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平整后的大道上行進的很快,孟覺曉修繕道路的好處顯出來了。大道上行軍在寂靜中進行,沙沙沙,唯有千層底軍鞋發出的聲音在回蕩。
曹劍陪著孟覺曉策馬在后軍緩行,塔塔的馬蹄聲一下一下的,馬背上的孟覺曉面色沉峻。
“大人在想什么?”曹劍上前低聲問了一句,孟覺曉從失神中回來,本能的應聲道:“本府在想,一支沒有見過血的軍人不能算軍人。”
曹劍從孟覺曉的話中聽出來濃濃的戰意,心下不禁暗暗一驚。暗道難道說大人此去會采取主動出擊的方針?曹劍以校尉之職代領全軍,覺得還是要為全軍的安危考慮。
“大人,我軍鐵甲不足,目前裝備鐵甲者不過一校及騎兵校。其余士卒所著者不過是皮甲,遼兵擅騎射,一旦野外交戰,我軍以槍盾為主者恐自如不足。”曹劍繞個彎子勸了一句,其中多少有底氣不足的緣故。畢竟省軍整軍時間較短,又沒見過陣仗,有擔心也是必然的。
孟覺曉聽曹劍的勸說后臉上微微一笑道:“曹校尉言之有理,不過似有怯戰之意。怎么,曹校尉對親自訓練的軍隊不放心,還是對本府的練兵之法缺乏信心?”
語氣雖然平和,但是這番話里透著一股嚴厲。曹劍心里一驚,想到事關全軍安危,硬著頭皮道:“大人,卑職確實有擔心,我軍終究成軍日短,且…。”
“本府知道你是謹慎,所以本次出征不戰則已,戰則必勝。故此,情報尤為重要。派人快馬命令李川,把所有夜不收都排出去,一定要弄清楚遼兵的情況。”孟覺曉打斷曹劍的話,說出一番心里所想。曹劍這才放心道:“大人既然早有打算,倒是卑職多慮了。其實以大人只能,斷斷不會拿全軍冒險。”
“馬屁精!”孟覺曉笑著罵了一生道:“野戰的關鍵還是鴛鴦陣,只要此陣操練嫻熟,即便是以步卒對騎兵,本府也有信心在兵力相等的前提下獲勝。”
這個話孟覺曉自己都不信,不過說出來卻是給曹劍等人打了一陣興奮劑,這些日子按照操典上的練兵之法操練全軍,對于鴛鴦陣的威力大家心里也都沒底。孟覺曉倒是知道這個陣法在戚繼光的手里是一時無兩的大殺器,算是冷兵器時代最頂尖的戰陣了。只是不曉得,如今在自己的手里威力如何。想到即將可能面臨的戰爭,孟覺曉有點暗暗后悔,應該花點時間鼓搗出火藥來的,弄一批炸藥包也是好的。
這年月已經有了鞭炮,不過鞭炮的聲音記得聽起來不是那么給力。不知道是不是火藥的配方出了問題,孟覺曉心里想著這個,扭頭問了一聲曹劍。
“軍中可有火藥?”
“回大人,火藥燃燒迅猛,邊軍之中倒是有儲備一些用于火攻,屬下也曾見過火藥。大人怎么想起來問這個?”曹劍頗為納悶,這年月確實有火藥誕生,不過配方是1:1:1,威力不大,野戰之中基本沒有發揮的余地。
孟覺曉聽了心中暗暗一喜,既然已經有了火藥,想必火藥所需的硝石、硫磺也不難找到。黑火藥的標準配方孟覺曉是知曉的,只要有了前面兩樣原料,木炭是隨時可以找到的。有了火藥,孟覺曉心里增加了三分勝算。
“曹校尉,本府交代你一件事,立刻派人快馬趕往莫州,著令知縣收集硝石硫磺,有多少要多少,本府有大用。”
安排下這個事情,孟覺曉心情好了很多。來之前孟覺曉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是守住莫州,其次才是在有利的條件下出擊。當然一切都要等到了莫州了解了情況才能決定,在此之前莫州能不能守住是一切的前提。雖然對雄州傳來的消息不能全信,但萬一要是真的呢?現在有了火藥的希望,守住莫州自然不難。
大軍繼續往前,扭頭見身邊的莊小六一直在打哈欠,孟覺曉腦子里又浮現出那假山背后的一幕。不禁惱火道:“賊小六,體態風騷顴骨高,一夜累死老黃牛。年紀輕輕的以后還是悠著點!”
