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所走的這條路直通苦行寺的后院,正如袁郎所說老漢是專門向苦行寺送菜的菜夫,平常寺里吃的蔬菜大都是老漢挑上去的,因此他也是整個望月村唯一一個可以自由出入苦行寺的人。
一路上,老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百曉生三人實則聽明白卻沒幾句。為了不讓老漢覺的尷尬三人皆是裝著聽懂一半,又笑又點頭。
百曉生更是將“是啊!”“真不錯!”這兩句萬能回復詞連連掛在嘴上,聽的老漢是越說越愛說,越講越有味道,惹的車臣杰和姜大龍兩人是直丟白眼,好在這沿途的風景還算不錯否則他們兩人真能郁悶死。通向苦行寺后院的山坡和正門有所不同。
正門有石階,因此人走在上面并不感覺陡峭,反而有種登上天的味道但是這后院可就大不一樣,沒有石階自下而上就是一處斜坡而且是越向上坡度越高,長走山路的人知道越是這種路消耗體力越嚴重而且越向上,越感覺呼吸有些不順暢。
因此原本聊的甚是有精神的百曉生感覺身體漸漸的吃不消,這里面他的體質算是最矯情的一個。姜大龍一盜墓這種地方自然沒少來,車臣杰國家一級黃金保鏢自然不是蓋的這種山地她曾經也肯定訓練過,最后剩下的老漢,那就更加不用多說什么。所謂熟能生巧,老漢常年往山上送菜,這點兒路途肯定早就適應了,因此只有百曉生一個人感覺走起來是越來越累。
老漢見百曉生滿臉倦容,大口喘著粗氣的模樣笑問道“累哩?”百曉生苦笑一聲點了點頭,和他并排站在一起的車臣杰聽后略帶鄙夷地說道“這就不行了,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百曉生招了招手彎著腰撐著大腿氣喘吁吁地說道“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鍛煉了,突然來這么一下當然不適應了。”
車臣杰聽后白了他一眼說道“分明就是自己不行,找什么借口。”百曉生聽后長吐一口氣緩聲地說道“好算我找借口吧!”說完看向老漢笑問道“大叔咱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啊!”
老漢聽后呵呵一笑說道“這還不到一半兒。”
“啊!”百曉生隨即一抖當聽到老漢說這還不到一半兒,頓時有種要滾下山的沖動,他們走的路途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之久,可老漢竟說走的還不到一半兒要是全部走完要多長時間,望著那漫長的斜坡百曉生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石頭上氣喘吁吁地說道“不行了,我要歇一會兒。”
車臣杰一聽當即瞪起了雙眼怒聲地說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歇一會兒!”百曉生肩膀一聳說道“反正都已經到這兒了,還差那么一會兒嗎!”看著百曉生那無所謂的表情,車臣杰的心里頓時惱火起來咬了咬牙關狠聲地說道“你,走不走!”
百曉生哭喪著臉說道“我想走,可是走不動啊。”
“我不管,就算爬你也要給我爬上來。”車臣杰用命令的口吻厲聲地說道,百曉生聽后先是一愣,隨后笑著撓了撓頭說道“車小姐你好像沒有資格命令我做任何事情,如果你真那么著急你可以先走啊,反正我一定要在這個地方休息。”
“你、、”車臣杰手指滿面笑容的百曉生,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反駁,良久手一甩氣哼哼地說道“你不走,我走!”說完轉頭看向了老漢,此刻老漢正詫異的望著他們三人,顯然剛才的爭吵讓他有些莫名其妙。當老漢看到車臣杰轉頭看上自己連忙說道“女娃兒,咋地了?”
車臣杰氣憤地搖搖頭盡可能用溫柔的語氣說道“大爺,你能先帶我上去嗎?”老漢一愣,瞪著兩只蒼老地雙眼指著百曉生說道“那他們兩個怎么辦?”車臣杰連看都沒看說道“不用管他們,大爺你就帶我先上去吧!”
