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當初遇見陸正的時候相比,小魚已經突破精進成為了一位修煉御月訣至知道大成境界的修士。?頂?點?小說ww.23w.此時的她與其他站在道門各位宗主身后的弟子們的一臉雍穆肅然不同,站在塵凝榭的身后時目光游移不定,一個勁地往率意山那邊瞟過去,顯得十分心不在焉。
突然,神念之中傳來塵凝榭的聲音:“小魚,想得到天意花嗎?”
小魚似乎十分受塵凝榭的寵愛,被師尊道破心思,毫不遮掩地在神念之中笑著答道:“是啊!如果得到了天意花,那我的修為就能再上一層,對我以后超越師父您也多了幾分把握,您說對不對!”小魚似乎絲毫沒有受到之前淵無咎向所有修行人保證道門弟子絕不參與爭奪天意花的影響。
塵凝榭也沒有對她說出要超越自己的話感到有什么不滿,只是道:“好高騖遠,你以為修行之事,只是靠靈藥就能解決的嗎?你若是保定這樣的念頭,那這輩子就別想超越我了!”
小魚嘻嘻一笑道:“只是靠這天意花靈藥當然是不行的啊,自然還需要配合我的天分和師父的點化才是。師父,您現在不會是在擔心弟子即將超越您吧?嘻嘻!”
塵凝榭道:“那也要你得到天欲花再說,如果你能得到兩朵天意花,為師倒是不介意幫你煉制一枚天命造化丹,如果你能服用此丹而不死,到那時候再來說超越我的事情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為什么想得到天欲花!”
小魚神色微變。但轉瞬就恢復了自然,道:“師父,那和尚欺負我,你也不幫我。佛前供花,居然要一朵天欲花,這和尚分明是故意為難的,可恨我不是他的對手,否則非得把他的光頭打陷下去不可!”
塵凝榭顯然知道小魚很多事情,但是似乎對小魚違反淵無咎的禁令顯得并不怎么在乎,甚至還有些鼓勵和慫恿的意思。至于所謂佛前供花之事。塵凝榭淡淡道:“面對那個和尚。就算我有心幫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為師的確清高孤傲了些,但也不會自大到認為自己可以把他的腦袋敲陷下去,你要是真能做到了。這個太陰宗宗主便讓給你做好了!”
堂堂太陰宗宗主之位。塵凝榭似乎好不放在眼里。輕輕松松竟然就這么說出去了,小魚卻露出戲謔一笑道:“師父你想的倒美,讓弟子來替你背黑鍋、做什么太陰宗主。我才沒有那么傻呢?那么多師姐想做,你不如交給她們,為什么老是抓著我不放!”
塵凝榭淡淡哼了一聲,卻沒有搭這個話頭。小魚心知說到了師父的痛處,太陰宗中塵凝榭本人修為在歷代太陰宗宗主,乃至當代道門宗主之中,進境都是極為神速的。但是所謂有長必有短,塵凝榭自己修為極高,但是卻不擅長教徒弟,太陰宗一門之中,是道門各大宗門之中,知道境之上的高手最少的宗門。
除了在場的這些宗門內的知道境之上的修士,其他的宗門自然還有不少知道境界之上的修士留守,但是太陰宗塵凝榭的弟子一輩之中,到知道大成境界之上的,不多不少,只有四個,此刻已經全部站在塵凝榭身后了。因此,塵凝榭經常受到修行界其他修行人的嘲諷!塵凝榭雖然表面并不發作,依舊是孤冷孤傲的樣子,但是心中對此事卻十分介懷,若是有人提起,必是怫然不悅。
小魚心知自己無意間碰觸了師父的逆鱗,趕緊換過話題道:“師父,淵無咎他說此次為何天意花降世的秩序,為表公正,所以不允許我們道門弟子參與爭奪。剛才師父您為什么不阻止他,那個和尚您怕也就算了,莫非這個淵無咎你也害怕嗎?”
塵凝榭道:“你少來挑撥離間,規矩已經定下了,剛也我也沒有反對,你要是想要天欲花,那就靠自己的本事吧!”
小魚做出委屈之狀道:“徒兒哪里挑撥離間了,本來就是不公平嘛?難道道門弟子不參與爭奪,這就真的公正了?那對我們這些想要得到天欲花的弟子,豈不是大大的不公平。他已經是道門第一人,當然不在乎什么天意花,但是卻也太不為我們這些道門弟子想想了。”
塵凝榭道:“少在我面前胡說八道,你小小年紀,除了把個失去的未央天時時掛在心頭,你又懂得什么?再說了,以你的心機,區區這么一句禁令,就能難倒你嗎?”
小魚聽了這話,臉上頓時露出嘿嘿直笑的表情道:“師父,咱們師徒兩個就誰也別提誰了,我記掛我的荒未央,你也不在擔心你的日月廬嗎?可憐的萬里師叔啊!”
小魚說到這里,塵凝榭心中頓時一動:“是啊,日月廬封印之后,自己上次見到他是在什么時候呢?是在夢里,還是在自己的記憶之中?”
這邊小魚見狀,知道每次提起日月廬,素來冷冰冰的師父才會變得柔和,當即暗暗偷笑,又問道:“師父,你剛才是在以靈思推衍嗎?這一回出世將有幾朵天欲花,能夠有七朵嗎?”