莊小六頓時騷的慌,不過這廝臉黑,倒是看不出異樣來,只是把頭低下不敢直面少爺。
一夜急行軍,天明時分前方一騎飛馳而至。頂在前頭的周小小迎上前來,問清楚來的是李川派來的信使,當即領著人過來。
“大人,李校尉已經感到莫州,特命小人前來報信。”
“前方情況如何?”孟覺曉臉上鎮定心里其實挺忐忑,畢竟是第一次帶隊出征。
“回大人,莫州城一切尚好,只是找不到知縣大人,李將軍找到了縣丞孫大人,孫大人有要事向大人稟報,正在往這邊趕,估計再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能來到。”
孟覺曉得知莫州無事,頓時心安大半,點點頭道:“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接著轉身對曹劍道:“本府帶上衛隊往前趕,曹校尉率大軍隨后跟上。”
得知莫州無事,曹劍也放心下來,沒有勸阻。一行十余騎脫離大隊,提速往前行了半刻左右,前方出現一輛馬車。莊小六一揮鞭子加速上前,三十步外便大聲喝問:“河間府孟大人在此,來者何人?”
馬車上有人大聲回話:“莫州縣丞孫彤在此,速速引在下拜見大人。”說著話馬車上跳下一人來,大步疾走過來。
孟覺曉聽的清楚,翻身下馬往前迎來。看清楚來的只有一個人,穿著一身官服,十步之外便拱手大聲道:“卑職莫州縣丞孫彤拜見知府大人。”
孫彤走的甚急,官帽歪歪斜斜的也顧不上了,一副屁股著火的著急樣子,腳下還有些跌跌撞撞的來到跟前時雙腿一軟就要跪下,孟覺曉急忙上前伸手扶住道:“孫大人當心。”
“謝大人,卑職實在是著急了。”孫彤站住之后臉上一紅,在上官跟前失態了。
“不說客氣話了,莫州情形如何?”孟覺曉退后一步,話語直奔主題。
孫彤看上去三十多歲,因為趕路的緣故顯得衣帽不整,此刻見了孟覺曉這才想起整了整衣冠,然后才畢恭畢敬的回答:“回大人,得知遼人破了文安,莫州上下亂成了一鍋粥。知縣閔大人三日前便帶著家小到雄州求援去了,縣衙內一干人等及城內士紳也走的七七八八。卑職召集了未走之衙役十余人,糾集民壯看守四門糧倉等要害,目前城內一切尚好,大人親自率軍來到,莫州城防更是不在話下。”
文官就是文官,匯報情況之余還不忘記拍馬屁。不過這個孫彤沒有讓孟覺曉覺得他討厭,畢竟知縣先跑了,他出頭帶人維護城內局面,只有功勞沒有過錯。
“孫大人辛苦了,那閔知縣借口求援,實為辜負皇恩棄守地方,本府自會向朝廷上奏彈劾。孫大人臨危不亂,本府也會上奏朝廷。莫州諸事即日起全拜托孫大人了。”孟覺曉一番夸獎然后暗示孫彤莫走知縣的位置給他留著,孫彤得到領導的肯定頓時面露喜色,連忙表白道:“愿為大人效勞,愿為朝廷分憂。”
“好,邊走邊說吧。”莫州雖然在河間府的治下,但前一段時間孟覺曉事情太多,對下面的州縣也顧不上來。對于莫州的情況了解的也不多,只是見過一次閔知縣。
一路之上,有孫彤的介紹,孟覺曉對于莫州的情況有大致的了解。目前莫州城里沒有駐軍,三班衙役也走了大半,只有十幾個人還在堅持工作,基本上城內還算平穩。說到遼兵的情況,孫彤也是一問三不知,只是聽文安逃難的百姓說起文安陷落的原因也是縣令先跑路,遼兵白撿了個大便宜。至于遼兵的多少,現在何處一概不知。
一行人又趕了半個時辰的路,總算是遠遠的看見了莫州城墻。平原之上看見城池還有好一通走,因為下馬步行,后頭大隊這時也追了上來。
辰時四刻前后,大軍來到莫州城下,李川已經等在這里。
“大人,卑職擔心莫州城防未能遠迎,還請大人恕罪。”李川恭敬的上前答話,孟覺曉一擺手道:“沒有的事情,說說情況吧。”
“卑職已經把所有夜不收都派了出去,另外還派了一隊騎兵往文安方向負責接應。目前還沒有關于遼兵的最新消息,估計要等到午后了。有本地衙役幫襯,大軍安頓的場所已經備下。為安定明心,卑職派出騎兵尋街喊話,告知百姓大人已經率軍趕來。”李川有條不紊的匯報著,一行人來到縣衙門口時,孟覺曉吩咐曹劍等人率軍抓緊時間安頓休息,自己帶著孫彤騎馬在城內慢行一圈。
孟覺曉這一招可謂效果顯著,先是大軍進城的消息傳開,接著百姓看見孫彤陪著孟覺曉在城里巡視,頓時民心安定。一些打算逃還沒有逃的人家,放棄了逃亡的念頭。
轉了一圈后,孟覺曉盡管已經人困馬乏,但還是不敢休息,而是直接來到大軍臨時駐扎的民宅內巡視士兵的安頓情況和戒備。一路走來,孟覺曉見曹劍安排了巡邏隊值班,駐地外還有崗哨,總算是放心了。
一路之上不斷有巡邏的士兵向孟覺曉問候,駐軍的民居內一片安靜,走了一夜的士兵大多數都睡下了。走了沒一會,曹劍領著一干武將出現。孟覺曉編寫的操典里明文規定,但凡大軍駐扎,只有士兵都休息了,軍官方可休息。由此可見,孟覺曉的操典得到了堅決的貫徹。
“都安排好了么?”孟覺曉露出笑容,主動問了一句。曹劍等人上前來見了禮道:“巡城、崗哨都已經安排妥當。卑職正打算去糧倉看一看。”
曹劍這話里頭有提醒的意思,一旦形成守城的局面,平原之上的城池沒有糧食,步卒為主的省軍根本堅持不了多久,就算逃出城去也躲不過遼兵鐵騎的追殺。
孟覺曉聽了扭頭看看身后的孫彤道:“城內糧食儲備如何?”
