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豹的姓格有點憨,但也不算太傻。//百度78//.
他估計心里也知道,周圍能聽懂他響亮的江湖名聲的,也就被人團團護住的王學謙。畢竟,洋鬼子不懂中文,也在情理之中。
見王學謙一臉便秘相,似乎被鎮住了。頓時心中有些得意,不過他得意了,但已經被抓住,卻沒有吭一聲的老大鐘文龍氣得都想用腦袋撞墻,心中頗為無奈的暗罵:憨貨!
以前還想著自己的兄弟腦子轉彎慢一點,直一點,需要補一補。
每次吃魚的時候,兩個當哥哥的都想著把魚腦讓給兄弟,補補腦子。
看來,補錯地方了。
上面的大頭沒補的精明一些,反倒是下面的小頭變得蠢蠢欲動。
才十七八歲,就見不得人家大姑娘在面前走過,倒不是真的花癡,也不知道是學的功夫不對頭,血氣太旺。總之,年紀不大的鐘文豹對女人特別上心,嘴有笨,長的高大威猛,但是臉黑,跟黑炭頭似的,而且女人也不喜歡高大威猛的壯漢,反倒是對小白臉情有獨鐘,這年頭,肌肉男絕壁沒有市場,反倒是遭遇女人白眼的機會很多。
見王學謙良久沒說說一句話,鐘文豹嘿嘿一樂:“小子,怕了吧?”
王學謙納悶,心說:我怕什么呀?
被槍口團團圍住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可擔心的。
沒有見識過江湖,王學謙絕對想不到,在這個時代,還真的有這么一說,江湖啊!可細細一想,青幫,紅幫(也稱為為洪幫),苦力幫,早些年還有鏢師,白蓮教,真的跟書里說的差不多,一個是非遍地的時代。
不過他怔住的原因并不是鐘文豹響亮的名頭,反倒是因為那個讓無數后人充滿遐想的民國第一門派,精武門。
單純的說,精武門是門派,也是有些牽強。
因為,據他了解,精武門是一個武術學校,和后世的少林武校差不多。但是名頭比后世的‘少林武校’可要牛多了。
沒想到一個五大三粗的鐘文豹,還有如此顯赫的出身,不過左看右看,精武門出來的人,也不會收一個‘yin賊’當學生吧?
黑面粉蝴蝶,這個江湖稱號要是一個正經人,王學謙都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再說,這貨也不是陳真,如果是陳真、霍元甲出現,說不定他還真要買這點面子,偶像的光環是無敵的,即便得罪了他,處于深厚的民族感情,說不定他也忍讓了。想當年,哥們欺負隔壁家的熊孩子,都用了陳真,這個偶像的名字。
“喂,小子,你傻了?”
鐘文豹已經發現自己的大哥被抓住了,而周圍的人,似乎也沒有意思將他緝拿下來,反倒是團團圍住,就沒聲音了。這樣耗下去,都快要天亮了,總不能他一直被困著吧?
頓時有些急切起來。
反倒是王學謙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頓時把鐘文豹氣的哇哇大叫:“黑面粉蝴蝶,這個外號聽起來像是一個yin賊的名字。精武門什么時候收這等下三爛的弟子了,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可見教授你功夫的人也不是正經人。”
“好小子!好小子!”
鐘文豹這輩子最不堪回首的就是被師父李存義逐出師門的那段曰子,17歲那一年,一時糊涂,逛了一回窯子,被師父知道之后,就逐出了師門。
這些年,他是悔恨交加,但是無奈。
李存義連見都不見他,更不要說重新入其門下,學習功夫了。
辱及師門,加上兄弟已經是被逼上了絕路,鐘文豹的兇姓一下子被激了起來,突然,‘嗷’的一聲狂叫,不管不顧的沖向王學謙,雙眼中迸發出的寒意,讓人心頭震懾,這家伙看來是要拼命。
王學謙看到這幅樣子,不由的往后躲了一下。
皮維這時候,已經顧不上太多了,沖上去大吼一聲,撞上了鐘文豹,兩人一交手,皮維160斤的體重,加上突然之間的爆發力,也擋不住鐘文豹的一沖,就像是一張被風吹落的冥錢,飛了出去。
這一幕,讓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
有子彈上膛的聲音,甚至伍德的槍口已經抬了起來,瞄準了鐘文豹的方向。但是猶豫距離太近,加上視線被皮維的后背擋住了一部分,才沒開槍。
德懷特艾森豪威爾大吼一句:“行動!”
頓時,三張粗麻編制的偽裝網,將鐘文豹團團圍住,包圍圈一再的壓縮。最后十來個人使命的保住鐘文豹,這才讓這個小子消停了下來,但是喉嚨中卻一直發出呼呼的聲音,就像是野獸一般,讓人不由的有點緊張。
喬治惠特尼原本昏昏欲睡,要不是買王學謙的面子,根本就不會呆在這么危險的地方。
皮維像是一片樹葉一樣,被擊飛,悄無聲息的跌落地上,這讓這個對東方世界充滿好奇,又什么也不懂的美國財團子弟,驚奇的頓時張大了嘴巴,眼睛眨巴幾下,扭頭問了一句他的保鏢:“羅恩,你要是跟那個東方人對戰,有幾成把握?”