塵凝榭微微將神思從心念之中抽出來,搖頭道:“我測不到,但是我很清楚,此次天意花降世,絕對會有巨大的變亂產生,為師警告你,還是不要妄動,先靜觀其變為妙!…咦,有人來了,哦,是他!”
塵凝榭向小魚傳出這道神念之際,亦同時起身站了起來,沖著遠處天空之中一個快速接近的人影遙遙一施禮,以她如此孤傲的脾氣,竟然也會有這樣謙恭有禮的時候。其余的道門宗主不用感應,見到塵凝榭露出這樣的態度,便知道來著是誰了。
在整個修行界。能夠讓太陰宗宗主塵凝榭誠心禮敬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地宗長老任道直。說起來,塵凝榭還算得上任道直的半個弟子,這個孤高自傲的性格,在當世修行人之中,唯一能夠讓她佩服的,也只有地宗任道直長老了。要知道她手中本命法器,也是她最為得意的法器,便是在任道直長老的指點之下才煉制而成的。
而在任道直長老的評價之中,在他所見當世修行人之中最具備煉器天賦的。除了他自己之外。應該就是塵凝榭了,可見他對塵凝榭贊譽之高。要知道,任道直本人可是修行界公認而無任何人質疑的第一煉器大宗師。
塵凝榭和任道直相逢在機緣巧合之中,任道直非常欣賞塵凝榭的煉器天賦。正要開口收為弟子。卻不料發現塵凝榭早已是道門太陰宗的記名弟子。而她自己本身卻對煉器并沒有多大的興趣。這一度讓一生酷愛煉器的任道直長老感到不解之余,也有這無盡的遺憾。但是雖然塵凝榭拒絕了他,他卻還是對塵凝榭另眼相看。兩人儼然就有了師徒之實,卻不存師徒之名。
任道直來的好看,眨眼間就到了云臺之上,雖是地宗長老,但他卻并無一絲老邁之征,一身形骸被他煉化得非常年輕俊美,但是目光之中卻又是一種萬物在握的深沉。當他上臺的一剎那,只見他眉頭微皺,旋即又露出不滿之色,然后抬起腳往云臺之上落步之時,狠狠的踩了一下。頓時云臺微微一震,發生了某種奇妙的變化,云氣不僅更為凝聚了,而且還加強了一種陣法的演變,只要稍有異動,此云臺立即能夠結成云陣,守護眾人!
這是任道直的老習慣了,因為沉迷煉制法器、鉆研法陣,所以每當他見到不完美或者可以改進的法陣,他就會立即動手改變,或者加入自己的祭煉方式,令其更臻至完美!眾人也不奇怪,當即都紛紛沖他行禮。
任道直直接從最前面起身相迎的驚百里、悅不疑等人擦身而過,理也不理,一下子來到了塵凝榭的面前,道:“你也在這里啊!”
這當然是句廢話了,若是只看兩人外貌,一般人還以為這任道直想要追求塵凝榭為道侶呢?只聽接下來任道直又道:“依我看,這個什么太陰宗主就別做了,還是隨我去學習煉器吧?”
不管分開多久,只好是遇見塵凝榭,任道直必是用這句話作為開頭。然后塵凝榭則就會答道:“多謝前輩垂青,我不喜歡煉器!”
任道直長嘆一聲:“仍是強求不得,不過總有一天你會喜歡煉器的?”
塵凝榭道:“若有那一天,一定拜在前輩座下,不作他想!”
“這樣就是最好”任道直滿意的點點頭,然后撇開塵凝榭,這才和淵無咎以及眾人行禮,最后來到了那含弘光的塵泥化身面前站定。那塵泥見任道直到來,立即主動來到他的面前一張嘴,嘴巴張開老大,從嘴里吐出一塊黃金板,板上刻滿了種種玄妙的山水之跡,正是地宗鎮宗神器——地衡!
而這個沉泥化身在吐出地衡之后,便立即萎落在地,化作一堆泥沙,隨風散去。任道直接過地衡,地衡一下子就隱沒在他的手心不見!
任道直對著淵無咎道:“代輔天,我含師侄對你有些意見,所以這次就不來了。但是道門之事不可因地宗缺席而廢,有姓任的在此,八器太極陣依舊可以布成!”
淵無咎微微一笑道:“有勞任師叔了!”
任道直擺手道:“同是道門之人,這些客氣話就不用說了。不過我擔心的是,就算布成太極陣,也未必能高枕無憂啊!此次天意花降世,若是黑甲妖物再來,別忘了他手中可是有佛門戒刀啊!可惜,諸緣不及境界的斬緣神器,姓任的不曾一見,那才是超脫造化的真正神器啊!”
眾人聽見這話,都不免擔憂起來,同時紛紛向知緣居士望去。知緣居士心知眾人之意,雙手一攤道:“看著本居士也沒用,這把刀也不是本居士能夠應付的了的。本居士是知緣居士,不是斷緣居士,尚未入諸緣不及之境,不然也不會跟你一樣在此地了!”
淵無咎道:“那黑甲的戒刀當然是以太極陣來應對,當初雖然讓他僥幸逃出,但這一次卻沒有那么容易了。他若是真的敢來,淵某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任道直道:“那如果來的不止是黑甲一人呢?倘若其他的妖物、邪修亦蜂擁而至,又該如何?”
岸無涯皺眉道:“任師叔,您似乎是話中有話,不妨直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