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區警察局。
“趙武,我給你的期限已經到了,但兇手還沒有查出來,你說我該怎么處分你?”一個年過半百,肩上有兩杠三星的一級警督沉聲問道。
“局長,是我辦事不力,您怎么處分都行!”趙武如霜打的茄子,非常沮喪的回答。
“處分你不是目的!我是要你找出兇手,肅清治安,給全市人民一個交代!你知不知道,這么久還沒破案,輿論是怎么攻擊我們警方的?”局長大怒,用手猛敲桌子,啪啪直響,每一下都沖擊著趙武緊繃的神經。
“對不起,局長,我給警方抹黑了。我在這里立下軍令狀,一定在一周內破案,否則我向全社會認罪。”
“哼,我就再給你一周的時間,如果還沒有進展,我撤了你的職!”
“是。”
這幾日,趙武一直追查發生在賓浩酒吧和興旺路十七號的案子,可惜沒有什么收獲。現場沒有留下有用的證據,要找出真兇,無異于大海撈針。最重要的是,賓浩酒吧和興旺路十七號沒有安裝攝像頭,連兇手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怎么查?
唯一的突破口——孤狼又不肯配合,使得破案的難度愈發的大。
張中隊打聽到孤狼有三個仇家,趙武用了幾天時間,排除了城西的猛虎幫,只剩下那個白道大佬和敢死幫。趙武爭取了一周的時間,重點調查的對象是敢死幫,如果不是敢死幫,再去挖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白道大佬。
太陽東升,新的一天開始了。
許飛和周小強在一桿掃臺球廳,并沒有去學校上課。坦白的說,他們很厭倦讀書。讀書有什么用,在本科生一抓一大把的今天,還不如混黑社會。普通的黑社會成員,一個月有好幾千的收入,大學畢業生都掙不了這么多。
現在,他們只想好好經營臺球廳,讀書什么的,等哪天高興了再說!
今天,許青山起了一個大早,吃完早飯,興沖沖的去了快運搬家公司。公司樓下,幾十個工人爬上貨車,看樣子要出發了。
“老許,你被老板開除了,怎么又來了?”工友們看見許青山,驚訝的問道。
“昨天老板打電話給我,叫我回來上班。”許青山笑呵呵的答道。
“恭喜你了,今后我們又能共事了。”許青山人緣不錯,重新回公司上班,工友們都非常高興。
“嗯。”許青山重重的點頭,又道:“我上樓見見老板,待會兒我們再鬧嗑。”
“好,快去吧。”
許青山到了五樓,在辦公室見到了人模狗樣的羅老板。
“老板,我來報道。”
“坐吧。要喝點什么,我給你拿。”羅老板一副笑臉,非常客氣,宛如許青山不是他的員工,而是他多年的好朋友。
“不用,我什么都不喝。”許青山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心中暗道:“老板這是怎么了?以前見到我們這些苦哈哈,都緊繃著一張臭臉,今天怎么這么熱情,還問我要喝什么。”
羅老板太反常,許青山反而感到不安。
“老許,你能回公司上班,我很高興。前天,我腦袋發熱,沒有考慮清楚就炒了你,細想一番,覺得很對不起你。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破格提拔你當領工,你覺得怎么樣?”
“什么?提拔我當領工?”許青山大吃了一驚,不知羅老板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領工,是公司的小頭頭,管理十個工人。快運搬家公司,一共有四十個工人,四個領工。每一個領工,不是羅老板的親朋,就是跟羅老板多年的老人,為公司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領工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務,許青山連想也沒想過自己有當領工的一天。
領工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工錢高于一般工人,基本工資是三千,還有提成、分紅、年終獎什么的。可以說,在搬家公司當領工,算當官了,權財雙收。
“沒錯,從現在起,你就是公司的領工。公司的規模要擴大,必須招收新人,我派你這個老人去管理那些新人,有什么不對的?”
“為什么是我?”
“剛才我不是說了嗎,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怎么,你不樂意?要知道,一個領工的職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
“老板,我當然愿意當領工,只是.......您提拔我,是不是有其他原因?”許青山想到了一個人——許飛,他認為是許飛搞的鬼。
“其他原因,其他什么原因?”羅老板一攤雙手,表示沒有其他原因。
羅老板不敢把許飛供出來。許飛曾經交代羅老板,不要告訴許青山真相。許飛是道上的人,羅老板哪敢違逆,怕惹禍上身,家破人亡。
“沒有嗎?”許青山一直盯著羅老板的眼睛,仿佛通過眼睛,能看穿羅老板的內心。
“沒有,真的沒有。你要是不愿意當這個領工,當我沒說,這樣總行了吧?”羅老板說假話,連眼睛都不眨,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生意人,三教九流都有交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哪會喜怒于形于色?
“別,我當這個領工,多謝老板提拔。”許青山不是傻子,擺在眼前的升官發財哪會拒絕,急忙答應。至于到底是不是許飛搞的鬼,許青山會用別的方法查,何必因此而錯失良機?
“好,就這么定了。沒有別的事,你去忙工作吧。”
“是。”
許青山離開辦公室,和工友們一起去搬家。工友們聽說他當了領工,紛紛道賀,并露出羨慕的神情,工作更加賣力。搬家工人沒有大理想,當一個領工都認為是人上人。許青山用自己的努力,換來了一個領工,他們在羨慕的同時,也賣力的工作,希望有朝一日也可以當領工。
大家工作賣力,效率很高,不到十一點,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羅老板宣布提前下班。
下班后,許青山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去了七中,要看看許飛到底在干什么。
許青山和余華,平時工作忙,很少去學校看許飛,連家長會也缺席了好幾次。
到了七中,許青山向一個老師打聽高三三班的教室位置,直奔目的地。許青山走到窗外,搜索目標,從第一排看到最后一排,都沒有許飛的身影。
“人不在,到哪里去了?”許青山暗叫不好,已經有八分確定許飛走上了邪路,這會兒不在學校,一定是干違法的勾當去了。
在窗外等了十幾分鐘,下課了,許青山叫住了一個學生,問道:“同學,你們班不是不有一個叫許飛的?”
那學生摸摸腦門,想了一會兒,道:“好像是有一個叫許飛的,不過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去了哪兒?”許青山趕緊追問。
“不知道。他一個窮小子,丟進人堆里也不扎眼,我干啥要關注他的一舉一動。”那學生不耐煩的說完,扭頭走了。
許青山無奈的搖搖頭,暗暗責怪自己。“小飛,是我害了你。我沒給你一個好家庭,連同學也不在乎你,怪不得你會走邪路。不行,我決不能眼睜睜的見你走邪路。我的老路,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兒子重走,我必須阻止你!”
心事重重,百感交集的許青山又到校長辦公室,問學校是不是有成績好的學生吃住免費的政策。
校長一愣,果斷的回答沒有。
許青山聽了校長的回答,已經百分之百確定,自己唯一的兒子在欺騙他,走上了不歸路。本來,許青山還心存僥幸,覺得成績好的學生吃住免費是真的,這也是他答應許飛住校的原因。
盡管許青山知道許飛不是年級第一名,但好歹也是年級二三十名,說不定可以享受吃住免費的待遇。
不過,許青山又開始慶幸,慶幸自己及時發現了。許飛才離家一天,還沒有在邪路上越走越遠,有懸崖勒馬的機會。
“小飛,無論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我都要找到你,把你引向正路。”許青山懷著一個信念,快步離開了學校,在大街上漫無邊際的尋找許飛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