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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代表誰?】

  在這個時代,還是被國人經常掛在嘴上,但真要是讓他說什么是民主,沒有幾個人說得清楚的東西,因為這是舶來品。

  其實說的人和聽得人都不信,民主就像是一句口號,只要有了口號,做任何事都有了理由,哪怕是錯的。

  用一句文藝一點的語法來解釋民主就是:我不一定認同你,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通俗一點就是:有事大家商量著來。

  可問題是,國人的事情,總是商量來、商量去,最后變成了一場鬧劇。而置身其中的人,卻絲毫沒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同。于是民主就很快變味了,變得鄉土氣十足,成了鄉間祠堂內爭祖產一樣的吵鬧,而且甭管有沒有道理,都要中氣十足,深怕在氣勢上弱了對方,最后吃虧的是自己。

  王學謙對民主,是舉雙手贊成的,但是對于民主,這個意識形態的實現過程,他是望而卻步的。

  黃楚九:“我們的政黨,應該能夠體現寧紹人的吃苦‘精’神,寧‘波’人就是走的再遠,背井離鄉,也不會忘記四明山…”

  “呆氣,誰沒事把一座山當成政黨的名字?要是被人誤解成是山大王的山寨子政黨,你是進山當土匪啊!還是開你‘藥’房,繼續哄騙大眾?”虞洽卿對黃楚九的為人非常不齒,對方一個賣‘藥’的,還是賣‘假‘藥’’的(其實黃楚九的中法大‘藥’房里的主打產品補腦汁。在后世有一個更為高大上的稱呼——保健品),竟然搖身一變成為了眾議院的成員,怎么能不讓他生氣?

  國人重立德立言立功。浙江要是組建政黨,起的名字有自己的一份功勞,立德都是沒有指望的,立言也夠嗆,但是立功是實打實的,這會帶來莫大的好處。

  就是不想爭的人,也加入了其中。何況虞洽卿是一個對運動非常執著的人呢?

  早年的時候,支持‘國黨’

  人道七十古來稀,習慣了人前人后的簇擁而行,哪里受得了庭院看‘春’秋變幻的冷清?

  虞洽卿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生意上,其實他的寧紹輪船公司。本就不是一個大公司,就四條船,要不是四明銀行由他打理。他的社會地位在上海灘只能算的上中等民望。

  但是有了一家資本在200萬以上的銀行,儲蓄資金超過千萬的銀行作為后盾,虞洽卿的腰桿子才‘挺’立起來。原本漸漸冷去的從政之心,也漸漸的熱了起來。而眼下,不管是‘直系’無暇顧及南方也好,還是整個國內的大環境。浙人自治的契機已經擺在面前,為家鄉辦事。不但能夠積累足夠的人望,還能獲得更多的利益,這等好機會他可不會放棄。

  黃楚九也不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人家,肚子里的墨水也有限的很,民主、政黨,這些東西,他都是一概不知的,想要說些讓人眼前一亮的話來,也是絕無可能,張開嘴巴,想要反駁卻發現腦袋空空,最后正好退而求其次,惡狠狠的瞪眼道:“虞老板,你說叫什么好!”

  在座的,都已經是議員的身份。他們別的不知道,但是卻明白,議員在歐美社會里可是一個尊貴的稱呼,而黃楚九卻開口就叫他虞老板,怎么能不讓虞洽卿生氣?

  至少客氣一點,就算不叫虞洽卿、虞老板,虞會長總不會太為難吧?

  還沒有開始談事,一個賣‘藥’的,一個跑船的就已經掐了起來。

  呂公望看著眼前的景象暗暗搖頭,拄著手中的拐杖,在青磚地上用力的頓了一頓,見周圍安靜了不少,才開口道:“浙江的未來,不是你們吵架的爭口舌之利的時候,這是關鍵時刻,誰要是拆臺,別怪老朽我不給面子。”

人的名樹的影,呂公望在浙江當年是各界名流公推的督軍,雖然…呂老太爺見到當兵的要哆嗦的一個人,當然不是因為害怕,是因為氣的,總覺得當兵的不講道理  當然了,從督軍的位置上被帶兵打仗的趕下臺來,有這樣的怨氣,也不能埋怨他不是?

  “諸位,這次議題議的是我浙江的大事,把你們做生意的那副嘴臉都給我收起來。這個議題明天是要‘交’國會的,可不是街頭的買賣,可以胡‘亂’的討價還價,到時候丟臉的可不只是你們,還有我們整個浙江人!”

  “呂老息怒!”

  “是啊!我們不過是鬧著玩!”

  “鬧著玩,好玩嗎?”

