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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害人不淺的大周皇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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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少爺!”

  在進門的那一刻,八個侍女,嬌滴滴的,容貌端莊,身段嬌好。跟坐飛機頭等艙的時候,空姐躬身問候似的,不一樣的是,一下子來了八個,可比飛機上的空姐多多了。齊刷刷的躬身喊道,宛如事先練習過。聲音整齊劃一,也無法和聲震屋宇相比,但王學謙,還是被嚇了一跳。

  好在這一天來受到的刺激,已經快讓王學謙的心臟快麻木了。可見,是老媽事先準備好的,家里說不定又他最近的照片,都讓仆人們記住了。

  不過對于王學謙來說,心頭也是暖洋洋的,有人掛念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的心靈有所觸動。

  “謙兒,你隨便看看,要是喜歡的話,就搬過來住。”

  陳玉舒款款走在維多利亞風格的旋轉樓梯上,鞋底踩在厚實的硬木樓梯上,發出一聲聲音律十足的聲響。顯然,陳玉舒并沒有穿這個時代女人都喜歡的繡花鞋,反而是一雙硬底的高跟鞋,怪不得看上去人顯得很高,身姿挺拔。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這才,回眸笑著囑咐了一句。王學謙等這句話,都等了半天了,沒想到陳玉舒還很開明的樣子,這讓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過,人往往會樂極生悲。

  “不過,晚飯都要回家吃。”

  陳玉舒說完,就獨自上樓了,顯然是去換衣服。

  隨手座在沙發上,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坐姿,看上去有點像是半躺在沙發上一樣,傭人送上來了咖啡和點心,法式的咖啡甜點,整個房子就像是與房子外的山水,湖泊,完全隔絕開了一樣,讓人有些詫異。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茶幾。

  咦,這東西好像和周圍的東西格格不入,英國古典風格的家具,奢華中帶著一種鄉村氣息。當然,在歐洲,英國人的品味一直不被看好,甚至成為頂尖設計師嘲笑的對象。

  不夠。在貴族之間,使用的東西,家具,建筑,甚至是日常的習慣,都差別不大。

  土豪。這種階層還未被接受的時代。

  龍蝦一個先令一只,也不會有人去點兩塊錢的,哦,不,說錯了,是兩英鎊的。

  街頭撒錢,還是被當成神經病的行為。貴族都是內斂的,甚至是對平民保持神秘的一類人。雖說需要用神秘,彰顯他們高貴的身份的,但是生活到了一定的程度,追求品質生活才是貴族們共同認可的,就像是美國的富商,在歐洲的地位普遍不高,除非像是阿斯特家族這樣的。家主本身就是貴族院的議員,在英國有爵位。

  他們只有在地位相等的人之間交往,通婚,也就是東方風俗中的門第之交。

  所以說,房間內的格調如一,是貴族最基本的生活要求。

  但是宮廷風格的茶幾上,放一本線裝書。這…

  王學謙一時忍不住,拿起了那本已經翻的有些爛的書籍,翻開時候,空白的地方。被注明了不少藏書家的提拔,還有印章。

  不過讓他嘖嘖稱奇的是,上面竟然還有母親的提拔,沒辦法,書上的字就數這位寫的最多,最長。印章倒是有些奇怪,是‘玉散人’。不過提拔的最后,還是看到陳玉舒的落款,好在這幾個字的繁體字不難認。王學謙目光如炬的一眼就認出來了。看到一行行清秀的小楷,如同林間靈動跳躍的藍彩蝶一般,似乎有翩翩起舞的韻律感覺,這讓王學謙倒吸一口冷氣。

  原來,外界說的王家學貫中西,其實根本就不是一家之主的王鴻榮。

  而是另有人在。

  書的名字很奇怪,叫什么《臣軌》。

  翻開之后,幾乎每一篇的抬頭,都有不少于四五十字的眉批。字跡清秀,也不過是讓他驚訝一下,反倒是內容讓他有些坐不住了。

  什么…

  “帝王行事在乎本心,錯自臣子…”

  “斷章取義,為主者,是非不分尚可,卻錯只有錯處,上行下效之說,不過掩人耳目…”

  “示愚人,坦誠即可!交智者,善于辯。”

  怎么看這些話好像都有些大逆不道的樣子,再說了,這家里的擺設,能夠隨手翻書,并隨便仍在茶幾上的,也就只有他的老媽,陳玉舒莫屬。

  問題是,王學謙雖覺出了不對勁,但真要讓他說出什么不對的地方,這就有點讓他抓瞎了。他的古文功底…‘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這樣的詩句倒是難不倒他…

  ‘楚有祠者,賜其舍人卮酒。舍人相謂曰:數人飲之不足,一人飲之有余。請畫地為蛇,先成者飲酒。’

  類似《畫蛇添足》之類的,簡單易懂的古文,他張口就來,總之一句話,九年制義務教育之中的,六年級一下的隨便問。

  說出來有些磕磣,但古文這東西,學多了用不到,而且平時見面的時候,也不用文言文說話。比方說胡同里兩個人面對面的走過來,一個說:“二哥,吃了嗎?”

