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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

第十章相同于白逢朗破除不了星羅所設下的結界,星羅也是一直無法突破結界的封鎖,任意進出護令使者的家中。就像季曼曼所言,他們所學流派不同,功力相當,彼此都沒能  力越界。

  因此兩邊人馬想來個相見歡,只能在公共場所,而無法突然出現在誰的家中。

又是一場衣香鬢影的盛會,而這向來屬于季曼曼的舞臺。手持一杯香檳,全場繞了  一圈,不時發出銀鈐般的笑聲,享受男仕們心醉神迷的奉承,啊…人間天堂哪!

想她落難十來日有余,堅強求生存于水深火熱之中,依舊保持著她美麗的風采,只  為了隨時隨地展現最美好的一面于眾人面前哪。

  果然讓她等到這么一天,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

“呵呵呵,王董,您真是愛說笑…哎呀,蔡總經理,別虧我了,人家哪里變得更美了?呵呵呵…陳秘書,我沒有去換膚啦,你忘了我小了你七歲嗎?你都還沒到老化  的年紀,人家哪敢老?是不是哦?這么多天不見,人家…人家…討厭,王老板好壞,

  人家沒有談戀愛啦!羞死人了啦…”

與季曼曼一同來的幾名男子,除了星羅外,全都可稱之為目瞪日呆,“這是我所認  識的那個不長記性的季曼曼嗎?”

  “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叫不出來的名字。”

  “她連服務生的名字都知道。”

  星羅涼涼地道:

  “服務生的胸口上有名牌。”

“花蝴蝶。”紅仙冷冷的批評。她被罰關在房內四天,只因為她對人質進行合理的  逼供。這女人真是太厲害了,如今又從人質身分翻身為貴客…哼!好厲害的手段。

  “紅仙,希望你不會存心鬧事。”紅鏡警告道。原本今天這場臺沒打算讓她來的,

  但她硬是要跟來,在大家沒反對之下,也就由她了。

“哥!我只是擔心今晚有詐,難道你們都不懷疑可能有陰謀嗎?也許她把我們引來  就是為了一網打盡。”

  路遙輕笑。

  “別忘了我們有星羅。”

“可見我的能力相當令人放心不下。”星羅淡淡說著。向來視女人為無物的目光當  然不會特別瞄向紅仙。

“不是的!我當然信得過你,你別被小人誤導了!”可惡!那女人一定在他耳邊說  了她很多壞話。枕邊細語搬弄是非是最可怕的,而那女人卻又無比擅長。

  “咦?哪里有小人?”正打完招呼的曼曼款步走回來,不甚經心的問著。

  “你就是——”紅仙趁機挑釁。

“快快快!我看到水戀他們來了,韓璇一定也會來,趁今晚良辰吉日,大伙正式化敵為友吧!”可惜大忙人季大小姐沒空理她,小手左揮右招的,便要一票人跟著她走向  大門口。

氣死敵人的最好方法之一莫過于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然后百分之百的扮無辜。季  曼曼就擅此道。

  正當她領人前去找人時,另一邊的韓璇與元旭日才從停車場走向宴會會場。

“那小子在擺什么譜?”元旭日勾搭著韓璇的肩膀,不怎么爽快地問:“明明一通電話就可以達成的工作,干嘛秀他三腳貓的法力?”身為日、月、星之中唯一不具法力  的元旭日,最刺眼別人在他面前作秀。

“你忘了殷佑說你們三尊天王沒一個好伺候的?尤其是你與‘星’我可是半點也不  意外。”韓璇趁還沒走入會場前點了一支菸。

  “真奇怪五百年前居然能一起工作而沒自相殘殺。”

  “你們各有其癖,卻又巧妙的互相牽制成平衡,我猜是這樣。”

今天下午,她與一群干部開完會回辦公室,便見到了奇特的景象,而那使得跟在她身后的兩位女秘書當場嚇暈了過去,辦公室的正中央莫名的匯聚成一團黑色氣流,整個辦公室內的物品皆在奇持的波紋下看似扭曲不成形…然后黑色氣流的中心點漸漸浮出  白光,出現了一張邀請函。她認出來是王氏財團的年中大宴,地點在今晚。待她看完后,

  邀請函也消失了,最后當黑色氣流漸漸消失時,扭曲的辦公室也逐漸正常…而“星羅”

  兩字正是所有咒術消失前最后凝結出的影像——

韓璇大概知道星羅的意思了,這也正是她一直等待的。曼曼達成了她的任務,讓叛狼族與星羅不再與她們敵對。只不過因為尚不知他們的合作意愿有多高,韓璇還得再評  估一下。把宴會場地當成第一次見面的場所,對兩方都是明智的選擇。

  “你想星羅得回他的記憶了嗎?”元旭日半點也不抱希望。

  “心靈不輕易開啟的人并不容易恢復記憶。”

  “很是。看得出來那家伙悶騷透了。”否則怎會有下午那一場宣告?還是老話一句:

  打電話不就好了?

