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月萍聲音小女兒扭捏,叫哥哥別樣情懷,“謝龗謝冉哥哥,封賞要等開年了。”
“這么遲?罷了,過幾日你去我府上,我開庫送你一件寶貝就是,隨你指。”有錢公子討姑娘家喜歡,因為這種像丟得便宜大方。
“真的?”南月萍顯然吃這套,“明天我就去,你過生辰我要禮物。”
“萍兒,別對冉殿下無禮。明日是他慶生,你去可以,但別淘氣,讓主人尷尬。”與對蘭生的態度不同,南月涯雖是對南月萍肅面,卻也明示了父愛。
“無妨,就當賀禮和年禮一道給了。”泫冉也是寵溺的語氣。
蘭生有點奇怪。為啥呢?這南月萍在她面前就很招嫌棄,在別人面前就成香餑餑了,莫非是自己的人品問題?雖然她人品沒品,但內心深處的三觀還是很正的啊。
“冉殿下,我給你介紹位客人。”南月涯變相同意女兒去慶宴要禮物,“這位劍士姓柳名夏,乃是昆侖宇大宗師親傳弟子,也是江湖盛名的四季劍之一。”
泫冉哦一聲,有些驚訝,“一劍飛柳絮,千色盛夏開。景仰景仰!”
大榮江湖除了天玄道,其他宗派和朝廷并非完全處于油水不調的關系,因為一本國書《易經》,彼此相滲相透。就拿欽天監所掌持的繁京派來說,它與南云海的關系密切,護衛多是從俠宗出來的高手。而明月流與圣醫谷向來親善友好,弟子出師前多跟著玉蕊。玉蕊看病,圣醫谷治病。
泫冉之所以驚訝,因南北云海俠宗雖擅武技,但與昆侖劍宗比起來,還是相差不少的。昆侖各套劍法獨特獨創,收徒條件極苛刻,天才劍客輩出,要么默然數年,但凡出山者皆震動江湖。兩年前的四季劍俠再度讓沉寂的昆侖宗名天下撼,即便是皇貴的他也耳熟能詳。
蘭生但聞一個不同的男聲。沉斂卻不羈。
“四季已換。別年不同,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
人群各就各位,她眼前豁然開朗。但見南月涯身邊兩位年輕男子。就連她這個多媒體時代過來的。見識過各式美男的人也不由暗自贊嘆。
泫冉俊亮如阿波羅神,五官魅力都十足燦爛光華,所到之處。只要他愿意,可以耀眼無比,絕對不讓任何人忽略過去,天生皇族的優越和貴美。
柳夏卻又是另一種了。乍眼樸塵,眉眼鋒銳,不容人輕浮靠近,細看相貌卻也無可挑剔。魄力不遑,笑過江湖的放揚即便再斂都不能去盡。站直,衣揚,腰間無劍似有劍,心中有俠似無俠,浸潤世外卻染墨世俗的蓮魂。
蘭生眼睛過了下帥哥癮,心湖平靜,但咕噥一聲耳熟。
無果道,“小姐,他是——”
“別說,這么無聊的時候,讓我先猜一會兒。”蘭生擺手。誰呢?有點深夜的風打擺子的嗖嗖冷感啊!
她才這么感覺,那位夏天耍劍的高手瞥來一眼。惡狠狠滴,一眼!不像景少東家病熬的白眼,更像滿懷仇怨,讓她打劫過。
大榮男一般過二十五就蓄胡,她不反感,但也不喜歡,自覺迄今見過的帥伙沒幾個,而且見過肯定不能忘。所以,這位難道又是從前的蘭生招惹來的?她偏科偏腦的人,別叫她想恩怨情仇啊。
算了,管他是誰,和她自己沒半毛錢的關系就行。她現在要擔心的是,自己會不會被宰上羊湯賣羊肉,羊毛都制了氈子。
正好,老夫人帶著兒媳婦們來赴宴。這幾個月一直只有鄔梅伴著老太太身邊走,今天左手鄔梅,右手李雎,透露著家里戰局的微妙變化,尤其李雎氣勢更勝一籌,頗有后來居上之意味。南月萍嗲嗲喊聲祖母喊聲娘,擠到兩人中間一邊攙一個,只能坐三人的桌案就沒鄔梅的地方了。
有花接了傳報趕來服侍蘭生,見鄔梅獨站一旁,小聲急道,“你趕緊請夫人過來坐吧。”
蘭生不請,但喊聲爹,就為打斷南月涯和兩位帥哥說話,這么看過來的時候注意到他最愛的老婆沒有位子坐。同時,她眼角余光見到她娘垂眸抿直了唇線。這說明,她做對了。她娘才不稀罕跟她一桌,和老公一桌比討好老太太有用。
南月涯果然對鄔梅招了招手,“梅兒,你上回雖瞧過冉世子,卻不曾正式見禮,還有這位柳少俠,我與你說來。”
原來除了主人席,男女席分開擺對面坐,中間隔了一方10乘10米大的竹篾地,雖然看得到對方,說話就基本不可能,也聽不清說什么。主人席偏男子那邊,鄔梅大方落座,接受泫冉的見師母禮,還有柳夏的抱拳尊重,四人說得挺熱絡。
李氏果然沒了得意忘形,平時不動聲色一張正臉這會兒跟馬臉拼長。卻不知覺,更沒發現一直姐妹綁緊的鐘氏坐得離她有些遠。而她的女兒還沒搞明白,以為把人聰明擠掉了,樂哈龗哈在那兒討祖母愛。
蘭生一笑,對正打量自己的金薇挑挑眉,表情頑皮。
金薇別過臉,同玉蕊說話去了。
不過,沒一會兒鄔梅又過來了,先向老夫人前請示,“冉世子說既然多了個師妹,能不能也正式見個禮,否則明日請了去卻不知如何同其他客人引見。”
南月女兒們入主明月殿女官的緣故,在人多的場合,只要有熟人引見,男女相見也無妨。所以老太太就點了頭,讓蘭生過去,囑咐一句人前謹小慎微,別失了分寸。
蘭生一點不愿過去跟“殿下”打招呼,那不是成了“引狼入室”?
