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少的這一套快拳,如果把其中的每個拳路拆出來,不管是股市還是鄉鎮工業園,不管是八寶粥廠還是高速公路,對于周銘來說都是很小兒科的東西,可關鍵現在譚少一股腦的把這些拳頭都給打出來,這就讓周銘感到非常頭痛,根本沒法招架了。
這京城一哥不愧是京城一哥,還是很有兩把刷子的!
周銘在心里這么想著,手機那邊的忙音在不斷提示著他熊清平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周銘這才也把手機掛掉放回了桌子上。
不過等周銘再抬頭起來的時候卻嚇了一跳,因為杜鵬和蘇涵孔曉琳都已經圍到了自己身邊,正瞪大了眼睛在看著自己。
“什么情況?你們都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周銘下意識的問,只是這個問題根本用不著他們的回答,周銘自己就已經想到了答案,除了自己最后提到的死刑,哪還會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周銘,你剛才說死刑,什么死刑?誰要被判死刑?為什么?”
一般杜鵬是最管不住嘴的,但這一次最先說話的是蘇涵和孔曉琳,她們兩個女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些話。
“我。”周銘很老實的回答,因為這個時候再想遮掩什么根本不可能,反倒會給他們平添很多擔心,那么與其這樣,還不如老實交代的要好,“剛才是熊省長打電話過來,說中央現在正在查我們以前倒賣國庫券的事情,給我安了一個擾亂市場秩序的罪名,如果罪名成立我就會被判處死刑。”
周銘的話就像是一記晴天霹靂一般,炸得蘇涵和孔曉琳兩個女人都蒙了,讓她們只是呆愣在那里,死刑那兩個字就像是大石一般壓在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以后蘇涵才說道:“周銘,這個事情是我做的,是我在臨陽倒賣的國庫券,這和周銘你根本沒關系呀!要槍斃就槍斃我好了,周銘你一定要活著呀!”
蘇涵很激動的說,說到最后都要哭出來了,而另一邊孔曉琳表情也很著急,雖然她沒有蘇涵表現得這么激動,但從她堅定的眼神卻不難看出,如果有可能,她也一定會代替自己去死的。
別說周銘自己并不認為自己會死,就算自己真的走到了絕路上,周銘也不會讓女人給自己當替死鬼的,因為這是屬于一個男人的驕傲。
于是周銘說:“小涵曉琳你們都別這樣,其實我還可以搶救一下的。”
蘇涵和孔曉琳一齊抬頭,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問周銘:“怎么救?”
“就是熊省長這次打電話過來的真正目的,”周銘看了杜鵬一眼說,“是杜主席要我去一趟首都。”
“真的嗎?那太好了!只要杜主席出手了,周銘你肯定就有救了!”
蘇涵和孔曉琳都高興壞了,反倒是杜鵬皺起了眉頭,似乎猜到了什么,不過在周銘的眼神下卻什么都沒有說。
“好了,我和杜鵬先出去了,要為去燕京做點準備。”
周銘這么說著就和杜鵬走出辦公室,杜鵬一言不發的跟在周銘身后,直到遠離了辦公室以后才開口問周銘:“你是不是覺得我爺爺這個時候請你去燕京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能不說,這權貴子弟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一般人都會認為國家主席是無所不能的,不管有什么困難只要找國家主席都能解決。這個想法本身是沒錯的,國家主席作為國家元首也的確有很大的權力,但卻也并不是常人理解當中的無所不能,反而要受到很多桎梏的,否則國家就會亂了套。
就像現在,譚少賭上自己的全部調動那么多資源來整周銘,杜主席要插手也不是不行,卻會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而周銘和他非親非故,他不可能會這樣做,那么他仍然對周銘發出這個邀請,就很耐人尋味了。
鴻門宴?這是個玩笑,就算譚少再怎么牛b,也不可能把國家主席都調動得了,就算是實際上一號首長的楊老都沒這本事。
周銘搖搖頭:“我不知道也沒法去猜杜主席邀請我去燕京的目的,不過不管什么目的,也不可能比判我死刑更嚴重的吧?”
“那倒是,”杜鵬很同意周銘的看法,“不過我現在算是明白那句破罐子破摔是什么意思了,我們馬上就動身回燕京嗎?”