  韓璇微笑,丟過去一眼,這人又以為他自己好相處到哪里去了?

  “真希望這些事情快結束。”元旭日只要想到一切都是為了那頭小笨狼就沒勁。

  “快了。”她拍拍他。

  甫踏入會場,朱水戀與季曼曼立即向她走了過來——

  “璇,好慢哦!”

  “天哪,璇…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而我們…己算是隔世了呀…”

“滾開!”元旭日冷眼一掃,成功制止了兩名大美人的接近,尤其森冷的瞪著素行  不良的季曼曼。

  朱水戀受不了道:

“元老大,拜托你好不好,那邊快打起來了,可不可以先別急著捍衛你的權利,過  去圓一下場面?”

  “白先生不可能跟人交手。”韓璇相當信得過白逢朗的修養。

  “對呀,那個偽君子怎么可能動手?”

  朱水戀怒瞪了元旭日一眼,懶得理他,反正當他是嫉妒就好了。

“快點到那邊去啦,那個星羅似乎很想找逢朗打一場呢。不是要化敵為友嗎?怎么  可以這樣?會不會是要一舉消滅我們?”

“你白疑呀,消滅我們對他有什么好處?”元旭日哼了聲,左右推開了擋路石,拉  了韓璇找人去了。有打斗的場面,怎可少了看熱鬧的人?

  兩大美女沒空抱怨自己被粗魯的對待(畢竟你不可能把瘋狗咬一口回來不是嗎?),

  急忙尾隨而去,生怕好好一個大和解場面成了你死我亡的大決斗。

  千萬不要啊——

“你應該是想起一些什么了吧?”白逢朗似乎非常習慣星羅的冷臉,一貫的溫文和  善,語氣更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那又如何?”星羅道。

“可以告訴我約莫是什么景象嗎?或許我無法幫助你得回記憶,但某些片段印象是  可以還原的。”

  “我為何要告訴你?”不冷不熱的口吻,彷佛失去記憶的不是自己,像是別人的事。

“喂!你跩個屁啊?”朱水戀第一個發出不平之鳴,吞不下愛人被刁難的氣!搞清楚今  天是誰需要幫忙好不好?別以為人善好欺就把人欺負到頭頂上。

  “沒水準!我們不談了。”紅仙冷笑地威脅。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什么好貨色!

  季曼曼揉揉太陽穴,嘟著嘴問星羅:

  “你有沒有很遺憾抓的是我而不是她?”她們比較合。

  “她們適合去菜市場。”

  “哇哈哈哈…”季曼曼聞言大笑!

兩邊人馬見面后,便來到了庭院里的涼亭尋求談話的私秘空間。叛狼族四人加一個  星羅,而韓璇這邊也是四個人加一個曼曼,很是相當的氣勢。

“水戀,別惱,星就是這樣的個性。他愿意談,表示心情還不錯,這種語氣并不是刻意刁難。”白逢朗不愿女友代他出頭,以為他受了委屈。事實并非如此,而眼下也不  是吹毛求疵忽略主題的時候。

  朱水戀看了下眾人,當下不理會紅仙掀起爭端的意圖,很快地道歉:

  “很抱歉,請繼續。”

  韓璇稱許的點頭。的確,現在并非逞口舌之能的時機,人各有癖,真彼此看不順眼,

  日后打一架就成了,無須此刻拿來干擾正事。

  “哼!你們心虛了?沒膽子了?怕了?”紅仙根本不理會同伴的拉扯。

  季曼曼暗踢了朱水戀一下,狀似想睡的道:

  “白先生,我有件事很不明白,之前你說我與他磁場相近的說法,是代表什么呢?

  我是他命定的戀人?生命的渴望?心愛的巧克力?”

