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寫書不容易作者寫書不容易作者寫書不容易 經濟較困難的朋友能為作者增加一些點擊,推薦票。
書友群:201596003(喜歡本書即可加入)
“陛下,微臣未奏是有原因的。在微臣未南下之前,微臣那時家中只有我一人,后來教學子,家中人多了。但他們是先生是學子,非是我的仆役。大多數時候我買菜做飯,就感到很古怪,為何市上牛肉一直不斷,而且量很大。難道我朝的牛容易死嗎?南下后,看到各個城鎮還是有牛肉,就是價稍賤一點。再到湖南后,看到許多人用人力拉犁,微臣才想到查一查牛的事。”
“好有心。”趙匡義冷冷道。
“二大王,微臣從來不自詡自己為君子,好人,良臣,只是求不害人,不做虧心事,而且微臣那么多事,若看到一事就要問一問查一查,微臣jīng力也不夠。”
“二弟,你莫要插言,讓他說。”
“微臣看到其中利潤,然后想來想去,并沒有想出好方法,到三司后看了各種報表,還是沒有想出好方法。臣原來想過一條,朝廷不得以牛、驢、騾、駝、馬這些大牲畜計入財產,提高戶等征稅,更不得直接征這些大牲畜的稅務,提高百姓飼養積極xìng。會起一點作用,但不能將這個利潤降下去。再說,國家稅務總是要征的,那么多開支,不可能不征稅。若將這個稅務裁減下去,必往其他方面增加,往城郭稅上增加,建房成本高,住房成本高,百姓必不愿意建房。這個后果會很可怕,建房子需要工匠,木材,若是蓋磚瓦房,需要磚瓦,一個蓋房就能養活很多人,使很多人富足,國家也能征一些商稅。若無人蓋房子,這些產業就沒有了,國家稅務也漸漸減少,又要往其他方面加稅。這就連帶著產生許多連鎖反應。再往丁稅上加,長久下去,必然象唐朝那樣隱丁。有人說唐朝天寶時那么富只有不到九百萬戶,唐朝那么大疆域,陛下你信嗎?丁數隱掉,余下的丁數要么一半不能征稅,要么一半稅務越來越重。直到黃巢…或者往田畝上加,那么必須隱田。為什么我朝只擁有半壁江山,比天寶收入還要高,民卻不怨,那就是兩個字,均攤。微臣不知道將牛產生的稅省下去,往那方面均攤。若說弊端,國家弊端又豈止這一條,方方面面都有弊端,只能往好處上想。微臣想不出來,jīng力有限,只有一個辦法解決,就是不去想。不然微臣腦子必須錯亂。微臣想不出來,如何奏報?”
趙匡沉思一會,對楚昭輔說道:“楚卿,你讓三司查一查,若是將各個大牲畜稅務省下去,大約會減少多少兩稅。”
劉溫叟站出來問:“宋九,若真是七倍利益,為何天下還有牛?”
“劉中丞問得好,我朝實現的是古制,任何人不得宰殺活牛,若是牛意外死亡,或者老死,里正與耆戶長做證明,就可以宰割出售或者食之。若沒有意外,這條制度將一直實現下去,直到牛退出耕耘舞臺。”
“停,停,為何牛退出耕耘舞臺。”
“陛下,那天你看了那些圖畫,有的畫放過去的,微臣未解釋,但陛下還記得那田地里的圖案?那就是耕耘與收割的機器。陛下,那還早,也許要幾百年后。臣還是說牛。為何還有牛,我首先說百姓的價值觀。百姓不是商人,甚至我們都不是商人。這個牛肉貴,相信不是我朝,唐朝牛肉也不便宜,隋朝,漢朝…為何一直沒有人指出來?”
“為何?”
“自古以來男子很廚子外很少下廚,更不要提買菜了,做官后,更不會沾廚房的邊,連廚房都不碰,又如何知道牛肉價格,又往上面想?甚至就是有人碰了,不是相關的職責,何必多事。就象微臣,碰了,還動手燒了,又南下了。若非是楚司使提及,微臣同樣不會說。說了有何用,又不能解決。”
“天下為何有牛?”
“陛下,微臣正在說。連臣工們都是如此,況且老百姓。牛肉有多貴,非是百姓得利,而是商人得利。但商人也不是全部得利,這是犯禁的事,是做孽的事,要路路打通。還要賺錢,因此到百姓手中錢并不多。甚至有的邊遠地區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價值觀,有的生蠻地區十分兇殘,商人為何還進入?因為得利厚,他們不知道,一文錢的貨能換回幾十文錢的貨,于是商人冒險進入。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一些牛客家中的牛,他們意識到牛的好處,于是養牛,甚至滿足自己的時候,也將牛租給別人耕種。他們只是滿足自己為主,若是多了,同樣各條牛會莫明其妙死掉。多也不行,少也不行。如果正好,那怕牛肉一斤賣一百文錢,他們也不會讓牛死。其三是主戶,這些人有勢力,交的稅少,或者想法避稅,但人口稀少,想要佃農租他們地,想要出地租,必須手中有牛。牛肉再貴,其利也不及他們的地租,況且地租是一年一征,一年兩征。因此天下有牛!”