  “沒吃呢?”

  “哎呦,正趕上家里的餃子剛下鍋,去家里吃點。”

  “不了。婆娘做了炸醬面,回去就吃。”

  “炸醬面,這可吃的舒坦!好嘞,回見吧您吶?”

  “回見!”

  可真要翻譯成文言文,連四書五經八股文考出來的酸秀才,說起來,都會覺得蛋疼。如下,同樣的場景,兩個街坊在胡同里碰面:

  其中一人問候道:“仲兄,飯否?”

  另外一人翻著白眼,咧嘴一笑道:“肚中無食,頗有饑腸轆轆之感!”

  “嬌耳味美,可中意!”

  “拙荊已備下膳食,唯有炸醬面爾!”

  “嗚呼呀,此物大善!告辭!告辭!”

  “保重!保重!”

  即便是傻的冒泡的‘老酸窮’秀才,和人說話也不會這么別扭。所以說,沒有立志研究古典文學的人,是沒必要學那些文言文來給自己添堵,至于東方傳統智慧和文化的傳承?自己不學。總有人會去學的,并樂此不疲的也大有人在,不必把什么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忒累。

  但是王學謙迫切的想要知道,樓上的那個女人心里的真實想法,看她喜歡看的書上的眉批,無疑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捷徑。但讓他郁悶的是。他竟然看不懂!

  看不懂不要緊,可為什么每個字都很容易懂,他卻連一句簡單的話,都看不明白呢?

  正在郁悶不已的時候,卻聽到耳畔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少爺!”

  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有人在扯他的鞋帶。王學謙果斷的怒了,心說:“這是哪里來的丫鬟,太不懂規矩了,竟然敢消遣主人,扯他鞋帶。這不是讓他要在房里出洋相嗎?”

  可是低頭一看,他卻生氣不起來了,腳邊跪了兩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看模樣即便比小阮玲玉大一些,也頂也就多大上一兩歲。小臉肥嘟嘟的,臉頰上的‘嬰兒肥’都還沒有褪去,兩個女娃都急的額頭出汗,緊張不已。

  發現其中一個小女娃,手里拿著一雙新的便鞋,肯定是給他換鞋的。

  細細一打量,連王學謙瞅著有趣。突然間童心乍起,左看右看,好像兩個女孩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的原來是雙胞胎。

  “我自己來。”

  王學謙說話間,將一雙布鞋拿了過來,往腳上一套,偏大了一些。其中的一個小女孩,說道:“少爺,鞋子大了,大奶奶準備了其他的尺碼。給您換別的吧?”

  “算了,我覺得挺合適的。”

  “大少爺!”

  小女孩似乎很認真,可王學謙細細打量,跟是讓他嘖嘖稱奇,原來兩個女孩說話都是異口同聲,可聽在他的耳朵里,卻像是一個人說話似的。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并蒂蓮’?

  頓覺有趣的王學謙抱著其中一個小女孩,放在膝蓋上,突然女孩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低著頭不說話。

  王學謙還沒有感覺到,反而興致高昂的說:“告訴,叔叔,你們叫什么名字?誰是姐姐,誰是妹妹?說對了,叔叔帶你們去西湖看金魚去!哦,不,吃糖去。”

  等到他發現,膝蓋上的小女孩正在瑟瑟發抖的時候,這才發現,連個女孩都一副害羞草被驚動的樣子,就差把頭埋到了手臂中,不敢抬起頭來。

  這才發現,似乎他的行為有些不妥。

  也是在上海的家里習慣了,小玲玉就喜歡趴在他的大腿上,揚著腦袋,一臉崇拜的聽著胡侃。

  可要是換了一個女孩,這就難說了。這個時代,十來歲的女孩都已經有些懂事了,知道一個女人需要的矜持是什么?

  要不是王學謙是她們的主人,早就說不定已經大喊大叫:“抓流氓!”

  小女孩不敢喊的原因,當然是王學謙的身份,要是賣身為奴的丫鬟,都是沒有自主權的。雖然,早在明代,就不準許這種賣身契的存在,但是人們重視能夠想到一個穩妥的辦法來規避法律,比方說期限上,寫上50年。

  一個女娃,長到五十多,甚至六十的時候,估計連主人也沒有再養下去的心思了。

  這和賣身為奴是一個道理。

  似乎為掩飾尷尬,王學謙裝出一副騙小孩的表情,其實他就是準備騙小孩:“你們兩個,都讀書了嗎?”