羅恩氣的差點沒翻白眼,皮維是王學謙身邊實力最強的保鏢,力量,速度,反應都在他之上,可以說,假如皮維和羅恩對戰的話,不管是平時的訓練,還是真刀真槍的搏命,他都是被的對象。
可是皮維在鐘文豹的手下,就像是一只貓爪子下的老鼠,根本就沒有反抗的本事。剛對戰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似乎對方都在試探,但是手上一露出真功夫,皮維就吃虧了,而且似乎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就武力來說,皮維已經一點勝算都沒有了,除非用槍。
沒看到,皮維被一撞之下,就像是一片樹葉一樣,落在地上,都已經吐血了。
“皮維,傷在哪里了?”
王學謙蹲在皮維的身邊,心急的查看起來,但是他又不懂醫術,根本看不出來皮維傷在哪里?
倒是關心則亂,只能在邊上干著急。
皮維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似乎掉了一顆牙齒,捂著腮幫子,苦笑道:“這顆牙一直疼,本來還在猶豫是否拔掉它,現在好了,不用再猶豫了。”
一撞擊之下,竟然把牙齒都震落,可見撞擊力有多大。
皮維也是有苦難言,嘴巴中像是含了一口沙子一樣難受,他知道,是牙齒表面受力太大,震落了一些牙釉質,在拳擊中也經常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沒有牙套的保護,頭部受到重擊,上下牙齒碰撞,會讓牙齒的表面有碎裂的痕跡,時間長了,一口牙也就廢了。
看著被七八個人壓在身下,還在不停的扭動,試圖反抗的鐘文豹,皮維也有些心有余悸,剛才是托大了,原本他還以為,兩人不過是在伯仲之間,沒想到差距會這么大。
尤其是,在撞擊的那一刻,力量并不是一下子釋放出來。
反而像是海浪沖擊堤壩一樣,有種連續的撞擊力,這才讓他像是一片樹葉一樣,飛了出去。
好在受傷并不是太嚴重,掉了一顆牙齒。
但是如果放任鐘文豹完好無損的扣押,說不定會造成麻煩,萬一被他掙脫了繩索。真要是一對一之下,皮維也沒有信心能將對方攔住,更不要說擊敗了,頓時建議道:“先生,這個人很危險,建議您不要多加考慮,直接干掉,免得造成無法估量的后果。”
“殺掉!”
王學謙還真的有點猶豫,不是說鐘文豹這個人地位很高,說白了,不過是一個武術流派的弟子。再說了,熱兵器時代,一個孩子,只要手上有一把槍,使用恰當,也能讓一個常年訓練的戰士死于非命。想當初,蘇軍進攻柏林,黨衛軍已經潰敗了,國防軍也早已沒有戰斗力,但卻在一百萬德國少年軍的防守下,死傷了30萬蘇軍,這可都是經歷過二戰洗禮的蘇聯精銳部隊啊!
江湖匪類,殺了就殺了。
王學謙是沒有多大的心理負擔的,但如果背后站著精武門,甚至更龐大的暗殺組織,就有些難辦了。江湖人的思維,跟普通人確實不一樣,為了一個義氣,甚至是名氣,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人,在普通人中絕對是瘋子,但真要是跑江湖的人中,并不少見。
民國的政局很亂,亂到了大部分高官,都要提防被刺殺的命運。
真要被一群不要命的殺手盯上,絕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尤其是,這些殺手還不收錢,認為殺人是一件挽救民族危難的道路,就更無解了。
總不能,他眼睜睜的看著一步一步站到人民的對立面,成為十惡不赦的漢殲吧?
而且,王學謙也猜不透,這個叫‘中文報’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來歷?
后背站著什么人?
他的那個師傅李存義又是什么人?
看來只能跟青幫聯系上了,在上海灘,也只有地頭蛇才能理這些錯綜復雜的關系。
一系列的疑問之下,讓他不好下決斷。想了想,只能先扣押著,真要一槍殺了,反而麻煩,江湖人講究一個說情,雖然他不明白這到底管不管用,但只要是揭過去了,這事也大可了了。
只要把事情說過去了,就不用擔心,對方的繼續報復。
反倒是殺了人,會引起一陣強過一陣的報復,讓人防不勝防。
“皮維,這個人現在不能殺。我怕殺了,會有更大的麻煩。”王學謙不需要給皮維解釋心中的擔心,但是皮維已經看出了王學謙心中的擔憂,也不再堅持,于是建議道:“那么只能不給食物和水,只要兩天,估計也沒有多少戰斗力了。”
“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
王學謙站在已經被捆綁成粽子一樣的鐘文豹面前,低頭看了一眼對方宛如噴火一般的眼神,裝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氣的鐘文豹一陣在地上扭動,卻根本掙扎不開繩索。
“張嘯林手下真的沒人了,只能派出你這么個三流的手下出來冒充精武門。不過你放心,張嘯林我不會放過,精武門…我也不會放過…”
王學謙身上的氣勢一放,絕對不比久居高位的高官差,那種不把人命的眼神,露出一股讓人心寒的冷漠。
“呸,張嘯林算個什么東西,要不是我鐘氏三雄欠他一個人情,我們也不會接這趟活,才幾百塊大洋,還真的…”說著說著,鐘文豹似乎感覺到他又說道了,頓時氣的大叫:“小分頭,你敢詐我!”
鐘氏三雄,王學謙的心里頓時一緊,看來還有一個人并沒有出現。這就難辦了。
看來必須要盡快和青幫的人聯系了,不然后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