老漢看了眼車臣杰接著又看一眼她身后的百曉生,像是在詢問一般,百曉生見后嘴角一揚說道“大爺,我有點兒累,想在這兒歇會兒估計要一段時間,你要是不嫌麻煩就先帶我這朋友上去。”
老漢一笑說道“麻煩倒是不麻煩,那一會兒我把你這朋友送上去再下來接你們兩個。”百曉生呵呵一笑說道“不用了,我歇歇自己上去就可以,你老在上面等著我就行。”
老漢聽后輕點了下頭說道“那好吧,我就帶你這朋友先上去。”說完碰了一下車臣杰說道“女娃兒,咱們走吧!”車臣杰連忙點了點頭,老漢見后扛起了扁擔向山上走去。
兩人的身影漸漸地消失在百曉生的眼前,空地之上只留下了他和姜大龍兩人,兩人相互對望了一樣,百曉生淡淡地說道“你怎么不跟著去?”
“我?”姜大龍一笑說道“我還沒有蠢到那個地步,你支開那個妮子是有別的目的吧!”百曉生眉毛一提笑著說道“刑天說的果然沒錯,你這人看似是個大老粗實際精明的很。”姜大龍聽后嘴角一揚像是猜到什么一般輕聲地說道“我想的果然沒錯,看來你早知道任刑天在這個地方了,或者說你安排任刑天到這個地方是吧!”
“哈哈哈!”百曉生聽后大笑了起來,聲音四處游蕩,看著大笑的百曉生姜大龍不由的皺起眉頭低聲地問道“你笑什么?”
百曉生一抿嘴輕聲地說道“姜大龍為什么你到現在還想將寶壓在我身上,難道你認為我真的能對抗過了任刑天?”姜大龍聽后沉下了臉低聲地說道“我覺的你比他更有潛質,你的低調是任刑天學不來的,雖然我沒有過多的接觸黑道,但是我知道一個狂妄的人在這條路上是走不長遠的,任刑天早晚要完。”
百曉生聽后搖了搖頭輕聲地說道“我的低調他并不是學不去,而是不屑于去學。就好比一個大學生他會對一道小學題產生興趣嗎?我同任刑天想比,就好比一個小學生和一個大學生,表面看都是學生但是從深層次看我們卻是兩個檔次的人,我所知道的任刑天早已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任刑天也知道,你認為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對抗過他嗎?”
“什么狗屁小學生、大學生。”姜大龍怒聲說道“百曉生我沒想到你是個這么自負的家伙,任刑天有什么,他能做的你為什么就不能做,何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看著發怒的姜大龍,百曉生又是一笑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地說道“這話也就是和我說,如果換成了除我以外的人,可能你今天不會活著。你剛才說任刑天能做的我為什么不能做是吧,好,那我就告訴你,他做的我百曉生一定也能做,但是做的一定沒有他周密一定沒有他完美。我這么說并不是長他的志氣而是實話實說,任刑天離開前和我說過一句話。他告訴我,如果我連他都沒看清那么我就沒有資格做萬花飄香的老大,說完他就把胳膊放在我面前,如果我不相信就將毒品打在他身上,讓我自己親自去證明,看著他的胳膊我真的想打進去,我敢說那個時候我的心情比你還強烈,可是最終我還是放棄了。為什么?就因為他那句我沒看清他。我跟了任刑天這么長時間,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每一個計劃都可謂是做的天衣無縫,就算計劃失敗他也會在短時內扭轉過來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他這一點,我敢說沒有幾個。你一直都認為我是知道任刑天在什么地方的,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是孫龍今早打電話告訴我的并且讓我帶你和車小姐一起來。”說完百曉生苦澀的一笑問道“那么你認為他叫你們來是干什么呢?”
姜大龍聽到這個問題當即楞了起來,良久搖了搖頭。百曉生見狀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沒有人知道任刑天腦子在想什么,也沒人知道他想要什么。他就像個瘋子一樣想起什么做什么,在你覺的根本行不通的情況下。他卻給你展現了一片已經打好了的藍圖,你認為這樣的任刑天我能對抗過嗎,或者說我有什么資本去對抗!”
百曉生的聲音平緩卻極有力道,聽的姜大龍心里是一跳一跳不知是信還是不信,他欣賞百曉生,卻畏懼任刑天,因為這種畏懼讓他潛意識里將寶壓在了百曉生身上。如果事情和百曉生說的一樣,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嘩眾取寵”完全就是小丑的角色。
看著滿臉平靜的姜大龍,百曉生重重的吐了口氣沉聲地說道“說的永遠敢不上你親身體驗,等見到任刑天你自然就知道我說的這些不是嚇說了,好了,我也休息差不多了現在和我把正事辦了。”說罷轉頭向一邊的密林看去、、車臣杰跟著老漢走到了苦行寺,這一路可真是把老漢累個夠嗆,心中也由衷佩服這女娃的體力,竟然是一路小跑,要知道這可是山路啊!
