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惠、費陽、常洪包括后面沒有開口的人,都對這個核心男子說的這句話驚嘆不已。
剛剛調來的省交通廳廳長公子,外來衙內的代表人物之一,盛大少的知己好友柳鑫,他的話很有殺傷力,讓張惠下意識的反應過來此事只能就此終了,費陽低頭沉思,常洪若有所思,敢當面與盛曉磊叫板的人,會是普通人嗎?
程孝宇盯著面前這個沒有印象的衙內,自己與盛曉磊唯一一次接觸即是去詢問裴裴的消息,被對方呵斥一頓攆走,當時在盛曉磊身邊都有什么人他根本沒注意,也就不會知道面前這個家伙到底是誰?
“一場誤會,一場誤會,既然大家都認識,也沒什么人受傷,算了吧算了吧,都是來高興的。”酒吧老板楊哥在最恰當的時候站出來給白吉安圓了最該圓的場子。
雙方散開,白吉安在母親的拉扯下向樓上走去,中途回頭看到了程孝宇那抹淡淡的笑容,曾幾何時,這個男人只是自己不屑于多費心思踩踏的人,而今呢?在自己母親的面前,在諸多人的面前,自己必須順著別人給的臺階下來,己方擺開陣勢一點便宜沒占到還被對方放倒了好幾人。
這面兒,栽得暴!
“上官處長的故交子侄,張局長別怪罪。”費陽走在張惠身邊,解釋了一下。
“省公司王副總的未來快婿,大家都是一家人。”常洪也解釋了一下,電力公司垂直管理,王平遠比那個民主黨派的副市長姐姐要對自己的前途擁有更多的助力。
至于那交通廳廳長公子柳鑫,則抿著笑沒再開口,甚至都沒再與程孝宇說第二句話或是介紹一下自己。晚上的氣氛也很好,誰也沒有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唯有白吉安整晚悶悶不樂,明天甚至用不了明天,春城某些圈子就會傳遍今晚發生的事情。
白吉安不是栽不起的人,只是栽到這樣人手中,他不甘心…
“兒子,退一步海闊天空…”母親的言語讓白吉安徹底失望,看來所謂的舔犢之情遠沒有仕途上的爬升更讓母親重視,或許在某一特殊時段兒子會比仕途重要吧?
“白少,那熊威如今可是個不要命的家伙,好人不與惡漢斗,那樣的瘋狗我們犯不上你說是不是?”費陽提醒了一句,他生怕白吉安跟程孝宇掐起來,事態真擴大了為難的是處長,棄之可惜不棄又會與張惠為敵,最重要的,程孝宇竟然與盛曉磊有關聯!
所有人散去,白吉安將包房內的所有東西砸碎,當夜陪著他的女孩,第二天渾身青紫!
常洪坐車離開后打了一個電話:“王總,還沒睡吶,丫頭呢?小程那小伙子不錯,好像還與盛書記的公子相熟…”
王平接到這個電話后很是詫異,披上衣服來到女兒的房間,胖妞正在與帥哥男朋友視頻聊天,看到父親進來將視頻窗口縮小。
“佩佩,與小程還好?”
“爸,你胡說啥呢,我都跟你說好幾遍了,我們是朋友,僅僅是朋友。你要不信,你看,這才是我的男朋友。”將電腦屏幕轉到父親的方向,王佩佩將視頻窗口打開。
十幾分鐘后,王平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攔著,你要說真喜歡我就幫著活動活動。”說這話的時候,王平有些不是滋味,以貌取人的今日,自己姑娘的外表確實欠佳,視頻中那清秀的帥小伙是為了什么女兒也很清楚,直言不諱沒有所謂的愛情,只有交易。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說?”王佩佩追了出來,王平坐在客廳的沙發點了一支煙,緩緩吐出后言道:“那程孝宇不簡單,與盛書記的公子認識,我不明白有這門路的人為什么會求到你?”
“盛書記,哪個盛書記?”王佩佩愣了一下。
“春城還有哪個盛書記,市委盛書記。”
王佩佩懂了,市一級的領導對父親這個直屬部門的副總并沒有太大的約束力,可盛懷遠還有個身份省委常委,作為一省最高權力機構的決策者之一,對省電力也是有著相當大的約束力和監管權,王平也在用力等待著詹海洋離開后問鼎,如果有常委級別領導說句話,不要說東北大區,就算是國家電網總公司也要斟酌一番。
“爸,也許這其中有些誤會,程孝宇要是有關系也不能在大學城邊上開個小手機店窩上四年,你別太神經質了。”王佩佩說是這么說,心里很重視。
車中的費陽看看時間臨近午夜,咬咬牙還是給早該休息的上官杰打了個電話。
“喂,老板,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
“小費啊,是不是張惠那交通局局長的事兒?”
