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顏見他故作神秘,也來了興趣,想當初,他們兩在一起有什么鬼點子想不出,有什么令人目瞪口呆的玩法不敢玩?君皓這神情,冷顏一看就知道他說的這事情肯定非常有趣:“什么特別的節目?快說來聽聽?”
“這個精彩不精彩,還要看顏兒的配合。”君皓說著拉冷顏站了起來,順手一拉摟緊了她的腰,極低地在她耳邊說:“不管我做什么,你順著我的意思就好,但是千萬要留意周圍的動靜。”
冷顏不知道君皓到底玩什么把戲,乖乖地伏在他胸前“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君皓得到冷顏的首肯,輕輕一笑,膽子似乎立刻就大了起來,低頭猝不及防地就是一下親上了冷顏的嘴,貼著不松開。
不是沒被君皓親吻過,從孩提時嬉笑的“偷香竊玉”到出征前他輕觸自己嘴唇,沒有一次能和此刻的感覺相比。這吻來得突然,一點預兆和暗示都沒有,甚至沒有多少溫情,卻令冷顏沒來由的一陣暈眩,腿有點發軟。
君皓感覺到手環住的腰肢往下一沉,暗暗加力將冷顏摟的更緊一些,讓她依靠在自己胸前,同時微微詫異地用那雙狹長的鳳眼盯著冷顏打量。
君皓的呼吸輕輕噴灑在冷顏的鼻側,緊緊鎖住她雙眼的鳳目里詫異很快變為一池秋波,冷顏睜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因為距離太近面孔在自己眼前放大有點變形君皓的臉,從來沒有發現他居然長得這么地好看,甚至還有一種男人特有的妖魅。
君皓輕輕地,有點不舍地在冷顏的唇上磨蹭了一下,微微啞了聲音說:“顏兒,仔細點,注意聽。”他克制著也開始有點激動的情緒,毅然離開了冷顏的唇,卻將臉頰貼著冷顏的秀發,站著沒動。
冷顏被君皓忽冷忽熱的態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點——失望。不過按君皓對冷顏一向是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占占便宜的這種個性,她知道君皓這么做肯定是有古怪,伏在他的懷里,努力擺脫剛才他的唇與自己相觸令人全身酥麻的感覺,仔細豎起耳朵聆聽周圍的動靜。
遠處的暗影里,數十條全身著了黑衣潛伏著的影子正緊緊地盯著河邊一對親密擁抱的身影,目光中透出狼一樣兇惡嗜血的興奮。
一個黑衣人見那兩人似乎沉浸在情到深處渾然忘我的狀態,將手中捏著的一枚小石子隨手拋了出去。雖然石子掉落的地方離那對人影還有一定距離,可是這處河流的岔道正值枯水期,水流細小緩慢,聲音也很小,若那一對還有一點的警覺之心,肯定能聽到石子發出的響動,抬頭張望。那么這些黑衣人今天的計劃也就到此為止,將迅速撤離天闕城。
可是那石子落地良久,摟抱在一起的君皓和冷顏不但沒分開,似乎兩人還仗著是在遠離了人群的偏僻處不滿足于只是擁抱,竟在這野外親吻起來。如此激情,色令智昏,看來現在是大好的出擊時機了。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快意而決絕的目光,手果斷地一揮,只聽得一陣迅猛而細微的破空聲“唰唰唰”直奔君皓和冷顏而去。
只聽冷顏“哎呀”一聲,和君皓雙雙應聲跌倒在那巖石的陰影里,沒了聲息。這么容易就得手了?黑衣人們簡直不敢相信,觀察了一會,見他們倆沒有動靜,才慢慢地從暗影里現身出來,戒備地向那塊巖石包圍過去。
忽然,又是一陣寒芒閃過,這次卻是從那巖石后面發射出來,奔向了黑衣人。頓時,幾名黑衣人中招,慘叫著倒下。君皓和冷顏趁他們慌亂,雙雙從巖石的陰影里縱身出來,手中各持佩劍,閃電一般沖入黑衣人群中,一陣強攻,又擊倒不少黑衣人。
黑衣人頭目在陰影里看得眉毛皺成了一團,原來他們竟是有防備的?一聲唿哨,黑衣人們知道這是要自己撤退的命令,紛紛后退,想與頭目匯合,然后沖出城去。
君皓嘴角露出自信的笑意,朗聲道:“九王子,怎么,這就想走了?本帥還想請你一起喝茶賞燈,不給面子嗎?”