當兩人登上了這望月峰,老漢一把將蔬菜放在地上不斷的忽閃著手連聲說道“女娃兒,你可是俺看見最厲害的女娃兒啊,走這么長時間不累啊!”車臣杰連忙搖了搖頭,拉著老漢的胳膊指著面前青石紅墻興奮地問道“大爺,這就是苦行寺嗎?”
老漢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苦行寺的后院,穿過后院才能到苦行寺啊!”車臣杰聽后興奮的看著那堵青石紅墻,心中默念道“刑天我來了,我來了。”隨后轉頭看著老漢激動地說道“大爺,我們快進去吧!”
老漢呵呵一笑說道“女娃兒,我看你不來參觀著苦行寺的吧,告訴大爺是不是看上里面的小和尚了?”
車臣杰一愣,隨即尷尬的一笑說道“大爺,你就別問了,我的確是來參觀這苦行寺的。”老漢好歹也是活過半輩子的人,看到車臣杰臉上的表情微微一笑扛起了扁擔說道“那咱們就走!”說完帶著車臣杰向苦行寺的后院走去。
可能馬上就能見到任刑天了,她的心竟然砰砰狂跳。她記的自己心臟如此狂跳只有過一次,那就是當她聽到自己成為了領導人貼身保鏢時。可為什么這次也這么跳呢?任刑天又不是什么領導人,莫非自己喜歡上她了。
當想到這兒的時候,車臣杰心里一緊,拼命地搖著頭心中驚呼道“車臣杰你胡想什么呢,自己怎么可能喜歡上那個混蛋,瘋了,肯定是瘋了。”心中不斷拒絕著,但是臉上卻不滿紅暈。
“女娃兒,你咋臉這么紅!”正在車臣杰做著思想斗爭時,老漢的一句話將之大破,車臣杰一驚連忙捂著臉驚呼道“沒,可能是熱的吧!”
“哦!”老漢點了點頭也沒在意笑著說道“咱們到了。”說完將扁擔放了下來高聲喊道“悟靜大師,悟靜大師。”隨著老漢的喊叫聲,車臣杰也觀察起苦行寺的后院,和他所見的四合院沒有什么很大的區別如果非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苦行寺的后院的圍墻很高,而且顏色很單調,不過佛家講究的就是這種單調莊重。
她和老漢所站的地方是后院的中心,東南西北四個角各有一顆松樹,看枝干就知道年數已經很久了。正在她繼續掃視的時候,他們左側一個屋子內走出了一個身穿灰衣僧服的胖和尚,和尚雙手合十慢慢的走石階,走到兩人面前,先是一晚身聲音輕柔地說道“莫施主,你來了。”
老漢笑著點點頭,指了指地上的兩大筐菜說道“悟靜大師,這是給你們送上來的菜。”悟靜看了看又是一彎腰說道“多謝莫施主,我去給你拿錢。”說完便要轉身離去,老漢剛忙叫住“悟靜大師留步。”
悟靜聽后轉過頭看著老漢笑問道“莫施主有事情嗎?”
老漢呵呵一笑說道“悟靜大師,我想請你幫個忙。”說完將一旁的車臣杰拉到身邊笑著說道“這女娃兒想來咱們苦行寺參觀參觀,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讓她進去看看?”
悟靜聽后轉頭看著車臣杰,細細的打量著,臉上始終掛著那溫文爾雅的笑容。車臣杰連忙雙手合十恭敬的一彎腰說道“大師,你幫個忙我真的很想進去看看,我知道還沒到開放的時間但是我真的是等不急了,求你幫個忙吧!”
悟靜看著滿面焦急的車臣杰呵呵一笑輕聲地說道“女施主是來找悟真師弟的吧!”
車臣杰一驚,兩眼木訥的看著悟靜說道“悟、悟真?”接著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找和尚的。”
悟靜聽后呵呵一笑,笑容牽動著他的面容像個彌勒佛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慈悲。
“女施主悟真師弟的俗家名,叫任刑天!”(