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虎,你在哪里?”
“我在音悅KTV。蝎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是狼哥找你。”
“狼哥找我干什么?”
“去進貨。狼哥下了一個大訂單,今天是交貨的日子,怕對方黑吃黑,要集中全部的人手。”
“這個......恐怕我去不了。”
“怎么了?”
“我身上有傷,昨天叫道上的人砍的。”
“怎么會這樣,是誰這么大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別的我不多說,你去不了,自己給狼哥報告,我只負責通知你。”
“好,我明白。”
虎哥掛了電話,又給孤狼打電話。
“瞎虎,我叫蝎子通知你進貨,你不到集合場,給我打電話干什么?”電話里,孤狼的聲音冰冷,一是不滿虎哥打電話;二是刺殺他的兇手石沉大海,肚子里有火沒處發。
“狼哥,蝎子已經通知我了,但昨天我被道上的人砍傷了,無法去進貨。”虎哥急忙解釋道。
孤狼說的進貨,是去倒賣毒品,這差事不容易,很可能遇到黑吃黑。虎哥有傷在身,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累贅。
“被人砍傷了,是誰這么不給我孤狼幫面子,你說,我帶人滅了他滿門。”孤狼聞言,勃然大怒。
前幾天孤狼被砍,現在小弟又被砍,到底還混不混了?
太丟臉了!
“是豹哥的人。狼哥,砍傷我的人不好惹,一柄砍刀所向披靡,我們孤狼幫可能沒人是他的對手,我們別貿然和敢死幫火拼。”
“他是阿耀?”
“不是阿耀,阿耀我認識。他叫許飛,非常年輕,看樣子還沒有成年。”
“敢死幫什么時候有這樣的狠角色了,我怎么不知道?”孤狼嘀咕一句,猛然問道:“這個許飛在哪里,我要見他!”
孤狼想到了一種可能——那晚刺殺他的兇手,有可能是許飛。
那兇手蒙面持刀,有槍不會用,一看便知是新手,年紀應該不大;而虎哥描述的許飛,既年少,又用刀,兩者有那么幾分聯系。
寧可錯殺千人,也不能漏網一人!
孤狼打算去見許飛,看他到底是不是兇手?
“他在學府街的一桿掃臺球廳,手下有六七個人,看樣子很受豹哥的重用。”虎哥回答道。
“這地方我知道,記得那里的頭目不是什么許飛。此人出現得蹊蹺,說不定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
“狼哥,您這么一說,我也覺得他十分可疑。您說要殺您的人刀法厲害,他完全符合這個條件,更重要的是,敢死幫出現這樣一個狠角色,不比阿耀弱,我們怎么沒有聽到風吹草動。”
“他是不是那個兇手,我一眼就會認出來。好了,我馬上帶人去一桿掃臺球廳,掛了。”孤狼急于知道許飛到底是不是兇手,掛了電話,帶了十幾個人直奔一桿掃臺球廳。
一桿掃臺球廳,孤狼去過兩次,了解那里的基本情況,畢竟那里是豹哥的地盤,身為競爭對手,有必要知己知彼。
此時,許飛不在一桿掃臺球廳,而在教室里百無聊奈的聽課。
許飛不愿意去學校,但他沒有辦法,是許青山強迫他去的。
昨天,許青山去學校找許飛,發現他不在學校,知道大事不妙。一下午,許青山都沒去上班,滿世界找許飛。
沒有許飛的聯系方式,要找到他很難。
于是,許青山改變突破口,去找周小強。恰巧,周小強一個人在家收拾東西,他父母已經同意他住校了。
“小強,小飛在哪里?”許青山寒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問道。
“他住校,當然在學校的宿舍里了。”周小強哪敢說實話,連草稿也沒打,脫口而出。
“屁話!我剛去了學校,根本沒有找到他,有人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去學校了。至于你說的什么住校,完全是騙人的,校長說沒有這回事。你和小飛聯合起來蒙騙我們,安得什么心,是不是你們在干見不得光的勾當?”
