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他雙手揉著自己的頭發,顯得十分焦灼,過了好一會以后他才抬頭問周銘:“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嗎?你要知道二十年前的情況和現在并不一樣,我承認唐叔叔創造了一個奇跡,但奇跡畢竟只是奇跡,唐然并不是她父親…”
周銘并沒有興趣聽這些,直接打斷他道:“奇不奇跡的無所謂,但有些事情如果不試一試就說不行…很抱歉,這并不是我的作風。”
唐林還想說什么,但這時周銘抬手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又說:“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需要離開這里,所以需要唐林先生盡快做決定。”
“我現在腦子很亂,可以讓我一個人靜靜想想嗎?”唐林問。
“我很能理解唐林先生,但是很抱歉并不可以。”周銘說。
“是擔心我會在自己思考的時間內對大廈進行緊急布置嗎?”唐林定睛看著周銘問道,試圖通過這種問題來激周銘。
周銘很坦然的點頭道:“沒錯,畢竟這座大廈是叫唐人銀行大廈,而唐林先生你又是唐人銀行的高級執行官不是嗎?我想如果換成是我,只要給我時間布置,要把一個人留在大廈內并不是一個很難的事情,現在我在你的地方要是再不小心一點,就有點太看不起你了。”
誰要你看得起了?我就是要你看不起我,有本事你就看不起我呀!
唐林在心里瘋狂叫喊著,只是這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也太賤了一點。他只能用力的咬了一下牙關然后站起來說:“好吧,我可以答應你,我們合作,我會幫助唐然繼承家族遺產的。”
“非常感謝唐林先生,我相信這會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周銘說,“不過請恕我多心,我們畢竟不是唐氏家族的人,我們怎么才能相信你會幫助唐然來繼承唐氏家族的遺產,而不只是開出了一張空頭支票呢?畢竟說出來和做出來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既然已經答應了周銘,那唐林在這個問題上也就沒了隱瞞的必要,他回答周銘道:“明天︾fstyle_txt;晚上家族會有一個晚宴會議,包括唐氏家族的所有繼承人以及其他重要成員都會出席這次會議,到時候只要唐然來一同出席了這次會議,在所有家族長輩面前亮出身份,就能被證明繼承人的身份了。”
說完唐林想了想又補充提醒了周銘一句:“二十年前唐然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叔叔,他就是這么做的。”
周銘對此默默的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么明天這個家族晚宴的時間和地點呢?”
“時間是明天晚上六點半左右,地點是在泉安,那是東面內海上一座完全屬于唐氏家族的島嶼,由于是私人島嶼,因此在舊金山地圖上并找不到,只有內海碼頭唐家自己的船被允許停靠。”唐林說,“明天下午四點半左右,我會在唐人街東面的內海碼頭第三十六號碼頭等你,因為那里只有被證明是唐氏家族的人才有資格進入。”
“原來如此,我想我們明天會準時到那里的,那么告辭了,明天見。”
給唐林留下這些話,周銘帶著唐然離開了房間,而唐林就這么目送著他們離開,一言不發,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以后,他才又坐回到了沙發上。
目送周銘他們離開,胡佛馬上對唐林說:“先生對于這件事我非常抱歉,這是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結果,如果先生您并不甘心的話,我認為我們依然可以通知大廈保衛處,我想時間是足夠在他們到達一樓前攔下他們的。”
面對胡佛的建議,唐林卻搖頭說:“不必了,就讓他們去吧。”
胡佛還想說什么,唐林卻先問他道:“你和那位周銘先生很熟嗎?”
“是之前在布萊頓碰到的客戶,只能算認識,并不算特別熟悉。”胡佛很謹慎的回答。
“那你給我仔細講講,這個周銘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唐林說。
對于唐林的要求,胡佛當時就愣在了那里,因為他完全不明白唐林怎么會突然問出這么一個問題,他更害怕唐林是為了突然出現的周銘要拿他是問了。
提出要求的唐林這時也想到了什么,他隨后安慰胡佛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單純的想從側面了解一下這個人,因為我有預感未來我們和他打交道的日子還很長,像今天這樣的虧我們可不能再吃了。今天的事情也并不怪你,我自己也有些疏忽,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這樣的人。”
胡佛為唐林的寬慰弄的非常感動:“不先生,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給先生您介紹這個周銘,才害您吃了這么一個虧。”
說到這里胡佛想了一下說:“先生,我想我就把當初我見到周銘的事情給您敘述一遍吧,因為我擔心自己的評價會帶有很多我自己的主觀意識,會干擾了您的判斷。”
唐林微笑著點頭說:“沒問題。”
得到唐林的答復,胡佛這才侃侃說起了自己在布萊頓時見到周銘的事,唐林也凝神很認真的在聽,他們都很專注,因此誰都沒有發現當周銘的保鏢離開座位以后,留下了一個很不起眼的黑布團…
這當然不是一個普通的黑布團,而是一個竊聽器,是領事館的人奉命交給的,他離開前就順勢留在了他坐的沙發上,由于他只是一個保鏢,比并且剛才的情況又比較突然,竊聽器本身又很不起眼,還是被放在沙發縫隙里的,因此唐林胡佛直到他們走了以后都沒有發現。
此時在電梯口,正帶著耳機在監聽著房間里面的情況,畢竟這是在唐林的地盤,他們還是會擔心這位唐氏家族的少爺轉頭翻臉的。
終于,當摘下了耳機,已經憋了許久的唐然立即炮語連珠一般的發問道:“怎么樣啦?里面到底什么情況?那個娘炮到底有沒有派人在下面堵我們?我們如果不坐電梯還要怎么下去?你到底聽到了什么…”
面對這些問題,把剛才房間里的情況簡要的給周銘敘述了一遍。
聽完的敘述,唐然立即痛罵道:“這個胡佛真是個王八蛋小人!”
