜這無心女有這么一場緣法,正應該破除世俗心障,同參大道。若有一日能得大成,百年之后只剩下天寬地美,誰問誰是非?可惜蘇麗娜的態度非常堅決,許三笑只好暫時作罷。
數日后,許三笑開車帶著米粒兒、何問魚,三個人離開虎嘯村回到蓉城。
進城第一件事便是帶上何問魚去醫院做了個腦部核磁共振掃描。
這大妞此刻天真爛漫討人喜愛。不只是米花喜歡,米粒兒,甚至米寡婦都很喜歡她。許三笑卻知道這位姐美則美矣,卻也夠兇悍的,幾乎等同于一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恢復記憶,而只要她恢復了記憶,許三笑就要麻煩了。
那個讓許三笑感到恐怖的洪大鵬在她手上毫無還手之力。許三笑清楚自己隨身常帶著的那些零碎連讓人家打個噴嚏的功能都不具備。一想到這些,便更覺得這顆雷還是盡快送出去的好。
許三笑再次找到山南軍區腦外專科醫院,上回為了米花的片子已經來過一次,之前趙海峰給搭過的舊橋還在,那位全國范圍內都小有名氣的中年專家非常熱情的接待了許三笑。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當你越覺得這是個燙手山芋時,想丟卻偏偏丟不掉。那位專家給出的結果非常不理想,磁共振的腦部掃描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典型的非病變因素型腦部震蕩引起的失憶癥。許三笑說您就直接告訴我這病能治不?專家說,這病不是治好的,沒什么有效的藥物,能不能治好看老天的意思。許三笑把這句話理解為,這個大妞老子一時半會兒是甩不掉了。
離開醫院,在回酒店的路上許三笑接到嚴朝輝打來的電話要約他出來喝茶。先將何問魚和米粒兒送回酒店。然后駕車來到會賢茶樓。在樓外小吃街上先點了十幾樣小吃,步入二樓臨窗雅座,屁股還沒坐熱時,嚴朝輝便到了。
許三笑經過上次在此與嚴朝輝一會后,在學校課堂課外又有過幾次交流。嚴朝輝此人對傳統國學有極深造詣。雅好丹青,對琴棋書茶之道都很有研究,街頭巷尾的民俗老令兒也能侃侃而談。許三笑每次跟他聊過之后,都能增長許多見聞。而許三笑也有吸引嚴朝輝之處,對易學和堪輿風水的精通,令得對華夏傳統的神秘學極為感興趣的嚴朝輝頗為推崇。另外,許三笑關心時政,對當今天下,社會現象,都有獨到的見解,也是嚴朝輝比較欣賞的。
二人如今已是師生的關系,許三笑尊其為老師,嚴朝輝則對許三笑評價極高甚至另眼相待。之所以能發展到這一步,除了上次茶樓一會外,還因為一次特別重要的談話。
有一次嚴朝輝問許三笑,“你既然有志于官場,就應當對今官場的現狀有所了解,你是怎么看現在的華夏官場的?”
這個問題很籠統,嚴朝輝考校的是許三笑的眼光和魄力,看看他是否只是空具一腔熱血,而無實務才干。
許三笑當時答道:“政策對路,天下處處是能吏,政策不對路,天下處處無官不貪!這句話有兩層意思,一是說貪婪是人性使然,約束這種人性的力量主要來自政策;二是說只要工作干好了,權利用對了,老百姓的日子越來越好,他們才不會管你往自己兜里塞了多少錢,干的不好,不管你塞還是不塞,你都不是個好官。”
二人只是在做書生清談,因此講話都不會特別含蓄,嚴朝輝對許三笑的回答很滿意,深以為然。又問:“那你覺得現在咱們黨的政策對路嗎?現在有很多人在說官場黑暗,你怎么看?”
許三笑道:“政策對路與否是具相對性的,對于弱者而言政策永遠都不會對路,官場如同戰場,不但要會干工作,還必須學會干架,不然,一旦被打倒了就休想爬起來,政策對這樣的失敗者而言又怎么會是對的呢?就好像我們常說貪官,在我看來貪官普遍不是貪出來的,而是在官場打架打輸了才成了貪官,通常的規律是,這些打輸了的人往往能力也欠缺,所以說他們成為人人喊打的貪官,一點也不冤枉。”
“官場之內兩種人最典型,混事兒的和干事兒的,不管是哪一種,都得會整人,前陣子在網上看見個笑話,特別有意思。”許三笑侃侃而談,笑論為官之道:“要想當好官,首先要向女人學習:肚子里容得下小人;能頂得住來自上面的壓力;能容忍有人在后面捅;善于應付磨擦并且能在磨擦中獲得快感;每個月必須開例會。同時,還必須向男人學習:從不外露炫耀政績;關鍵時刻能硬得起撐得住;能培育出接班人;善于攻擊對方并且讓其感到愉悅;既能制造磨擦又使大家同感快樂;勝利后能謙恭地縮小自己。”
嚴朝輝卻沒有笑,他說:“你的看法太尖銳,言談作風過于直率,把官場看的兒戲了,江湖氣也太濃了些,不是一個當大官的料。”
許三笑道:“我畢竟還年輕,而且若是與別人風格都一致,便只有在官場秩序里排隊,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輪到我,諸葛亮若早早投奔劉備做個小吏,一點點往上爬,說不定三分天下都要晚些年,您歷史功底扎實,別笑話我這個看演義的,我就是那個意思,總之,要想有所作為,就需特立獨行走點捷徑,到底是不是冒險,要走過了才知道。”
嚴朝輝當時看著許三笑,絲毫不掩欣賞之意,終于嘆道:“看來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走這條路,我也只好預祝你未來每次打架都能贏。”又道:“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句,很多時候打架是需要幫手的,你能打倒什么樣的對手,往往取決于你有什么樣的幫手。”
許三笑說:“所以我才想拜您為師,跟您更近一步。”
嚴朝輝擺手道:“我不過是一介書生,仕途上被淘汰下來的老家伙,能給你的幫助有限,你有現成的大樹不去依靠,跟我一個山野閑人走近一步能管什么用?”
許三笑坦率直言:“您桃李遍天下,我想有機會的多跟師兄們學習學習。”
廟堂起于草莽,今日的微末不等于明日不能輝煌。一個人能有多大前程,心胸格局,眼光魄力,往往很早之前便已露出端倪。嚴朝輝有感于許三娃子執著和老練,那次談話之后,嚴朝輝對許三笑說,我也許幫不了你在仕途中有所作為,但我可以隨時為你抽出一個小時時間,談一談我當年書生意氣指點江山時的遭遇,如果你感興趣的話。
這便是認可了這層師生關系。
許三笑欣喜萬分,說:“我一定隨時聆聽您的垂訓。”
寒暄之后,嚴朝輝招呼茶博士上茶,端著茶杯,忽然說道:“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你,是關于你們南山市領導班子調整的。”
許三笑關心的:“怎么?是大動作?”
嚴朝輝額首,鄭重的:“楊許昌上調省里任省委副書記,省委常委,不再兼任南山市委書記,市長李湘武平級提拔任南山市委書記,而我過去的一個學生,原山城工商局長秦旭明調任南山市長!”
PS2:書評區里的雕蟲齋,你讓我真是很有壓力,我要怎么細心才能不被你找出破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