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的裴裴沒有說話,盡管她有很多問題要問,也想過阻攔愛人繼續下去,可直到虎狼開著車子離開,她都沒有開口。
這或許就是男人女人在生理結構不同之外,心理結構的不同之處。
多數,非絕對。男人會在兩性之間占據著絕對主導地位的精神領域,一些關乎生存重大決議的抉擇,往往女人都會是那個說的歡的,而男人多數時候是一錘定音的。女強人出現的概率會被推崇是因為稀少,女強人中絕對主導拍板的一把手更是少之又少,男性在官場和商場的主導地位,也是這種性格底色促使。
更為堅定的做選擇。
程孝宇與黒木站在醫院的樓頂,秋風瑟瑟,一夜的雨加雪過后,陽光明媚,融化的冰雪一下子將整個溫度拉低,冷颼颼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叼著煙,一人chu了兩支,黒木才迎著瑟瑟冷風開口:“周元嘉和莫天賜是合作關系,大體看不出主次之分,兩人是因為共同的偏執理念走到了一起,倒在他們腳下的人有不少,包括幾個副部級的高官,招數狠辣出手不計后果,出手之前會安排后退路和替罪羊,暗中給家族清掃敵人的過程中也是給自己鋪路。
很彪悍的兩個男人,裴躍進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m得很清楚,沒指望著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能獲得多少利益,想著的就是m準人性后的利益得失,裴躍進選擇了女兒,在整個奉天的威信會損失殆盡,之前的好局面會土崩瓦解,風起云涌之際,上層也會對他有意見。
我只是猜,也沒有證據,不想跟你說,又怕你會怪我覺得你不成熟,昨天晚上周維國用皮帶狠狠的chu打了周元嘉,知道的只有這么多,還有之前事發之時,周元嘉在皇朝大酒店頂樓的豪華包房,現場有監控設備,非是酒店常規設置,這件事你自己拿主意,我不干涉,有什么說什么,不過我建議你再下決定之前,去見一見裴躍進和啟豐,我不懂的,他們未必不懂,看一看政治家和巨孽的不同答案,相信你會有屬于之際的答案。”
這就是黒木,給你的答案永遠是公正的,他說猜,幾乎可以說是百分百,只是沒有能夠拿在臺面上的證據。
“木頭哥,你說我…咳,算了,不說了,先回家睡覺,萬事陪老婆最大。”
殺人,很簡單,真的很簡單。程孝宇覺得這世界的另一面已經向自己掀開了神秘的面紗,血腥彌漫的兇猛,如冷風侵襲每一個抬眼往里看的人,讓你見識一下何為悲慘世界,不敢再踏前一步。此刻他已經邁進了一只腿,看到了更多的風景,是一鼓作氣還是平靜撤離,不太好做抉擇,索性不想。
程孝宇比裴裴晚了近一個小時回到十七號樓,盛美蘭在樓下擔憂的轉著圈。
“大宇啊,裴裴她…”讓盛美蘭說還說不出什么,女兒回來了,正常的吃飯,洗澡,然后現在趴在床上玩游戲,看不出一點問題。
看不出,所以問題大了。
“阿姨,別擔心,有我在呢。”
盛美蘭看著程孝宇吃完飯走進房間,時間不長,就聽到了里面傳來微微的鼾聲,給裴躍進打了電話,吳浩接的,裴書記正在開會,沒有急事吩咐了不接電話。
整整一天,盛美蘭是魂不守舍,又給大哥打了電話,盛懷遠聽說了這邊的事情,外交辭令是互不相讓,媒體報道被封閉,大家都在為了是你錯我錯的問題爭論著,沒有結果只是擺出了態度,估計還會有幾天的口水仗。
酒井家族的過百億聯合建廠的事情直接被中斷,在這件事上純粹的商業行為不足以支撐所受到的屈辱,寧愿賠掉一定的商業信譽和金錢,也要強硬的表達出不滿的態度。
這一天臨時召集的常委會,即是在會議上討論關于大型工業園區建廠投資方撤資的事宜。
回到房間中的程孝宇洗了個澡,輕輕的上床摟住裴裴,為她關閉了游戲,能夠看到游戲中的角色正在盲目的四處閑逛,與筆記本前鎮定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空調的溫度調節適中,偏高一些,窗簾沒有擋住遮光布,讓屋子里充斥著光亮,有些刺眼,卻不失明亮。
“老公,現在省里正在召開常委會,討論關于酒井家族撤資的問題,表面上掛著冠冕堂皇的名頭,實際上就是在讓我爸難堪。”裴裴拱了拱,將臉頰貼在程孝宇的性口,有些涼。
