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關于感情的話題,陳可逸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地忽略。一方面是由于心累了,也不愿多想;更重要的還是那個關于壽命的原因。
但既然壽命有法子延長,感情問題自然而然就擺在了臺面上,讓陳可逸不得不正視,認真考慮了。
毫無疑問,對冉冬夜,陳可逸一直都是有感情的,不單單是因為默契,心意相通,更重要的是,從當初見第一面起,就有那個感覺,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強烈。只是因為畢業前夕的那個誤會,無緣無故地錯過了六年。
六年之后重逢,當初的那種感覺有了些微妙的變化,經歷過六年歲月洗禮,和人生沉淀的兩人,想法也與六年前的懵懂純真不同了。但那種感覺,卻想窖藏的美酒,不但沒有隨著時間而流失,反而有一種更深沉更內涵的味道,歷久彌新。
如果半年后,壽命真能延長,那就…在一起吧!
當然,這事不能僅僅自己單方面說了算,還得征求冉冬夜的意見,如果她沒那個意思,一切想法都是白搭。
“你好好考慮考慮,我不急著你現在給答案。”陳可逸目不轉睛地看著冉冬夜,認真地說道:“如果半年后,你還沒有被別的男人給泡去,我又有了兩千萬。就給我一個機會,來追求你吧。”
冉冬夜臉色忽晴忽暗,情緒有些激動,但是一直沒有說話。
這個混蛋。我需要你這兩千萬么?我都等了六年了,又怎么可能在乎這最后半年。但是…這話。我好意思說出口么,人家是女孩子,要面子的!
“你就是這樣,一直在躲,一直在躲,到底在躲什么?”冉冬夜越想越是憋屈,終于忍不住發怒了,氣憤地跺了跺腳。大聲喝了一句:“你從來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永遠只想著自己。我不知道該怎么說你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懶得管你!”
說完,拔腿就跑了回去,拼命忍住了眼底的淚光,在陳可逸眼前綻放。
陳可逸有些發愣:反應怎么這么強烈?
不過聽這意思。“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那就是同意了我的建議啊,不過到時候肯定會給點臉色看,不會讓我的追求太過輕松,估摸著要受不少罪。
哎,說起來這事也怨不得她。是我咎由自取。人家都28了,再等半年都快29,立即就奔三了,現在還這么不上不下的,連個安全感都沒有。我要是她。估計早就把我給拉到黑名單了。
冉冬夜回到飯廳的時候,稍稍整理了一下。將眼淚擦了擦,然后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重新出現在父母面前,就像她平時那樣的淡定和從容。
“冬夜,這事不能怪你媽,我們都是為你好。”冉父說道:“這個小陳,人倒是不錯,也算有點志氣,給自己設置了一個標準。如果真能達到的話,我和你媽的意思,也不是不能考慮接受他。”
“是啊,暫時窮點沒什么,但是絕對不能一輩子窮,并安于這種窮困的現狀。要有沖勁,有追求的人,我們才能放心把你交給他。”冉母一本正經地說道:“過日子不是談戀愛,僅僅靠感情和感覺是長久不了的。感覺這玩意,就是個新鮮,時間長了,不知不覺就沒了。柴米油鹽才是永恒的主旋律,真正能過一輩子的,還是得那種勤奮上進,靠譜的人。”
冉冬辰在一旁聽著,心里直嘀咕:完了完了,這是掛了的節奏。
冉冬夜卻是一言不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她還能說什么呢,父母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已經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在下指令了。話說回來,沒有直接給PASS掉,而是留了一線生機,這已經算是皇恩浩蕩了。
最重要的是,陳可逸本人也那么說了,非要較那個勁,半年兩千萬。以自己對他的了解,他既然做出了這個承諾,到時候達不到,就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不過咱們得先把規則定下來,有丑話都要說在前頭。”冉父說道:“他要掙錢,必須要憑他自己的本事,你可以跟他合作,但是絕不允許故意幫他。恒星集團的投資,必須細化控制到每分每毫,絕不能有半毛錢不明不白地落到他手里。”
