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不能的先天靈寶——柴刀,已經在陸希的上空盤旋著。,可這個時候,讓這把柴刀具象出來的另外一個少女,正遠在距離黑漫城數千公里遠的神圣奧克蘭帝國境內原野上。
這片原野,被格羅納河最大的支流——虹河所分割成兩半。兩岸的草場中密布著一種被稱呼為“槍蘭”的苜蓿類植物,這是由于其花朵酷似長槍而得名。這種植物的生長周期很短,無論是在水邊還是森林里都可以扎根,很快就成為了平原植物界的霸主,并且讓自己的名字同樣也成為了本地的名字。由于槍蘭的營養價值豐富,種植容易方便,非常適合作為牲畜的飼料。于是乎,在光輝1178年,“太陽王”蓋伊烏斯將槍蘭平原中最肥沃的土地劃為了奧克蘭帝國禁軍旗下的軍用牧場。最多的時候曾經在這里蓄養了超過十萬匹的戰馬,為中央禁軍的整編和擴大立下巨大的功勞。
當然,現在是五十年后光輝紀元1225年的盛夏,創立了槍蘭原野皇家牧場的偉人,離開了世界。而它的下一任主人,也在12個小時之前正式決定了。
燥熱的季風吹過了平原上的青草,讓那此起彼伏的長槍形狀的苜蓿花此起彼伏地波動著,宛若排列齊整的士兵們的長槍。在這樣悶熱的季節,空中卻流淌著一股渾濁的氣流,裹挾著濃密的血腥味,在每一個人的鼻腔中縈繞著。
身穿著奧克蘭式的雕紋板甲,鎖扣和披風上皆繡著戰斗天使紋章的騎士,騎在高大的奧克蘭佩爾林戰馬。沿著原野上的小道奔馳著。產自北方,耐寒的佩爾林戰馬似乎并不喜歡這樣炎熱的氣候。鼻腔腫已經“呼呼”地噴出了白濁般的氣體。
戰馬馱著騎士,穿過了狹窄的山道。很快便來到了一座小山崗上。百余名女騎士站立在山崗上,一個個都披著精致的圣羅蘭騎士團甲胄,奧克蘭禁軍騎士團的徽章在耀眼的陽光下閃閃發亮。巨大的藍底圣泉黑薔薇戰旗立在山崗頂端,在夏日的烈風也呼呼作響。
騎士離大旗前的幾十米的地方跳下了馬,大步走了上去。在那大旗之下,身穿金銀兩色甲胄,披著藍色泉水紋章披風的少女,騎著通體毛色雪白的高頭大馬,傾國的絕色臉龐。嘴角含笑,但眉眼卻滿是威嚴而森然的氣度,宛若下凡的女武神。這位身份高貴的女士,無論是面對敵人還是臣屬,都會帶著這樣“輕松”的笑容,可實際上,在“太陽王”離世的今時今日,能夠看到她真正笑容的,全世界也只剩下一個人了。
“我希望你打給我的是好消息。巴列維爾。”神圣奧克蘭帝國皇女,卡爾加里女公爵,卡特琳娜耶夫納梵迪瑪希亞立于馬背上之上,用清朗的聲音道。
騎士在她的身前立正。行了一個軍禮,然后用極快的語速報告道:“殿下,貴族聯軍已經在青年近衛軍的打擊之下全軍潰散。哈涅爾侯爵和卡珊戴爾侯爵已經戰死,其余投降的各家貴族超過了1000人。到現在為止。您的軍隊已經全部渡過了虹河,哥爾羅斯大人和戴倫大人統領的第五和第九兵團更是已經進入了赫林行省的地界。另外。喬恩公爵的軍隊在逼降了東谷行省的克拉爾侯爵和提利埃侯爵之后,正在和鷹舵城尤弗里克公爵的軍隊對峙中。”
“的確是個好消息啊!”奧克蘭的皇女點了點頭,卻沒有太多興奮的神情:“叫喬恩公爵可以撤退了,轉道從東部越過卡威爾河與博克圖爾峽谷,在赫林城下與我們會和。”
“殿下…如果喬恩公爵撤退,鷹舵城的尤弗里克公爵就能輕而易舉地攻擊我們的側翼,甚至切斷我們到臨冬城的補給線了。”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身后,留著銀色長發和齊劉海的女騎士長,賽爾貝莉亞布雷斯低聲地提出了意見。
“如果那只老兀鷲有這樣的魄力,在我起兵的第一天就會毫不猶豫地盡起大軍和我玩命了吧,當然,他也有有可能直接寄一份聲情并茂的效忠信給我。”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用鼻腔哼出了一聲明顯的嗤笑。她現在評價的是帝國歷史最悠久的門閥貴族的首腦,鷹舵城斯托姆寇德家族的族長尤弗瑞克公爵,論起輩分和年紀都在史托卡家的喬恩公爵以及現在的帝國宰相,蘭卡斯特家的泰里昂公爵之上,但她的的言語中依舊連半點敬意都欠奉獻。
“很可惜,他什么也沒有做。所以我對他的評價也就一落千丈。現在的局勢已經偏向于我,在我趨于不利的時候他不敢對我開戰,現在就更不敢了。說白了,這家伙就是想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再做一次墻頭草而已,和他們斯托姆寇德家列祖列宗的選擇都一模一樣。在我和伊肯叔叔分出決定性的勝負之前,他是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的。”
