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從卡琳正式舉起旗幟討伐“謀殺自己的伊肯叔叔的部下”的第四個月了。…≦,當然,這也是被后世歷史學家稱之為“黑紅薔薇之戰”的第四個月。所謂的黑薔薇,當然指的是腦洞大發的卡爾加里女公爵卡特琳娜殿下在自己圣泉珍珠旗上加了一躲黑薔薇紋章而得名。而所謂的紅薔薇,當然指的就是內戰的另外一方,賽澤爾親王伊肯殿下了。
這的確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巧合。賽澤爾行省以前的世襲領主是約爾蒂家族,他們的紋章就是赤紅的薔薇花,這是由于那個山清水秀的丘陵地區,正是以宛若火焰和鮮血的紅薔薇而聞名。當然,可悲的是,在蓋伊烏斯大帝在世時期,對圣泉皇室暗弱的那段時間,對中央皇庭最不禮貌,做出最多僭越之事的賽澤爾公爵約爾蒂家族,最終在太陽王的“暴政”之下全家火葬場了。而為了討好當地的地方勢力,被自己的父親封到了賽澤爾行省的伊肯親王,便在自己的紋章旗上加上了屬于約爾蒂家族的紅薔薇,并且還找到了一個當初約爾蒂家族的遠親,還給了他侍從武官的地位 不得不說,伊肯親王雖然是個刻薄寡恩的老頑固,但也一定是門閥貴族們最喜歡的至高統治者的類型。這也就怪不得他們容易就得到了大批的門閥貴族的口頭上的效忠和實際上的支持,哪怕這些貴族明知道親王殿下,哦,現在已經皇帝的伊肯陛下的登基典禮有多么的簡陋。這位皇帝甚至是圣泉皇家歷史上唯一一個連國璽都沒有的皇帝。苦逼程度甚至超過了先代的那位淪為門閥貴族橡皮圖章的傀儡君主們。
于是乎,以圣羅蘭騎士團和極光圣手騎士團為班底的奧克蘭帝國禁軍。宣布保持了中立。太陽王時代提拔起來的新興城市貴族和官僚階層,也保持了中立。伊肯皇帝很快就發現。駐留在帝都的八個禁軍軍團,自己竟然只能調動得了三個,頓時暴跳如雷。不過,也正因為禁軍保持了中立,伊肯的主要支持者,舊時代的領主貴族勢力才不可能肆無忌憚地大開殺戒,清洗新興城市貴族和官僚階層。
不管怎么說,這位打心眼里不贊同父皇中央集權式改革的皇帝,希望能夠恢復傳統的“皇帝的歸皇帝。領主的歸領主”的有序封建社會的新皇,再一次偏執地認為自己政見的“正確性”,也得到了地方領主們的廣泛認同。而這些都掌握著私兵的領主們,一部分自然跑到了帝都“勤王護駕”,另外一部分則接受了新皇發布的平叛詔書,組成了一支超過二十萬人的浩浩蕩蕩平叛大軍,北上迎擊卡琳的軍隊。
他之所以不把所有的軍隊派出去,自己也沒有離開帝都的原因,自然是害怕自己前腳一走。光輝之城的禁軍就直接發動叛亂關閉城門,打出“迎接合法女皇陛下”的口號。真到了那個時候,伊肯皇帝也必然會淪為無家可歸的野狗,在倉惶中兵敗。以一個最屈辱的姿態死去吧。
可是,到時間進入到光輝紀元1225年的八月時,他卻再也坐不住了。
領主諸侯組成的平叛大軍在虹河一線遭受了慘敗。二十萬大軍戰死人數超過兩萬人,而投降和受傷的人數則是這個素質的五倍以上。除此之外。自己親自委任的平叛大軍統帥,哈涅爾侯爵和卡珊戴爾侯爵戰死。一同戰死的貴族超過500人,因此而幾乎斷脈的世襲領主也超過了20家。
這樣烈度的貴族傷亡已經完全超過了諸侯們的想象。在他們的概念中,就算是戰爭,只要發生在貴族之間,也應該是充滿了光榮和榮譽感的高貴之戰。軍隊與軍隊在各位高貴的貴族統領下開入戰場,如同運動會入場般排好隊列,然后戰斗。死亡的大多是臨時征兆的農兵和雇傭兵,擁有爵位的貴族騎士們或許會有那么一兩個倒霉蛋掛掉,但大多數卻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到了最后,輸掉的一方被榮譽地俘虜,榮譽地交出贖金,就算是最差的情況,最多也就是暫時失去在中央皇廷中的話語權并且丟掉一點封地而已。
是的,就算是站錯了隊,并且在爭權奪利的內戰中處于失敗的一方,也并不是什么完全無法翻盤的大事。過個一代兩代人,等待宮廷和政治氣候的改變,說不定又可以死灰復燃呢。這樣的例子,在奧克蘭歷史上不要太多。
看看偉大而神圣的奧克蘭帝國的歷史吧。獅鷲皇朝的格里芬家族不見了,炎龍皇朝的德拉格家族也沒有了,圣泉皇朝的迪瑪希亞家族,總有一天也會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吧?可是,一些歷史甚至可以追溯到諸神紀元的貴族家族,卻依舊存在著。
他們似乎是忘了,五十年前,太陽王蓋伊烏斯和圣光之艾絲蒂爾,究竟是以何等殘酷的手腕清洗意圖不軌的門閥貴族們的。
對于人類,果然是一種健忘的生物啊!
對于節操底線和陸希差不多,但手腕卻殘酷十倍的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來說,借著戰爭的名義,堂而皇之地清洗諸侯領主,并且將他們的領地編為未來的皇室直領,這樣好的機會,她也怎么可能錯過呢?
