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勢發動第四天,奧托卡利伍茲車組終于和其他維修重組的車組一樣接到了調動命令。
可看完命令奧托卡利伍茲就傻眼了。
“怎么了?”科舍爾皺著眉頭,好奇的問,不等奧托回答就搶過寫著命令的紙,大聲把上面的命令念了出來,“命你車組立刻前往克拉希尼克,向駐扎該處的特別宣傳科霍夫曼上校報道,并協助上校完成宣傳任務?”
科舍爾和其他車組成員面面相覷突然科舍爾大笑起來:“嘿,我們要成英雄了!”
其他人也開心的大笑起來,互相拍著肩膀。
奧托茫然的看著科舍爾:“可是為什么呢?我們只是盡我們的職責而已啊,換了其他的車組他們也會做我們做過的事情。”
“哦不,相信我,沒有哪個車組敢于單車突擊敵人重兵設防的城鎮核心陣地,并且還幫助步兵攻克了它。”科舍爾摟著奧托的肩膀,“謙虛是中美德是沒錯,但該自豪的時候還是要自豪,對吧?”
“我就覺得那天晚上我們干了一件超級——那個詞怎么說來著,林先生喜歡用的那個中國詞…”廚子說著用目光向其他人求助。
林克回答了他:“niubi!”
“對,牛‘逼’,我那天晚上就這么想了,我們干了件超級牛‘逼’的事情。”
“為了勇敢的豆丁車長!”科舍爾高舉手中裝著咖啡的軍用鐵杯,其他四人立刻相應,就連平時不怎么和大家一起起哄的尤里安也加入進來。
奧托一副無奈的表情,他已經習慣被人說是豆丁了——反正現在大家說這詞都是開玩笑,根本沒有惡意。
這時候一名修理營的軍官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大包從眾人身邊走過,他看了眼奧托,然后停下來打開大包,從塞滿整個包的報紙里‘抽’出一張看了看。
“奧托卡利伍茲?”那軍官問。
“是的,長官。”奧托立正,‘挺’‘胸’抬頭向軍官敬禮。
“哦不不,別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軍官趕忙說,然后笑容滿面的把他‘抽’出來的報紙和一支筆遞給奧托,“麻煩簽個名吧,我的小侄子會喜歡的。”
奧托一臉莫名的接過報紙,結果發現報紙頭版貼著他入伍時拍的士官證用的相片,軍銜上還能清楚的看見裝甲補充營的番號和標志。
他的半身像上面,是一行最大號的標題:戰斗英雄奧托卡利伍茲和他的戰車讓俄軍聞風喪膽。
“呃…”奧托撓了撓腦袋,最終敵不過那軍官催促的目光,在自己的照片下面簽下了名字。把報紙和筆還給軍官的時候,奧托說:“能不能給我們留一份報紙。”
“當然可以,實際上這些報紙本來就是要分發給前線將士的。”說完軍官把一份還散發著油墨清香的報紙塞給奧托,隨后向他敬禮,這才轉身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奧托低頭開始閱讀報紙的頭條,他的車組也一下子聚集到了他身后,伸長脖子——好吧奧托是個矮個子,所以他們不用伸長脖子也能越過奧托的肩膀看到報紙上的內容。
頭版的文章就是描寫的那天晚上奧托對敵人部隊的夜間突擊,只不過細節方面和奧托他們的記憶有很大的不同。
“那天晚上是我們在彈‘藥’耗盡的時候主動撞擊最后一輛敵軍戰車的么?”科舍爾問同伴們,“怎么和我的記憶出入這么大呢?”