  “少不要臉了!我警告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白逢朗頗為困擾的不知該不該等不相干的人叫囂完再發言,但那位小姐似乎沒有住  嘴的意思。

  “白先生,你就說吧,不礙事的。”韓璇微笑鼓勵。

  只好如此了。他輕咳了聲道:

“不是的,我并不曉得你們相近的磁場是不是表示天生一對。這種結果可能須由你們自己去發展,我感應到的是你的頭發很能吸引星的關注,而那似乎成了他追尋記憶的  一個關鍵。”

  “我美美的秀發是他致命的吸引力?”曼曼半是得意半是嗔意的睨了星羅一眼。

  “難怪他總想扯回家當紀念,幸好沒讓他得逞。”長發甩呀甩的,好不得意。

“我此刻還是很想扯下它們丟進垃圾桶作紀念。”星羅一把將她推開,嫌惡那頭飄  來湯去的頭發在眼前晃。

  “哎唷…要死了!”

  “活該。”紅仙快意冷笑。

  韓璇眼見情況又將走向離題,開口問:

  “你對想起過往有多少把握?”

  星羅微笑。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護令使者可以給叛狼族多少承諾。”

“白先生,他們身上的‘叛’字可以消除嗎?狼王令有能力辦到嗎?”季曼曼覺得  這種事問狼族人才恰當。

  白逢朗思索了下。

“其實自從狼族成立邦聯制度后,金狼王首先頒發的赦令就是再也不對罪犯烙下‘叛’封印,也不再驅逐族人。那道咒術已然銷毀,所以我并不明了該怎么解除它,畢竟‘白狼族’從不使用這種極刑。但我想,‘狼王令’理應辦得到,但這還得向殷佑求證,因為他才是‘狼王令’的主人,我不確定他的法力夠不夠他施展這種高段數的赦免  咒。”

“那得等他完全恢復法力才能知道了。”韓璇微笑的看向星。“如何?愿意賭上一  賭嗎?選擇相信我們,與我方合作;或拒絕合作,兩敗俱傷。”

  “星羅!別理他,這是陷阱!”紅仙仍叫囂得不遺余力。

  曼曼偎過來扯扯他。

“點頭吧,一旦狼王令湊齊了,還怕壓榨不到殷佑那小子乖乖辦事嗎?你這么擅長  整人,別人絕對不敢少回報你一分半毫的。”

  星羅橫她一眼。還需她多舌?

  在紅仙兀自的叫囂中,初步達成了合作的共識。

  不頂真誠,仍有忌憚,但至少是好的開始。

“還是想不起來?!”殷佑哇哇大叫,覺得自已的未來很灰暗。“你到底有沒有認  真在想啊?”對著那個據說失憶的男子指控著,壓根忘了這人是全狼界最會記恨的人。

  “這小鬼就是金狼王子?”星羅轉頭看著季曼曼。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那卻是真的。”她點頭。

昨日初步化去了敵意之后,今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在陽明山的“殷園”集合。目前“殷園”已修復完畢,但也只是一間普通的宅子,再也沒有金狼王的咒令保護,因此叛  狼族人才得以平安踏進來。

  “去去去!再回去想!你當年收了狼王令就不該忘記的!”殷佑仍不知死活的叫著。

  “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這小子多久沒被人修理了?”元旭日坐在一邊問著,猜想那個星羅還能忍受多久。

  朱水戀不明白道:

“奇怪,他不是一向很愛惜生命的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星’很不好惹。”于悠淡淡一笑,竟然只是看戲,而沒有上前勸小金狼收斂一下好保住他那條千辛萬苦才孵出  來的小命。

有問題,但到底是什么?許多人(尤其是知殷佑甚深的人)開始保持沉默看小金狼  演大戲。當然,倘若有個不幸的萬一,也只能哀悼他是咎由自取。

雖然不知道殷佑想做什么,但據她的經驗,星羅大概快發飄了,于是她很小心、很  小心的后退,打算退到最安全的白逢朗身后——

  “干嘛?”朱水戀早在那邊占好位置,惡形惡狀的瞪退她。

  好吧,退而求其次,到璇的身后也不錯——

才想著呢,突然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她襲來,她只覺腰部被撞了下,然后整個人便飛  到半空中——