“裴叔叔的事,不是我們能chā嘴的,這么明顯的落井下石,能夠做到一省主事的官員我相信不會如此膚淺,我更相信他們今日是在捧殺,完全站在裴叔叔的角度來對待問題,批判酒井家族不識大體,進而有聲討整個工業園區計劃的痕跡,我聽說這是幾個部委聯合牽頭弄出來的東北重工業國際化園區,有樹立標尺的意思,大有今后在整個東北推廣,預計要建立三到五個這樣規模的工業園區,省里拿出來政策,國家拿出來資金,民間一大投資方撤資,事情不小啊…”程孝宇輕聲的言道。
“那我么該怎么辦?”裴裴是關心則亂,這一連串的事件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線,心理學專家,往往無對自己的心理障礙進行突破,二十年的病床生涯,給了她一個善于思考的空間,也讓她失去了一段歷練的空間,真正面對著無抗拒的問題時,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堅強。
“我這般角色都能胡亂猜測一番,裴叔叔焉能沒有對策,放心吧,你要相信一覺醒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程孝宇輕輕撫m著裴裴光涼的后背。
脆弱中的女人情商智商都會變低,她們更愿意有一個可以被依賴對象,能夠隨時讓自己的小脾氣有發泄的地方,這時候的女人脆弱到無理取鬧,男女對等之間男大女小延續多年多數人認可的婚配方式,女方需求男方特定時刻給予類似父愛寬容的無理要求。
也許是溫暖舒適的環境將困乏引出來,也許是相信給予自己懷抱的男人能夠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空,裴裴睡著了,身子蜷縮著,雙手下意識的想要放在嘴邊,臉頰緊貼程孝宇性口的舒適讓她放棄了將臉頰脫離性膛的舉動。
程孝宇瞪著眼睛,望著朦朧紗簾外的陽光,感受著懷中那逐漸從冰冷轉暖的身體,一整天的時間都沒有合眼,隨著裴裴身體的轉動來調整自己的姿勢,木楞的盯著一個方向…
似乎,生活又多了奮斗的動力,小富即安后的隨b逐流,發現不是你想要就可以的,總有些人和事是你放不下的,總有些人和事是你必須去面對的。得到的越多,付出的越多,守住得到,更要付出。
同一時間的裴躍進坐在奉天最高層次會議室中,周維國主持召開常委會議,兩個不痛不癢的議題之后,大型工業園區投資方撤資的事件被擺到了臺面之上。
正如程孝宇所猜測那般模樣,捧殺,常委會上的議論主題不是誰該負責任,而是怎樣對違約進行懲戒。
會議之上,聲音錯落有致,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的表現出捧殺之意,反倒是最出人意料的周維國言詞灼灼,直指這件事的根源,以不直接但也絕不隱晦的方式將矛頭指向裴躍進,稱其不負責任的表現是促成現在這般尷尬局面的主要因素。
一直穩坐釣魚臺的裴躍進平靜的抬頭看了周維國一眼,最是敵人的人,反倒在最關鍵的時刻為自己說了一句話,有趣的荒誕。
會議自然不會有任何的實質性結果,一切按照商業條例來處理,對其進行一些政策上的制裁也傷及不了筋骨,無非是做個樣子而已。
裴躍進會議上始終保持著沉默,不是一言不發,而是針對各類尖銳的問題不予回答和參與,簡單的一兩個字回應,直至結束第一個走出會議室之后,剩下的人偶有視線交匯,都透著股不解,裴書記這是怎么了,如此低調。
帶著諸多人的猜疑,裴躍進回到了辦公室,從事發到現在,他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打過電話,裴歡裴榮裴雨都打過電話,他都沒接,老爺子和二哥裴建軍都沒打電話,多少年的父子兄弟,此時此刻很有默契的選擇了無條件相信。智慧、底蘊、情緒都在里面,化作一個念頭——不管誰占理,也不管誰是該被同情者,無條件的幫親。
當天晚上,周維國接到了上面一位領導的私人電話,直言不諱裴書記是做事的領導,政見可以不合,卻做不出落井下石之事。
在一天晚上,省里的領導幾乎都接到了一個派系的領導或是曾經的老領導打來的私人電話,怎樣回答的都有,或左或右或是太極拳。
裴躍進呢?
昨夜電話蜂擁,今夜悄無聲息,一個電話都沒有,秘書吳浩看不懂,心理壓力很大,不知道究竟會是怎樣局面,好不容易跟了一個大領導,還指望著將來能夠借東風呢,這要是…
裴躍進反倒笑言沒電話更好。
“來,大宇,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