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沉,如有磁性,聽得林溫柔和瀟湘兩女同時一愣,下意識看向他。
頓了頓,瀟湘微微皺眉,同樣壓低了聲音對寒心說:“胡說八道什么呢,這里怎么可能有殺氣?”
“你不信我?”
見瀟湘的眉宇間盡是不耐煩,寒心想了想,干脆后退一步,然后雙手抱胸,用無所謂的態度說:“既然是這樣的話,你自己往前走吧,我可不想送死!”
“你…”
瀟湘氣急,咬著小碎牙狠狠白了寒心一眼,然后拉起林溫柔的手,說:“溫柔,我們走吧,別搭理這個疑神疑鬼的膽小鬼!”
“嗯嗯嗯!”
林溫柔同樣用鄙夷的眼神瞪了寒心一眼,然后與瀟湘手拉著手繼續朝前走去,臨了,她還沖著寒心說了這么一句話:“真是笑死了,誰敢在龍洞堡撒野啊!”
寒心雙手抱胸,就這么盯著兩女一步步朝前走去,口中暗暗罵了一句:“兩個不知死活的笨女人!”
果然不出寒心所料,兩女走了差不多十來步的時候,走在前面的瀟湘突然停下來,她一手攔住身后的林溫柔,一手從腰間抽出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然后小聲地說:“溫柔,那個混蛋說的沒錯,我隱隱感覺到了危險在逼近!”
說這話的時候,瀟湘那冰冷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門上。
門是鋼鐵打制而成的,看起來非常沉重,此時,那道門微微虛掩著,靜悄悄地坐落在走廊的盡頭,好似一頭隨時會張開血盆大口咬人的妖魔。
注意到瀟湘的視線落在那道門上,林溫柔略微驚訝,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不可能吧?實驗室里怎么會有…”
然而,林溫柔的話還沒說完,那道門就被人從里面緩緩推開了。
看到這一幕,林溫柔嚇得花容失色。
“溫柔,快后退!”
瀟湘見勢不對,身體一閃就擋在了林溫柔的面前,然后壓低了聲音催促林溫柔。
林溫柔沒有片刻的停頓,幾乎是瀟湘開口的同時,她已經轉身朝著寒心的方向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那道正緩緩打開的門突然加速,仿佛被里面的人用力踹了一腳,伴著一聲悶響,沉重的鋼鐵大門瞬間被踹開,緊接著,如閃電般,實驗室里沖出來一名腳踩黑色尖嘴皮鞋、身穿黑色修身風衣、頭戴黑色面罩的男人。
男人身高直追一米九,但身材勻稱,一點也不顯得肥胖。
他奔跑的速度奇快無比,如獵豹一般,只眨眼間已經到了瀟湘的面前。
“唰!”
匕首劃破空氣,帶起一道冰冷的弧線,他手中的匕首已經朝著瀟湘的脖子割去。
瀟湘不甘示弱,幾乎是男人從實驗室里沖出來的時候她就做出了反應,身體激射而出,主動迎戰,不等男人的匕首劃到自己的脖子,瀟湘手中的匕首已經閃電般擊出。
兩柄寒光閃閃的匕首撞擊在一起,甚至擦出了耀眼的火花。
“咣當…”
金鐵交鳴的聲音在這棟死寂般的古老別墅里響徹,聲音極其刺耳。
兩柄匕首交織的同時,瀟湘與突襲的男人同時飛起一腳踹向對方的身體,鞋底相撞,兩人同時噔噔噔連連倒退。
大概后退了三五步后,兩人再度棲身而上迎向對方。
一時之間,一男一女在狹窄的走廊里大戰起來,匕首交織,拳腳不斷,打得難解難分,不相上下。
而這時候,林溫柔已經快接近寒心了,兩人之間彼此相距不過十步。
可偏偏,這十步的距離就是天與地的阻隔。
突然,兩人之間的走廊上方掉下來一道人影,同樣身著黑色皮鞋、黑色風衣,同樣頭戴黑色面罩。
俯沖而下的男人保持著腳朝上頭朝下的動作,他身手矯捷,剎那間單手著地,擋在了寒心和林溫柔之間。
頓了頓,單手著地的男人手臂一曲一伸,整個人彈跳而起,動作瀟灑至極,如同炮仗般朝著林溫柔撲去,而他的手中,同樣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
“啊…”
正一門心思跑向寒心的林溫柔冷不防看到握著匕首朝自己撲來的黑衣人,嚇得臉都綠了,她驚叫出聲的同時,急忙朝著寒心呼救:“寒心,救我…”
“媽的,當我是擺設呢!”
幾乎是林溫柔呼救的同時,寒心就暗罵了一句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黑衣人,下一秒,他動了,如閃電一般撲向準備襲擊林溫柔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速度同樣奇快無比,剎那之間已經到了林溫柔的近前,那柄握在他手中的森寒匕首直接朝著林溫柔的胸口刺去。
“林溫柔,聽說你的命很值錢,所以,我要了!”黑衣人說話的語氣極其陰冷,一如他手中那把匕首。
仿佛已經看到了林溫柔胸口流血的血腥一幕,說這話的時候,頭戴面罩、只露出了口鼻和眼睛的黑衣人發出了猙獰的冷笑聲,那雙眼睛里滿是得意。
“滾!”