  黃楚九和虞洽卿面面相覷,心里也是吃不準呂公望的意思。呵斥他們的這位爺,別說紅臉了,就是說話的次數也不多,典型的菩薩脾氣,怎么這時候卻對他們不留情面了呢?

  作為一個失敗的政客,呂公望當年被趕下臺之后,并沒有死心,而是去了歐美研究一番列強的社會制度,也是有一套自己的想法。

  “諸位都是浙江的俊杰,人杰,老朽倚老賣老,說說前兩年在英國看到的一些東西,算是拋磚引‘玉’…”

  “呂老過謙了。”

  “是啊!”

  “誰不知道在座的,說起對于民主的認識,誰都比不上呂老。”

  呂公望滿意的聽著奉承話。人的年紀大了,就聽不得那些帶刺的話:“老朽當年去英國,發現英國的政黨很多。但是主要的政黨就幾個。保皇黨,也就是保守黨;民國廢除了君主制,自然沒有了保皇黨和保守黨一說。自由黨,也是貴族組成的政黨,崇尚貿易自由和民主自由…”

  不知不覺之間,呂公望說到了英國第三大政黨——工黨。

  “工人也能參政議政?”

  “傻氣,你懂個嗦嘻…工人怎么就不能參與國家大事了?”

“哪個…呂公  。您老別生氣,我們不是見識不夠嗎?”

  呂公望蔑視的看了被他呵斥的對象。不屑道:“你們一個個都鉆在錢眼里,能有多大的見識?”

  “工黨雖說是公會組成的政治聯盟,但是你以為作為代表的政客就是工人出身?”

  呂公望一口氣說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一通話,似乎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其實,當年呂公望去英國的時候,由于語言不通,只能一天到晚站在窗臺前抱怨英國的冬天有多糟糕。他這些說辭,都是從去英國留學的小兒子那里現學現賣來的。僅僅是一個英國政黨集團的介紹,就能夠把周圍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就可見喊了十來年的民主,對國人的印象足可見孰輕孰重了。

  “您是說我們也叫‘自由黨’!”

  呂公望表現出一種滿意的姿態。點頭道:“還不夠,我們是崇尚社會民主的黨派。”

  “就叫自由民主黨?”

  衢州的議員表示,偏安一隅是弊病。要革除。

  有人附和道:“就要國家自由民主黨。”

  “要突顯出社會的重要意義。”

  “簡單,加上去…就叫國家社會自由民主黨。”

  “還有工人不懂政治,我們多受累,捎帶著把他們的想法傳達上去…”

  很快議員們發現一個問題,他們非常迫切的希望把所有他們能夠代表的人和組織都加上去,但是發現最后的結果確是一個人讓聽者蛋疼的超長的黨派名字。

  國家社會自由民主工人…黨。

朱子興倒是有什么說什么。雖然別人都聽出好像出問題了,而且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但是絕對沒有一個人會在這種場合說出自己的不解和疑‘惑’。都怕被人嗤笑。可他沒有這樣的顧及,納悶之余就開口了:“我怎么聽著像是當年光緒皇帝死的時候的封號,長的就是讓人記不住。”

  可對于朱子興這樣的‘花’‘花’公子來說,記不住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了,可是有人的記得住啊!

  同天崇運大中至正經文緯武孝睿智端儉寬勤景皇帝。

  當皇帝的時候的謚號,就是這么長,就是這么任‘性’。要是有心人去把這個謚號上的所有的字都解釋一番,好像說的和光緒皇帝什么關系都沒有。

  當然對付一個死人,糊‘弄’一下也就算了。

  可對于浙江的議員來說,他們的政黨還沒有建立,就被一群各懷心事的人‘弄’得面目全非,似乎…還不如沒有來的實在。

  不過到了這個份上,上面想到的字,刪掉哪一個都不合適,因為這對應的可是提議的那個人的面子。這樣一來,就開始為難起來,有人捂著牙哼哼唧唧的,就是不想開口。

  朱子興見眾人都看著他,不覺有異樣的問:“你們都看著我干嘛?”

  揭蓋子的朱子興顯然沒有意識到,他讓所有人都為難了,還傻呵呵的樂道:“子高,你說到底選哪個比較好?”

  “子高不在,他在剛才我們議論的時候就匆匆離開了。”

  呂公望很不負責任的笑道:“這就好辦了,把所有想好的名字寫在紙上,讓子高選,反正他沒有參加,顧慮反而少一點。我可說好了,他選什么,諸位到時候可不要跳起來!”

  “呂公說笑了。”

  “那么送信的重任就‘交’給朱賢侄。”

  朱子興驚愕的眼神從眾人的臉上一一停留,最后有些羞愧道:“剛才我走神了,也不知道誰提議了什么…”

  眾人長吁一口,相繼笑道:“如此最好。”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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