“天下有牛,但牛一直會緊缺?”
“陛下,微臣正是這個意思。微臣再說一組數據,牛一般能活二十年以上,當然,我朝的牛平均能活十年就不錯了。兩歲母牛即可配種,特別是黃牛,一胎就可以生下五到七頭牛犢,繁殖時間長達十年以上。它的繁殖速度遠遠超過人類兩倍三倍以上,為何自古以來一直缺牛?”
宋九說完,舉著牙笏退下。
要奏,奏了,那么多大大臣,自己有屁的事。
而且意思也清楚地說了,不是不想,想了想不出好辦法,甚至近千年來一直是這樣,似乎往后去還是這樣,這是真正的一千多年,有多少能人奇士,他們都沒有解決,在自己手中如何解決?
有一個文官走出來說道:“陛下,不如象設馬監一樣,設一個牛監,大肆養殖如何?”
宋九忍不住又站出來說道:“若此,你先去牧監看一看再說,且不說那些馬在官吏養殖下養死了多少,中間貪墨多少,就說養出來,這些牛如何處理,我清楚地說了,養的人牛再貴他們還會養,不養的人就是不要錢送到他們手中,還會莫明其妙死掉。或者官府經營,直接將牛租給百姓。這中間產生了多少弊端,蔡陳等州就有租牛經營,不遠,請各位沒事自己下去訪一訪。三司的錢是有用度的,不要將三司錢帛浪費掉。”
國家收入在穩步提高,國家支出也在提高,而且趙匡不知怎么想的,不僅將巴蜀與荊南得到的錢帛放入內庫,也從三司抽掉一些收入歸內庫,甚至讓內庫直接經營,例如內庫營酒。
這一抽,只能使三司保持一個平衡,左手進來了,右手出去,若是胡亂用錢,三司必然虧損。
正在這時候,那個小黃門走了進來,匆匆忙忙地伏下稟報:“陛下,奴婢剛才問過了。”
“何?”
“年關將近,牛肉價更貴,一斤分優劣賣到八十到九十五文,不僅如此,牛骨頭、牛皮、牛五臟、牛血、牛鞭、牛角、牛尾都可以賣錢。奴婢又問一匹牛純肉能得多少,商販奇怪,奴婢怕他懷疑,于是掏錢買了幾斤牛肉。”小黃門說著從懷中拿出一串血淋淋的牛肉。
“你就說牛肉能有多少。”
“奴婢買了牛肉,商販心情好,便與奴婢多了聊了幾句,他說要看,若是老死之牛肉不多,老死了,肯定瘦骨嶙峋,而且肉特難吃,又教了奴婢如何辨別老死牛的經驗。那種牛有的兩百斤都不足,而且煮不爛。若是意外死的壯牛,那種牛肉就多了,有的二百五十斤,有的三百斤,若是南方水牛甚至三百多斤,四百多斤。奴婢回來在路上想,宋判官說的三緡錢牛可不是老牛,那是壯牛,只能按壯牛的算。然后奴婢一算,非是宋判官說的二十緡錢,若將牛的其他部位加起來,最少還要上浮四緡錢。”
“你退下吧,”趙匡瞥了那塊牛肉說道。
黃門知趣地提著牛肉退下。
趙匡說道:“退朝,隨朕赴宴。”
那就吃飯吧,但宋九估計吃一百頓飯也想不出所以然。
大家在后苑等飯菜,也開始議論。
楚昭輔說道:“宋九,若是禁止商販販售牛肉,那怕牛肉爛掉,都不讓商販銷售呢?”
“楚司使,沒用,我朝與契丹中止商貿了吧?”
“是啊,兩國禁止任何來往?”
“但你也去了順店,看到里面各種食材,包括飛龍,實際它就是契丹的一種特產榛雞,還有一些食材,包括大半的熊掌,它們來自何處?”
“契丹?”
“就是契丹,因為味美,在京城貴,所以它們的價格貴,因此契丹有人專門收購,然后騎馬飛速運到邊境偏僻處,又收買一些邊境將士,量又少,于邊境上交給我朝商人,于是這些山珍美味源源不斷運到京城來,以及其他一些城市。那是死罪,都沒有禁掉,楚司使,難不成販兩斤牛肉,也要將商販處死?那我朝與秦朝有何區別?”
不但楚昭輔,也有一些大臣提議,先后被宋九否決。甚至還有人提議禁止百姓吃牛肉,宋九也反問了一句:“第一,若吃牛肉如何宣判?是死刑還是杖笞?第二就是死刑可否管用,河豚有毒,食之容易中毒身亡,每年河豚上來,多少食客食之?”
