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寒心走得太急了,速度也太快了,加上受了驚嚇的玉如意聲音小得可憐,所以,當她喊出寒心的名字時,寒心已經消失在了門外的黑暗中。
一時之間,玉如意的心恐慌急了,她害怕再有人闖進來,那她就真的危險了。
不僅如此,此刻,自己的爺爺玉麒麟也靜悄悄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這讓玉如意更加恐慌。
雖然全身使不出力氣,可玉如意還是強迫自己從藥柜上翻滾下來,藥柜一米多高,摔下來的玉如意疼得眼淚嘩嘩的流,她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爬到玉麒麟的身旁。
“爺爺…爺爺…”
摸了摸玉麒麟的鼻息,確認玉麒麟沒有大礙后,玉如意總算是送了一口氣。
不由分說,她趕緊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而此時,仁圣堂的樓上,靜悄悄的。
因為沒開燈,偌大的二樓顯得空落落的,如另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世界。
黑暗中,一名身材姣好、風姿綽約的女人正在柜子里飛快地搜尋著什么,她身著黑色風衣、黑色短裙、黑色絲襪、黑色高跟鞋,這樣的打扮就如同暗夜中的精靈,黑得耀眼。
她動作矯健,行動如飛,頃刻間就將二樓的每一個角落都翻遍。
最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她每動過一樣東西都能原封不動地恢復原樣,哪怕是翻過的床單都能將褶皺恢復如初。
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黑衣女人急忙輕手輕腳地推開二樓的窗戶,她先是將齊腰的披肩長發盤成高高的馬尾辮,然后一個縱步跳上窗臺,再然后雙腳一蹬,整個人就朝著樓下跳去,而那被打開的窗戶也因為她的跳窗而被輕輕帶上,恢復如初。
女人落地的時候,如貍貓一般貼地打了一個滾,然后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不遠處,是一輛很彪悍的摩托車,黑衣女人很瀟灑地騎上摩托車,然后揚長而去。
如果寒心在場的話,一定會認出來,這個黑衣女人就是當初夜半偷襲過他的女殺手“竹葉青”!
寒心走得快,回來更快,幾乎是五分鐘時間不到他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寒心看到玉如意趴在玉麒麟的身上,心中一緊,急忙迎上去抱玉如意:“小玉姐!”
“嗚…嗚嗚…”
被寒心橫抱在懷里,原以為寒心已經拋棄了自己的玉如意只覺得鼻子一酸,忍不住哭出聲來,邊哭她邊揮舞著小粉拳捶打寒心的胸口:“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以為你會將我拋棄…嗚嗚…”
“對不起…對不起…”
寒心如哄小孩子一般將玉如意橫抱在懷里,不住地用手輕撫玉如意的背心。
將近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寒心追上阿瘦,以真氣刺激穴位的方式將阿瘦今晚的記憶抹除了。
知道此刻,寒心都還滿腦子的霧水,他不知道阿胖和阿瘦口中的神農鼎是什么東西,也不知道神農鼎和自己的小黑鼎有什么關系,更不知道為什么阿胖不小心看到他脖子上掛著的小黑鼎時會說是神農鼎。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安慰玉如意和玉麒麟。
相比被打得暈厥過去的玉麒麟,玉如意僅僅只是被嚇得奔潰了而已,在寒心的安慰下,很快她就恢復過來。
緊接著,寒心又將玉麒麟扶到樓上的臥室里急救。
玉麒麟的身體很好,傷得并不嚴重,僅僅只是皮外傷而已寒心施展的“北斗七星針”極其玄妙,很快,玉麒麟就舒醒過來了。
而這時候,救護車也趕到了。
以寒心的醫術,當然不需要將玉麒麟送到醫院,可既然救護車是玉如意叫來的,寒心也不好讓救護車白跑一趟,干脆,寒心就陪同玉如意和玉麒麟到了醫院。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得知玉如意的爺爺進了醫院,張龍井便火急火燎地趕來看望。
當然,張龍井更想看到的是寒心。
和玉麒麟客套了幾句,張龍井忙熱情地和寒心說話:“寒大師,還沒吃早餐呢吧,要不咱出去吃?”
病房里有陪護床,昨晚寒心本來是想連哄帶騙摟著玉如意睡覺的,可玉麒麟就如防賊一般防著他,無奈之下,他只能在病床邊干坐了一夜。
這會兒寒心正瞌睡來了,一聽張龍井說要吃早餐,他忙腆著老臉問:“能找個可以睡覺的地方吃早餐嗎?”
“沒問題!”
張龍井雖然年邁,但眼睛雪亮啊,注意到玉如意羞紅的俏臉和寒心的黑眼圈,他忙說:“那咱們現在就走吧?”