許青山的一番話,嚇得周小強面無血色,心說:“完了,完了,露餡兒了。”
“老實交代吧,要不然,我告訴你父母,看他們怎么收拾你。”許青山一把抓住周小強的衣領,威脅道。
“我......我說。許叔,你別告訴我爸媽,我求求你了。”
周小強也怕家人知道他走上了邪路。這種事,瞞一天是一天,如果那層窗戶紙捅破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快說!只要你不騙我,我可以考慮不告訴你父母。”
“飛哥他......他在一桿掃臺球廳。”
“一桿掃臺球廳?他在那里干什么?”
“這......”
“這什么這,你馬上帶我去找他,要不然我叫上你父母一同去。”
“別......我帶你去還不成嗎,千萬別驚動我爸媽。”周小強滿口答應,收拾了一半的東西也不管了,關上門,帶著許青山直奔一桿掃臺球廳。
此時,許飛正在房間里修煉《天刀十三式》。
突然,周小強闖了進來,臉色煞白,還未開口說話,許飛問道:“小強,你的東西收拾好了?”
周小強卻答非所問,用顫抖的聲音說:“飛哥,許叔......來了。”
“許......什么,我爸來了?”許飛大吃了一驚,那驚慌失措的表情,比見到兵主還夸張。
許青山來得太突然,許飛根本沒有半點心理準備。
“是的。”
周小強只來得及說兩個字,人影一晃,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許飛的面前,不是許青山是誰。
“爸......你怎么......來了?”許飛哆哆嗦嗦,連一句完整話也說不出來,更不知道在此種情況下應該說什么。
“我怎么不能來?我不來,又如何知道我的寶貝兒子在干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勾當?”許青山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不知是不是氣的。
“爸,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許飛想辯解幾句,可找不到任何理由,連強詞奪理也不行。
什么叫理屈詞窮,許飛到現在才知道。
有愧,無言以對!
“不是我想的那樣?的確不是我想的那樣,我想的是我兒子在教室里專心學習,考大學,做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人,哪是一個給人看場子的小混混兒?”許青山的聲音更沙啞了。
“許叔,我們不是小混混兒,我們是......”
“小強,這里沒你的事,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小飛單獨說。”許青山打斷了周小強的話。
周小強看看許飛,見許飛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出去了。
“爸,你坐,有什么話我們慢慢說。”許飛給許青山搬了一張椅子,自己則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像做了錯事的小學生。
“小飛,你干這行多久了?”
“沒多久,不到一個星期。”
“為什么要干這行?”
“家里窮,要給媽抓藥治病,迫不得已選擇了這條路。”
“這......算是一個理由吧。但我告訴你,即便再窮,也不能涉足這一行。這一行的水太深,如果混不到大哥的位置,永遠也無法保證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既然你干的時間不長,還可以全身而退,你給你大哥說你要金盆洗手,叫他放你離開。”
“全身而退?有那么容易嗎?”
“這有什么難的,大不了給你大哥塞點錢。一個看場子的小混混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大哥還會千方百計的為難你?”
“可問題是,我不是小混混兒。”
“不是小混混兒?”許青山不明白許飛的意思。
“我就是這里的大哥,這家臺球廳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什么?你是這里的大哥?這怎么可能?”許青山把眼睛瞪得滾圓,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別人不了解道上的事,但許青山卻一清二楚。他知道,沒有幾年的打拼,根本不可能當大哥,哪怕是管幾個人的大哥。許飛才干幾天,當了一家臺球廳的大哥,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打死許青山也不敢相信!
“爸,我有必要騙你嗎?我真的是這里的大哥,手下有七個小弟,而我的大哥是敢死幫的龍頭老大——豹哥。”聊到此處,許飛覺得沒有什么隱瞞的,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
“什么?你......你已經入了幫派?”許飛的話,更叫許青山震驚,不亞于知道許飛走上了邪路。
當混混兒看場子、入幫派執掌一方,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性質天差地別。
許飛要全身而退......許青山覺得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