“不,老板,今天交通廳柳廳長的公子也在,程孝宇與白吉安發生了沖突,不存在誰吃虧,白吉安沒下來臺階而已,柳公子提到了程孝宇與盛書記的公子相識…”
“你說什么?”上官杰已經休息,猛的坐起身,眉頭緊鎖,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自己一切的布置都要改變,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只是提到,我不敢確定。”費陽實話實說,但打這個電話的意思已經出來了,希望老板早作打算。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一查的。”上官杰揉著腦袋,看著身邊埋怨了一聲翻身睡覺的妻子掛斷了電話,煩心事又多了一件。
連續煩惱了幾天,經過多方打探,他覺得這只是偶然事件,而非必然,費陽這消息并不一定準。
而正主們,此刻正在街邊大排檔揮灑著內心的基情(不是打錯字,你懂的,無法顯示)走出酒吧的那一刻,程孝宇如一個精神病般仰天怒吼,這不是勝利的怒吼,也不是報仇的怒吼,只是一種態度的表現,擺脫了小人物無法與白吉安對抗的魔咒束縛,那些所有的外力哪怕只是偶然,也偶然得讓人興奮,不管怎樣,當面鑼對面鼓,發泄出了內心壓抑許久的東西。
白吉安是推動器,推動程孝宇想要成功;白吉安是座山,是程孝宇這一生中必須要翻過的一座山,否則精神層面將無寸進。
白吉安是個人,是程孝宇必須正面擊倒的人,是讓他擁有成功必勝信心的必需品。今日,給了程孝宇信心,沒有山是無法翻越的,沒有人是不可戰勝的,努力,只要努力向上,擁有更多的資源和人脈,終有一日可以正面擊倒白吉安,將內心那道夢魘魔咒徹底破除。
“喝!”碩大的扎啤桶,程孝宇來者不拒,大大的扎啤杯端杯就干,背負了一年多的壓力,今日總算是暫時喘了一口氣。
此時在場的人通過熊威的口得知了當初的淵源,也都能理解程孝宇的興奮和失控,負面的目標也是目標。
韓嬌之前手里一直拿著電話,直到離開酒吧才放下,她本以為自己進入了一個平民的圈子,孰料繞來繞去還是掙脫不了某種束縛,每一個普通人都在試圖努力讓自己進入某種圈子,看著程孝宇的興奮,她無法茍同卻能理解,也許只怪自己自從生下來就注定了直接存在于那個圈子當中。
程孝宇在沒醉之前又接到了一條短信:“死胖子,你廢了。”
正處于亢奮狀態的他,熟練的按動按鍵回了一條,也不管對方接到沒接到,反正自己爽了。
“操-你丫嘴!”
他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熊威也醉了,他甚至在走出酒吧之時等待著曾經發生一幕再次來臨,卻發現時至今日自己的兄弟已然有了讓白吉安不得不偃旗息鼓的能耐,不甘之外是淡淡的失落,終究還是輸了半籌。
楊國平、孟禿子、朱達常、崔小辮扶著兩人離開,張森則在后面結賬,酒醉他不醉的直面韓嬌,沒有了之前那謙謙君子勾魂小帥哥的姿態,而是平靜的面對對方:“韓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遠了,自動將距離拉遠了,不再是之前有意識的接近甚至于摟抱。
韓嬌飽含深意的望著張森說道:“哦?”
“你是我招惹不起的人,我是干什么的你很清楚,似乎發生點什么正常,可我害怕自己為了讓兄弟們擁有更多而纏上你,所以,還是做個普通朋友或是干脆當作未曾相識吧?”張森伸出手,準備跟韓嬌握手告別。
“你很在意你的兄弟?”韓嬌沒有動,反問道。
“或許除了父母姐姐之外,好像再沒有什么比他們兩個對我來說更重要,我很恨自己的無能。”張森帥氣的點燃一支煙,望著天發出感慨。
“我想,今夜我被你吸引了。”韓嬌靠入張森的懷中,主動獻上了香吻,為發泄也為這個男人虛華表面下的那抹純真。
遙遠的太平洋彼岸,一道倩影笑罵著合上手機,望著窗外空地上金發碧眼的人群,這里,并不屬于她,這里,也沒有她想要的人。
“死胖子,我發誓你真的廢了,我就要回去了。”是怒,非。是笑,非。
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