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用一片血紅的視野索敵及重整姿勢,黑暗已自頭頂斬落,吞下涌至咽部的血塊,揮動迪蘭達爾和神意劈在一起,速度和力量更甚之前的重擊連之前那種危險的均衡對峙也不容許,違抗李林的男人被擊飛出去,在塵埃、泥濘之中翻滾、跳躍著,最終在黑鉆化地面的邊緣停了下來。大文學{.
“無法逃避、無法違背,這就是現實。向時代的洪流舉起反旗的行為沒有值得肯定的價值,歷史的路標、命運的延伸,此刻指向這一邊。”
3、4枚FAU為一組,如靈活的獵犬一般撲向沖向擲出長矛或石塊的人類戰士們。粒子能源的獠牙貫穿魔法障壁將人體撕碎蒸發,鮮活生命在縱橫錯綜的死亡之網之中發出一聲毫無重量的嗤聲之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目睹同伴輕易變失去形體化作一縷青煙的戰士們依然發起沖擊,以一切可用作反抗的手段沖向李林。
不能容忍地面爬行的螻蟻仰視自己一般,FAU加快殘忍的狩獵。四分之一矮人血統的維薩留斯鐵匠高舉的雙手與其心愛的鐵錘剎那間汽化,殘留碳化斷面的雙臂依然高舉和身體一起前沖。背后射來光軸擦過側腹,被熱線剜去半圓空洞,難以保持平衡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繼續向前猛沖。粉色的光芒化身食腐猛禽的喙啄去鐵匠的雙足和胸膛,最后燒毀怒目圓睜的腦袋,倔強威猛的呼喝才從消散的口中停下。
沒那樣的事情。那發自靈魂的吶喊還在耳邊環繞,通過最后僅存的十幾位戰士之口發出更大更響亮的怒吼,向著懸浮空瞧不起人的傲慢存在沖鋒,拖著滿身瘡痍的殘破肉身、流出腹腔的腸子、僅存的一條腿、還掛著的一條胳膊、正在侵蝕身體的黑鉆。在相同信念意志的驅動下發起沖鋒,這特立獨行騎士團的沖鋒口號震撼著大氣。
“zìyóu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由(Freedo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
“排除目標。大文學”
不對集團意志不合邏輯的聲音作出回應或是共鳴,從高處及側外俯瞰的少年展開死之翼,光的渦流與收束的電火花開始加速,排斥不符合邏輯之人群的兇光已將目標全數鎖定。
“你看哪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翼的后方傳來吼叫,秘銀之劍劃出銀色光弧斬向聚集粒子能量的精英之翼,騎士團長的怒吼一同掃落。
無需側轉身體,反轉劈向背后的神意擋下迪蘭達爾。順勢再度將李拿度打飛,擴散粒子炮撒下抹掉軸線上一切生命反應的涌泉彈幕,那道不屈的吶喊被媲美神明的力量強制按下Stop鍵。
無表情的人偶側臉轉向全村一直未被各種爆炸與沸騰鏡界波及的一棟房屋——供奉母神,供信奉者禮拜彌撒的小教堂。一個正在衰弱的生命信號進入到地下,似乎要與隱蔽在那里的2、30個生命信號接觸。身體隨著挑選破壞目標的目光一并側轉過來。
“等…等一下。”
拄著劍從焦黑的泥里重新爬起來,李拿度輕輕一推就會倒下的身子支撐著站起,昔rì被獸人敬畏為白色惡魔的男人矗立于大地之上,惡狠狠地瞪著帶走眾多生命的死神。
“你的對手在這邊。別東張西望的啊,混蛋!!!”
男人的執著十分難看,甚至將難得的帥氣中年男子魅力也變得殘破不堪。
反過來,那亦十分美麗。
脫去外表的狼狽骯臟。絢麗奪目的內在比只是反射出無溫度冷光的黑鉆更為耀眼奪目。
只是瞥了一眼,視線從挑釁的男人身上移走了。大文學 不懂的厭煩。也沒有情緒起伏的非人存在不會受男人充滿蔑視的挑釁所影響。神意高舉起來刺向天穹,沸騰鏡界爆發前的紅光再度匯聚凝固。確實消除一切人證、物證之作戰到了收盤階段,盡管最具實力的目標健在,可活生生醫學奇跡般能呼吸站立的李拿度.達爾克就算放著不管,一樣會因為內出血及臟器衰竭倒斃。
沒有可供在一頭快死的老虎身上浪費的精力,二三十個開始移動的反應——年幼但有著難以確定的可能性,對未來的潛在影響力更大。這些不確定未來的虎崽應該優先抹殺。
坐擁神明般全知全能之力的少年,十分理智的調整了威脅性排行榜上的順位,那份等若冷酷的冷靜思慮中,正在地下移動的孩子們進入處決的優先順位序列。
“我叫你——!!!”