說罷,君皓飛身而起,也不搭理周圍的黑衣人,如蜻蜓點水一般在附近幾個黑衣人頭頂一點,向他們頭目所在的暗影里直沖過去。他可是憋著一口氣,要把這個大盛的敵人,自己的對頭手刃之而后快。
冷顏一看,雖然君皓是早有準備設下圈套引安睿上當,可是那暗影里情況并不是十分明朗,萬一里面還有更厲害的埋伏,君皓這舉動著實危險。當即,她想也不想,隨君皓一起撲向那暗影。
暗影里竄起幾條人影,寒光交織,直奔君皓。君皓舉劍格擋,黑衣人頭目在掩護下,想借機開溜。冷顏正好趕到,一展手中利劍,向黑衣人頭目背心疾刺。是他讓自己和君皓誤會,把自己當男寵那樣挑逗,暗中閃避自己的劍,還讓君皓以為是自己和他串通演的苦肉計,所用的手段太卑劣,感覺太惡心,于國于己,她都不會再手下留情。
黑衣人頭目感覺到冷顏帶著森然殺意的劍氣完全籠罩了自己,竟不跑,反而轉過身,一手揮刀格擋冷顏的劍,一手向著冷顏的胸口就是一掌拍了過來,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冷顏牙一咬,拼個死活,今天也要叫安睿知道她的厲害,手中的劍也不往回撤,略略變了點方向,躲開黑衣人頭目格擋的刀,抹向對方咽喉。
君皓幾記凌厲的招式,將圍住自己的黑衣人逼開幾步,正要去幫冷顏,抬頭一看,那黑衣人的頭目正一掌擊在她的胸前,而冷顏的劍身已經架到那人的脖子上,一縷鮮血從蒙著臉的面巾下緩緩流了下來。
君皓飛身上前,一招扭住黑衣人頭目的手臂將她拖著離開了冷顏的劍鋒,按到了地上。關切地看向冷顏:“別殺,留個活口。阿巖,你怎么樣?”
冷顏揉著胸口,搖搖頭:“我沒事。”說著一把扯下黑衣人頭目的蒙面巾,一愣:“怎么是你?”
見冷顏神情驚訝,君皓將那人的頭扳起一瞧,這哪是安睿?黑黑的膚色,一臉的不服,分明是翠波夫人。
“哼,要不是我說這事透著古怪,替九王子走這一遭,恐怕他就被你這賤人騙慘了。”翠波斜眼恨恨地瞪著冷顏。
“我?”冷顏不知道翠波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事回頭再說。”君皓說著,將翠波點了穴道往旁邊一推,有人上來將她牢牢捆綁了。
冷顏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韓超已經帶了人馬將這些黑衣人全部抓住,現在正清理打掃戰場。她抬頭用欽佩的眼神看看君皓,君皓仰頭微笑,驕傲地大搖大擺吩咐韓超等做好善后事宜,就上了馬,帶著冷顏和早在四周暗中保護的黑龍騎一起返回了元帥府。
沐浴更衣完畢,已經是后半夜,冷顏睡意全無地拉著君皓坐到桌邊:“快說說,今天這是怎么回事?”
君皓不無得意地把安睿不知道冷顏被他“驅趕”出元帥,還派人不停地送東西,寫些蠱惑冷顏背叛自己信件來的事情告訴冷顏。于是他決定將計就計,用冷顏的口吻給他回信,說愿意與安睿修好,離開君皓。安睿以為冷顏中計,故作姿態地要她殺了君皓,以表決心。可安睿沒有想到,一直和他密謀干掉君皓的不是冷顏,而是君皓自己。君皓故意在信中寫上次事情打草驚蛇,元帥對自己防范嚴密,平日根本無法下手。約定賞燈當晚,由冷顏將君皓引至偏僻處,安睿親自帶人動手。這樣安睿才好立功回去有所交代。
安睿果然中計,答應如約在此處設伏。君皓和韓超秘密布置了捉拿安睿的計劃,本來君皓還擔心冷顏不會乖乖配合,沒想到冷顏的有心和解,給這次計中計帶來了最后一枚定心丸。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安睿耍了個金蟬脫殼,派翠波夫人來做了替死鬼。君皓說到這里不無遺憾。
“哦,原來你四處找我,對我那么好,是引我去幫你迷惑敵人啊,根本不是真心想我回來。”冷顏故作傷心狀,起身欲走。
君皓忙一把抓住她:“想抓安睿是真,可我對你說的也不是假話。要不是知道你武功高強,是巾幗英雄,我才舍不得帶你去冒險。這計不要你出面,雖然麻煩些,但我一樣能有辦法誘他們前來赴約。只是我怕事成之后有人會說這么好玩的事情不帶上她,怪我沒義氣。”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君皓連哄帶拍地說得冷顏好不高興。
“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明天起來還要給大家送財喜。”冷顏說著將君皓往里間推。
“天好冷,顏兒讓我抱抱。”君皓想起河邊那個原本是做戲引敵人出手的吻。他的無心,卻差點被冷顏當了真,那種嬌柔無力的感覺又令君皓幾乎忘了自己正在實施殲敵計劃,好不容易才能穩定住心神。現在危急解除,是不是該——
君皓伸臂抱住冷顏,卻被她奮力一推,力道出乎意料的有些猛。君皓不防,后退了幾步才站穩,他疑惑地問:“你怎么了?”
冷顏有些尷尬地轉身:“沒什么,只是累了,快睡吧。”說完急忙爬上了自己的床,放下幔帳,沒了動靜。
君皓對著冷顏的幔帳思忖了一會,越想越覺得她的舉動古怪:顏兒不會還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吧?她明明說了不僅不喜歡安睿,還厭惡他。怎么還會拒絕和自己接近?在河邊她的表情分明是喜歡自己的親近,這么一會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