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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刁鉆護衛

  “云將軍已經歇息了,明日在下一定轉交。”帳外傳來守衛軍事為難的聲音。

  “不行,我家將軍說,云將軍是因為她才受的鞭刑,特意命人熬了這湯藥給云將軍養身體。要在下看著云將軍喝完才能走,不然我就不用回去了。”那人央求道。

  冷顏“撲哧”一笑看著冷鋒易了容,卻掩不住有些臉紅有無奈地將頭埋在枕上,故意說:“這個韓寧還嫌害你不夠?打得皮開肉綻的又來討好你,什么意思嘛,就讓他站著,跟我們何干?”

  “可是這個小兵也是無辜的,就這樣他交不了差,回去還不知道要被怎么責罰。”冷鋒說著就命人放那送湯的小兵進來。

  小兵喜滋滋地跑進來,行了禮,仔細地從手中拎著的籃子里取出一只大海碗來,一股誘人的香氣立刻在帳篷里彌漫開來。

  冷鋒用手推推冷顏,她才故作不太情愿的走過去,接過了湯,坐回床邊,用勺子舀了,吹了吹喂給冷鋒喝。

  冷鋒喝了一口,那小兵夠著脖子踮起腳打量他的模樣和表情,見他感覺不錯,才為自家主子表功似的說:“我家將軍顧不得給傷口上藥,就命人趕緊熬了湯,湯一好,就盛了一半送來了,這湯對活血化瘀生肌養肉是最好的了。我家將軍說過幾日等她傷好點,一定親自前來道謝。我家將軍說…”

  “韓將軍傷勢如何?”雖然被冷顏那種帶著幾分調侃的目光看得不大自在,冷鋒還是客氣地問。

  “我家將軍從來還沒吃過這個虧,那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看著都疼,可是她一聲都沒叫過。”

  “怎么會下這么重的手?難道比我傷得還重?”等那小兵看著冷鋒幾乎是撐著喝完最后一口湯,滿意地離開后,冷鋒問冷顏道。

  “她那鞭子和你的不一樣,你當元帥真的傻了?把韓大小姐打成你這樣萬一身上留下個疤,還怎么嫁人?哥哥會不會介意?”冷顏忽然對冷鋒頑皮的一笑。

  冷鋒沒料到冷顏會突然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來,楞了楞,更是臉紅的說:“你真是越來越象他了。”

  “誰?”冷顏明知故問。

  “你的夫君。”冷鋒翕動了幾下嘴唇才寵溺地瞪了冷顏一眼說道。

  同時那小兵回去,在韓寧面前大大的形容贊揚了一番除下了頭盔的云將軍是如何英俊,性情如何溫和,說得韓寧心花怒放,覺得和他一起挨了十鞭子倒是件美事。

  冷顏與冷鋒暗暗相認后,也沒有跟君皓說,他也不問,只是偶爾在無人的時候抱怨自己的小兵總是窩在別人的帳里不出來,每當這時候冷顏就裝作聽不見,依然把手頭的事情做完,就去照顧冷鋒,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就呆在帥帳里不出去了。

  看著冷顏輕快的背影,君皓只是笑笑,由她去了。

  這種在夾縫中偷來的安靜快樂日子轉瞬即逝,安睿那邊就有了動靜。

  這天冷顏在冷鋒帳里為他整理衣物,君皓派人來傳她立刻回帥帳,冷顏以為是什么軍務,趕緊丟下手頭的事情趕了回去。

  進了帥帳卻只見君皓一人手持一封書信站在案幾后,正在沉思,聽到動靜他抬起頭揚揚手上的書信:“他不信你還活著,疑心是我布下的圈套,要先確定真假才能再談議和的事情。”

  原來是安睿秘密來信,說他派遣了使者前來,要先見見冷顏。

  “真的假不了,有我在你擔心什么?他想怎么個驗法?”冷顏不以為然地自己尋了個凳子坐下。

  “他要你一個人前往天闕城帥府一見。做夢!我怎么可能答應這種異想天開的要求?”君皓冷笑道。

  冷顏眼中一亮,隨即又聽得君皓說:“你入了城,我連和談的籌碼都給了他,還拿什么談?那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傻子才會上他的當。”

  聽到君皓后面這一句,冷顏眼中亮色隱沒,白他一眼:“那你就讓我帶著千軍萬馬前去給他檢驗好了,萬一有個風吹草動,兩邊大軍直接開仗,你也不虧。”

  “看來顏兒是舍不得離開這里?”君皓邪魅地一笑:“本帥自有安排。”

  天闕城外,幾個月前還熱鬧非凡來來往往商旅云集的景象已經被滿目的蕭瑟和空氣中飄蕩的戰爭氣氛取代。

  城墻上是臨海國的旗幟高高飄揚,城門前的空地上只是偶爾有哨兵飛馬進出,才有了點人氣,本應到了這個季節綠油油的草地全部被踐踏的只剩下了黃土一片。

  這日烈日高懸,遠遠的來了兩匹戰馬,前面的黑色高頭大馬上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滿臉的大胡子,只有瞇起的雙眼中閃著似乎洞悉一切的精光。

  在他身后是一位頭戴幃帽,身姿婀娜的女子,那挺直的腰肢就是看不到她的容顏也可以感受到那清雅從容之態。

  一只羽箭帶著威脅之意“嗖”地一聲釘在了男子馬蹄前,守城士兵高聲喝問:“來者何人?”