然而,就在這時候,寒心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后。
要知道,在寒心未出手之前,他與黑衣人之間相距最起碼六步,而黑衣人與林溫柔之間不過相距三四步,天知道寒心是怎么在剎那之間追到黑衣人身后的。
就因為寒心的速度太快,所以,當他逼近黑衣人身后的時候,一門心思想要刺殺林溫柔的黑衣人竟然沒有察覺到。
當黑衣人聽到寒心冷聲罵了一聲“滾”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回身躲閃了。
“唰!”
黑衣人手中的匕首堪堪碰到林溫柔肩頭的長發,剛剛劃破林溫柔的發梢,突然,寒心的手搭在了黑衣人的肩上,黑衣人只覺得身體一沉,如受了千斤巨力。
下一秒,寒心用力一扯,黑衣人直接被他扯得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寒心的身后。
“砰!”
摔在地上的時候,黑衣人是屁股著地,疼痛令得他瞳孔驟然一縮,甚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啊…”
不過,黑衣人極其兇悍,就如同惡狼一般,顧不得被摔得屁股都開花了,他慘叫出聲的同時,單手撐地,一下子就竄起來。
身體微弓,保持著俯沖向寒心的攻擊姿勢,握著匕首的手橫在身前,黑衣人一臉戒備地盯著寒心,口中發出低沉的聲音:“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寒心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插在褲兜里,似笑非笑地盯著黑衣人看,言語中盡是調侃的味道。
“你找死!”
黑衣人低沉著聲音罵了一句,他認為自己之所以會被寒心偷襲,原因就在于之前太放松警惕了,所以,在罵了一句之后,他身體急沖,悍然朝著寒心撲去。
“看誰先死!”
幾乎是黑衣人撲向寒心的同時,寒心也動了,身體一個虛晃,整個人已經到了黑衣人的面前,速度快得超過肉眼的辨識能力,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個殘影。
緊接著,寒心就抓住了黑衣人握著匕首的手腕,精于人體構造的他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黑衣人的手腕脫臼了。
“咔嚓…”
伴著一聲脆響,黑衣人的手背直接和手掌對換了位置,與此同時,那原本被他緊握在手中的匕首也隨之脫手掉落。
“啊…”黑衣人再度發出了一聲近乎哀嚎的慘叫,聲音凄厲,連正在對打中的瀟湘和另外一個黑衣人都覺得心有余悸。
不等匕首落地,寒心的另一只手已經閃電般探出,輕易將那柄鋒利的匕首握住。
“唰唰唰!唰唰唰!”
左手握住匕首,寒心如臂使指,閃電般揮出六刀。
天下武學,唯快不破!
寒心揮出的這六刀雖然毫無章法可言,但因為速度奇快無比,竟讓人覺得神秘莫測。
這六刀分別擊中黑衣人頭戴的面罩、雙肩、前胸以及褲腰處。
下一秒,伴著寒心如扔垃圾般將匕首扔在地上的動作,黑衣人頭戴的面罩、身上的風衣以及身下的褲子全都掉了。
一時之間,除了一條灰色的四角大褲衩之外,黑衣人的身上竟再無片縷。
黑衣人神色呆傻,雙目無神,雙腿瑟瑟發抖,那條四角大褲衩則濕了,濕漉漉的痕跡一度從他的雙腿處滑落到地上,竟然是嚇尿了。
“宇…宇哥…救…救我…謝宗宇…救救我…”
好半天過去,神色黯淡的黑衣人癡癡呆呆地看向與瀟湘斗得正酣的同伴,他嘴角微微抽動,忍不住支支吾吾地求救,情急之下,他甚至道出了同伴的名字。
要知道,作為活在黑暗世界的殺手,最忌諱的就是以真面目示人,所以,殺手一般都會頭戴面罩掩蓋自己的身份,可這個黑衣人竟然叫出了同伴的名字,可以想象,他是直接被嚇傻了。
“你的同伴自身難保!”
寒心冷冷一笑,突然用力一拳砸在黑衣人的鼻梁上。
“咔嚓…”
寒心這一拳雖然沒有用真氣,但依然打得黑衣人鼻梁坍塌,連帶著兩顆黃牙都被打掉,混著血水和一小塊綠色的青菜葉,看起來極其惡心。
硬受了寒心這一拳,黑衣人身體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兩眼一翻白,暈厥了。
緊接著,寒心單手拽住躺地上的黑衣人的手臂,然后猛然用力,將黑衣人整個舉過頭頂。
“嘿,謝宗宇,這是你的同伴!”
話音剛落,寒心將舉在頭頂的黑衣人直接砸向與瀟湘對打的男人。
要知道,寒心與瀟湘之間的距離最起碼也有十五步,寒心能夠輕易將黑衣人舉過頭頂已經讓人駭然,當他輕輕松松將黑衣人砸出的剎那,更是嚇得在場幾人紛紛變色。
“天哪,妖孽!”
陡見一絲不掛的黑衣人從自己的頭頂呼嘯而過,林溫柔忍不住尖叫出聲。
至于那名與瀟湘斗得正酣的男人,則是深深地看了寒心一眼,然后疾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