但宋九迅速閉嘴,如果楚昭輔說禁販還是一個想法,不讓百姓吃牛肉不是想法,是弱智,自己爭辨也是弱智。于是觀賞宮中的景sè。
吃過飯還在想。
有人想表現,胡說八道,大多數大臣很明智,想不出來索xìng不說,宋九也不說,他聽得不耐煩,跑到邊遠處,兩個宮女在掃地下落葉。穿著十分樸素,大約是宮中最下等的宮女。一個宮女二十五六歲,看到宋九,微微欠身問:“閣下可是宋九郎?”
宋九點頭。
“我是東水門內河北諸家的女兒。”
“我知道了,你就是諸家在宮中那么女子?”
“九郎也知道?”
“你父親與哥哥弟弟以前都在我工地上做活計,你弟弟還召進了游樂場做活。”
“真的?”這個宮女高興地捂著嘴,進了深宮就如進了大牢房,但宮中也有小黃門進出購買各種生活所需,能將外面的消息帶進來,宋九用工的待遇這個宮女也聽說了。
“你也放心,你父親哥哥弟弟都還好,這是今年,明年還會動工,還會召人。東水門內百姓生活會越來越好。”
“謝過九郎。”
另一個小宮女興奮地問:“宋判官,那個游樂場真的很好玩嗎?”
“還行吧。”
實際游樂場門票再抬高兩百文游客也未必少多少,就是少了,收入反而會增加,壓力還會降低。最后宋九沒有這么做,若那樣,對于貧困人家,游樂場只能是一個夢想,趴在外面看一看。現在的門票,對于貧困戶還是貴,但一家若是有一個老人,夫妻二人,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這是京城標準模式,老人不要錢,幼兒不要錢,只要付六百文錢,一家五口進去就能玩樂一天,若嫌里面食物貴,飲料貴,自己可以帶,里面也沒有禁止百姓不讓外帶食物水。還是貴,但能讓他們變成現實,省一省,也能進去玩耍,也能有快樂。
然而對于這些宮女來說,那只能算是一個夢想了。
小宮女很好奇,問個不停。
宋九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反正沒有事做,聊著好玩。忽然兩個宮女慌忙地拿起掃帚繼續掃地。
宋九扭頭一看,趙匡與趙普正在往這邊走。
趙匡喝道:“宋九,你膽子不小嘛。”
“陛下,講道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宋九有些不屑地說,兩個打下雜的普通宮女,現在又沒有什么規矩,當著這么多人面說幾句話,有什么膽子大膽子小。
“都在想牛策,你為何跑到這里清閑?”
“陛下,微臣早想過,若能想出來,那怕有一份效果,微臣也早說出來,不是在奏折里說,而是在湖南的那些rì記里說。”
“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
“沒有。”
“歪門邪道的也沒有?”
“歪門斜道的…?也沒有。”
趙匡沖那兩個宮女勾了勾手,兩個宮女入下掃帚走過來見駕。
“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婢蘇小玉。”
“奴婢諸紅。”
“你們是宮中婢女,居然敢與朕的大臣勾搭。”
“陛下,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家就在東水門內,問了宋判官,奴婢家人如何,沒有勾…”
“陛下,臣懂了,微臣可以再想一想,但陛下將群臣放回家吧,馬上天sè黃昏,關在宮中想到元旦節也沒有用,若能想出來,漢唐就出來良策了。還有,簡單的未必簡單,復雜的未必復雜,它看似簡單,實際十分復雜。微臣只能嘗試一下。今年年底不行,必須明年二月微臣下去看一看。陛下要準微臣一個來月假期。同時準微臣看各牧監,包括陜西河東河北的一些公私牧場。還有山東淮河與河南的一些地方,不用巡察,但請陛下下詔各州縣配合微臣,供微臣咨詢。”
“為何看牧監?難道你也認為朝廷飼養是一個良策?”
“朝廷飼養,若每年不死馬,就是良策,牧監能做到不死馬嗎?總之,它看似簡單,很復雜。我就是下去看了,能想出辦法的可能xìng也不足半成,但下去看了還想不出辦法,朝廷就勿要在這件事上糾纏,反正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朕準之。”
“陛下,微臣還有一句話要說,微臣是如人所說,婦人之仁,心太軟,但宮女非是微臣的奴婢,她們雖地位卑微,卻是陛下的奴婢。你不能用她們來逼臣…”
PS:關于牛肉分拆謀取暴利,直到宋微宗時一個臣工才提出來,那時牛價漲到五到七緡錢,牛肉價也更高,一百多文錢一斤,此臣工建議的方法是正常死亡牛肉必須賤賣到二十文錢一斤。非是良策,國家又在最昏庸的時候,看到了也無人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