“行!”寒心招呼了玉如意幾句,說是會帶早餐回來,然后就跟隨張龍井出了病房。
一路上,醫院里的一眾醫生護士看到堂堂一醫的院長竟然如老太監一般陪同在一個小青年的身旁,一個個如見了鬼一般,紛紛在私底下猜測著寒心的身份。
為了在寒心的心里留下好印象,張龍井可算是下了血本了,直接將寒心帶到了整個青城最好的大飯店,獨立的包廂,包廂里有沙發、空調、電視一應設備,都比得上五星級的大酒店了。
這一老一少圍坐在餐桌上,各自的面前擺了好幾盤子的早餐,可誰也沒有動筷。
寒心是忙著打瞌睡,而張龍井則是忙著和寒心套近乎。
張龍井說得滔滔不絕的,而寒心每一次都是用“嗯”來回答,最后,張龍井無奈,只得等干坐著等寒心打瞌睡了。
足足干坐了三個時辰,眼看著都快到中午了,趴在飯桌上睡覺的寒心總算是伸了個懶腰醒過來。
“咦?張院長,你沒走啊?不好意思,實在是太困了,所以…”看到張龍井猶自興沖沖地盯著自己看,寒心便笑著打招呼。
“沒事!沒事!”張龍井見寒心醒過來,忙滿臉堆笑地說,“只要能夠爭取到和寒大師交流學習的機會,哪怕讓我再等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呃…”
聽了張龍井這話,寒心不禁有些臉紅。
說實話,因為某些主觀的因素,寒心很討厭那些所謂的院長、主任之流,也因此,第一次見到張龍井的時候,寒心一點也不待見對方。
不過,幾次相處下來,寒心對張龍井的態度就有了改觀。
從寒心的角度來看,張龍井屬于那種活到老學到老、不恥下問、停不下來的老前輩,寒心不愿意矯情,但真要問他佩服誰,他就佩服這種到老都不忘學習的人。
老臉微紅,頓了頓,寒心真心地說:“張院長,您也別一口一個寒大師的稱呼我了,按年齡來說,你是我爺爺那一輩,所以,你就叫我名字吧,這樣我聽著比較踏實!而我以后也稱呼你為張老,你看成不?”
“行!那我以后就倚老賣老叫你名字了!”張龍井也不客套,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
就這樣,這一老一少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起“中醫”來,談中醫的起源史、發展史、衰敗史,談各種中藥的特殊用法和心得,也談論人生見解。
寒心雖然年齡小,但談吐不凡,深得張龍井的佩服。
談著談著,寒心就主動談到了“北斗七星針”上面來,畢竟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張龍井求知若渴,想學習北斗七星針。
“張老,雖然我繼承了北斗七星針,但實不相瞞,您想學也學不了!”
“為…為什么啊…”張龍井的臉上盡是失望,為了表明自己的決心,他急忙說,“寒心,你放心,我雖然年邁,但是精力很好,只要你愿意教我,我一定會認真學習的!除非我死了,否則我一定會努力學習!”
“我當然相信長老對中醫的熱情!我也相信長老的學習能力!我甚至欣慰咱們中醫界還有長老這種挑大梁者!”
寒心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難掩的都是苦笑:“長老,您知道北斗七星針為什么會失傳千萬年嗎?”
“為…為什么啊…”張龍井急忙追問。
“因為真氣!”寒心回答。
“真氣?”聽到這個并不陌生的名詞,張龍井的心不由一沉,忙說,“難道是道家所謂的真氣?”
“正是!”
寒心微微點頭,然后解釋說:“之所以北斗七星針會失傳千萬年,就因為這門針灸術需要道門的真氣才能發揮神效!”
真氣是由天地靈氣轉化而來的,市面上很多人說自己擁有真氣,實際上全是扯淡,真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與鬼神之說一個道理,玄之又玄,如那天上的神仙,對常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
張龍井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聽了寒心的解釋,他也就不再奢望學習北斗七星針了,就如同常人妄圖修煉成仙、長生不死一樣,根本不可能。
“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張龍井絕了學習北斗七星針的念頭。
“張老也不必沮喪!”將張龍井失望的神色看在眼里,寒心淡淡一笑,說,“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有我在,我一定會努力,讓咱們的中醫發揚光大!”
“好!好啊!”聽了寒心的話,張龍井不再嘆息了,反而很激動,一個身懷“北斗七星針”的少年竟然橫空出世了,張龍井沒有理由不相信日漸衰敗的中醫不會再次雄起!
作為青城中醫協會的會長,他對這一天很是期待。
末了,張龍井又問寒心:“寒心,我還想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張老有什么問題盡管說!”寒心淡淡一笑,溫文爾雅。
“我有一個病人,他年輕那會突然患了一種怪病,體弱多病,而且半點力氣都沒有…”張龍井一邊說一邊組織詞匯,將鐵無情的身體狀況告訴了寒心。
聽了張龍井的話,寒心試探著問了一句:“張老說的,可是林溫柔的外公鐵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