周銘牽起唐然的小手,輕拍兩下示意她冷靜然后說:“既然他們并不準備堵我們在這里,那么我還是先離開吧。”
說完周銘按下了電梯,帶著唐然離開了唐人銀行大廈,他們先去唐人街給唐然的朋友小雪報了一個平安,然后他們才去酒店開了房間,為了確保安全,周銘選擇的是唐人街旁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但卻并沒有要總統套房,而是只要了一個海景套間。
搬進了房間,周銘先拿電話給林慕晴也報了一個平安:“慕晴姐,我現在已經接回然然,你可以讓她的父母放心了,不過還是先不要她的父母到舊金山來,因為這邊發生了一些非常復雜的情況,我一時半會也和你講不清楚,總而言之就是我當初的預感對了,然然的身份和她的失蹤,這些事情并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周銘想了一下又說:“這里面牽扯到了一個體量和亞當斯相當的大家族,情況或許并不比我們在布萊頓的時候簡單…你放心,事情還沒有糟到什么地步,我認為還是有很大轉機的,至少面對的是華人家族會讓我有種親切感,你知道舊金山的華人大都是從嶺南那邊遷來的,說的都是粵語,會讓我想起了我們在港城的時光…我知道,在這邊我會照顧好然然也照顧好自己的。”
當周銘說完掛斷了電話,突然聽到身后的聲音,轉頭就見唐然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周銘微笑著招手讓她過來。
唐然怯生生的走過來懦懦道:“對不起銘哥哥,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對于唐然的道歉,周銘故作嚴肅道:“你當然給我添麻煩了,還是很大的麻煩。”
唐然被嚇住了,不過隨后周銘卻轉了話鋒:“你給我惹的最大麻煩就是你惹了麻煩不告訴我,還要我從你慕晴姐那里才知道!”
“可是那不是銘哥哥你之前都沒聯系我,我并不知道你的聯系方式嗎?而且我不是也找了你留在國內的合伙人向她發了求救信息嗎?難道她沒有幫我轉給你嗎?我是真的不知道呀!”唐然著急的解釋。
這個解釋反倒讓周銘尷尬了,因為仔細想想好想的確是自己之前刻意沒聯系她的結果。
“好了,我的聯系方式現在給你,以后可要記住了,如果有什么事以后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周銘說著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了唐然。
唐然用力的點點頭,并且賭咒般說:“我一定會的!”
隨后唐然坐在了周銘身旁,并小心翼翼的靠在了周銘的肩上,一邊靠著一邊小姑娘還很小心的注意著周銘的臉色,生怕他會有什么不滿。而周銘就這么靜靜看著她,看她這么膽小好像出洞覓食的小老鼠一般的樣子都要笑出來了,哪里還能生氣呢?
唐然見到周銘露出了笑容,她才膽子大了起來,很舒服的靠在周銘的肩上。
“銘哥哥,明天我們真的要去那個什么內海碼頭,去那個叫泉安的島上嗎?”唐然問。
周銘點頭說當然,然后他低頭又問:“然然你害怕嗎?”
面對這個問題,唐然驕傲的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回答:“當然不怕!不管那是什么地方,只要是銘哥哥要去的地方,我就一起去!而且銘哥哥你不是說那里是什么唐氏家族的地方嗎?而我又是唐氏家族的順位第一繼承人,那我就應該是那里的主人才對,等我見到了家族里那些長輩,等我繼承了所有的遺產,我就先把那個唐林還有胡佛都給從家族里除名了,再把家族所有的財富都送給銘哥哥你好不好。”
“能這樣當然好啦,你都不知道你銘哥哥可是一個大財迷的!”周銘笑著揉著唐然的秀發,不過周銘思路卻已經在想明天可能會發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