  大戶人家的丫鬟,有時候也有機會識字。

  王學謙倒不是胡亂說的,看著兩個小丫頭互相鼓勵的看了一眼,似乎覺得眼前的‘大叔’還算表情親切。這才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王學謙倒是沒有邪念,反而像是長輩垂詢一樣:“都學了什么?”

  “三字經。”

  “千字文。”

  “弟子規。”

  “孝經。”

  “女戒。”

  “九章算術。”

  “大奶奶說,我們將來還要學英文和法文…”

  “這個貌似沒有必要吧!”王學謙狐疑的看著兩個小女孩,表情極其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做假,這讓他有些無語了,學這么多,對于一個小孩子來說,能學的過來嗎?

  再說了,他認為小玲玉那樣的孩子。就挺好。

  對功課永遠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聽到玩和吃點心,就一蹦一尺多高,別說有多高興了。不是說王學謙不信,而是他有點懷疑,這么多的功課,這兩個孩子能學的過來么?

  說話間。一指茶幾上的那本被他當成天書一樣看的古籍,繃著臉問道:“這兩個‘字’讀什么?”

  其中一個像是稍微膽小一點,看著另外一個小丫頭。

  似乎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似的,那個被寄予厚望的小丫頭點頭道:“這是《臣軌》,是大周則天皇帝寫下的規范臣子言行和品格的書…”小心的看了一樣王學謙,見這位傳說中的大少爺像是一個樂天派。看上去也不是那種刻薄的主人,這才膽子大了一些:“大奶奶說,這本書不能單看,需要和大唐太宗皇帝的《帝范》一起看,才能品出其中的三昧…”

  兩個小家伙,左一句,有一句的。把王學謙說的一愣一愣的。

  這么大點的小孩子,難道都知道帝王術了?

  原本,王學謙還以為,老爹雖然可能迂腐一些,但是本事還是不弱的。可是沒想到老媽太兇殘,竟然沒事在家研究帝王術,還是女皇版的,這已經是超越凡人的節奏啊!這武則天也真是夠可以的。沒必要把當皇帝的心得都要寫下來吧?這不是禍害后人嗎?

  要是王學謙自己傻乎乎的沖上去,不知道要被戲耍成什么樣呢?

  王學謙的心中只能默念道:“老爹,恕兒子不孝,不能幫你。不是我軍太無能,而是敵人太強大。”

  還是帝王術已經成為爛大街的東西,或者說慈禧老佛爺當初發現婦女地位不能保障,而偷偷的從宮里撥出巨款。將婦女的意識普遍提高了?

  總之,王學謙感覺這兩個孩子不簡單,當然不簡單了,能把一個成年人說的一愣一愣的。再說了,王學謙也不是那種目不識丁的人士。感覺自信心有種要崩潰的跡象,王學謙果斷終結了這次探討連個帝王學術的優劣,反倒是兩個小女孩說的太開心,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尷尬:“所以說,作為一個合格的丫鬟,就要在主人需要的時候,站出來,承擔錯誤。這樣…”

  顯然,這兩個丫頭在府里能說上話的不多,遇到王學謙,顯然有些意外了。為了中止連他都腦袋迷糊的探討,果斷的插話道:“你們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若曦’。”

  “若雪。”

  “你們誰是姐姐,誰是妹妹?”王學謙這么一問,兩個小丫頭卻不說話了,互相看著。似乎在猶豫。

  “我猜你一定是妹妹!”

  王學謙盯著其中的一個小女孩剛才說的最起勁的那個叫‘若曦’的女娃,壞笑的盯著對方的小臉,后者害怕的退后了一步,有些不甘心道:“大少爺,你咋沒看出來的?”

  王學謙心中一樂,畢竟是孩子,一詐,就往溝里崩,心眼還算實誠:“剛才就數你說的最開心,話也多,口齒伶俐,說實話,平時是不是搶姐姐的零食吃。”

  “我沒有,只是我…只是我吃的快…”

  “大少爺,若曦很聽話的。”

  當姐姐的自然想到維護妹妹的形象,幫著說好話。

  “哎呀,這么快就跟‘若曦’和‘若雪’說上話了,這兩個孩子,平時可都是傲氣的很。”說完,陳玉舒嘆了一口氣,說道:“也對,孩子長大了,懂得找媳婦了。‘若曦’和‘若雪’本來就是媽給你準備的通房丫鬟,你將來可不能欺負她們。不過這兩孩子才十一歲,媽再給你調教兩年。”

  王學謙回頭吃驚道:“開什么玩笑。”

  當然了,他逗一下小女孩,倒是沒什么,這么可能真的對十來歲的孩子下得去手?

  再說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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