  哇~~哇~~哇…

  “咻!”黑鞭如靈烈的蛇破風而來,不帶任何傷人力道的捆住了季曼曼。手一抖,

她筆直落入星羅懷中,而凌散的長發披了他一頭一臉,讓他面孔開始抽搐,手一松就要  把人丟下——

“哇呀!不可以!”雙手雙腳以絕對不雅觀的姿態勾住他腰身,就怕被摔死。在這  瞬間,小金狼驀地化為金狼本體朝星羅持鞭的手攻去,張大嘴巴就要用力一咬——

  長發!漫天飛舞的黑發!一圈又一圈的捆得他不能動彈…

  呵呵呵呵…笑聲此起彼落,一聲比一聲尖銳,焚燒他耳膜…

  “死吧!死吧…”女聲大笑地像在慶祝她們已勝利。

“不可以!不能死!別忘了你是來救我的,若死了怎么帶我走?!笨蛋、笨蛋!不許你死!你欺負我那么多年,我還沒討回來!嗚…咬你哦!”一團金色的肉球由漫天  的長發中穿途而出,涕淚交縱的向他奔來,張口就要咬他——

  “去!別把鼻涕黏到我身上!”星羅倏地開口,反手一揮——全壘打!

  那團肉球飛得很高、很遠,直到世界盡頭…

五百年前,殷佑被“巴”回父母身邊;而此刻,情境重建,小金狼被煽出窗外,看來又是一支全壘打,幸好白逢朗衣袖一揮,將它救了回來,否則這會兒八成去冥界與父  母團聚了。

  “長發…”星羅挑著眉,抓住了曼曼那頭美美的長發,努力拼湊某些重要的線索。

季曼曼暗自吞了吞口水。老天爺啊…可別當真扯下她的秀發,害她不得不去當尼  姑呀。但他老兄目露兇光,看來很危險哩…

  到底…他跟她的頭發有什么仇啊?!

“星、迅、雷、奔…”他突然低喃起咒語,右手那根并無被使力的黑鞭竟詭異的  震動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不過元旭日、韓璇等人都被一股無形的阻力往外推,

  其他叛狼族人也露出難受的表情。

  白逢朗警覺的雙手結印,就見一個又一個泡沫似的透明圓球把每個人一一包起來,

  像是一層堅不可摧的保護膜,讓所有人飄在半空中,不被攻擊力強的咒術所傷。

“啊我咧?我怎么辦?”由于被抓住,季曼曼大呼小叫的抬頭問那些飄在天花板上  的人,覺得自己此刻的處境非常危險。

但白逢朗怎么試都無法施咒到星羅的身邊。他們畢竟是不同宗的法咒,彼此侵犯不  很快的,星羅就要念完了。

  “氣、貫、潮、宇…”

  像是被颶風侵襲一般,每一扇門窗都砰砰作響,最后玻璃抵擋不了壓力,先碎了,

然后屋內較輕巧的物品全飛了出去,就連笨重的家具也都移位,直到各自碰抵到厚墻才  停止,但仍被狂風刮得簌簌抖。

  季曼曼的長發披散在半空中,星羅抓住她雙肩,倏地低喝:“——撤散!”

  “哇——”她的頭皮好痛好痛——不要變禿子頭呀——

  轟隆隆隆隆…

彷佛山洪爆發,就見一團可怕的黑色物品從宅子的每一道出口溢出,并沖出屋內所  有物品——包括那些保護著人的氣泡、家具——

然后,三天前才終于整修好的殷園,立即又成了危樓,而那一波又一波洶涌如潮水的黑色東西在奔涌出屋外十公尺后,終于打住,但也已鋪滿了這片曾經美輪美奐的庭園  造景,景敢一片黑鴉鴉,沒第二種顏色。

  “這是什么?”

  “不會吧?頭發?”

  “惡心。”

  “哎唷,先想想怎么進屋去吧!”

  “狼王令!狼王令!我心愛的狼王令!”

  “逢朗,可以把這些變不見嗎?”

  “可以化去一半,另一半則要麻煩‘星’了。”

當黑色發浪將所有物品(包括人)沖出屋子的時候,那些被氣泡保護完好的人全不  由自主的被氣流推向天際,各自分散。

白逢朗花了二十分鐘才一一召喚回來。此刻一群人正站在屋外,不得其門而入,直  到白逢朗施完咒術,讓黑發消失三分之二,眾人終于可以回到屋內看情況了。

  殷佑一馬當先跑進去,便見到一枚白色玉牌正浮現在鞭子的上方,它已被召喚出來。

  “我的——”好感動!他立即奔上前打算吸納那塊令牌,好解開自身的封印。砰!

  重重一趺,因為星羅伸腿絆了他一下。

  “星!你做什么?”好歹他也是助他恢復記憶的功臣好不好?