“畢竟記者又沒看到我們怎么打的,”廚子聳了聳肩,隨后伸出他那粗壯的長滿‘毛’的手臂越過奧托的肩膀指著報紙上的一段話,“看這兒,棄車之后我們的奧托還和敵人的車長決斗了呢,寫這玩意的記者知不知道戰場是什么樣子啊,漫天都是子彈嗖嗖的飛,什么紳士情結都給打得稀巴爛好么。”
“更扯的是,”科舍爾馬上接過話頭,“最后奧托還在勝利之后接受了‘波’蘭姑娘的熱‘吻’…”
科舍爾用胳膊肘捅著奧托的腰:“不簡單啊,什么時候釣上的‘波’蘭姑娘,我們怎么都不知道啊。”
“得了吧,我們從那個村子出來之后一直跟著裝甲維修部隊運動,一路上連個‘波’蘭人都見不著,我上哪兒勾搭姑娘?難道是住在森林里的‘女’巫么?”奧托一副很無語的模樣,無可奈何的說道,“說不定記者們腦海里的那個‘波’蘭姑娘還住在糖果屋里面呢。”
“也許她不是‘女’巫,”林克喝了一大口扁酒瓶里的酒,“也許她是狼變成的姑娘,就等著你放松的時候嗷嗚一口把你吃掉呢!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起來,奧托自己也在笑。
好不容易止住笑聲后,奧托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并且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這邊。
“好了,命令畢竟是命令,克拉希尼克離這里有二十公里,看這命令是要我們開戰車去,現在立刻檢查戰車的狀況,補充燃料和潤滑油,還有炮彈記得也填滿。我們準備出發,動作快的話我們也許能在天黑以前趕到克拉希尼克。那里和這荒郊野地的小村子可不一樣,我想應該能讓我們在有房頂的屋子里好好洗個澡睡個覺。”
“哦,太‘棒’了,”林克把扁酒瓶里的酒一飲而盡,抹了抹嘴說,“我已經差不多厭倦了在戰車里睡覺了。”
理論上講,戰車里是不能生火的,所以在十月的現在,戰車里肯定凍得要死,裝甲兵睡覺必須到外面圍著篝火支帳篷。但現在好像已經沒有哪個裝甲兵遵循死板的‘操’典了,用鐵桶在戰車內生火然后在車里睡覺已經變成常態。
這樣的好處顯而易見,戰車好歹還是有遮風擋雪的功能。
奧托的命令下達后,一群人立刻動起來,很快他們的座駕就準備完畢,踏上去克拉希尼克的道路。
戰車轟鳴著開出維修營建立的前哨維修基地,離開的時候剛好碰上一隊裝滿彈‘藥’和補給物資的十卡車。
“麻煩你們給我臨時護衛一下了!”負責給卡車隊引路的吉普車上,一名軍官大聲對奧托喊。
“沒問題!”奧托也扯開嗓子喊,“不過我們開得慢,你們不嫌棄就好了。”
“這路況我們的小吉普倒是可以開很快,”軍官的聲音順風飄來,“但是載重的十輪卡車就不行了,待會有車陷進去了還得麻煩你們把它拖出來。”
“‘交’給我們吧。”奧托話音剛落,就看見天空中有白‘色’的雪‘花’開始飄落。
“我靠,”站在戰車后方發動機蓋上的科舍爾嘀咕了一句,“今年的雪下得也夠早的。”
“‘波’蘭南部似乎一直都這個時候下雪,”奧托聳聳肩,“說是氣候和德國以及‘波’蘭北部不一樣,我也不是太懂。反正我們現在的位置以南的喀爾巴阡山這個時候應該快要大雪封山了。”
“難怪進攻前急急忙忙的給我們補充冬裝。”科舍爾咂了咂嘴,“就是希望雪不要大到影響部隊推進。你知道么,俄國人在大雪中作戰會非常兇悍,拿破侖當年失敗就是敗給了所謂的冬將軍。”
奧托聳了聳肩,沒有回答科舍爾的話。
接下來的整個路程還算順利,不過因為半路奧托他們不得不幫助好幾輛輪子陷進泥土里的卡車脫困,所以等他們抵達克拉希尼克的時候,天早就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克拉希尼克是個熱鬧的后勤補給中心,不算小的城鎮里到處都擠滿了德軍的車輛,行‘色’匆匆的德軍傳令官和參謀軍官們隨處可見,作戰物資幾乎堆滿了城鎮的每一塊空地。
奧托他們在城外和一路同行的汽車隊道別,然后就往城里開去,結果進城沒多久就被掛著銀‘色’護‘胸’鎖的憲兵攔住了。
“嘿,你們不能把戰車開進來!你沒看城里的‘交’通都快被車輛擠崩潰了么?我們甚至不得不把只是經過車輛給疏導到外面的臨時公路上去!你們把這又大又笨重的家伙開進來,一定會造成嚴重的‘交’通堵塞的。”
“可是我們接到命令要向特別宣傳科的霍夫曼上校報道。”奧托一臉為難的說,“命令看起來是要我們帶著戰車去報道的樣子。”
“霍夫曼上校在城西的貴族莊園里面,你們應該馬上掉頭出城,然后過那條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河,技能看見莊園了。”
“好吧。”奧托剛說完,身后就響起喇叭聲,緊接著他們后方整個車流都響起喇叭聲,還有人大聲叫喊:“該死的裝甲兵讓路!戰車就不應該允許開近這城市!”
奧托有些臉紅,他下達指令,讓林克把戰車開到路邊,然后撞爛一道矮墻越過‘波’蘭人的院子,開到旁邊一條小路上,然后轉動車體向城外開去。
憲兵口中的那個貴族莊園到不難找,不過在開向莊園的路上,奧托看見有一名姑娘的尸體被掛在樹上,隨風搖擺著。姑娘的脖子上掛著快牌子,上面用俄語寫著什么。
“這怎么回事?”科舍爾看著姑娘的尸體,眉頭緊皺。
奧托只能聳了聳肩,表示他不知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