然而,她親媽是這樣的。小事隨她意。大事她要乖,不然就沒收自由。她逃家一次,讓這媽關七日,故意把整個家劃成禁閉地,好像縫隙到處,卻是插翅難飛。那會兒連掃地的小廝都似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覺在她爬墻的時候突然出現,笑嘻嘻提醒她是禁閉期,但她要是幫他鋤墻頭草,他就不告訴夫人了。于是。她這么自我安慰。父母在堂,還有一個叫柳夏的,殿下不會化身為狼。
鄔梅領著女兒過去,低頭也囑咐。“就像跟我說話那般。伶俐些。問什么答什么,別呆頭呆腦遲鈍開口。”
蘭生回道,“問什么答什么就是呆了。又要我伶俐,到底如何表現,娘要說說清楚。”
鄔梅氣結,自蘭生大病痊愈后常這樣,才覺得聰明幫了她一把,接著就堵她一胸悶。想要說說清楚,路卻才幾步,已到兩個年輕人面前,她只能保持溫美的笑。
“蘭生,這位是東平王世子,他曾是你爹的學生,仍尊稱一聲先生,今后同你妹妹們一般將他當作親兄長好好相處。”明知兩人見過,當作初次見面。
鄔梅又對泫冉道,語氣更親切些,“冉世子,你如何照護著金薇玉蕊她們,就同等照護蘭生吧。這孩子離開帝都太久,沒什么朋友,認識的人也不多,性子本就安靜,又不愛跟我和她爹訴苦埋怨,反倒讓我擔心她悶出病來。”
南月涯也道,“是啊,性子靜卻脾氣倔的丫頭,明日去東平王府,幫我們看顧一下,怕她不通人情世故,莫名得罪了人。”
難得爹媽這么關心她,蘭生一定要表達“幸福”的心情,“冉殿下明日生辰蘭生沒法去,就在這兒提前恭賀,祝殿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成為大榮皇朝一棵屹立不倒的老松。”
任不任性?任性就對了!她在這家里扮演的,不就是讓人頭疼的任性大小姐么?這些日子太忙,忘了挑釁。
南月涯沒察覺泫冉忍不住要笑,更沒留意柳夏眼中流露的興味,氣道,“你怎么連賀詞都不會說?”
蘭生無辜,“不是這么說,怎么說?從前在鄉下也不跟多少人來往,難得跟娘親去過一次別人的壽筵,聽了幾句。蝶姨說都教會我了,卻是唬我的?我又沒念過幾本書,離家那么多年,連同年的閨中好友也沒一個…”
難得嬌美,難得可憐,難得話多,泫冉醒過神來,心卻酥化了大半顆。他頓時暗暗冒汗,南月蘭生原來不是不會撒嬌,不屑而為罷了。她要撒起嬌來,鳳眼兒媚,面若粉桃,清音如羽,整個人就美到極致,堪稱絕色。
“先生莫要責怪,我聽著受用就好,多謝她祝我長壽安康。”心酥了,話出口,自愿護花,卻不錯過蘭生想要混過去的一句,“不知蘭生妹妹為何明日不能來?”
“我并未收過殿下請帖。”一聲妹妹讓她發毛,“無貼上門太輕率,娘說是不是?”
泫冉奇怪,南月家其他女兒他不管,都由他母妃相邀,唯獨給蘭生的帖子是他親自寫的,交給派貼的管事時還特意交待過。
不知是哪兒出了岔子,他心思縝密,半點不露出揣測的神色,朗然道,“我與妹妹不曾正式見禮,貿然送請帖怕唐突。如今就好了,我讓小廝去取貼子,立刻寫一張給妹妹,請蘭生妹妹明日定要賞光。”
蘭生本來找得就是借口,讓泫冉堵得嚴密,還是在她爹娘面前,只好無聲點頭——
今天第一更。
第二更還沒寫,會很晚,請大家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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