孫彤聽了頓時面色有點難看,顯得頗為尷尬的低聲道:“秋糧倒是收上來了,不過半個月前閔知縣處理了一批,眼下城內的糧食最多支撐十日。民間有多少糧食,卑職也不清楚。”
孟覺曉倒吸一口涼氣,暗道曹劍這個提醒太及時了,真的到時候遼人大兵來犯,沒糧食拿什么來守城?
“孫大人,看來還要你辛苦一下,回頭找曹校尉要一隊人往城內士紳富戶家中去,就說是本府的意思,所有存糧由縣里花錢買下。”
聽了孟覺曉這個話,孫彤又是一陣愁苦道:“大人,借一步說話如何?”
孟覺曉毫不在意的擺手道:“無妨,在場諸位都是本府親信,有話直說。”
孫彤其實也知道這些將領是孟覺曉的人,只是文武有別,文官一向看不起武將,文官之間的那點齷齪事情,不好在武將面前提起不是。見孟覺曉堅持,孫彤只好低聲道:“回大人,縣里沒錢啊。庫中全部錢加起來,估計不到五百貫。”
其實孫彤還沒開口,孟覺曉就知道是這個情況。這年頭當官的沒有不貪污的,閔知縣這種望風而逃的官員更別提了。
“知道了,煩勞孫知縣辛苦一趟去跟大家說說,就說是本府說的,糧食款項先欠著,本府這就派人回河間府調集錢款,保證不虧大家一文錢。只是這糧價,還希望大家能通情達理。”孟覺曉開口就是孫知縣,等于明說要把知縣落在孫彤的頭上。孫彤是舉人出身,想做知縣得熬資歷,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居然知縣的位置便有了坐落。雖說也是辛苦了一夜,孫彤聽了孟覺曉這番話,卻跟打了雞血似的連連笑道:“請大人放心,卑職一定說服本縣士紳。這點事情本縣帶著衙役們就能辦好,大軍一路辛苦,還是讓兄弟們休息吧。”
孫彤原本蒼白的臉上此刻紅光滿面,真是干勁沖破天的架勢,孟覺曉見了心道這家伙倒是有才干,而且為人也世故,當下呵呵一笑道:“那就辛苦孫大人了,回頭退了遼兵,本府設宴為大家慶功。”
當兵的能休息,孟覺曉來到縣衙安頓。進了后院見幾個丫鬟在忙碌,不消說是孫彤的安排。丫鬟燒好了熱水,孟覺曉洗去一路風塵出來沒有去休息,而是直接進了書房。
書房里已經臨時布置成指揮部,衛士把帶來的地圖掛在墻上,孟覺曉站在地圖跟前,默默的審視著。眼下對文安遼兵的動向一無所知,這才是孟覺曉最為焦慮的所在。看了一會孟覺曉感覺到累的慌,想休息偏偏腦子里興奮,便在書房里的躺椅上靠著。
也許是閔知縣走的匆忙,這躺椅上居然墊著一張虎皮沒帶走。孟覺曉靠上去覺得挺舒服,暗道這個閔知縣倒是會享受的很。
躺椅搖晃著疲倦襲來,不知不覺間孟覺曉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時間很快到了中午,書房外頭莊小六不敢休息,把衛士分成兩班輪流把守。被孟覺曉點破了和桂香的奸情后,莊小六一直心里有鬼似的,此刻更加不敢怠慢。生怕少爺不快又拿這個事情敲打他,敲打幾下皮粗肉糙的倒也不在乎,萬一不讓他和桂香成其好事,那莊小六可要抓狂了。
莊小六和桂香之間的奸情在這呆子看起來是湊巧,實則是桂香多次穿著暴露在莊小六面前晃悠,幾個來回后桂香借口讓莊小六幫忙打水洗衣服時故意走光,四下無人時輕輕一勾搭,莊小六這廝便就范了。桂香本來對孟覺曉還有點想法的,后來看看不行了,趕緊下手抓住莊小六這個絕對的孟氏鐵桿打手,免得在孟家白白耽誤青春。
莊小六這種菜鳥怎么是桂香的對手,三兩下便五迷三道的。再吃那桂香放出伺候男人的手段來,更是一顆心都系在桂香那。至少短期內是這樣。
院子門口一陣腳步聲驚動了時刻警惕的莊小六,遠遠的看見來的是曹劍等人,莊小六上前攔住道:“大人在休息,各位有什么要緊事么?”
