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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強勢逼人節節退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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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二郎聽了宋晨的話,臉色就是一變,看邢岫煙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惡毒。[www.mhtxs.cc超多好]

  當年顧二郎在溪娘村被救下來的時候,第一眼看中的并不是邢岫煙,而是林黛玉。那位林小姐一瞧就是個內慧外秀,楚楚動人的女孩兒,不由叫顧二郎多生了幾分憐愛。

  等顧二郎得邢家招待,得知這位林小姐竟是前巡鹽御史林如海的獨生女的時候,不覺更是大喜。

  他雖然是庶出,但素來得父親喜愛,林黛玉不過是個沒了父親的孤女,自己就是娶了她,也是對方高攀顧家。等家中將心思告訴了姨娘,姨娘卻不以為然,認定邢家的家私龐大,那才是結親的好門戶。

  顧二郎心中不大為不喜,倒不是邢岫煙生的不好,恰恰相反,顧二郎愛林黛玉的同時,對邢家小姐也格外鐘情,他不喜的是姨娘強勢的態度。為了和姨娘對著干,顧二郎就弄出了損毀人名聲的事情來,一來叫姨娘誤以為邢家小姐不守女子閨中禮數,二來是準備在對方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不得不將邢岫煙送給自己做妾。

  說不定他還能享齊人之福,連帶著林家小姐一并收在房中。

  在顧二郎看來,他娶邢家一個七品小吏的女兒,簡直就是屈尊降貴,邢家只有拿著大筆大筆的嫁妝貼上來的道理,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可誰想邢家不但不知趣,還打算與自己作對,弄了顧家的那個老女人出面干涉。

  顧二郎氣得半死,偏姨娘還在一旁冷嘲熱諷。顧二郎一心想要報仇,等邢家來了京城之后,他一面暗中叫人對邢家的生意下手,一面四處傳播關于邢岫煙的流言。

  持續了一個多月。終究還是被父親發現了此事,父親將他大罵了一頓,也叫顧二郎看明白了此事。

  他是身份尊貴的兩江總督之子。對方不過草芥,他與之斗法,只能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況且父親說的對,自己是要問鼎朝堂的人,不該花費力氣時間與邢家周旋。

  此后小半年里,顧二郎一心跟著父親給自己的幾個門客,專門默誦他們寫好的制藝。青詞。正當顧二郎一心準備進京備考的時候,又忽然傳出來,邢家那個養子竟然是皇上的私生子!

  顧二郎這才慌了,忙請父親出面打點。

  顧培生雖然生氣,但顧二郎是他最有出息的一個兒子。將來顧家大抵是要交到他手上的,顧培生只能耐著暴怒,為他四處謀劃。

  于是便有了近日來歐陽府的拜訪。

  歐陽家和顧家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顧二郎剛剛要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邢岫煙,他心中不由得感慨,一年不見,邢岫煙出挑的越發漂亮了,比當年更具風情。顧二郎管不住一雙腳,才想來打個招呼,就看見宋尚書家的三公子策馬而來。

  鳳尾胡同里好幾家都是顯戶。顧二郎一開始也沒料到宋千戶是為邢家而來的,等聽宋晨那一席話說出之后,他才后知后覺,原來宋尚書的兒子和邢岫煙早有一腿!

  想到在邢家的“不公”對待,又顧忌到宋家的龐大勢力,顧二郎只有難耐住暴怒走上前。拱手笑道:“原來宋公子與邢姑娘是舊識,在下當年蒙邢姑娘救命之恩,聽說邢家落戶在鳳尾胡同,也是專程來道賀的!”

  宋晨冷然看著顧二郎,嘴角一抹殘笑,與岫煙道:“這廝就是顧培生的兒子?”

  顧二郎臉色大變:“宋公子,我敬你是出身百年名門宋家,可你不該直呼我父親的姓名。便是宋尚書在此,也要對我父親多幾分恭敬。”

  “恭敬?哼,本官從來只對皇上恭敬,其他人還不配那個資格!”

  說著,宋晨按著腰間的佩劍,作勢要拔的樣子。mhtxs.cc[棉花糖]顧二郎是文弱書生,他一想到近日來沒帶什么護衛,要是在宋晨的面前吃了虧,連他父親也未必能幫著伸冤,忙倒退兩步,只用眼睛決然戳著邢岫煙。

  “我以為邢姑娘清清白白一個女孩子,原來也是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岫煙垂著手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外表偽裝的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實際上早已經狼狽不堪的顧二郎:“顧二公子不是早就叫人四處散播我的流言蜚語?我清白也好,沒教養也罷,還輪不到顧二公子在這兒指手畫腳。”

  宋晨看了看邢岫煙,微微頷首:“天子腳下,人才濟濟,那些沒有真才實學,以為背了兩篇好文章,就能金榜題名的蠢祿,還真以為能瞞住世間人的眼睛?”

  宋晨冷笑:“哈!當我們鎮撫司的人都是吃干飯的?想查什么人的底細,不用半日的功夫,連他祖宗八代的宗譜都寫的清清楚楚擺在案頭。”

  顧二郎面如死灰,被宋晨的幾句話嚇的夠嗆。

  他以為自己默誦別人文章的事情被瞞的死死的,怎么這個宋晨明里暗里都是在冷嘲自己?