“我們已經獲得勝利了,殿下。”另外一位女騎士長,兼卡琳的貼身女官長奧妮婭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那就說明我們的勝利還不夠輝煌。”卡琳看著自己名義上貼身女官,實際上的表姐兼閨蜜,露出了笑容:“其實,我現在反而不希望伊肯叔叔像添油似的調動自己麾下的支持者來給我送菜,最好是一鼓作氣將旗下所有的力量集結起來。這樣我才能一次性解決,有省時間又省事。”世界第一公主殿下那湖藍色的瞳孔中忽然閃過了一絲轉瞬即逝的赤紅色,光彩熠熠。她的語氣顯得如此的理所當然,似乎壓根就不屑于考慮任何失敗的可能性。
“這樣的勝利只要取得一次,無論是鷹舵城的老兀鷲,還是龍堡中那位每天都在假笑的大姐,都會做出英明的決斷吧。總而言之,赫林城下,就是我和叔叔決戰的唯一地點了。”
“這樣一來,除了據說已經聚集到光輝之城的十萬貴族聯軍,還有十余萬人的禁軍…而且,我們還必須要將蘭卡斯特公爵的兵力考慮進去。根據線報,泰里昂公爵在三天前已經返回凱巖城了,西境的兵力也在集結。如果我們在赫林城下和伊肯親王相持的時候,泰里昂公爵突然起兵,無論是直接北上攻打臨冬城斷我們的后路,還是從西面渡海而來夾擊我們的側面,都會讓整支軍隊陷入極為不利的局面。”
“如果伊肯叔叔真的能夠完全控制禁軍,我現在為了保命,可能已經跟著某個腹黑的小魔法師私奔了…”
“殿下,請務必不要開這種開這種玩笑!”奧妮婭大聲道。
“所以說啊,奧妮婭,你實在是太缺乏幽默感了,看看巴列維爾和賽爾貝莉亞,他們就比要淡定多了。”
“那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賽爾貝莉亞嘆了一口氣:“而且我認為殿下您至少有一半是真心的。”
“我畢竟是個外國人呢,奧克蘭語還不太熟練,更不用說是理解這么高深的笑話了。”來自于南方大陸索斯內斯,卻能流利地使用奧克蘭語,維吉亞語以及梵雅精靈語的巴列維爾則表情無奈地攤開了手,一副我是粗人我啥都不懂得樣子。
“如果那位腹黑的矮子大叔真的會是伊肯叔叔相親相愛的好妹婿,皇祖父當初也不會將‘帝國之手’權杖交給他了。”卡琳繼續道。
“啊,就這么若無其事地轉變話題了啊!”奧妮婭無言地嘆息了一聲。
“除此之外,巴列維爾,我讓注意的事情,現在有新的情況傳來了嗎?”
“就算是通過信鷹,從黑漫城到這里,也會花上十天以上的時間。上次確定的消息,亡靈和獸人的聯軍似乎在黑漫城下吃了不少苦頭,城池暫時沒有任何會被攻破的跡象。”巴列維爾沉吟了一下,看了看主君的眼睛,可對方的眼神卻沒有任何變化,當下便繼續道:“不過到目前為止,除了最開始那場以少勝多擊潰了獸人前軍斥候的戰斗之外,暫時還沒有陸希貝倫卡斯特大師特別活躍的事跡。”
“那就說明,小陸希正在醞釀什么特別有趣的計劃吧。”卡琳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手指甚至還搓了搓韁繩:“下次要是你們告訴我,黑公爵已經被他干掉了,我也是不會奇怪的。”
在場的世界第一公主殿下的心腹們面面相覷,和陸希相識的賽爾貝莉亞與奧妮婭兩位騎士長更是露出了復雜的表情。
“那么,也到了該我們過河的時候了。出發,到赫林城下同青年近衛軍會和。”世界第一的公主抖了抖韁繩,第一個向山下河流上已經搭好的浮橋奔去。在她的身后,百余名騎士緊跟其后,巨大的圣泉黑薔薇戰旗迎風招展。
一個小時后,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和她的女騎士近衛隊已經踏上了越過虹河的浮橋。在他的身側,隸屬于“皇女派系”的數萬大軍正列隊等候著過河,當黑薔薇戰旗從他們面前經過時。這些身經百戰的戰士們紛紛舉起了武器,向他們女性的統帥大聲地發出了夾雜著崇拜和憧憬的歡呼聲。
一位領袖,哪怕是女性的領袖,想要聚攏軍心,最好的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率領他們不斷取得勝利了。這一點,世界第一的公主殿下似乎干得不錯。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