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從于家出來前,阿黛被于老先生叫住,問了幾句學子上書的事情。
“回去讓你母親放心,你爹不會有大事的。”聽完,于老先生沖著阿黛點點頭道。
“嗯,我曉得了。”阿黛重重點頭,心里明白,這事于老先生不會置身事外。
雖然,趙拓之事,于老先生無能為力,但不能等他沒有能力。
趙拓之事是有其必然性的,其一是因為恭王妃的布局。
其二,趙拓一方面是恭王府的庶長子,另一方面又是于老先生的外孫,再加上他文蹈武略,憑著他的身份,深得軍中和清流的看重,而恭王府又是異姓王,隨著皇帝老邁,趙拓這樣的身份必為皇帝所忌。
如果趙拓象恭王府那位嫡子一樣平庸無能的話,或者還能逍遙自在。
這也是當初,趙拓一直想出仕,卻被于老生先阻止,而最終,趙拓劍走偏鋒,干出了回到恭王府認恭王妃為嫡母之事,這才能由軍中起步。
所以,趙拓之死,是種種矛盾以及時遇相糾結出來的必然結果。
而如今學子上書一事,那自是不同,于老先生說幾句話應該能起點作用。
出得于家,阿黛便到大哥的酒肆幫了一會兒忙。
今天,許是因為學子上書之事,酒肆的生意不錯。
“咱們錢塘的學子,硬是有骨氣。”一個酒客豎著大拇指道。
“那也不是個個有骨氣的,公主府的趙昱,聽說也是同文書院的學子,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啥?”邊上有人譏笑道。
“他那哪里是正經的學子,還不是靠公主的蒙蔭。”那酒客道,隨后嘆了口氣。
總有些特權階級,能不花任何力氣就站在別人千辛萬苦才達成的目標前。
哪一個時代,都有拼爹拼媽的存在。
而臺上說書的盲翁今天也不說義妖傳了,說起了京城斷頭臺,趙拓于義士燕赤霞飲酒的趣事,直到斬頭,聽眾無不嘆息。
“列位不必嘆息,趙將軍生前說過,生為人杰,死為鬼雄,想來如今在泉下他亦是一方鬼雄,這正是死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
那盲翁說完,云板重重一拍,便是這瞎眼老翁身上都有一種舍我其誰,一往無前的氣概。
“好,男兒當如是。”眾酒客瘋狂的鼓起掌來。
風起,卷起老柳樹的枝條一陣飛舞。
“大哥,給我一壺酒。”阿黛沖著柜臺里的大哥道,爹爹今晚定是要喝酒的。
“好咧。”王成點頭,端了一壇酒給阿黛。
“大哥晚上早點回去,陪爹爹喝酒。”阿黛又道。
“曉得,放心,今天定陪爹爹喝個痛快。”王成一臉豪爽的道。
抱著酒,阿黛往家里走,此時已是夕陽西下,夕陽的殘紅有些肅殺,但更絢麗。
“爹,你怎么站在門口”到得家門口,阿黛才看到自家老爹一臉有些無奈的站在門外。于是笑嘻嘻的問,心里也是明白的,今日學子上書一事,老爹出了頭,娘親擔心之余,自也是要給爹一些臉色看看的。
“明知故問,快敲門。”王繼善沒好氣的道。
“嘿嘿。”阿黛嘻嘻一笑,便敲了門:“二姐快開門,是我。”
“爹呢?”門里傳來王靛的聲音。
“爹?我沒看到他啊。”阿黛側臉看了一邊的老爹,卻是沖著里面忍著笑意,完全是睜眼說瞎話。
“娘,不好了,爹負氣走了。”屋里又傳來王靛一驚一詐的聲音。
隨后一陣有些急亂的腳步聲,門猛的從里面拉開,劉氏從屋里出來,緊張的四下張望,就看到王繼善正朝她陪笑的拱手。
“死丫頭。”劉氏沒好氣的笑罵了一句,然后轉身回屋。
一進屋,阿黛就聞到一股子菜香,往廚房里一鉆,便樂了,顯然娘也是曉得今天家里定是要喝酒的,醬牛肉,糟魚,粉煎小魚,五香花生米,蝦米豆干,再加上幾樣鮮菜,晚上的菜豐盛的很。
這時,王成也回來了。
晚上,家里每人都喝了幾杯,酒酣之時,阿黛在自家娘親耳邊低語了句:“娘放心,我今天去了于家,出門時,于老先生跟我說,爹不會有大事,女兒想,爹最多也就不做這個訓導了。”
“呸,不做就不做,誰還稀罕嗎,家里那樣的苦日子都過過來了。”劉氏憤憤的道,但明顯著,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也確實家里那樣的日子都過過來了,便是再差也就是打回原形罷了。
今晚,大家都醉了。
而人生難得幾回醉,且醉它一場又如何。
阮府。
安修之跪在門外。
“爹,你見見他吧。”阮秀沖著正一臉陰沉的坐在太師椅上的阮子安。
“不見,我沒他這個學生,真是個好學生,這種事情連跟我商量一下都沒有,別人的事情他出什么頭?他眼里還有我這個先生嗎?”阮子安說著,又一臉沒好氣的沖著阮秀道:“你跟他說,從今日起,我沒有他這學生。”
“爹…”阮秀皺著眉。見阮子安仍是一臉堅決。
“娘…”阮秀又沖著一邊的娘親道。