  “別忘了他是要談條件的。”陰暗的一角,死氣沉沉的女聲幽幽傳來。

  眾人看過去,有人掉了下巴,有人狂笑出來,也有人啞口無言。

  “天哪!曼曼,你…”朱水戀扶著下巴驚叫。

  “哇!哈…”元旭日笑到不行。

  “怎么會這樣?”于悠瞠目。

白逢朗消去大部份的發浪后,地上約莫還有三、四公尺的黑發拖著,而源頭…竟  是來自季曼曼!

  這是怎么回事啊?

  “這上面還有殘存的法力。”白逢朗拾起一撮,閉眼感應了下,然后微微訝然地道:

  “這是發狼族的氣息…難道…”他看向星羅。

  星羅正拍開小不點試圖搶劫的身子。

“我沒得回記憶,只是記起了解印的咒語而已。何妨由你來說明,這些是怎么一回  事?”

  白逢朗沉吟了下。

  “也許我猜測得并不絕對正確,但發狼族自五百年前一戰后突然全族隱居在深谷,

  不與任何人往來,也失去法力。或許是被你重傷所致。”

  殷佑好訝異地問:

  “失去法力?不能再修練嗎?”

“她們的法力來自頭發,一旦失去了,便也就沒有法力如平常人。她們目前仍是光  頭狀態。”

  “但頭發可以再長出來啊,為什么要當光頭?”

  白逢朗笑道:

  “我想,今日以后,她們可以長出頭發了。”

“啊!我明白了!當年星一定是把那些女人的頭發揪得一根也下剩,還惡劣的施法封住她們的能力。除了借她們發中的法力封印令牌之外,還回報她們因這封印而再也長不出頭發,至今五百年。我就說嘛,平常我們若是不小心講了他不中聽的話,他就會報  復了,何況那些女人還差點殺死他咧,他就算要咽氣也會先報仇再說。”

  沒錯!典型的星羅作風。

  “為什么我打不過那些女人?”

“因為去營救佑佑之前,你已受傷,否則發狼族沒法得逞。”白逢朗回答星羅,同  時因著這位同事從未變過而微笑。

  “我想她們一定后悔到今天。”朱水戀咋舌,轉身推了推仍兀自哀怨的曼曼。“喂,

  死女人,你在郁卒些什么?”

  “人家的頭發啦,一下子長出那么多,我這輩子的份量都長完了,天哪…”嗚…

  她好可憐哦,老天爺怎么可以虧待美女?難道美麗也是一種錯誤???

“季小姐,你放心,這些并非你的頭發,只因你的發質與發狼族的人相同,于是才會與星身上所封印的長發相吸引,不斷的碰撞出共同的磁場,今日星才能借由你來釋放  這些頭發,解除封印。”白逢朗說明。

  “對嘛!又不是你的顫發,別杵在角落了,難看!”朱水戀欲拉起她。

  “可是這么多又那么長的頭發仍是千真萬確的長在我頭上呀!怎么辦?”

  “剪掉。”朱水戀不以為這是問題。

  殷佑搖頭。

  “不行啦,那上面有法力,剪不掉的。叫星羅弄一弄就好啦。”

  “沒空。”星羅一把拎起殷佑。“別忘了要談正事。”眼前他只想談這件事。

  “那我怎么辦啊?”季曼曼捧著一地的頭發叫道。

  “房子有點臟,去拖地吧。”

  哇咧!這是人話嗎?

  沒有意外,條件很快的談攏。

  不然能怎么辦咧?土匪頭一手甩著令牌、一手鉗著殷佑小王子的頸子,好聲好氣、

誠意十足的“談”,想活命的人都會愉快的向土匪打包票:OK、沒問題、一切包在小弟  身上。

所以嘍,如此這般的,狼王令的最后一塊終于順利到手了,它很快的融入殷佑的額  內,并迸發出強烈的金光,讓人睜不開眼。

“各——位——觀——眾——噢!”當金光正要消散之前,里頭傅出變聲期少年特有的鴨子叫,但才說完四個字,沒能有更多的搞怪,被一枚無影腳硬生生踹出了一句痛  呼,讓所有神秘遁逃于無形。

  一名十六、七歲俊美的少年從金光里踉蹌了出來,不時揉著自己被偷襲的小屁股。

  可惡的元旭日!

  “悠悠!”

  “佑佑!”

