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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新茶

  池中荷花開得正鬧,華蓋如傘,三兩錦鯉在清澈的水下悠閑自在地漫游著,一陣風來,滿池花葉婆娑起舞,漣漪輕蕩。

  樹上的知了不停地鼓噪著,仿佛怕生別人不知道這是個炎炎的夏天。

  “嘶!紅菱你輕點。”

  “活該!誰讓你逞強,一個讀書人偏要跟趙大哥他們舞刀弄槍,還讓人家不要留手,你這不是成心找苦頭吃嘛。”

  許大官人躺在涼亭的竹簟上,下巴有一塊銅錢大的淤青,跪在一旁給他擦藥的紅菱穿著薄薄的綢衣,纖腰彎彎,高高翹起的豐臀形成一道驚人的弧線,讓許大官人的目光流連忘返。

  “趙野那斯分明是在公報私仇,那天賭約的酒席我也請了,下手還這么狠,嘶!輕點輕點!遲早有一天我要找回場子。”

  紅菱嗔怪地瞟了他一眼道:“你這人好生無賴,明明是你讓人家不留手的,現在又怪起人家趙大哥來了,真是的。”

  “是沒讓他們留手,身上盡管招呼,可往我這老臉上使勁就有些不地道了,如今連這船廠都不敢去,太有損我這光輝形象了!”

  紅菱被他逗得噗哧一笑,如微風中搖曳的芍藥,散發著動人的韻味。

  有李清陽兩人接手后,許清每天只須到船廠看看,給那些工匠們聊些幾何知識,其它時間就去找韋靈運喝喝茶,或跟趙野他們馳馬、過招,日子過得悠哉游哉。

  許清拳腳上還過得去,兵器上自不如趙野他們,今早許清和他們過招時,趙野一個收勢不及,棍棒頭點在了許清的下巴上,還好勁頭收去了大半,只在下巴撞出了塊淤青。臉上光榮負傷后,連船廠也去不成了。

  “少爺,那你明天帶上人家,咱們兩個打他們一個。”

  小顏撲到許清面前,仔細瞧了瞧他臉上的青淤,捏著小拳頭說道。

  “你還說呢,你這小懶貓就個新鮮勁頭,你說說,我不在家的時候,早晨你可曾起來鍛煉身體?”許清把她拖到臉上的小辮子甩過一邊,然后捏著她的鼻子問道。

  “哎呀,少爺不在家,人家一個人練一點不好玩!”小顏有點不好意思,納納地分辯著。

  許清不理她的狡辯,拿過小芹手上的扇子,自顧著扇起風來。許清那夜酒后不知憐惜,小芹被折騰了半夜,后來那是紅菱以櫻唇相助,她才得以脫身。

  經過那一次,小芹突然顯得成熟了許多,眉目間竟散發出淡淡的新婦韻味,細膩的肌膚變得水嫩異常,許大官人也不得不感嘆,原來女人真的可以一夜長大。

  自那夜之后,小芹羞得一直不好意思跟許清人照面,昨夜紅菱又讓她侍候許清洗了一回浴,在許大官人的溫情撫慰下,今天終于敢一起過來乘涼聊天了,

  “對了,紅菱,明天吳靜邦要去杭州,我準備跟他過去看一下,船廠的事務目前已經基本穩定,倒是大宋銀行我疏忽了許久,所以我想去杭州分行看看,順便多了解一些泉州那邊的消息,天氣炎熱,在這里休息還是一起去杭州,你們自己選擇吧。”

  許清捉過小芹的玉手,張嘴把她手上的葡萄一口吃掉,然后說起明天的行止來。

  紅菱還沒來得及回答,小顏已經跳起來拍著手笑道:“我去,我去,少爺你一定要帶人家去,哎呀,我這就去收拾衣裳。”

  看著急忙奔出涼亭的小顏,許清和紅菱兩眼對望著苦笑了起來。

  “許郎是坐船去還是騎馬去?”

  “自然是坐船,從潤州沿大運河直放杭州。”

  “嗯,那奴家也想去看看,以后怕是難有機會再來江南了,不去蘇杭看看未免有些遺憾,只是不知道,許郎到時可有空閑去賞玩?”

  許清一把摟過小芹的纖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回頭對紅菱答道:“自然是有的,我也只是去了解一下情況,未必有什么事,蘇州的分行也正在籌建,到時順路在蘇州稍作停留便是了。”

  說完他一捏小芹潤滑的下巴問道:“小芹你怎么不出聲,你要不要去呢,別整天惜言如金,沒事也跟大家說說話。”

  小丫頭臉又紅了,窘迫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紅菱,小聲地答道:“小姐去,小芹自是要跟去的。”

  許清也不再說什么,小芹已經習慣了做紅菱的附庸,或許以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會成為自己的附庸,紅菱憐惜地摟過她,輕輕著她的頭發。

  炎炎的夏日讓人變得很慵懶,許大官人躺在清涼的竹簟上昏昏欲睡,他已經喜歡上了北宋這種緩慢的生活節奏,沒有太多的事需要奔忙,每天的日子平靜而敞亮,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處理,當然除了火上房。

  許清閉著眼睛,大手卻如有神助般,準確是找到了紅菱的俏臀,細細感覺著那讓人愛不釋手的肉感。紅菱嬌嗔一聲打開他的壞手,然后把小芹一把塞到了他懷里。

  小芹的櫻唇正好湊到了許清的嘴上,還沒來得及嬌呼,啵的一聲,已被許清偷襲一翻,許清順勢摟住她細細的腰肢,讓她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琴呢?紅菱!”