“派出去的探子回來了,帶回來最新的消息。”曹劍上前對答,莊小六不敢怠慢,正欲去匯報時,心里有事睡的并不沉的孟覺曉出現在門口急迫的問:“有什么情況?”
“大人,探子從文安回來了,遼兵在文安只有兩千人,莫州周邊五十里地目前也沒有發現遼兵的蹤跡。還有就是霸縣的遼兵只有一千人,還都在忙著抓丁搬運囤積的物資。”
孟覺曉緊繃的心瞬間放松了,居然只有三千人,還分隔了老遠了。
“消息可靠么?”
“絕對可靠,卑職訓練的夜不收有很多都能說一口熟練的契丹語,混進文安的夜不收正是扮作遼兵的模樣打探的消息。”
孟覺曉二話不說沖到地圖跟前,滿臉悲憤狠狠的一錘扎在地圖上怒道:“文安縣果然是棄城而逃,何長剛為逃避責任謊報了軍情。”
“大人,現在怎么辦?”曹劍上前來問,孟覺曉對著地圖久久不語,曹劍想了想道:“大人,文安距離莫州不過八十里,我天黑前出發,明日拂曉前可抵達文安。”
孟覺曉不著急表態,面色凝重的看著他道:“你覺得可行么?長途奔襲,士兵疲勞啊。”
“這個大人請放心,別的不敢說,平時訓練時沒少進行長途拉練,一夜之間趕路八十里還是能辦到的。只要進了城,堵住四門,遼兵野戰的優勢就沒了。”
在此事前是曹劍謹慎,此刻卻是孟覺曉猶豫,一臉凝重的孟覺曉看著地圖遲遲不說話,曹劍上前又加一句道:“大人,兵貴神速,戰機稍縱即逝!”
“現在是什么時辰?”孟覺曉眉毛微微一揚,輕輕咬著嘴唇的臉上露出一股殺機,曹劍見狀心中一喜道:“午時剛到。”
“好,立刻去把孫知縣請來。”曹劍正欲答話,外頭傳來孫彤的聲音道:“卑職來也。”
孫彤進來拱手道:“大人,卑職幸不辱命,已經籌集糧食兩千擔,估計三日內可籌集糧食五千擔。”
孟覺曉一擺手道:“糧食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立刻把縣里所有的耕牛除外的牲口和大車都集中起來,本府有大用。時間緊迫,但凡不肯合作者,一律按資敵論處。”孟覺曉說的殺氣騰騰,孫彤覺得脖子處一陣涼涼的,暗道出什么事情了?
曹劍上前一步道:“大人,不如卑職派人出面。”
“也好,事情緊急,派出一校人馬,由縣衙的人配合。所有牲口大車一律暫時打欠條,去安排吧。”孟覺曉惡狠狠的表情布滿猙獰,言語堅決徹底的拋棄了脈脈溫情的一面,一看就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孫彤已經累個半死了,一看這架勢心道還得繼續去辛苦。不過想想縣令的位置,孫彤覺得再累也都是值得的。
孫彤出去后,孟覺曉更加睡不著了,吩咐曹劍多派斥候,一定要摸清楚周圍的情況。孫彤的行動很快,北地靠著遼境,家家戶戶差不多都有牲口。一個下午的忙碌下來,顧不上休息吃飯的孫彤帶著衙役和士兵,把城里所有車馬都弄來了。一共是六百八十頭驢馬騾子,還有一百二十三輛大車。
天色漸暗,莫州城里的士兵再次集合,吃了晚飯之后除了隨身的長槍,其他裝備都由車馬承載,空出來的牲口也分配下去,士兵們可以輪著乘騎節省體力。孟覺曉的這個安排,讓一干武將心悅誠服,都道大人果然是知兵治軍的高人。
整個下午孟覺曉最關心的就是前方傳來的情報,幾乎是每一刻就要問一下有沒有情報傳回來。這一次的行動,情報太重要了。幸運的是,下午又有三次斥候回報,消息與第一次基本一致。即便是這樣,孟覺曉還是很小心的讓李川帶隊在前先走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