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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江南之秀第四十章 離京

  “用天有事要辦,今天就泣補上,每天一段孟六智斗番邦才子的佳話,轉眼間變成了笑話。人民群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的,很快這個事件,演變成了這么一個故事。番邦公主仰慕天朝文化,每每得到孟六的新詞,便欣喜若狂沐浴更衣焚香拜讀。時間一長呢,番邦公主便愛上了天朝的孟六,于是女扮男裝來大唐,想見一見神仙一般的孟六。番邦公主到了金陵,我們的孟六不屑見之,于是公主同志擺下圍棋擂臺,連連獲勝之際,孟六閃亮登場了。一番棋盤上的較量后,孟六贏得美人歸!

  才子佳人的故事,民間是最樂意傳播的。

  孟覺曉回去后早早休息,一覺醒來,準備給家里的人帶點禮物,帶著莊小六出門采買順便去周致玄家里辭行。

  早晨喝茶的時候,這個版本的故事就在茶坊之間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

  “聽說了吧?番邦公主暗戀孟六,不遠萬里來尋。”

  “昨天就知道了,聽說那番邦公主跟著孟六回家了,成其好事!佳話!啊!佳話!”

  這茶樓里沒人認識孟覺曉,這年月不比現代,電視報紙照片一登,公眾人物難逝世人的眼球。孟覺曉疼惜珠兒辛勞,讓她不要起早,自己出來吃。沒曾想聽到這等傳聞,一口熱茶當場噴了一地。

  花一上午辦好了各種事務,孟覺曉先找到周家,中午的時候一般周致玄都在。果然周家人都在,孟覺曉還得意給周家小子帶了玩具,師母師妹也各有禮品,唯獨沒有給周致玄帶禮物。臨告辭的時候,周致玄遞給孟覺曉一把扇子道:“你要走了,為師不富裕。送你一把扇子吧。”

  孟覺曉打開扇子一看,上面就寫了一句話“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周致玄的字,就和他的人一樣,透著一股厚重的味道。

  周致玄望著孟覺曉離開的背影,悠悠的一聲嘆息。轉過身去時,周夫人低聲埋怨道:“老爺,哪有狀元外放的,你也不幫著說話,這讓其他人怎么看你。”

  周致玄看看夫人,也不解釋,默默的往里走。

  離開周家的孟覺曉,找到蒙先豪的家中。開門的還是千嬌百媚的師娘紅玉,看見孟覺曉,紅玉倒是很熱情的請他進來。

  “你來的正好,我有事求你幫忙。”紅玉一如既往的笑瞇瞇的說話時,蒙先豪一臉陰沉的站在臺階上,看著孟覺曉。

  “到書房里來說話吧!”丟下這句話,蒙先豪集身走了。

  孟覺曉跟著進了:“糊涂!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先問問我就答應下來?你眼睛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

  這是蒙先豪第一次用這種態度與孟覺曉說話,說的孟覺曉當即便愣住了。

  蒙先豪也沒有讓他說話的意思,繼續說道:“你知道不知道河間府是個什么地方?那地上上上下下,全是楚王和茅調元的人,你一今后生小子去了,還不被吃的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周兄太令我失望了,為了抹黑攻擊茅調元,居然出此下策!”

  孟覺曉當時就傻了,蒙先豪一句話,等于把面前所有的迷霧都掃開了,一直困擾孟覺曉的問題瞬間有了答案。皇帝要重整內閣。要約束楚王,先要下手自然是茅調元。對于這么一個兩朝輔,想拿下他只能是循序漸進,抹黑他就是第一步。不幸的是,自己正好是最佳人選。

  狀元外放,本朝未有之!歷史上似乎也沒有先例!現在孟覺曉算是開了先河,去的地方還是河間府。今后在任上,只要出一點差錯。就會成為人家收拾他的把柄。這個謠言,孟覺曉相信,只要自己離開金陵城,就會傳的滿城風雨,或許現在就已經開始在傳了。

  了一通之后,蒙先豪也不說了,坐在那里沉悶的好像在生氣的樣子。孟覺曉這個時候心情反而放松了。因為自己從一開始,就選擇了站在皇帝這一邊,站在周致玄這一邊。現在這個安排,就孟覺曉而言,京城里水太深,出去未必是壞事。

  孟覺曉默默的站著,蒙先豪一番嘆息后又道:“其實離開京城也不錯,至少能避開眼下這混沌的局面,未嘗不是壞事。我只是,唉。不說了。你要走了,也沒什么送你的。紅玉收留的那些丫頭,你帶上兩個回去吧。家里養不活了!”

