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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龍騰之一將傾國 第二百九十章 天驕

  坐在車里,隋云靜靜的凝視著龍烈血,自申海一別之后,這是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

  隋云的眼神是復雜的,他的眼神直接反應出了他此刻的心情,別人也許很難體會他此刻的感受,對隋云來說,自從看到瑞江這邊的報告之后,他的心情就從來沒有平靜過。

  看著面前這個面沉若水的少年,隋云在欣慰的同時,第一次,心里泛起了一種久違的,淡淡的,難以言述的酸楚。

  午后顛簸的陽光從車外射了進來,照在了龍烈血一邊的側臉上,借著陽光,龍烈血有些秀氣的下巴和嘴唇上面,那一圈剛剛露出來的稚嫩青澀的絨毛――現在還不能說是胡子――正向旁人無聲的訴說著這個少年悄悄走向成熟的歷程。

  他現在,應該還不到20歲吧!

  隋云的心里閃過這個念頭,這個念頭讓他心中那種久違的感覺又真實了幾分。

  別的少年處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應該還正在學校明亮的教室里,體味著青春的懵懵懂懂,和小女生交換著紙條,和同伴在籃球場上嬉戲,打游戲,上網,泡吧,睡覺,約會--這些東西,才是青春和生活的主題,而他,卻早早的遠離了這些東西,一雙肩膀,過早的承擔起了那些本不應該由他這個年紀的人承擔起的千鈞重擔。

  當別的少年正在和女生花前月下的時候,他卻單槍匹馬,孤身一人穿梭在亞熱帶的叢林中,和那些兇殘的毒梟,玩命的軍閥武裝兵戎相見,九死一生。披肝瀝膽…

  當生活在城市中的那些嬌生慣養地少爺們因為吃了一點苦頭而找父母傾訴著的時候。這個人,在金三角的礦井和監獄里已經滾過了一個來回…

  當那些所謂的“時髦少年”以殘害自己的身體為樂,今天打個鼻環,明天穿個耳洞,后天又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出一道細細的傷口,然后漫不經心地向同齡人炫耀,驕傲的談著自己把手腕上的傷口泡在冰水里時的奇特感覺的時候。這個少年,已經把槍林彈雨當作了撫面微風…

  他們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中的人,當那些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因為看了點HK和好萊塢地黑幫電影而熱血沸騰,一個個把蠱惑仔和黑道老大當作自己的人生目標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帶著一群桀驁狠辣的手下在金三角縱橫決蕩,闖下了一片大大地天地。

  論身世。這個人可謂出身豪門中的豪門,名副其實的太子黨中的太子黨。

  論財富,這個人白手起家,憑自己的努力。短短時間打下一片金燦燦的河山。

  論功勛,共和禁衛的榮耀足以讓任何人在他面前的顯擺變得黯然失色,不需要走什么捷徑和后門,這個人只要從軍,穩扎穩打,30歲之前,這個人一定是可以做到軍內實權派的少將,他的未來,將難以限量。

  這個人是天之驕子,他隨時都可以過上比現在舒服一萬倍地生活。

  權利之路已經在他腳下鋪開了,一路坦蕩,但他,卻選擇了一條布滿荊棘與血腥的最危險,也是最難走的道路。前者,一路鮮花與掌聲相伴,后者,坎坷與磨難同行。

  權利就是一切,但――

  “我做不了勾踐!

  這是這個少年當初的回答。就六個字,現在看來,這其中的每一個字,飽含著的是這個十九歲少年怎樣的決心以及勇氣?

  想到深處,隋云不知道龍烈血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選擇,他總在暗暗的思索著,是愛情?是仇恨?也許吧-但在愛情與仇恨地背后,隋云深信,一定還有一種比愛情更深,比仇恨更沉的東西,在驅使著這個少年不斷做出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抉擇。

  一匹馬拉不動火車,一只漿驅動不了軍艦,邪惡的種子總是結出邪惡的果實,同樣,不一樣的行為背后,必定有著不一樣的動力!

  這一次,可以算得上隋云和龍烈血的第四次會面。

  隋云靜靜的凝視著龍烈血,他不光在看著他,他也在聽著他,聽得很認真,當這個少年在說話的時候,隋云發現,自己樂于做一個聽眾。

  龍烈血的聽眾有兩個人,一個是隋云,另一個是司機-個跟著隋云一起來到瑞江的,總參的一個上校。

  龍烈血在講著他到金三角以后經歷的那些事,他說的很平淡,像沖淡的茶,遠遠沒有報告中的筆墨要多,但親自從他的嘴里說出來,聽在隋云的耳朵里,確有一種特別的驚心動魄。

  龍烈血說到自己從拉貢逃出來的時候,聽他說到自己在與拉貢自由軍的激戰中受了傷,隋云的眉毛動動,“傷在哪里?現在要不要緊?”

