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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愛情(三)

  上午,孫純并沒有因為樸秀姬的到來而中斷自己的“功課”,他照常拿出光盤和書本來看。樸秀姬說去周邊的商場買點日常用品,孫純由著她去了,反正她對這一帶也是極為熟悉畢竟這一屋子東西大半是她親手買回來的。

  中午吃完飯后,樸秀姬拿出一個精美的包裝盒遞到孫純手中。

  “送給我的?”孫純高興地問。

  “哈,想不到我孫純追逐時尚是從一個剃須刀開始的。秀姬,謝謝你了。”

  “要不要去試試?”

  孫純拉著秀姬去了衛生間。果然是好東西,短短的胡須不僅剃得干干凈凈,而且臉上也沒有用剃刀刮胡子后的緊澀感覺。

  “好多錢吧?”孫純摸著光滑的下巴,沖著鏡子里的樸秀姬問。女人不說話,只是放水清理著洗臉池。

  “你剛工作,以后不要再買這么貴重的東西。”

  “是。”樸秀姬恭順地回答,還微微鞠了一躬。

  這是什么意思?孫純胡涂了,怎么像韓劇里老婆對老公的樣子。他實在不明白這個韓國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不過,平生第一次有這樣一個溫順的女人生活在身邊,孫純還是覺得順心而愜意。他胡擼一下樸秀姬的頭發,不知怎的,他一見到這個女人,身體內就有一股“揉搓揉搓”她的沖動。

  “秀姬,我們下午出去逛逛吧。”

  “好啊”,樸秀姬畢竟是個女孩子,她可不愿總悶在屋子里,但又有些擔心,怕誤了男孩子的正事,“你不用看書了嗎?”

  “中國人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就是考大學也得放松放松嘛。我們下午去個好玩的地方。”

  不過這次出門因為有了女人而變得有些復雜。樸秀姬拉著孫純上樓進了他的臥室,拉開衣柜,里面整整齊齊地掛著熨燙好的衣服褲子。孫純注意到屋子的角落里多出了一個熨衣板,他心里似乎也多出了點什么。

  他沒說話,自自然然地脫掉上衣,露出結實的上身。樸秀姬的臉有點紅,她馬上把目光轉到他胸前掛著的兩件玉佩。

  “這是個跳舞的女人吧?”樸秀姬一眼就看上這件應該是女人的飾物。

  “嗨,這是我新部門的頭頭的,她讓我幫著養養。”不知為什么,孫純有一點心虛。

  “養養?養養這塊玉嗎?”樸秀姬不解,接著又問出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是個女的吧?”

  “好啦,傻丫頭,”孫純忍不住又胡擼了一下女人的頭發,“我回頭再給你講養玉的事,我那頭頭兒已是半老徐娘了。你再不給我找衣服,可要凍死我了。”

  衣服還是過去那幾件,可熨過之后穿起來,把人襯得精神了不少。樸秀姬惟一不滿意的,是孫純的鞋子,鞋柜里只有兩雙運動鞋和兩雙皮鞋。那皮鞋還都是那種磨砂皮的,而且一看就是從未擦拭過的,她費了半天勁,也沒弄到她滿意的程度。

  樸秀姬自己就簡單迅速多了,一件緊身的牛仔褲,上身是遮住屁股的黑毛衣,外頭套了一件短棉衣,腳上是一雙未過膝的長靴。

  出了門,孫純開玩笑地說:“聽說女人一生花在鏡子前打扮的時間整整有兩年,而男人只有八個月。我看咱倆是反過來了。”

  孫純說的好玩的地方,還是他最愛去的古玩市場。不過他擔心樸秀姬不喜歡,就沒有挑潘家園那種地方,而是選了地處鬧市、本身就在一個商廈中的小市場,周圍還有幾個大型的商場,一旦樸秀姬堅持不住,就可以轉移到這些地方去。

  市場不大,東西比較高檔,當然也比較貴,孫純很少到這類市場來。他生恐樸秀姬無聊,盡帶著她往那些有小擺設、小佩件的店里鉆。不過他很快發現,樸秀姬逛的是興致盎然,不是要求店主拿下貨架上的東西,就是拉著他問東問西。孫純這才明白,樸秀姬是把這里當首飾店來逛了。