  顧二郎便懷疑是他自己那邊的人出了問題,殊不知,是他本身低估了鎮撫司的能力。鎮撫司作為孝宗最大的監察機構,它的權利遠遠凌駕在都察院之上。那些御史的權利被架空,他們全部人加起來,力量也未必宋晨一個來的大。

  岫煙當初懷疑顧二郎,便遣人給宋晨送去了文書,不到三日的功夫,鎮撫司就有了回復。

  果然不出岫煙所料,顧二郎本身毫無學識,在家學混跡半年,不過是認幾個斗大的字,現在這個舉人的功名,來歷就十分不正當。

  顧家在江南的權勢太大,就算有人不滿顧二郎的行徑,可礙于顧培生,都不敢輕易說出來。

  宋晨望著顧二郎倉皇進入歐陽家大門的背影,冷笑道:“顧培生在兩江總督的位置上也呆了不少年,怕該換一換。”

  岫煙引著宋晨進了大門,二人也不往里進,唯恐被盧氏看見。岫煙屏退大部分伺候的人,只留下美蓮、美櫻,還有個芳官,悄聲問宋晨:“我聽我父親說過一次,如果不是老太妃這次出了意外,兩江總督的位置要叫徐大人頂了?可徐大人在大理寺做的好好的,難道是顧培生早露出了馬腳?”

  “顧培生太過貪心,不但為皇上攬銀子,還中飽私囊。前一陣子我們鎮撫司已經遞了折子給陛下,想必陛下心中早有高低判斷。”

  岫煙想了想,還是沒忍住,悶聲問道:“我前兒在鐵檻寺的時候,遇見鄰居家的一個姑娘,說當年是你救了她的車馬,托著我來和你道謝呢!”

  宋晨這個素來冷面的英俊郎君,此刻聽岫煙語氣帶著酸味兒時,也不禁抿嘴好以整暇道:“哦?還有這種事兒?”

  岫煙皮笑肉不笑:“難道宋公子以為我騙你不成?那姑娘有名有姓,是寧國府珍大奶奶的娘家妹子,排行第三,好不標致的美人呢!宋公子沒看見,尤三姐不僅對你是倍加推崇,而且還把宋公子看做是救命恩人呢!可惜,你們倆沒得機會見一面!”

  宋晨想笑不敢笑的模樣,美蓮和美櫻倆就在不遠處尷尬的聽墻角,倒是芳官興致勃勃,眼睛總不老實安分的瞄向宋晨。

  且說顧二郎進了歐陽家大門,他的幾個小廝都在門內往外張望,見二少爺回來,喜笑顏開的要迎上去。顧二郎在邢家門前吃了虧,滿肚子不舒服,那三四個小廝正撞在火藥桶上,顧二郎沖著每人的心口,不偏不倚,一人一腳。

  小廝們跌坐在地上,歐陽家負責招待外客的管事眼皮子跳了跳,卻沒敢說什么,只是站在一旁靜靜的守候。

  顧家的小廝們對這種“待遇”習為平常,忙從地上打了個滾兒站起來,還滿臉賠笑的湊上前去:“二爺今兒這腳特別有勁兒,可見二爺外家功夫是練到家了。將來老爺去林場狩獵,咱們二爺非在眾家老爺公子哥兒面前露一露伸手。”

  顧二郎這才面色微霽:“呸,小兔崽子們,看見二爺我剛剛在門口受欺負,沒一個過去尋我的,我留著你們何用?”

  “二爺可誤會我們了!”小廝們叫苦不迭,“我們瞧二爺和對方說的有來有往,以為,以為”

  不等小廝“以為”完畢,顧二郎早就沖著對方心口重新補了一腳。

  歐陽家的外事管家終看不下去眼兒了,忙過來幫勸:“二爺別動怒,何必為對門那種人家大動肝火!邢家就是個土財主,為人處世透著一股子土腥氣,連待客之道都不懂,連我們老太太都時常念叨,說他們家小姐白生了一副好容貌。”

  顧二郎不屑的看著管家:“土財主?哼!孤陋寡聞,只怕就邢家那個土財主,數年積攢下來的買賣,比你們歐陽家百年傳承下來的基業富庶幾千倍。”

  歐陽管家被說的面紅耳赤,悶聲道:“顧二公子在這兒稍后片刻,我去回老祖宗。”歐陽管家忙帶了他手底下一干人往內中進。

  顧二郎一個心腹小廝立即貼在二郎耳邊:“二爺,咱們可就忍下去這口濁氣?”

  顧二郎瞥了個白眼兒:“不忍?難道還鬧官司鬧到金鑾殿上去?”

  “二爺說的正是!”小廝忙道:“咱們占著理,就算金鑾殿上,那也是邢家的不是!二爺要緊的是”

  小廝做賊似的,偷偷往往私下張望:“要緊的是,二爺該想個什么好處法子,到底把歐陽家一并拖下冷水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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