  到后來,蒙先豪帶著一點玩笑的味道,表情像是無奈,又像是苦澀。

  “這個”不好吧?”孟覺曉猶豫了一下,蒙先豪擺手道:“沒什么不好的,你帶上就走了。丟家里伺候老母親也好,帶去上任也好。隨你的便。”

  話說到這個時候,紅玉領著兩個半大丫頭進來,看上去歲數都在十四五歲的樣子。進來后紅玉便笑道:“這倆丫頭,無論是伺候人。還是彈琴唱曲,跳個舞什么的都在行,狀元公帶在身邊,日后接待迎客什么的,也能派上用場。”

  如果只是紅玉的意思,孟覺曉是不會接受的,現在是蒙先豪的意思,孟覺曉只好笑著接受下來,連名字都沒問。

  從蒙先豪家里出來時,孟覺曉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只能暫時把心頭的感覺壓下去,吩咐莊小六把兩個丫鬟帶回去交給珠兒處理,自己一個。人騎馬往皇宮來。

  孟覺曉來皇宮是來向李柔辭行的!來到宮門時,孟覺曉被攔住了。沒有皇帝的召見,沒人帶路,就算你是狀元,宮門的守衛照樣不買賬。

  孟覺曉塞過去飛票,守衛不守,還要趕人。看看時間不早了,孟覺曉一著急,亮出德裕皇帝給的玉佩道:“看見沒有,立玄給我進去傳話,我要見建德公主。”

  “如聯親臨”這四個。字不是開玩笑的!門口守衛一看人家還有這一招,立刻乖乖的進去通報,沒一會里頭出來個宮女,引著孟覺曉進了后宮。

  李柔一臉的笑容迎出來,里面就埋怨曰:為了給你求眾塊玉佩。父皇懷罵了我到好,一一吼能用三次,你這就用了一次。”

  李柔雖然在埋怨,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自內心的歡喜。說完了便主動的拽著孟覺曉的手,拉著他進了園子。

  “要去河間府上任了,臨走前不能見你一面,不能親手把這本書的開頭交給你,我會遺憾的!你為我求的玉佩,本來就是需要的時候用的。”孟覺曉說著從懷中摸出一份藍布抱著的:“等我走了你再看。”

  李柔小心的接過包袱,看著孟覺曉平靜的臉,四下望望后,壓低聲音道:“我會想著你的,你也要想著我啊。”

  孟覺曉無言以對時,有人在后頭說話:“是狀元公來了么?皇上聽說了,讓孟覺曉過去。”

  李柔氣的一跺腳,瞪著眼睛對著宴氣喊:“誰那么喜歡嚼舌根子?被本公主知道是誰,一定拔了舌頭。”

  這一嗓子,連皇帝身邊的太監馬三,都嚇的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李柔之受寵,可見一斑,同時也顯示出李柔此刻的憤怒。

  孟覺曉只是看著李柔微微皺起眉頭道:“風度!”

  李柔聽了立刻吐出小舌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捧著孟覺曉給的包袱道:“我就是生氣,你都要走了,也不讓多呆一會。”

  “名不正則言不順!其實我連這扇門都不該進的!”孟覺曉笑著勸了一句后,轉身走了。

  德裕皇帝和往常一樣,在書房里見的孟覺曉。

  “聽說你為了進宮,把聯給的你玉佩用了一次?”

  “臣這一輩子,除了虧欠父母的養育之恩,便是虧欠公主的一片深情!臨行之際,只要能親口道別,微臣在所不惜也。”

  臣之間的這番對答后,德裕皇帝陷入了沉思中。好一會才淡淡的說:“你不錯!”

  孟覺曉聽了保持著平靜,皇帝的夸獎似乎也沒有讓他得意起來。上前一步,孟覺曉捧著十萬貫的飛票道:“臣請將這十萬貫奉于陛了,用做安撫河北難民之用。”

  馬三看看德裕皇帝,等著他話,而不是上前來接過飛票。德裕皇帝默默的注視著孟覺曉好一會才說:“你真的只有十八歲么?呵呵!我怎么覺得你是八十歲!”

  孟覺曉露出一副呆滯的表情,那意思我被這話給雷到了。德裕皇帝笑著擺擺手道:“這個錢你帶走吧,此去河間府,用錢的地方多了。聯準你在必要的時候,截留一成貿易稅收。你下去吧!”