  男子冷笑,手一揚,城上士兵之間一點亮色一閃,那持弓箭示警的士兵“哎呀”一聲跌坐在地,肩膀上赫然插著一支全部沒入了身體的飛鏢,一封書函帶著鮮紅的顏色從他肩頭滑落。

  這么遠的距離,一支小小的飛鏢居然可以這么準確有力的擊中目標,這絕對不是尋常人,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些小兵們嚇得忙躲在城垛后,紛紛拉弓瞄準了城下兩人。

  城下男子高聲道:“還不快開城門迎接?我們若是就此回頭,你們全部陪葬都不嫌多!”

  這人囂張的口氣與張狂的樣子,令城上的小兵們面面相覷,扣住箭的手可就不敢松了,有人撿起那書函,趕緊飛奔去報信。

  功夫不大,城門大開,城里飛奔出一隊騎兵,精神抖數地分列兩邊,為首是個將軍模樣的人,沖著城門外那對男女恭敬地行禮道:“請冷姑娘入城。”

  冷顏慢悠悠地催動馬向城里走去,與她一同前來的男子也跟在身后看樣子要一同入城,那將軍對他舉手示意:“請留步。”

  冷顏一聲不吭,撥轉馬頭,就向城外而去,那將軍急忙叫道:“冷姑娘,使臣還等著與您見面。”

  “他,是我的貼身護衛,要進城一起,否則我會懷疑你們請我來是別有用心,我寧可回去也絕不進城。”冷顏斬釘截鐵地說。

  陪同她一起來的“護衛”聽到她這么說,頗為得意地往她身邊靠了靠,兩匹馬并在了一起,貌似有些親昵。

  將軍為了難,忙命人去請示。

  “這天可真熱,你們也知道冷姑娘是姑娘,這么曬著等著,等你們的消息傳過來,早就曬成人干了,”“護衛”說著斜睨那將軍,見他看著自己不明白,鄙夷地笑道:“不是吧?你們大王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就帶出這樣笨的兵來?還不快給冷姑娘找頂轎子來。”

  “我們可是為了盡快滿足你們大王的要求餐風露宿往這里趕,你們出城迎客就是這樣兩手空空的嗎?不說準備茶,就是一口水都沒有準備,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來,過來兩個,給冷姑娘扇扇風,沒見她熱了嗎?真是,什么都要我教你們。什么?沒有扇子?你們不會自己辦法,這也要我教?隨便找點鵝毛找不到,寬大些的樹葉總找得到的吧…”

  于是乎,那天天闕城被這么個小“護衛”折騰的是雞飛狗跳,好不熱鬧。他是一會一個要求,一會一個主意,每一句后面還不忘譏諷臨海人怎么蠢笨。

  天熱又加上這么個噪聒的人,那些來接冷顏的隊伍只覺得倒了八輩子霉,碰上這么個不是善茬的家伙,可是上頭有令,一切務必要做到令冷姑娘滿意,因為她對大王來說很重要,所以誰都不敢流露出一點點不滿的情緒來,硬著頭皮陪著笑臉被那“護衛“指使的團團轉。

  他們不看“護衛“的臉色不行啊,那位高傲幾乎一言不發的冷姑娘看起來好像全聽這位“護衛”大爺的話,這大爺可惹不起。

  終于,上面來了命令允許“護衛”陪同冷顏一起進城的命令,這隊前來迎接的人馬如獲大赦一般,心想這苦日子總算盼到了頭。

  “笑什么笑?是在嘲笑冷姑娘?你們這些一肚子壞水的家伙,我怎么能放心把人交到你們手里?冷姑娘咱們還是回去,不要理會那個什么臨海大王,實在是太過份了。”說著,“護衛”就去拉冷顏的馬韁繩,看那意思要走。

  害得這些原本光鮮想給進城者擺下一個氣勢如虹的騎兵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地幾乎是苦苦哀求才算是把很不高興的這對男女用八抬大轎請到了元帥府,這可真比打上一仗還累的。

  使者倒是很識相地站在帥府門前遠遠的迎了上來,冷顏下轎一看這使者,也是熟人,難怪安睿要派他來了,不等使者開口,冷顏主動打招呼:“阿木將軍別來無恙?”

  阿木一愣,這聲音,還有毫不猶豫就認出自己來,幾乎馬上就可以肯定這是真正的冷顏,不過他一向就對安睿如此著迷這個女子頗不贊同,只是礙于現在身份是來迎接冷顏的大使,還是客氣了兩句,就將他們迎了進去。

  落座后,阿木讓閑雜人都退下,謹慎起見,又問了冷顏幾個當初混入臨海戰船上的事情,見都回答無誤,才更加確定這就是冷顏本人。

  “喂,干嘛問來問去,沒完沒了?不信就讓我們回去,信,就不要懷疑,是男人就痛快點。你要拿不了主意,就找個能拿主意的出來說話,不要把冷姑娘當成件東西來瞧來瞧去,你這等人就是瞧也把人瞧臟了。”“護衛”挑釁地看著阿木說。

  阿木在安睿身邊那么多年,就是安睿做了大王,也是對他有著幾分兄弟般的情誼,都不曾這么蹬鼻子上臉的羞辱過他,當即阿木有些惱了,拿眼也來回瞪:“你說什么?”

  就在這時,只聽得內室有人笑道:“一別幾年,君皓太子風采依舊,嘴上功夫見長,阿木你又豈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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