周銘哈哈一笑,這一次并沒有反駁什么,因為這的確有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在里面。
“既然譚哥那邊是快,我們這邊自然也只能以快打快了。”
周銘這么說,然后就讓杜鵬去訂機票了,只是這個時候的周銘并想不到,他這個時候隨口說的以快打快,竟然很快就要變成了現實。
臨陽沒有民用機場,周銘和杜鵬坐火車去潭州坐的飛機,而以現在譚少對他們的關心程度,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什么?周銘和杜鵬去了燕京?”
這個消息讓譚千軍姜春華和陶國令都驚呆了,尤其是陶國令,他眼看著自己最恨的人要倒霉了,他最怕就是這個時候出狀況了,因此他急忙問道:“譚哥華少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杜家或者是誰要幫忙了嗎?”
如果是在平時,姜春華一定會回答這是不可能的,但現在面對周銘,姜春華完全失去了平常的判斷,他也只能把目光放在了譚千軍身上。
還是譚千軍很冷靜的搖頭說:“不可能,周銘不過就是個沒有任何背.景的生意人,全國這么多人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我們現在在全國掀起這么大的勢,中央領導沒理由會保他的。”
譚千軍的判斷和姜春華陶國令的判斷是一致的,但他們還是要問:“那周銘去燕京做什么?”
“這個很難判斷,”譚千軍想了一下說,“現在我再跟去燕京已經晚了,只怕我到了燕京他們都已經完事了,我打個傳呼給他吧。”
譚千軍的這個辦法讓姜春華和陶國令都是眼睛一亮,當然譚千軍打傳呼去問周銘,周銘肯定不會告訴譚千軍究竟發生了什么,但至少從周銘的言語當中,譚千軍也能發現一些什么,與此同時譚千軍自己再在燕京打聽一下,基本就能猜個不離十了。
這就是周銘才到首都就收到了譚千軍傳呼的原因。
看到譚千軍的傳呼,杜鵬有些發蒙:“周銘,你說這譚千軍打個這種傳呼過來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真的想知道我們來首都的原因。”周銘說。
杜鵬也不是笨蛋,經過周銘這么一提醒,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譚千軍的想法了,他暗罵道:“這個譚少也真夠可以的,那周銘你打算怎么辦?”
周銘想了一下回答說:“他不是想猜么?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老實告訴他我真不知道,讓他自己慢慢去瞎琢磨去吧。”
這個答案讓杜鵬高興的拍了一下手:“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周銘你這一手玩的太漂亮啦!”
周銘微笑一下,然后也回了譚千軍一個傳呼,就和杜鵬一起先聯系中南海了,很快那邊說已經準備好了,周銘他們當天就可以進去。
這個結果是讓周銘感到很意外的,因為這里畢竟是整個國家的中樞,是這個國家的大腦所在,但凡到了這位置上的人都不簡單,要忙很多國家大事,一般來說,就連杜鵬這位國家主席的孫子要見自家爺爺都需要排時間,就更別說還帶著周銘了。
可現在結果是馬上就能見,這個情況就很不對了。
原本杜鵬和周銘都是準備在燕京飯店開個房間,等著里面安排時間的,現在聽到這個事情,他們馬上馬不停蹄的進去了中南海。
周銘和杜鵬被車子接進了中南海,一直到了一棟大氣的建筑前面,周銘和杜鵬下車,杜鵬告訴周銘這好像是楊老的辦公地點,周銘對此只是點點頭,并沒說什么。
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個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國家實際上的一號人物楊定國楊老,和國家名義上的一號人物杜中原主席都坐在這里,見到周銘和杜鵬進來,楊定國對周銘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位置對周銘說坐,而等到周銘和杜鵬坐下以后,楊定國又讓人給他他們上了茶,讓他們先喝茶。
如果換成其他人,面對楊老這樣子招呼,肯定就要去胡思亂想究竟發生什么事了,楊老為什么要這樣對自己,但周銘見楊老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就很光棍的端茶就喝,還是很不顧形象的牛飲,渾然不管是不是糟蹋了楊老那價值連城的特供茶葉。
看著周銘這副做派,楊老微笑了一下然后說:“這些天很亂,發生在周銘你身上的事情我也都知道了,原本這個事情無論怎樣我都是不該出面的,但周銘你是一個好同志,我就想給你一個建議。”
“非常感謝楊老您對我的照顧,楊老不管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周銘說。
楊老點頭說:“中央最近要派一批出國留學生,我可以給周銘你留一個名額,讓你出國深造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