  孟覺曉口稱萬歲,拜別德裕皇帝。出宮之后孟覺曉回頭深深的望了一眼,蒙先豪的話得到了驗證,德裕皇帝內疚了。不然不會有十萬貫不要,也不會有允許截留一成稅收的說法。其實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作為地方行政長官,孟覺曉就算截留了,皇帝一時半會也不會知道。之所以德裕皇帝有這么一句話出來,目的是埋下一個伏筆。日后有人要找孟覺曉的經濟問題的麻煩時,德裕皇帝可以出來說這個話。

  孟覺曉的情緒不高,非常之不高,獨自默默前行的時候,甚至可以說是難受。周致玄一直是孟覺曉希望能依靠的背景,現在看來,周致玄在需要的時候,不管再怎么欣賞你,照樣會拿你當一枚棋子去使用。雖然德裕皇帝和周致玄都做了很多事后的彌補,但是孟覺曉的心頭,還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這是孟覺曉突然回頭望著那高大的宮墻時,腦子里閃過的一句話。同時孟覺曉也清楚的意識到,即便是六狀元,在德裕皇帝和周致玄的心目中,還沒有到不可以放棄的分量。

  這個認識的過程無疑是非常的殘酷的!但卻是孟覺曉必須要經受住的過程。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孟覺曉倒下了,那就只能怪自己無能了。相比蒙先豪,孟覺曉突然覺得,這位恩師顯得更加可愛,雖然自己對他總是冷然的臉親熱不起來。

  回到住所時,院子里多了四個人。都是那種外表看似平凡,往那一站就出氣勢的男子。這四人的歲數都在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看見孟覺曉一起上前拜見。

  “屬下李仁、李德、李信、李義”拜見大人!

  這幾個。人的名字,孟覺曉聽著都覺得搞笑。同時也意識到,這四位跟在自己的身邊是來做啥的!“珠兒,每人五十貫的安家費!”交代一聲,孟覺曉徑直回了書房。多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四人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起朝孟覺曉的背影喊:“屬下謝大人的賞!”孟覺曉微微的停了一下,沒有回頭,舉手擺擺繼續進屋。

  不多時,立志社的其他四位結伴而至,這四位都領到了新的職務,和冷雨去福建,在福州府下的兩個縣任七品縣令。文魁去河南南陽縣,正好是冷雨的老家。馬元本是二甲進士,決定留下來考翰林,希望能進翰林院。

  夜!寂靜的皇宮里,李柔的房間里燈火透明。沐浴之后,李柔捧出孟覺曉送來的藍布包袱,小心打開薄薄的用線裝訂好的書出現在面前。上面有三個大字《西游記。

  李柔很快被其中的那只猴子吸引了,看的甚是投入,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房間里來了人。

  一直到那人站在身后,擋住了光線時。李柔才不快的轉頭道:“別擋著光!”

  看清楚是滿臉微笑的德裕皇帝時,李柔連忙要起身行禮。德裕最喜歡女兒的就是這點,雖然受寵,但是從不失禮數。

  “看的是什么?”德裕皇帝伸手拿過《西游記,看了一會之后笑了:“這誰給你的?”

  李柔低著頭笑了笑沒說話,德裕皇帝頓時明白了,李柔在自己的面前,只有提到孟覺曉時才會臉紅。

  “這小子,子不語怪、力、亂、神。他倒好,寫這么個東西給你看。”德裕皇帝看似在責備,其實驗上的笑容更濃了。

  ”正貨曉在力志社的四位同仁的陪同下出現在朝天門下!離別總是讓人感覺沉重的,碼頭后面的城墻上,周致玄獨自站在城樓下,遠遠的給他的學生送行。

  “周兄!我以為你不會來的!”蒙先豪的聲音從后面響起,周致玄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但是我不會解釋。”

  蒙先豪笑了笑,陪著周致玄并肩站在城頭上,居高臨下的望著繞城而過的長江,還有碼頭上喧鬧的一切。

  兩人就這么平靜的站著,誰也不肯先開口,也不需要說什么。

  碼頭上突然之間熱鬧了起來,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群讀書人,圍住了孟覺曉等一干人。“孟六,聽說你要外放河間府?”有人大聲的問,孟覺曉笑著點點頭道:“是!”