  紅菱看著他閉著眼睛,昏昏欲睡而雙手還在小芹身上使壞,玉手輕舒在他腰間扭了一下,才起身款款而去。

  許清在以前非常喜歡聽那首鋼琴曲秋日的私語,常常是在那舒緩的琴聲中入睡,只是他不知道紅菱用古琴能不能奏出那分韻味來了。

  小芹在許清胸前不安地糯動著,昨夜在許清的撫慰下,她倒也能婉轉的配合,只是如今畢竟是當著紅菱的面,她總有點忐忑不安,看著她緊張得額頭出了細汗,生怕許清把她就地正法似的。

  許清順勢在她胸前的鴿乳上撫一把,這才放過她,小芹紅著臉,乖巧地坐到他后面,為他按摩起頭部來。

  聽著紅菱的悠然的琴聲,享受著小芹輕輕的按摩,一陣細長的呼吸聲傳來,清風輕拂,吹不散那恬適的午夢。

  這次趙野和馬良春沒有同去,他們對坐船還是不適應,所以只有王守毅跟隨,王守毅在螃蟹島上算是被風靈兒練出來了,至少不會暈船了。

  早上兩條船從潤州出發,取道大運河南行。整條大運河兩岸,風光最美的大概就是江南這一段了。岸柳依依,田野平曠,河中水草招搖,過往的船只也多,時常能聽到那些美麗的船娘搖櫓輕歌。

  即使到了夏季,眼前的美景仍讓許清油然想起那‘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的詩句來。

  紅菱她們坐后面一條船,許清則與吳靜邦坐在前面的一條船上,細品著今年的新茶,

  許清對品茶只是愛好,倒不象人家那樣能品出太多的韻致來。

  想到自己的經濟狀況一直不怎么好,上次說到貪污點也不過是一時氣話。紅菱也不是那種極重神物質生活的人,許清自覺沒必要去做這種事。

  吹著涼爽的江風,許清隨意地問道:“吳東家,這杭州您可曾聽說有什么好茶?”

  吳靜邦持杯思量了一下答道:“似乎只聽說天竺寺附近所出的白云峰比較有名,許大人難道對這茶也有什么看法?”

  吳靜邦不愧是江南商界的頂尖人物,許清隨口一問,他便敏銳地捕捉到一絲話外音。

  許清也沒吊他胃口,以兩人的交情已經不用多作掩飾什么。就許清所知,北宋時期,西湖龍井地區雖然也有出茶,但無論是規模還是名氣都還比較小,龍井茶要到元朝才形成規模,直至明朝才名聲遠揚。

  “吳東家是做玉器的,對茶葉生意感興趣嗎?”

  許清輕聲問完,吳靜邦就笑了起來,他已經感覺許清有意于制茶,當然不會放過與之合作的機會。

  “其實我們這些商人,經營上沒有明確的界限,只要能賺錢,管他什么行業,象李清陽就是做酒樓生意的同時,兼營瓷器生意。如今我這玉器行生意,在江南做到這樣也算到頂了,正想著另尋它路,大人,您有什么主意盡管說,您也不用再去找他人了,我先把話說明,只要是大人你出面籌劃張羅,到時我不用大人投一文錢,所得利潤平分,大人您看如何?”

  為了緊跟許清的腳步,吳靜邦這次是毫不猶豫便下了重注,經過這次風波,他對許清的前景更為看好,加上許清為人夠義氣,從不看輕他們這些商人,如今這個時候不下注,等許清來日扶搖直上時,再去錦上添花,智者所不為。

  “這個倒不必,吳東家別忘了,許某雖然家境不怎么樣,但身上還有個大宋銀行行長的職務呢,到時貸些款項總是不難的。”

  吳靜邦何嘗不知,只是已經做好了下重注的準備,到時自不會真讓許清去貸款。

  “我曾聽一位善于制茶的老人說過,西湖獅峰、龍井、五云山、虎跑一帶,地勢氣候十分適合種茶,這種地方所產綠茶香氣清高持久,香馥若蘭;品之齒間流芳,回味無窮;若是吳東家有意,咱們不妨先去看看。”

  “好,大人,咱們一言為定,這次杭州之行,我就找些種茶、制茶能手,咱們到時親自上山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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