“那怎么可能嘛,半年時間,投出去的成本都還沒收回來一成,小陳怎么可能從我們恒星集團分錢呢。”冉冬辰不以為然地說道,結果被白了一眼。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不懂還裝懂。
冉冬夜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輕聲說道:“放心,我是吃冉家的飯長大的,不會亂花家里一毛錢。”
她是聽懂了,父親的意思,是杜絕暗箱操作。
“我看這事就這樣吧,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冉父最后總結陳詞:“最近半年,我們也不會再逼你相親什么的,不過半年后,要是還不行,你就必須聽我們安排了。”
半年都快29了,歲月不等人,尤其是女人。再不嫁出去,就成為父母的心病了。
冉冬夜沒有說話,有些賭氣般地起身離去,回了自己的房間,一頭撲到床上,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被子里。
陳可逸出了冉家,心里也在嘀咕著這事:這么多年來,這層窗戶紙總算是給捅破了,不過革命還遠遠沒有達到成功的地步,尚需繼續努力。
賺兩千萬這事呢,雖然乍一聽有點像是天方夜譚,但也不能說完全沒希望,眉目還是有點的。至少,眼下已經有幾條路了:開發生活村這個是長期收益,暫時不算;釀酒和玩玉石,是能很快帶來現金的,加上桃源果還有點最后的收成,又有沈家的股份,多多少少都有些入賬…
這么七七八八地湊起來,還是有一定數目的,雖然跟兩千萬還有距離,但已經不是遙不可及了。
這么邊走邊想,走著走著,居然發現自己走到宋東家的大門口了。
哎,世界真是小。
陳可逸原本不太想進去,但又覺得既然都到了門口了,不打個招呼,真說不過去,便按響了門口的可視電話。
“哎呀,兄弟你怎么來了,快請進!”宋東完全沒有想到陳可逸會主動來自己這里,心里很是欣喜,極為熱情地親自出迎,把陳可逸請進了客廳。
“到一個朋友家吃了個飯,閑來沒事隨便逛逛,就走到宋哥門口了,順便討杯茶水喝。”陳可逸笑道。
宋東一愣:陳先生在這附近還有朋友啊,我怎么不知道?不過這也正常,像他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是相交滿天下。
本想順口問一問,但卻閉了口:這是人家的私人交情,自己還是知趣點好,別胡亂打聽,顯得自己嘴大,遭人討厭。
“兄弟啊,我那天給你提的那個建議,怎么樣了啊?”宋東問起了正事:“辦個收藏展覽館,問題應該不大吧?”
“問題很多。”陳可逸說道:“不過都解決了。我們不僅僅只是開一間展覽館而已,而是要通過系統化的包裝,營造出一股特有的文化氛圍。宋哥你的建議,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廣闊的思路,可謂一語千金。”
“哪有那么神奇,只是隨口提個建議,順便為我自己謀福利而已。”宋東嘴上謙虛著,但心里著實也有些爽。對他來說,賺不賺這點錢,其實是小事情,重要的是跟陳可逸打好關系。
“對了,你那塊玉,盤的怎么樣了?”宋東關心地問道。
“按照宋哥說的法子,文盤武盤加意盤,各種盤。”陳可逸說著,就從腰間系著的一個布袋子里,掏出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都貼身收藏著的玉佩。
所謂的文盤武盤意盤,其實他也沒完全搞明白究竟是怎么個盤法,反正就是每天都摸一摸,睡覺的時候,就用體內的水珠來養一下。
一周時間下來,效果還算顯著。雖然陳可逸在這方面純屬菜鳥,但東西好壞,還是能夠判斷出來的。至少在成色上,現在的綠色要比以前深得多,而且深得有層次感,很有活力。
宋東接過玉佩一看,頓時就傻眼了,不斷地搖著頭,喃喃自語道:“不可能,怎么會這樣?天啦,我肯定是看錯了!”
呃,這是腫么回事?
“宋哥,怎么了,難道我盤玉的方法不對,把玉佩給盤壞了?”陳可逸疑惑地問道。
“不是盤壞了,而是變了,連品種都變了!”宋東一邊搖頭,一邊用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最早以為是陽豆,結果切出來是陽綠,再經你養了這么一陣,現在居然像是祖母綠了!”
玩了這么多年玉石,只聽說養玉能改變玉的品質,從沒聽說能改變品種的。就像人體,經過體育鍛煉,能夠更高更快更強壯,但從來沒有人因為運動,直接從男人變成女人的。
當然,那種為了金牌做手術的不算…
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自己都不會相信,居然有人能在一周時間里,把陽綠盤成祖母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