“好了,好了,也別一棍子把人打死,今日這事也全怪不得修之,說不得是那個王訓導竄掇的,我聽人說,他是跟王訓導一會兒過去的,王訓導說起來也是修之的叔父大人,叔父大人的話修之也不能不聽,那孩子未必有心讓你難堪。”阮夫人只得從中勸道。
“好,那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就看這次鄉試,看他能不能中舉,若是不能中舉,那他就不是我的學生,你那點心思也給我打消了。”阮子安說完,一甩袖子進了屋。
“知道了,爹。”阮秀應聲,然后出了門,沖著跪在外面的安修之道:“安大哥,你回去,別的事不要多想,好好準備今科的鄉試吧。”
面對安修之,阮秀的心情也是有些復雜的,總之她已經做了最后的努力,若是兩人還不能走到一起,那也好,一切重新開始,各走各的大道。
聽得阮秀的話,安修之站了起來,然后沖著屋門一鞠躬,然后轉身離開了。
安修之知道,他今日之舉算是忤逆了阮先生,所以他來請罪。只是看如今這勢頭,他心里也有數,他同阮先生的師生之宜是否能繼下去,怕也就在今科鄉試了。
若能得中,師徒緣份便在,若不能得中,怕從此就是陌路了。
上半夜,驚雷陣陣,隨后是一場痛快淋漓的大雨。
到得下半夜,正是好眠之時。
阿黛氣機深沉,在靜夜里彌漫開來,心神一動,她就看到她又出現在了院子里。
雨剛停,空氣尤其的清新,院子一角的野草上掛著水珠,在靜夜里看著晶瑩亮透。
青石板上的水洼或深或淺,一只野貓竄過,濺起水珠無數。
突然的,兩只鬼飄飄蕩蕩的進得院子,隨后兩人就在梅樹下挖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大坑,露出當初王成埋金的壇子。
原來大哥就是把金子埋在梅樹下,那么,這兩只鬼是來盜金的。
“呸,滾開。”阿黛的身影從黑暗處顯了出來,氣機直朝著兩只鬼卷去。
兩只鬼象是受了什么痛擊一樣,慘叫著,然后驚慌的逃出了院子。
氣機一卷,梅樁下的深坑又自動的復原了,阿黛可以感到壇子依在在坑里,也就不管這些了,整個人飄了出去,朝著那兩只鬼逃的方向追去。
自去年末以來,錢塘已經發生了多起盜竊案,之前,阿黛以為是小青所為,后來入夢里,聽了小青和白素貞的對話,才明白并非小青所為。
這回兩只鬼出現在自家院中,顯然也是為著盜金而來,如此,她倒要看看,這幕后之人是誰?
隨著鬼的蹤跡,阿黛一路就到了涌金門,進了一座華麗的宅院。
只是于這宅院很不相襯的是,宅院的上方卻是青云觀三個字,顯然的,這是一座道觀。
這好象就是當初袁大官人的宅子,后來被趙昱占了去,改成了道觀。
“急急如律令,收!!!”這時,道觀里響起一陣鈴聲,一個道人從屋里走出來,走到院子當中,他手里正托著一只巨大的鈴鐺。鈴鐺的響聲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吸引力。
不過,阿黛有氣機護著,這鈴聲卻干擾不到她。
阿黛看著道人,突然覺得有些面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而這時,隨著鈴聲響,漸漸的,就有一些鬼魂朝著這邊聚了過來,還有些鬼魂的手里正抱著各種金銀財寶。
阿黛明白了,敢情錢塘的盜竊案罪鬼魁禍首在這里。
這時,阿黛又看到一個鬼影飄過來,是趙拓,只不過此時,趙拓一身紅光,路過阿黛身邊時,阿黛覺得自己的陽神都有些不隱的感覺,那紅光是殺氣。
“急急如律令,收!!”道人臉色有些緊張,開玩笑,這種身帶血光的鬼可是非同小可的,他不曉得他的束魂鈴到底能不能束住這只鬼。
“呵,此等小小術法,就想收我趙拓,太異想天開。”此時,趙拓冷哼,身上一道紅光射出,直接將那鈴斬成兩半。
鈴鐺落地,眾鬼紛紛逃散。
道人顯然本事不大,保是逃命的本身卻是足的,感覺不對,立刻逃進了屋里,屋里有神位鎮著,任何鬼怪邪物都進不去。
趙拓頗有些遺憾。
此時,幾個鬼差出現,朝著趙拓一鞠躬,然后引著眾鬼離去。趙拓依然秉承著他的神出鬼沒,身影隱入黑暗之中不見了。
最終這一方天地,只有一只鬼孤零零的站在一邊。
阿黛細看這只鬼的面容,才發現這只鬼正是當初被葛慶打死的方大。
“鬼差,為何不引渡他走?”阿黛叫住最后的鬼差問。
“他是水莽鬼,水莽鬼不入輪回,只能是另外有人中毒代替,方可轉入輪回。”那鬼差道。
水莽鬼,是指中了水莽草之毒而死的人。
可是,這方大不是被葛慶打死的嗎?怎么會成為水莽鬼?如此說來,他不是被打死的,實是中水莽草之毒而死的。
那葛慶倒真是冤了。
抱抱右月左日,老朋友了,從《奮斗在隋末》就一直相伴,現在回想起來特別溫暖。抱頭,某糖是不是老了,喜歡回憶過去了。哈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