  一聲“是”之后,運些讀書人頓時炸了窩。

  “歷朝歷代,狀元公沒出大錯,哪有外放的?這一定是茅相記仇,報復孟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嗓子,這些讀書人頓時來了盡頭,紛紛嚷嚷道:“孟六,你是天下讀書人的典范,你不能走,只要你點頭,大家陪你去求皇上為你伸冤。”

  遠遠的看見有更多的讀書人往碼頭來時,孟覺曉覺事情不對了,嗖的一下跳到碼頭上的一塊大石頭上,扯開嗓子喊:“大家靜一靜,聽我說。”

  人群總算是安靜了,孟覺曉這才慢慢的說:“大家別激動,狀堯外放雖然沒有先例,但有那條規定,狀元不能外放的?大家這樣子,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害我。都回去吧!孟覺曉謝謝大家了。”

  這么一說,大家倒是不鬧了,但是都不肯走。紛紛表示要送孟覺曉。

  這時候更熱鬧的一幕出現了,一群秦淮河上的姑娘們,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現了。領頭的是玲瓏閣的桑奴,這些女子到不是來鬧的,她們各自拿著樂器,也不上前,就站在十幾步外彈起各自手里的家伙,唱了起來。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這這群姑娘們的歌聲中,孟覺曉上了船。這些女子不上前話別,而是用這種方式,因為她們的身份低賤。她們敢于在大街上拔孟覺曉的鞋子襪子,卻不敢上前來話別。前者是因為卑慕,后者是因為敬重!

  船終于離開了碼頭,青樓姑娘們依舊在唱著“今宵再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船頭的孟覺曉不住的揮手,朝那些前來送行的姑娘們。整個金陵城,或許只有這些身份并不高的人,她們來送孟覺曉的目的是單純的。

  船艙內,珠兒正抱著一個痰盂,在那猛吐。吐完之后,表情雖然難受,臉上卻是笑瞇瞇的。船頭上的孟覺曉進來了,珠兒連忙放下幕盂,不曾想又是一陣惡心。

  孟覺曉還以為她吃壞肚子了,上前來幫著拍著背,柔聲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怎么不早說,也好去看大夫。”

  珠兒笑著搖頭道:“沒事,奴家看過大夫的。”

  心里有事的孟覺曉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么,轉頭出了船艙,往船尾而來。珠兒張嘴想叫住他,卻有閉上嘴,沒有說啥。

  后艙有兩個艙房,分別住著四個丫鬟和四個別人送的屬下。這一行人呢,明顯有點雜。孟覺曉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就這么繼續上路,趁這個機會,暫且把規矩做起來。

  站在后甲板上,孟覺曉背手而立,等著莊小六把一干人等帶來。很快這六個外來戶都到了,男的站一邊,女的站一邊。孟覺曉且不回頭,繼續背手而立,似乎再看江上的風景。

  這些人到也沒有顯得不耐煩的意思,老老實實的站著不動。半個時辰后,金陵城早就看不見了,孟覺曉這才回頭,嚴厲的目光掃了一遍。

  看到哪個,哪個不自覺的都把頭低下。

  孟覺曉心里清楚,他們現在低頭,是為了能在自己的身邊繼續呆下去。

  “我不管你們是從哪里來的,既然到我身邊,想好好呆下去的,今后都給我本分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不要你們的承諾,只看你們的行動。有誰心里憋著壞,最好自己滾蛋,免得到時候我翻臉不認人。”說完這句話,六個人的神態各有不同。李仁、李德面露驚訝狀,李信、李義低頭不語,兩個,女孩子面色蒼白,微微抖。

  這些表面現象,孟覺曉不關心,轉身對莊小六道:“跟他們說說家規!”

  莊小六嗯了一聲,等孟覺曉走回艙內后,手里的大槍裝著隨意的樣子,槍頭往艙扳上一扎。蹭的一聲后,整個槍頭沒入艙扳中。

  兩個女孩子到還沒什么,其他四位可是識貨的,臉色都變了。這造船的木頭,可不是一般的木頭,否則下了水可頂不住長江上風浪的沖刷。這一槍能扎進去槍頭,這得多大的力氣。

  “孟家的規矩不多,做好分內的事情,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打聽的不打聽,不該看的不要看。記住了!”說完之后,莊小六一手握住槍頭,輕巧的一拽,槍頭離開艙扳,很輕松的樣子就做到了。

  四位男的臉色更吃驚了,這一手比剛才那個,還要難的多。

  “我們都記住了!”六人齊齊回答,莊小六這才走開。回到艙內。向孟覺曉復命。

  珠兒也是個,心細的人,聽他們的對話,上前低聲問:“相公,這些要是真的不靠譜,不如都打了吧。”

  孟覺曉搖搖頭道:“沒必要,他們在身邊未必是壞事,只要行事端正,讓他們干什么,他們就得干什么。”

  船行兩天一夜,蕪湖碼頭遙遙在望。老遠的孟覺曉便看見張光明寬大的身軀在碼頭上張望,心頭不禁微微一暖,在這初次見識了仕途的險惡之際,孟覺曉覺得這份兄弟之間的情分,格外的珍貴。,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肌忙,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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