  龍烈血自然聽得出隋云的問題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他笑了笑,隨意指了指受傷的那個位置,“沒關系,擦著肩膀過去,留下一道血槽,還沒有要我的命。”

  吉普車在曲折的山道上顛簸著,山道兩旁低矮的雜草雜木也越來越多,要不是這里還有一條路,真難讓人相信山道的盡頭還有人居住。

  路況越來越差,吉普車在爬上一個長坡以后,前面已經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偏僻村莊的影子,也不知怎么搞的,看到那個村子的時候,大白天的,隋云的心里居然冒出了一縷寒意,這一路走來,坐在車上,隋云早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這條路有一股死氣,在這種地方。車在山路上開了幾十里。但路上卻見不到半點牛糞羊糞,灰仆仆的地上,連一條新的輪胎印子都沒有,更別說見到什么人了,這樣的情況,就只能用詭異來形容。

  龍烈血堅持要帶隋云他們到這里,隋云也只能把自己滿肚子的疑惑壓了下去。

  前面就是那個村子。到了那里,謎底也就要解開了。

  看著前面那個村落的影子,車上地兩個人暗暗想著。

  總參駐瑞江地情報站在昨天通過內部網格發來了緊急報告,原本就因為某些難以向別人說明的原因關注著這邊情報的那些人在接到報告的時候都震驚了,報告上的內容簡直讓人難以置信,僅僅一個多月的時間,這邊發生的一系列變化簡直讓人看花了眼,不過報告中所有地內容,從拉貢自由軍換帥,一直到孟固的兵變,全部加起來都沒有報告中提到的發生在金殿的那些事更讓那些軍人關注和震撼的。

  在這以前,那些軍人很多都沒有聽說過金三角還有金殿這么一個地方,而在報告送上去之后,無數雙眼睛都盯在了這里,金殿這個詞那時出現在那些身穿軍服的人的腦子里地就是兩個單詞再加上一連串問號。

  金三角…金殿…????????

  隨著總參某部負責人的一聲令下。幾個小時之后,起碼有一本《現代漢語字典那么厚的關于金殿的資料就擺在了所有想要了解金殿地那些人面前,從金殿的歷史,到這里的人文。再到當地某些少數民族的生活習慣,特產,一直到幾十年以來的氣象資料,動植物分布,人口增減,與周圍勢力的關系等等,可謂應有盡有,就連三天前我軍某低軌偵察衛星越過金三角上空時拍攝到的破落的金殿小鎮的照片都附上了一張。

  很想找一點贊美的詞,但在衛星照片上,在所有看到那張照片地人的眼睛里。破落的金殿小鎮就是一塊難看的傷疤,整張照片上的內容,就像在描述著一塊被雜色污染了的極品翡翠。

  在今天以前,沒有人會對這個地方感興趣。

  除了金殿的衛星照片,那份資料里還有鷹巢山的衛星照片,在對金殿失去了興趣之后,而更多的銳利地目光,都集中在了后面的那張照片上…

  衛星照片上的鷹巢山,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正在“大興土木”

  原有的防御工事和軍營營房的加強和擴建。

  幾個參謀用放大鏡對著照片仔細的做了一番分析。分析的結果是-從防御工事的效果上來講,在進攻方無法動用重武器的前提下,鷹巢山的防御工事起碼比以前增強了不止兩倍,以前鷹巢山上的那伙軍人,完全和一群農民差不多,他們雖然占據地利,但卻無法把“地利”

  的這個“利”字發揮到三成,現在鷹巢山上的防御工事,正在由一個真正的高手在指揮改建:而那里擴建的軍營,其能容納的人數上限,也將由100多人提高到1000人到1200人之間…

  1000人到1200之間?這個數字,放到別的地方,也許不會起多大的作用,但在金三角,這個數宇卻足以讓人側目,整個金三角的獨立武裝雖然多如牛毛,但上千人規模的,在整個金三角,也不會超過十支。這是一只舉足輕重的力量,這只力量,有一個名字,叫做“金殿護衛軍”

  金殿這個地方,當它處于兩大勢力夾縫中的時候,因為它的弱小,它只能作為兩大勢力的緩沖地帶,而一但這個地方能足夠的強大,那么處在金三角兩大勢力中間的它,在整個金三角的地緣政治格局中,其地位,將發生微妙的改變,它的影響力,將難以估量…

  這幾乎是所有人在那時的第一看法。

  再加上,金三角的大部分土地至少在名義上都屬于塔甸聯邦,而塔甸聯邦的現政府一直和美國人走得很近,和ZH國卻走得很遠,在美國的全球戰略體系中,遏制ZH國一直是其重要的一環,通過第一島鏈,美國人把ZH國這條巨龍搶在了太平洋的西岸,而通過塔甸聯邦這道大門,美國人又牢牢的關上了ZH國面向印度洋的出海口,迫使ZH國人收四自己向南遠眺的目光,那反過來,我們在塔甸聯邦的金三角,是不是,也能干點什么呢…

  金殿護衛軍掌握在誰的手上?很多人對這個人很陌生,但有的人卻對這個人很熟悉,這個人有一個讓人熟悉的內部代號――龍牙!

  龍之利牙!

  一個能讓三軍老總為了爭他都能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人物,一個十八歲就掛上了少校軍銜的天才軍人…

  這一次,這個人再一次的創造了奇跡--這樣的事,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瑞江情報站的報告剛交上去,僅僅隔了不到12個小時,在剛剛和幾位足夠分量的老總開了一個長達3個小時的會議以后,隋云就來了,而這次的會議,不會有任何的文字資料。

  隋云先乘飛機到達省城MK,再從MK轉乘一架軍用直升機到瑞江,下了直升機,不到十分鐘,隋云就看到了龍烈血。

  只有達到足夠保密級別的人,才有資格接觸到以軍人身份示人的龍烈血,也只有足夠分量的人,才能和龍烈血談一談接下來大家所關心的那些東西,于是,作為和龍牙接觸的最佳人選,隋云來了。

  和隋云一起到來的還有一位總參的上校,這次來瑞江,兩人都很低調,在離開直升機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穿軍服,就是他們用的車,掛的也是民用牌照,只不過在他們的車前車后,總是若有若無的跟著兩輛車而已…

  車停了下來,龍烈血看著隋云,說了兩個字,“到了。”

  龍烈血此刻的臉上沒有了笑容,而下得車來的隋云,也終于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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