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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無畏上將高爾察克(一)

  一條驅逐艦;

  兩條巡洋艦;

  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一目了然,即使雙方船況一樣好,也沒有多少人會看好驅逐艦,更不要說那條驅逐艦隸屬公國海軍。

  誰都清楚,因為沒有經費,公國海軍連軍餉都很難按時足額發放,更沒有多的錢去維修保養那堆泡在水里幾十年的老古董,加上水手們盜拆船上設備,低價變賣的行為,導致那些本來就狀況不佳的老船變得更加危險。基本上能把船開出海岸線再把一船人活著帶上岸,就可以稱之為一樁了不起的偉業了。

  公國海軍的一條驅逐艦干翻阿爾比昂的兩條巡洋艦?這就好像自由法國的抵抗戰士從博物館里翻出一輛雷諾FT17,然后用這輛古董干翻德軍兩輛老虎。嘴炮打的比真炮多的戴高樂將軍聽見這種戰場神話后,他的下巴也會掉到地上。

  這并不是說沒有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海戰戰例,在另一個世界里不乏這樣的例子,比如單槍匹馬追殺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號姐妹的反擊號戰巡。又比如轉進臺灣依然無比強大的國軍海軍,在凱申公和大祥瑞“丹陽”號驅逐艦的光環照耀下,屢屢被比自己弱小的PLAN各種體位推到碾壓。厭倦了國軍的菊花后,這幫掛著“海軍”牌子的陸軍海戰隊又找上了越南猴嘰,連續多次凌辱調教…呃,是創造1974年西沙海戰一樣的開掛戰績。

  所以,以弱勝強并不是不可能做到。問題在于——

  “那個幸運的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李林想要知道這件事情,世界各國的情報機關、海軍將領、國家領袖們都想知道。斯捷潘.奧西波維奇.馬卡羅夫海軍中將也想知道。他仔細閱讀了“忘我”號驅逐艦的航海日志,艦長和副艦長分別遞交的戰斗報告,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閱讀,仿佛要將文字全部烙印在腦子里。整整看了一個半小時后,北冰海艦隊司令兼喀瑯施塔特基地司令抬起頭,將目光投向辦公桌的對面,穿著全套海軍軍禮服的驅逐艦艦長已經像標槍一樣站在那里兩個鐘頭了。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的本人名和父親名),你為什么不坐下呢?”

  看著軍姿站得比衛兵還精神的高爾察克。海軍中將一臉不解。

  “抱歉,閣下,我覺得這樣更好。”

  公國的海軍戰斗英雄挺起胸膛大聲回答,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顯然,高爾察克上校受到了刺激。許多人對他的戰績持懷疑態度,包括他的戰友和同僚,每個人都用懷疑與妒忌的眼光看待他。各種各樣的竊竊私語在喀瑯施塔特基地里流傳,而在圣彼得堡阿爾巴特大街的海軍部大樓里,非議和責難幾乎是公開的。

  吹牛大王、捏造戰報者、小說家、妄想狂…最官方最正式的說法則是“捏造戰報的膽小逃兵”——這個冗長詞匯是黑海艦隊司令彼里呂奧夫中將發明的,他也是攻擊高爾察克最來勁的一個。

  堂堂海軍中將攻擊一位上校艦長,未免有些小題大做,熟悉內情的人卻知道。這兩位之間有私怨。

  很多年以前,總喜歡把“我有實戰經驗”掛在嘴邊的彼里呂奧夫海軍中將參加了某次宴會,酒過三巡之后,將軍大人又開始吹噓“我有實戰經驗”。某位不識趣的菜鳥少尉很好奇全年龜縮港灣里的公國海軍何時實戰過,于是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大聲詢問將軍大人的實戰經驗為何。彼里呂奧夫中將漲紅了臉做出如下回答:我從未參加過實際海戰…可我一直以來都是以使我們的艦隊能隨時投入戰備來努力的,故僅憑這一點。我便有權宣稱自己是一個參加了實戰的艦隊司令了!

  語畢,滿堂皆驚,紅臉的中將也記住了那個叫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高爾察克的菜鳥少尉。要不是馬卡羅夫中將和海軍總監羅杰斯特文斯基少將聯名保住高爾察克,恐怕拉普蘭灣里又要多出一個裝著碎軍服和肉塊的袋子,公國海軍將會因為非戰斗減員一名優秀的海軍專家、冒險家、造船專家、將來的艦隊司令乃至一位無畏上將。

  照理說被人如此記恨的高爾察克應該從這次經歷中學到很多東西才是,要知道除了彼里呂奧夫中將之外,軍隊和政府里還有很多嫉妒心重、小心眼的討厭鬼,他們都很擅長雞蛋里挑骨頭的把戲,熱衷在別人背后搞小動作。在今后工作和生活中少不了要和這些人——小人打交道,圓滑一些的態度沒什么壞處,為了防止日后某個時候被這些家伙從背后捅刀子,干些違心事也是在所難免的。

  但高爾察克的表現告訴中將,這個人在軍事之外的領域還是那么幼稚,簡直和嬰兒沒兩樣。如果他稍微有一點政治常識,那他就不會擺出這么一副樣子,更不會在眼下這種微妙的時候去單挑兩條阿爾比昂巡洋艦。

  真糟糕。

  馬卡羅夫中將暗自嘀咕,不光為手下的政治幼稚病,也為這場在錯誤時間、錯誤地點和錯誤的對手之間進行的錯誤小戰爭頭疼。

  如果不是這些錯誤,高爾察克本該成為公國海軍,全公國的戰斗英雄。官方會大肆宣揚這位充分展現熊族大無畏進攻精神的海軍軍官,晉升、勛章、紀念畫冊、郵票上的人頭像…這些遲早都會降臨到高爾察克身上。但公國現在不需要戰爭,所以這場沖突除了麻煩,其它什么都不是。

  不,還是有一點價值的,至少對海軍戰術、技術的發展,這個戰例還是能起到正面作用的。中將打算把這些寶貴財富挖掘出來,進行整理研究,然后在艦隊里進行實驗,如果效果好的話,還可以在整個海軍里推廣。為了實現這一目的,他才把闖了禍的高爾察克叫來。

  “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我已經看完了你的報告,不過對當中的一些細節我還是想聽你親口匯報,你在報告中說當你發現阿爾比昂巡洋艦時,對方距離你艦大約1000公尺…”

  “900公尺,閣下。”

  高爾察克糾正道,下巴抬的更高了,眼睛盯著天花板。

  “這些細節問題就不要去管了,我想聽具體的東西。”

  “是的,閣下。”

  高爾察克聳聳肩,心情轉差的馬卡羅夫將軍身體微微前傾,換上業務性的冷淡口吻問到:

  “可以開始了,海軍上校高爾察克,匯報你與阿爾比昂王家海軍發生沖突的經過。”

  “遵命,將軍。昨天晚上,我艦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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