  彷佛千百年不見的愛侶,聲音里滿是激昂的纏綿…

“有沒有很驚艷?有沒有嚇一跳?我是殷佑哪!不只是小金狼,不只是六歲的小佑佑,而且還是跟你一樣年紀的大佑佑哦!比混血兒更好看,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金狼族  王子,唯一匹配得上你的男子漢,你說對不對啊…”

于悠噴笑出來,對他的耍寶笑不可抑,更是無力制止。隨他去了,她跟大伙是真沒  想到他居然這么大了倒是真的。

“請你記得一定要等我回來,我會成功的回來迎娶你當我的王妃,讓我們過著童話世界般的生活。千萬不要哭,我的寶貝,在你還沒為我的離去落淚時,我已經回到你身  邊,相信我。我…去…了…”

金光閃呀閃的,像是將壞未壞的電燈泡。以為自己將很耍帥的消失的人,便一直尷  尬的在原地飄啊飄的。

  耶?怎么還在?

  韓璇是一群冷眼群中最好心開口指點迷津的人。

  “請別忘了護令使者的職責,畢竟你這樣自己玩下去也不是辦法。”

“佑佑!傻瓜蛋。狼王令目前只開啟了你的能力,可還沒打開通往冥界的路,你怎  么忘了我們最后的工作?”

殷佑嘿嘿干笑。對喔!居然忘了。因為變身回來太興奮了,所以全忘光光了,真是  “那我們快點就定位吧——”父王、母后,我來啦!

“在那之前,”星羅拎住少年。“我想你一點兒也沒忘記要替叛狼族施赦令,對不  對呀?”

  “嘿…那…是當然的嘍!”

一條金色的道路由眼前伸展開來,延伸到目力的極處,通向狼界的方向,小小的一  條路徑,卻追尋千百年而不可得。

身上再也沒有象征屈辱的“叛”字,被禁錮的法力也逐漸得回,雖然尚須經由更多  的修練,但這樣已太足夠,他們終于可以回家了啊…

  “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紅鏡粗獷的臉上因紅了眼眶而顯得脆弱。

“什么都別說。”星羅掃了下所有眼中含著兩泡淚的族人,最后瞥了下天色。“狼王令只能打開這條路十分鐘,你們快走吧,以后修練成了法咒,自可任意來去,別哭哭  啼啼的浪費時間。”

  “以后我們還見得到面嗎?”

  “你不回狼界嗎?”

  “星羅,你要離開我們了嗎?”

  此起彼落的,這些敬畏戒慎星羅的人哽咽的追問。

  “會再見面的。快走!”

  “你的恩情,我們!”

“羅嗦!”不耐煩的將紅鏡往路上推,一把鞭子左右開弓的劃出一道強風,不由分  說將數百人刮送上路,直到化為再也看不清的黑影小點…

金色小徑漸漸消失,終至不見,回復原有的樹林面貌,數分鐘前的人山人海景象像  是幻影…

  “喂!”季曼曼拖著一條長長長的辮子走到他身邊。“了卻了數百年的報恩心愿,

  該換我了吧?”

  “嗯?”他斜睨她。

  “別裝蒜了,你愛人我、恩人我,這頭拜你所賜的長發,你該料理一下吧?”

  “我為什么要?”他問。

  “喝!我是你愛人耶!盡點情人本分好不好?”

  “我們是情人嗎?”他伸出雙手勾住她柳腰,懷疑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當然!不然你干嘛留下來?早回狼界去了。”她的心思可是玲瓏剔透得緊哦,反  正就是這樣啦!

  “嗯哼。”他不置可否,轉身就要走了。

“喂喂!”她揪著他手臂斯纏著。“別硬撐了,其實你很想親親我、剪剪我頭發對  不對?但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這女人瘋了。

“哎唷,大哥,別這樣嘛,想想我們在床上的甜蜜,互不相讓的惡劣,簡直是天生  一對呀…”

  “…”真敢說。

  “親愛的…”她鼻音濃重的撒嬌:“久久你嘛!”這可是必殺技哦!

  “…”他怎么會跟這女人纏在一起?

一前一后的步伐,像是不妥協的急促,他快步的走,她苦苦的追…夾纏住他手臂  的雙手漸漸往下滑,差點一個不小心滑開了糾纏——

  他手掌倏地一握,牽住了她手。

仍是一前一后,像競走似的步伐;女方苦苦嬌求,男方毫不理會…說是愛侶,不  頂像樣,但牢握的手,又脫出了友誼的范疇。這一生,大概是這樣了。但,那又如何?

星羅瞥了她一眼,至今仍深深不解:他怎么會跟這個女人糾纏不清的?他從不預期  讓誰干擾他的生命。

  但放不開的手,是心的答案。

  就這樣了。

  何妨?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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