  孫純一直在注意著不同柜臺里的印章玉石。他最近有些手癢,特別是每天撫mo著玉蟬的時候。他畢竟和桂子認真學了幾年,復雜的東西不敢說,可刻制個玉牌或是印章,憑現在合金刀具的鋒利,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他當然不敢拿號稱“中華四大章石”的田黃石、雞血石、青田石和艾葉綠來練手,他瞄的是那些普通的玉料。

  在問詢過幾家后,他在一個專營印章的店里買了幾塊玉料,也讓樸秀姬挑了兩塊她喜歡的。女人問他做什么,他笑笑也不回答。幻想著女人在拿到刻有自己名字的印章時,撲到他懷里的情形。

  在一家玉器店里,樸秀姬看上了一件玉魚。玉魚的雕琢不復雜,要是有趁手的器具,孫純相信他也能做出似模似樣的玉魚來。

  樸秀姬看上的這件,算得上是現代人制作的精品,雕功簡潔有力。材料用的是一塊白地無綠的翡翠,價值不高,可魚身上一抹恰到好處的艷紅,立刻使玉魚生動活躍起來。

  “眼光不錯,”孫純稱贊了一句,忽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答應女人的話,“我還欠你一件玉佩呢,怎么樣,喜不喜歡這件?”

  安睡了一晚的女人,像澆灌過的花兒一樣,立刻就顯示出了勃勃生機。恢復了以往在一起時嬌憨模樣的樸秀姬,把玉魚遞給他,“給我掛上。”

  孫純把穿著紅繩的玉魚掛在她的脖子上,故意把玉魚往脖子下方的肌膚上貼了貼,“繩子好像短了些”。

  女人當然明白他的意思,臉羞得通紅,可并不躲避男孩子色色的手掌,還用胳膊用力把小巧的胸脯向上抬了抬。

  一旁的店主哪里知道這是年輕男女間的相互調戲,連聲說道:“換一條,換一條。”

  兩個人都輕聲笑了起來,任由店主去換長一點的紅繩。孫純也給樸秀姬輔導起中國文化來,“魚跟大雁一樣,在漢字里都是書信的代名詞。古代的中國人為了傳遞秘密信息,用絹帛寫信裝進魚腹中。這樣以魚傳信稱為‘魚傳尺素’。”

  樸秀姬一臉仰慕地看著孫純,她早就被這個博才多學而又風趣幽默的中國男孩子深深吸引住了,尤其是說起這些知識時,就好像變了個人,飛揚灑脫,儒雅不凡。

  一說起收藏的事來,孫純確實一反平時少言的樣子,變得滔滔不絕起來,“另外,‘魚’和‘多余’的‘余’諧音,年年有余,如魚得水,都是象征著和諧美滿、幸福自在。”

  孫純從店主手中換好了線的玉魚,把它掛在樸秀姬的脖子上,“玉魚還有一個特殊的作用。中國唐朝有個叫馮贄的人寫了本《云仙雜記,記錄了大美人楊貴妃的一件事,他說:貴妃苦熱,肺渴,每日含一玉魚,藉其涼津沃肺。你沒事也可以含著這塊玉魚。”

  “討厭,你才含著它呢。”樸秀姬察覺到孫純的調笑,嬌嗔地還了一句。

  “先生年紀輕輕,可把老祖宗這些東西都吃透了。”店主知道遇上行家,玉魚開的價還算公道。孫純也礙于女人在身邊,爽快地拿出卡來付帳。可嘴上仍在與樸秀姬調笑著,“你別不信,這件玉魚是翡翠做的,你說翡翠的英文名字是什么?”

  “Jadeite,”樸秀姬想了一下說。

  “對,可它來源于西班牙語PridraYiada,意思是佩在腰間的寶石,因為在十六世紀的歐洲,翡翠被認為是一種能治腰痛和腎痛的寶石。”

  孫純那只色手又摸上女人胸上的玉魚,嘴上仍在繼續,“所以啊,中外經驗都已證明,你的這件玉魚是可以用來防病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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