總而言之,現在奧克蘭內戰的形式已經很明確了。卡琳在取得一連串大勝之后,投靠她的新興地方貴族,逼降的諸侯也在不斷增多。等到她本人親自讀過虹河抵達赫林城下的時候,麾下的兵力已經增加到了十五萬人。另外一方面,伊肯親王又拿出金銀財寶招募了一批部隊,在留下足夠多的士兵監視中央禁軍之后,他也終于親自出馬,又湊足了二十萬大軍北上迎戰。當然,只要他不傻。就知道自己麾下這批士氣低落的五合之中絕不可能是自家侄女的“叛軍”的對手。
可這個時候,他已經別無選擇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位已經回到西境凱巖城去募兵的凱巖城主,目前還是帝國宰相的泰里昂公爵了。
希望他能站在蘭卡斯特家族族長的立場上。拉自己這位姐夫一把。
我們暫且從風起云涌的奧克蘭內戰局勢中脫離出來,將目光放到已經風平浪靜的黑漫城局勢上吧。
陸希貝倫卡斯特,這位純粹的人,這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位憑著這次勝利就一定能夠在歷史教科書上享受以上評價的人,現在的心情確實非常地不錯。
他已經從阿爾托莉亞這里知道,卡琳南下搶帝位的行動似乎很順利,自然也放下了心來。與此同時,他也得到了最新的消息。當獸人和亡靈的聯軍倉惶地從黑漫城下敗退,好不容易逃到了鐵拳要塞,卻發現原本應該在這里接應自己的燃刃氏族的軍隊們已經全部消失了,于是只好繼續撤退,然后一頭撞進了已經在夜狼丘陵布下了口袋陣的諾德和聯邦聯軍的槍口上。
“也就是說,那幫綠皮和排骨在夜狼丘陵被夏亞大舅哥和聯邦陸軍按住頭惡狠狠地吊打了一頓,光是獸人的首級就超過了兩萬數?”
“是啊,如果加上半人馬、牛頭人和巨魔之類得,數量可就更多了。我們甚至懶得將狗頭人和地精的尸體計算進去。”阿爾托莉亞明顯是沒有聽到陸希一不漏了口的“大舅哥”這個詞。滿臉興奮的說著。這倒是讓陸希偷偷地松了一口氣。
“呵呵…”坐在一旁得疾風似笑非笑的看了陸希一眼,那笑容是如此的治愈,宛若炎熱夏季中一縷清風,那眼神又是如此的迷人。藍寶石色的大眼睛中,仿佛蘊含著一個宇宙,根本看不到界限。
陸希頓時便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拿起了一杯酒,故作豪爽地灌了兩下。
阿爾托莉亞確實會興奮。雖然諾德人常年在和獸人打仗。而且一直都處于略微的上風中,但這樣堪稱輝煌的戰果。自從霸王斯特埃姆松的時代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了。僅僅憑著這樣的戰績,阿爾托莉亞作為大戰的直接參與者以及指揮者,威望一定會空前地得到強化,只要她自己不做死,維吉亞皇位的繼承序列就將不存在任何問題。當然,騎士公主這樣的天然呆一定不會意識到這個問題吧?甚至還意識不到,維吉亞帝國才是這次戰爭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只是單純地為這次輝煌的勝利興奮而已。
“如果沒有陸希,還有疾風小姐,你們的英勇奮戰,擊斃了黑公爵安格瑪,保住了黑漫城,一切都不會那么順利吧?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這可實在是過獎了,阿爾托莉亞殿下。”疾風用誠心誠意的笑容回應了阿爾托莉亞的感謝。雖然她偶爾會用蘊含了十七八重含義的目光嚇唬一下陸希,但她本人卻對騎士公主一點敵意都沒有。這個世界上,除了利益使然或先天的心理變態,也很難有人對這樣性格單純氣度凜然,渾身上下都沒有一點負能量的女孩抱有惡意吧。
“我現在的身份,理論上不過是陸希請來的傭兵而已,只要能得到應得的哪份收入,就已經非常開心了。”疾風笑吟吟地說:“干掉了黑公爵,光列國和大圣堂的懸賞金,就能讓我大掙一筆了,更不要說是他身上的戰利品…嗯,說起來的話,黑公爵安格瑪的空間袋好像落在陸希手里了呢?按照行規,你是不是也該拿出來做個合理的分配了?”
“對了,疾風,記得你和娜諾卡她們還抓住了一個亡者議會的巫妖啊!”
“…好生硬的話題轉換,而且陸希居然把目光給移開了,是不準備看我的眼睛嗎?”
“既然是亡者議會的成員,命匣應該藏得很好才對,你是怎么找到的?”
“只要禁錮住了他的身體,一定程度上就能讓他的精神和靈魂禁錮在一定的范圍內。在這當口,只要用預言術不斷地逼問他就可以了。不老不死的巫妖,其實身上的先天不足也是很多的。它的實力遠不如我和娜諾卡菲特中的任何一個,更不要說對抗我們三人的圍攻了。”疾風用自然的口吻道:“對了,因為這一仗死要錢的陸希沒有參加,所以那個巫妖身上的空間袋和別的寶物什么的,當然就屬于我們了哦,可不準再來搶。男孩子如果太厚臉皮的話,一定會被女孩子討厭的。”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來搶了?而且死要錢的到底是誰啊?”陸希沒好氣地道:“那么,那個命匣和巫妖呢?”
“已經交給你們聯邦的法師團了,還拿到了一筆賞金呢。”至于是要殺還是要拷問,這就和我沒有關系了。疾風想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