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等等…”草蛉在醫院走廊里墊著腳尖快步追在李大保身后。呼喚的聲音因為在醫院的緣故,草蛉不得不把自己聲音壓的極低。
黑著臉,仿佛包公一樣的李大保。低著頭在前方疾疾而行。
直到李大保已經走到自己病房門口了。這才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疾追而來的草蛉陰沉著臉問道:“你追我干嘛?”
草蛉瞇著眼睛,臉上掛著復雜的神色上下打量著李大保。到嘴邊的話欲言又止,抿著嘴角看不出來是想哭還是想笑。
悲傷中夾雜著同情。而同情中又帶著愧疚。愧疚中竟然泛著一抹解脫解鎖般的喜悅。此時草蛉臉上的神色,神色絕非做作。如此古怪的神色,想來影視圈里一線大咖們也很難表現出來。非中戲老戲骨兒們,她人絕難演繹!
李大保看著草蛉張了張嘴,竟然沒說話。自己隨即也不給草蛉說話的機會了。轉身走進了病房。
草蛉在病房外咬了咬貝齒銀牙,眉頭一皺間抬腿竟然跟著李大保的背影欠著腳走進了病房里。
因為公孫起的緣故。李大保的病房比照著高干病房配置的。此時這里只有李大保一個人,旁邊就算有張床。但是公孫起考慮到李大保休息情況,愣生生打了個電話找人給副院長帶了句話兒…
此時旁邊的病房就成了擺設。
草蛉見李大保已經拖鞋上了床。抬手撩起白色被罩把自己給包裹了起來。雙眼眨啊眨。一臉肉疼的看著自己。草蛉順勢坐在李大保旁邊的床鋪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隨后自己也感覺到此時此刻自己如此表現,太不合適。這才急忙用手輕輕一遮擋自己朱唇貝齒。默默注視起李大保。
“有完沒完?我已經給你弟弟付醫藥費了。你追我干嘛?”李大保此時就好像吃了嗆藥一般沖著草蛉低聲質問了一句。
草蛉其實一點都不怪李大保如此對自己說話。人家一下把自己弟弟治療費用全給交了。李大保無形之中已經成了自己家的恩人。
李大保沒恃寵而驕,挾恩圖報。更從地上坐了許久之后。起身拍拍屁股,拿起筆在繳費單子上大筆一揮簽了字。足以彰顯李大保夠“爺們兒”的一面。
草蛉只是以為李大保心疼錢。其實,李大保確實心疼錢,而且李大保刷出去的這錢,基本上是他自己的全部家當。所剩不過是仨瓜倆棗罷了。
李大保注視了幾眼草蛉,許久后微微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醫藥費已經給你付了。追著我干嘛?”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么。我將來怎么…”草蛉的話還沒說完。李大保抬手無語的擺了擺手胳膊。嘴中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眸子里的目光分明再說:“您都上大街上搶手機去了。混到這份兒上還說還錢?這不是那我逗著玩嗎?”
話雖然沒說出來。但是草蛉瞇著眼睛自然看明白了李大保想表達的意思。
“我…你…我小的時候。爺爺跟我說:好人一定有好報。受了人家的恩惠,要涌泉相報!”草蛉沒來由的一句話,弄的李大保無語的抓著床單把腦袋一捂,仿佛是想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你叫李…大保?”草蛉突然問了一句。
李大保把床單一扯。沖著草蛉沒好氣兒的問道:“你知道我叫什么,還追著我干嘛?”
草蛉此時用手指了指李大保床頭的醫療就診卡。一臉平靜的看著李大保默不作聲。
李大保哼了一聲說道:“對,我就是叫李大保。我幫你,就沒想讓你還過錢。你剛才已經說了無數句的謝謝了。我耳朵現在都已經起繭子了。你可以走了。我想一個人靜靜,我需要休息了!”
草蛉喉嚨剛一動,李大保盯著草蛉說道:“我說了我不想聽謝謝了!我謝謝您,您可以出去了!”
李大保有與人為善的心,也想在自己能力潤許的情況下盡可能的幫助別人。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可并不表示,李大保愿意傾家蕩產去做慈善!
就在李大保心中煩躁如亂麻之際。李大保突然就聽草蛉沖著自己緩緩說道:“你不想聽謝謝?可是我現在什么都給不了你,報答不了你。我只能把一些東西埋在自己心里了。”
“真的什么都給不了我嗎?”李大保這話本意沒有任何雜念。但是聽在草蛉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李大保眉頭一皺,只見草蛉站起身子。雙腿緊繃額頭擰著重重的一個川字。目光流轉間不知道在琢磨這什么事情。
“我…我…”草蛉沉吟了幾句。
李大保一揮手,他沒看出來此時草蛉內心的掙扎。瞇著眼睛目光斜視道:“對了,你走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草蛉聽了李大保這話,脖子一梗,沖李大保問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為什么要搶公孫先生的手機?”李大保沉聲問道。
草蛉額頭微微一低,想了想說道:“因為我撿的手機。賣不出去。所以我才…我才一時動了貪念,想搶你那個大哥的手機賣賣看。”
“吭哧…”李大保讓自己唾沫嗆到了一般。吭哧吭哧的咳嗽了幾聲以后。這才抬頭沖著草蛉接著問道:“三星大器竟然賣不出去?怎么可能?”
“大器?沒聽說過…那個…”草蛉解釋了一句之后,就聽李大保接著問道:“等等,你那個大器是撿的?不是搶的嗎?”
草蛉趕忙搖搖頭說道:“不是,我是從醫院門口垃圾箱旁邊撿到的手機。我看著挺不錯,想來能賣點錢。雖然我也知道這手機賣到的錢,對我弟弟的病情來說太微不足道了。但是我確實是沒辦法了。”
李大保微微嗯了一聲,從語氣上似乎聽不出什么太多的味道。而此時的草蛉也好像想起了什么。從身上摸了摸,把三星大器攥在手上,沖李大保說道:“這個…就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