白色鎧甲再次高高躍起,四處開裂的甲胄滲出紅色體液,,空中飛舞變形的血珠飛濺上虹色光膜被彈飛,被作用力拋出去的男人緊隨其后摔落地面。
不論其言語還是動作都不具備繼續觀察下去的價值,不動的紅眼緊盯地下移動的生命信號。
吞沒一切的染血神意從劈裂世界的紅色縫隙中迸發。
一瞬間,世界發出了哭泣。
孩子們是乖巧懂事的,但也已經到極限了。
深厚土層也不能完全隔絕的巨響和愈演愈烈的振動下無法保持忍耐,哭泣和哀鳴塞滿了避難室。
“媽媽,媽媽在哪里?”
“我想出去!”
“修女,我好害怕…”
“我要回家…”
各種哭泣祈求和眼淚鼻涕一起纏上帕蒂修女,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的狀態下,她不會也不敢放任孩子們走出地下避難所,進入可能是鮮血肢體遍地的戰斗街道。但明顯惡化的空氣正不斷隨著飄落頭頂的積灰與無規律的振動不斷膨脹發酵。
大人都未必能在充斥焦慮不安的封閉環境下保持冷靜思考,被時間折磨煎熬,在漸漸脫離正軌的思維中脫序失常的事情不少,不是沒機會在心靈遠比大人們更加脆弱稚嫩的孩子們身上出現。
那個結果將會是毀滅性的。
世界觀尚未成型,精神遠未成熟的孩子們沒有堅定的信仰和信念,精神層面的折磨污染會用比成年人更快更有效的浸染白紙般的孩子。扭曲、絕望的觀點會伴隨他們成長,甚至一生也無法治愈這精神創傷。
“修女,我爸爸媽媽他們不會有事吧?”
被大人們稱贊,修女亦認可為早熟、懂事的羅蘭都不能在彌漫末rì氣氛的地下空間中一直保持乖巧,強忍著受到感染共鳴繼而放聲大哭的情緒波動,輕輕拉住帕蒂修女的裙角小聲詢問。
整個博德村的親子教育都是一個樣——令人驚奇也能給予理解的獨特模式。
以14歲成rén標準為界限分割天堂和地獄,不同年齡的差別教育。
過了成rén禮的孩子們多半是長年身處戰場、難耐寂寞的父母們火線之戀的結晶。軍營和戰場里被帶大的這一代不但清楚戰爭是個什么玩意兒,也有著應對戰爭的身手,騎士團歸隱之后,這些少年多半選擇了成為義jǐng團,現在這個時代的孩子已經在地面上和他們的雙親、兄弟一起戰死了。
對5歲左右的孩子們——歸隱之后誕生的這個世代。父母和兄長們一致隱瞞了不愿提及的過往經歷。決意徹底從血池泥沼中脫離并撇清一切的金母雞騎士團成員們眼中,那段自豪輝煌的同時也充滿諸多悲傷與不愉快的回憶——這些都不在rì后繼承給下一代的遺產清單之上。
即使在rì常生活中總會暴露出些許出人意表的跡象,善于糊弄敷衍的大人們還是成功地讓自家小孩毫不懷疑雙親對自己隱瞞了什么。
父母們的事情、外面發生的事情、精靈的事情、榮耀王權之劍的事情——從未接觸過、想過的大量信息一股腦的堆砌在他們面前,幼小的腦袋尚不能把這些詞組有效融會貫通,然后攢連起來。無從掌握情況加上精神層面極不安定讓滑向恐怖的想象愈加激烈。最后,最容易猜想出來用以描繪外界狀況的那個詞匯跳了出來。
“是戰爭嗎?外面在打仗嗎?”
一個7歲大的男孩在恐懼中解放了禁語,喧鬧暫停了一下,想象、議論朝著迫近現實的方向發展。
“戰…爭?”
孩子們連戰爭的氣味都沒嗅到過,從未體驗過戰爭的天真認知中,對智慧種最常見、最暴力的集團行為的理解不過是英雄史詩、童話故事中歌功頌德的文字描述和生活中演化出來的騎馬打仗游戲——只是這種程度的認識。
血腥暴力文化未曾普及開的狹小世界內,習慣了和平rì子的老百姓對戰爭的感覺只有這樣。假設暴力美學的概念隨著各種娛樂衍生物的輸出進行相關普及,大眾傳媒的傳遞信息的手段進一步增強靈活性的話,與戰爭保持真空絕緣的智慧種可能會多少增強免疫力或承受力也說不定。
外面在進行戰爭,戰爭是什么樣的?劇烈的震動和壓抑的氣息不會告訴他們答案,只是把沉默的恐怖與陰森送進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